陈鹤低头看向伤口,满脸的不敢置信,然后吐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啊……”陈家人乱作一团,尖叫声四起。
    贺十安快速来到林锦书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匕首,轻轻搂住他,林锦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发抖。
    “我没事。”他靠在贺十安胸前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一旁正在看热闹的风华,说道:“师兄,我要你留住他的命。”
    “什么?”风华没听懂。
    林锦书平静道:“我要师兄救活他,只是别让他好得太快。”
    他转头看向被陈家人围住的陈鹤,“我听说这人有洁癖。李盛,等他好了以后就丢到云城巷去,他这辈子就烂在那里吧。记住,找人看着他。”
    “是。”李盛应道。
    云城巷是京城里的贫民街,里面污水横流,脏乱无比,就算正常人住在那里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有洁癖的人。
    陈鹤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
    一个月后,安宁寺。
    “是我害死了凤颜姑娘。”秦寻站在林锦书身后,自责道。
    “我没想到那陈鹤竟是个表里不一的禽兽!”他一脚踹向身旁的大树,“我还以为他们二人琴瑟和鸣,是对恩爱夫妻。”
    “你知道吗?李墨言告诉我,当初陛下会放过陈家不过是看在凤颜的面子上,是凤颜救了他们一家,结果最后反倒害了她自己。”
    林锦书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回京后第一时间就打听过凤颜和凤家,得知贺十安并未为难他们,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本打算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去见他们,哪知一步错步步错。
    林锦书转身看着身边这位好友,问道:“你难道没有其他话想问我吗?”
    他在来安宁寺的路上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秦寻,他本以为这人会和荣福一样,一时不能接受。结果这人当时只是张大嘴巴把他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等到了寺里又跟没事人一样,跟着林锦书一起为凤颜母女点了长明灯。
    就在林锦书以为他又不会再说什么时,秦寻开口了。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你很奇怪了。”
    “我不怪你。宁元书那人……他,他……”秦寻苦笑一声,“就算没有你,就凭他对陛下做的那些事,他也活不了。”
    “而且,我们也是兄弟啊。”秦寻抬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林锦书呆呆站在原地,然后大笑一声,扑向秦寻,将他抱住,“秦二爷,谢谢你!”
    秦寻抬手拍了拍林锦书的背,“我们去看看元书的长明灯吧。”
    “好。”
    这盏长明灯是上次凤颜和秦寻一起来为宁元书点的。
    现在看来也不算白点。
    当时两人得知贺十安在吟秋宫养了新人,便以为宁元书已经死了,不然以贺十安的性子不会找其他人。
    就因为两人见面被陈鹤知道,才会害得凤颜一尸两命。
    “你什么时候和凤颜关系这么好了?”林锦书有些好奇,他记忆中这两人是没有交集的。
    秦寻回道:“是前两年陪母亲来寺里祭拜的时候,正好碰到她。后来发现她在为你祈福,我便同她聊了两句,之后就慢慢熟了。”
    林锦书心下黯然,慢慢沉默下来。
    “你还记得舒珩吗?”这时秦寻又突然问道。
    林锦书:“当然记得。舒珩怎么了?”
    “舒珩当官了,现在已经是太守大人,而且他还将他的母亲接到了身边,也算完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听秦寻这么说,林锦书突然记起,自己当初还夸下海口要帮他把母亲接出来,没想到最终还是靠得舒珩自己。
    “对了,我听说陛下已经准备下旨立你为后了。”秦寻突然嘿嘿一笑,凑到林锦书耳边说道。
    林锦书翻了个白眼。
    “啊,难道你不愿意?”秦寻惊了。
    “也不是。”林锦书抿抿嘴,“就是感觉怪怪的。虽然我早就和他成亲了,但,一个男皇后,你觉不觉得很怪?”
    秦寻眨眨眼,“不觉得。”
    “……”
    …………
    启元三年,秋,启元帝楼炎下旨立林锦书为后。
    朝堂上虽有反对之声,但因为贺十安之前就娶过一个男妻,再加上这么多年后宫都空无一人,便知道反对无效,所以最后只得同意。
    不过,他们还是请出了早就回乡养老的玉相,要陛下从兄弟子侄中挑出一人作为储君培养。
    贺十安欣然同意。
    晚上,贺十安搂住林锦书,“宝宝。”
    “嗯。”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很快就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