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人、夏贵人,别乱认奴才、也别乱咋呼姐姐妹妹的。”雨棠不是没脾气的,相反,这些年被秋墨寒宠得很有脾气,“不敢当。”
    可这眼神姿态,哪有半点不敢当的样子?分明就是瞧不上!
    “你……”雨荷大花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宫里的奴才都这般?连个奴才都这么没规矩,那自己好歹是个贵人主子,怎的还要被关在院子里学规矩?
    魏假仙子沉默了,若有所思打量着眼前宫女装的妇人,刚才见着雨荷大花心里堵得厉害,也就忽略了细节,现在看来,这……哪儿一宫的奴才能穿上这么好的锦缎?
    “今儿个,可真是热闹!”突兀响起另一女子柔和中带点儿刺的话语,很显然,姿态摆得挺高。
    魏假仙子一愣,这么熟悉的语调,不是慧妃高婉倾还有谁这般,“奴才给慧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赶紧蹲身。
    其实,魏假仙子是瞧不上高婉倾的,然而,斗了这么多年,高婉倾一个遭了乾隆爷忌讳的女人都能无子封妃,她魏氏却什么都不是。
    雨荷大花也见过这位慧妃,看似很温柔的一位娘娘,听说是宫里唯一一位没有孩子却被乾隆爷封了妃位的女人,一定是善良高贵的性子,所以才受了皇上宠爱,“奴才给慧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倒是有模有样请安行礼,即便雨荷大花心里对于自称“奴才”还是很不适应,无奈,嬷嬷教训太深刻。
    雨棠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知道今日这乌龙算是到此为止了,她也不主动和这位慧妃娘娘问礼,淡淡侧头看去,虽然时隔了许多年,但是雨棠不会忘记,当初在宝亲王府上,这位高格格是如何惺惺作态、欺人太甚的!
    无疑,高婉倾和魏假仙子犯了一个同样错误,御花园里,没瞧清楚人就鲁莽撞了出来,如果她刚能瞧见站着的是沈雨棠,这会儿子早是能溜多远是多远了,“呃……咳咳……嘉珣格格?”
    原想着教训魏氏和夏氏两个狐媚子,反正近来瞧着皇后的架势,是隔岸看戏,而万岁爷忙着在皇后面前献殷勤,根本没心思去管什么贵人小角色的。
    此刻,却不料撞上沈雨棠这个万岁爷认下的干妹妹,当年沈雨棠和秋神医大婚的时候,万岁爷御封了“和硕嘉珣格格”,封号什么的倒是也有虚名,但是高婉倾深知,这姓沈的女人,当年自己鲁莽得罪,付出了代价,如今依然得罪不起,“咳咳……原来是嘉珣格格进宫了,失礼了。”
    高婉倾平日里是个能装腔作势、能言善道的,可偏不巧遇见沈雨棠,那些不堪的往事绕上心头,她愣是没精力和雨棠对付,话到嘴边,干巴巴地只是这么一句。
    然而,慧妃明显是低姿态的模样,已经让魏假仙子惶恐不安了,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嘉珣格格沈氏?这……这……这……刚才……
    于是,魏假仙子,拿手好戏上场,晕了……不知人事。
    雨荷大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慧妃口中的什么格格,究竟是什么人物?嘉珣格格?听嬷嬷说过,一般满人家的小妾也都是称呼格格的……原来,穿着宫女装的奴才,是个妾。
    如果雨棠能知道雨荷大花心中所想,怕是要气得吐血三尺了,“慧妃娘娘客气了。雨棠先行告退。”也是客客气气,却还是冷冷淡淡,再见。
    遇上这帮子人,晦气!可恶的云骄这么没义气,可恶!
    高婉倾不是不恼,而是面对沈雨棠不敢恼,万岁爷心里都装着谁,高婉倾作为过来人,大概是知道的,别看这沈雨棠没有入宫为妃,怕是万岁爷心中除了皇后,最为重要的女子就是这位嘉珣格格了。
    “哼!”等不见了沈雨棠的身影,高婉倾回头瞧了瞧还晕倒一旁的魏假仙子和呆愣一旁的雨荷大花,突然就这么顿悟了,如今沈雨棠回京在万岁爷面前晃荡几回,难道还怕这两只狐媚子得宠?不可能。
    御花园里折腾咋呼的,长春宫里乾隆爷一概不知。
    而御花园里,云骄走后的这场短戏,也几乎是在一炷香之后就到了云骄耳边,一水阁的办事能力,云骄自然是骄傲的,“啧啧,还以为有场大戏来着,谁晓得都被高婉倾给破坏了。话说这高格格也是个生命力超强的,这么多年,愣是混了个慧妃……乾隆爷做事,果然看不透彻啊!”
    弘昼撇嘴,这云骄就是爱折腾,按说,宫里怎么样,自然有宫里的活法,既然当年英琦这么选择了,就根本不需要云骄这么参合,“四哥对英琦,从未变过。”这一点,弘昼是信的,兄弟间,还是有许多了解的,纵使四哥有些做法无法参透,弘历依旧是信的。
    瞧着弘昼正正经经这么一说,云骄有些惊异,“感情你有胆子搞一窝女人回来,小三小四小五的,到时候你也敢说对我富察云骄从未变过?”
    男人啊,历来都是把身和心分得清清楚楚吗?笑话!
    从不会和云骄在这种问题上拌嘴,“哪能啊?爷再次重申,爷和四哥不是一个额娘生的!”知道在这事上,云骄近乎洁癖,弘昼从不多费口舌,撇清了就好。
    这男人,还真是从未变过。云骄有些不明白,弘昼看上自己什么了?就好比,当初英琦究竟看上弘历哪点了?
    “英琦……”乾隆爷这头欲言又止好一阵了,提笔画下英琦的巾帼英姿,却有些迷失在英琦的笑颜中。
    “想说,便说,我听着。”英琦不去探查过弘历的风流底,她终究是信他的、又或者她是信命的,“弘历,我是信你的。”她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