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音听了并没有去碰茶杯,而是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银针,在三个人诧异的目光下,试了酒壶,又试了宋伯雪的的酒杯。

    见银针没有变化,面不改色道“宋大人不仅遇到了刺客,之前还有人对她下过毒,少将军和义兄定然不会行此下作之事,但也不得不防有心人暗中动手,还请不要见怪。”

    宋伯雪挑眉,掩下心底的惊讶,倒是没料到女主会如此。

    江武义心里一虚,面色黑了两分,总觉得话里话外在暗指他。

    花见爽朗一笑,表示理解“应当的,江姑娘还真是心细入微。”

    看来江千户说得不错,江梵音对宋伯雪执迷不悟,这样一来就急不得了。

    江武义目光沉沉,握紧酒杯一口喝光,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看出来了,少将军对音音不一样,可是不管宋伯雪还是花见,这两人一个是江梵音的未婚夫,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少将军,都比他有资格。

    若是非要退让,他更倾向于让音音选择花见,而不是跟着宋伯雪这个七品芝麻官。

    雅间里莫名沉闷了一下。

    花见是个善谈的,倒没有让氛围冷下来,几杯下肚,宋伯雪应付的滴水不漏。

    “宋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平川县的父母官,花某再敬你一杯。”

    “还是少将军年少有为,我不过是机缘巧合谋了个闲差罢了。”

    原主只是个挂在末榜的秀才,能坐上县令的位子,一是有女主的爹爹顾念旧情拉了一把,二是原主走运,刚好补了这个缺。

    平川县这穷乡僻壤之地,县令也不是什么香饽饽。

    宋伯雪说得是实情,确实是机缘巧合。

    她与花见相互试探,江武义一直闷头喝酒,江梵音则静静饮茶,一时间气氛倒也和谐。

    花见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转开了话头“在下自幼长在护城军,还不曾看过别处的风土人情,近来无事,想在平川县多待些时日,还要有劳宋大人招待。”

    宋伯雪扯了扯嘴角,点头应下来,不说花见是男主,就一个护城军少将军的名头,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敢不招待啊。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宋伯雪饮了酒,走路就有些懒散,脚步慢悠悠地。

    “劳烦两位大哥明日走一趟卫天府,把这位花公子的来历告知苗知府。”

    私铸兵器,再加上一个护城军的少将军,想来苗知府能联想到该想的。

    “不敢当一声大哥,大人唤我们兄弟名讳便可,卑职林大,胞弟林二。”年长的护卫躬了躬身子,姿态谦恭。

    “那便劳烦林大哥了,林二哥暂且还留在平川县吧。”宋伯雪没有纠结这些称呼问题,随意安排道。

    林姓兄弟一起应了下来。

    夜深,路上也不见行人,宋伯雪看了眼格外安静的江梵音,想起男女主的感情纠葛,心里有些不痛快“江姐姐想招待那位花少将军吗本官派你去陪他领略一下平川县的风光如何”

    江梵音抬眸,这个人对她自称本官

    而且还用招待,陪,这种字眼,莫名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看了眼身后的林氏兄弟,眼中闪过思量“但听大人吩咐。”

    “这样啊,那此事便交与江姐姐去办了。”

    宋伯雪眼神淡漠,她还真是好心,主动给男女主制造相处的机会。

    江梵音轻轻点头,心头划过一丝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人似是有意在推开她,是因为那位花少将军吗

    一行四人很快回到县衙,宋伯雪送江梵音回房,自己却出了后宅。

    “林大哥今晚便出发吧,林二哥随我去牢里一趟。”

    这样的夜晚,很想做点什么,比如提审犯人。

    宋伯雪站在牢房外,随意点了两个刺客,把人带到了火牢,也就是刑房。

    她挥手让牢头退下,吩咐林二守在刑房外。

    宋伯雪打量着绑在木桩上的两个人。

    “本官听说你们一问三不知”

    两个刺客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宋伯雪面色淡淡地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盖在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年长的人身上。

    衣料夹着皮肉瞬间被烫出兹拉的声音,伴随着一股焦糊味。

    刺客闷哼一声,咬着牙忍下已经到了嘴边的惨叫。

    宋伯雪轻笑一声,手上用力,年长的刺客捱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一旁的少年刺客撇过脸去,他们都是护城军的将士,宁死不屈。

    烙铁渐渐显出本来的颜色,宋伯雪回身又换了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继续烫。

    她也不问话,就一下一下地烫着,不管刺客发出什么声音都面不改色,像是在玩什么盖章的游戏。

    直到年长的刺客惨叫一声,没了声息。

    宋伯雪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她挑挑眉,语调可惜道“这就死了,把他拖下去,再换一个进来

    。”

    一旁的少年垂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身子隐隐颤动。

    宋伯雪凑近少年,笑道“现在说,剩下的人都能活,不然今晚一个都别活。”

    少年猛地抬头,面前的人勾唇笑着的模样落在他眼里犹如魔鬼。

    “狗官你就杀了我,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不急,最后一个才轮到你。”

    宋伯雪看着林二又拖进来一个人,像方才那样拿起一块烧红的络铁。

    惨叫伴随着血肉焦糊的声音,给这刑房添了一分森然可怖。

    少年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死死咬着牙关。

    “哎呀,又没气了,再拖一个进来。”

    林二木着脸把人拖出去,心底一片骇然,苗大人说得对,这位年轻的县太爷不可小觑,正常人哪会这般。

    很快又拖进来一个人,新一轮的游戏再次上演。

    眼看着自己的伙伴从惨叫到没了声音,一个个被拖出去,少年终于崩溃“住手,快住手我说”

    宋伯雪挑眉,声音凉薄“带下去,画押。”

    一道防线一旦有了缺口,这道防线就不复存在了。

    十几个人轮流签字画押,一份供状递到了宋伯雪的手里。

    牢房里,少年看着昏死过去的同伴,痛哭失声,都还活着就好。

    客栈那边,花见听完周师爷的禀告,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废物。”

    居然都招了,一群废物,早知道白天就该灭口的。

    也不知道那位县太爷接下来会怎么出招。

    谁知宋伯雪接下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半句不提刺客的事,甚至还派了江梵音来招待他。

    对于花见这样的少将军来说,所谓招待,无非就是吃喝玩乐,

    平川县的县城很小,经济也不发达,实在是没什么能消遣的地方,所以就只剩下吃吃喝喝了。

    于是,一行人又来到平川县最大的酒楼就是楼上楼

    花见有心想拉近关系,奈何江梵音始终不冷不热的,话也没几句。

    饭后,他叫人拿来一套做工精良的淡粉色襦裙。

    “江姑娘,明日相见,花某很期待你穿上襦裙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忙别的事,差点忘了更新,对不起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