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自己的异能力失效问题,羽岛陆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没打多久,对面的人先停了下来。而羽岛陆并没有就此收手,于是形式翻转——现在变成了羽岛陆手中的武器指着黑衣“杀手”的胸膛。
    “嗯。”黑衣“杀手”全不在意的样子,目光只锁定羽岛陆,将武士刀从侧身收入刀鞘,淡淡地说:“不错,你的刀术合格了。”
    这名穿着黑色长风衣、扎着高马尾的男人,带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他一边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录音机按下按钮,一边耍帅似地向后倚靠,斜斜地靠坐在房间里的一张木桌子上,“一言大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羽岛陆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黑风衣男人倚靠的落点,似笑非笑。男人手里的录音机传来羽岛陆曾经相当熟悉的声音:“对于对手,不要怨恨,而要理解……”
    “什么意……”黑色风衣男人刚刚露出疑惑的表情,突然整个人倒了下去——
    “唔!”吃痛的声音。
    紧接着,他原本靠着的桌子倾斜下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砰!”
    男人被厚重的桌子压在下面,看起来堪称凄惨,眼冒金星。
    白发少年心情很好地笑了,用手中的长条棍状物敲了敲地上的木桌,“咚咚”两声,是木头敲木头的声音。
    ——原来这个长条棍状物,正是木桌的其中一条桌腿。
    先前羽岛陆就地取材武器时,把桌子的一条桌腿拆了下来。三条腿的桌子能站稳,但是无法支撑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被一百多斤的重量靠在上面,不倒也得倒。
    “我可不是故意暗算你的哦,是你主动靠上去的,不过我还是很抱歉,下次一定会提醒你。”羽岛陆毫无歉意地说,“我来帮你敲木鱼,请佛祖原谅我。”
    白发少年有节奏地用桌子腿敲起木桌——以桌子腿的重量来看,比起敲更像是砸——面色虔诚地为男人祈祷。
    巨大的噪音让几乎被砸晕的黑风衣男人都挣扎着抬起上半身,伸出手奄奄一息地说:“停……下……!”
    “嗯?好像有人说话?”羽岛陆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不停,节奏感十足。
    又一棍子敲到桌子上,把黑风衣男人彻底震晕了。
    ……
    许久之后,国常路大觉终于姗姗来迟。
    黑风衣男人的出现果然是在黄金之王的同意或者默许之下的,因为老人看见羽岛陆和一个不是宴会客人的人共处一室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不过在黑风衣男人的现状,还是让国常路大觉情不自禁沉默了。
    “……其实,他可以算是你的师弟。”老人怜悯地说,并难以避免地产生了一丝愧疚,因为如果不是自己为了让两人多谈一会儿,他早就可以阻止黑风衣男人受到的折磨。
    “原来如此。”羽岛陆平静点头,早就有所猜测。
    刚才在两人打斗时,羽岛陆就注意到,黑风衣男人的身法和出刀的角度等,都十分熟悉,和自己从前在三轮一言门下时被教导得很相似……或者说,一模一样。
    这名黑风衣男人,是一个很优秀的刀法传承者,对于三轮一言来说,黑风衣男人当徒弟肯定会比羽岛陆更合格吧?
    而且这个人还把三轮一言的录音随身带着,虽然这个行为很难评,但是看起来是个很忠心的人呢。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暗中跟着你,或许你已经注意到了,或许没有。”
    “啊。”羽岛陆光速想起了之前在横滨中华街时隐约看见的黑衣人。
    国常路大觉接着说道:“出于某种原因他观察了你许久,最后决定和你亲自接触,所以找上了我。我本来以为你们最多一言不合吵架,没想到竟然打起来了,你还把他打得这么惨。”
    白发少年故意露出一点不高兴的表情:“难道他把我打得很惨就会比现在更好吗?”
    那个“某种原因”一听就和三轮一言有关,自己作为当年被逐出师门的人,对这个“师弟”已经很客气了,都被人找上门来打架了,也只是在他身上敲敲木鱼而已!
    不过更重要的,其实是因为刚才羽岛陆的异能力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效过。这说明这个一来就用刀招呼自己的男人,是纯粹地想要和他交手,而完全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因此羽岛陆也就是意思意思把人震晕。
    “倒不是这样说……既然他想试探你,就得承受后果。”老人拍拍羽岛陆的肩膀,两人一起看向地上,“是这样吗?”
    “……”
    地上的人看起来还晕晕乎乎的。
    他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终于注意到自己正被一老一少两人盯着看,脸色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