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色的布料,正好和男尸身上的布料相似。

    由兰将沾满水的长绳,一点点抚平。

    这根本就不是绳子,而是被撕成条的布料。被人为地搓成了长绳。

    “有想法了?”

    慕容许注意到,由兰表情的变化。

    “嗯。”

    由兰点头,一点点拆开那一坨证物。

    证物最外层的蓝色布料,打开后是一件做工细致的长衫,里面是一个捣蒜盅。

    四人间长衫铺平,这个长度,正好与男尸的身型长度相似。

    “这衣服应该就是他的。”

    由兰指了指男尸腰上系着的腰带,慕容许走到男尸身边,仔细对比了一下男尸现在穿着的衣物。

    刚才四人没有头绪,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死者身上的衣物,应该不是他的。”

    张裕凑到了慕容许身边,发现袖口只到了男人小臂,一看便知,这身衣服不属于死者。

    由兰拿出先前缠绕在刀柄上的粗布。

    “你们看看这个,这应该是死者身上这套衣服的腰带,布料、总共都一样。”

    刘琦站在一旁,摆弄着蒜盅,听见由兰的话,刘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所以说...死者身上的衣服其实并不是他的,这套蓝色的才是?”

    “没错。”

    刘琦百思不得其解,“那为什么要给他换腰带呢?”

    刘琦的问题,问住了由兰,她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四人陷入了沉寂,现在还有好多问题解释不通。

    张裕拿着弯刀,看了看,刀刃上的缺口让张裕确定了。

    “这刀应该就是凶器了,这上面的缺口应该就是分尸所致。”

    慕容许搓了搓手,“可惜现在没有仵作,我们也没办法找到更多证据...不过...现在有了这个。”

    慕容许指着蓝色长衫道:“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便是这个,先从这里入手,回去后,我马上写信跟大理寺申请,让他们派个仵作过来。”

    由兰和刘琦将证物带回了县衙,并找楼巡捕借了波人,将男尸抬回了县衙。

    慕容许与张裕武功更好,则待在河边守着男尸,等人来抬。

    “大人,大理寺派来的四个专员,要将男尸抬回衙门,应该是有了进展。”

    罗知县嘴里含着一口馒头,一听这话激动不已,正要说话,馒头却滑进了喉咙处。

    “呃!”

    馒头卡在喉咙处下不去,罗知县锤了两下胸口,没有任何成效。

    “大...大人!”

    衙役慌神,照着罗知县胸口就是一拳。

    “咳咳。”

    一拳头下去,罗知县痛苦地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久久不能直起腰。

    卢主簿端着茶水,右脚还没踏进门,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衙役往胸口给了罗知县一下还不够,罗知县依旧噎得慌,又用手肘锤了几下罗知县后背。

    “你在干什么!”

    卢主簿怎么也没想到,罗知县会被一个衙役殴打,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经过衙役的“暴打”,罗知县咳嗽不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喉咙处的馒头,一点一点地在往外冒,所以也算被打得心甘情愿。

    卢主簿手一松,手上端着的茶壶碎了一地,青花瓷片溅了一地。

    罗知县被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是十分享受,卢主簿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是该阻止...还是转身离开?

    “咳!”

    罗知县一声咳嗽,如雷鸣一般,震得卢主簿耳朵疼。

    馒头块呼之欲出,衙役使出了吃奶的劲,脚尖点地,跳起来对着罗知县后背就是一下重击。

    “咳!”

    随着罗知县咳嗽,馒头块从他嘴里喷出,直接喷到了三米开外的卢主簿脸上。

    罗知县力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缓过来的罗知县,一改刚才病弱的模样,满面春光地出现在了县衙。

    此时,慕容许二人,带着衙役和男尸出现在了县衙门口。

    慕容许气度不凡,外貌出众,同时也是四人中相对靠谱的存在,由此,罗知县自然地然地将慕容许当做了小队的管事。

    一看慕容许出现,罗知县急忙凑上前,点头哈腰。

    罗知县的举动,引得慕容许皱眉,原本的好印象在此刻消散于风中。

    “敢问大人...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

    慕容许面容紧绷,一丝诡异的愤怒从眼眸中闪过。

    情绪变化得很快,但被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对于罗知县的示好,慕容许不屑一顾,径直从罗知县身边路过,走到了卢主簿面前,即使努力压制情绪,但语气还是非常冲。

    “这周围有多少布庄?”

    罗知县呆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是

    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人?

    如果是早上的装病一事...那为何慕容许对卢主簿又是另一副态度?明明大家都是同伙。

    张裕看出了罗知县的尴尬,揽过罗知县的肩膀,将人带到了大堂。

    不只是张裕发现了慕容许的不对劲,由兰和刘琦也发现了。

    慕容许这人心思深、腹黑,但对于同伴却是掏心掏肺真诚以待,在旁人看来,他无拘无束的风,从不甩脸色,没有负面的情绪。

    由兰刚来没多久,对慕容许的了解,当然没另外两个人多。

    由兰对着身旁的刘琦,挤眉弄眼使着眼色。

    【他为什么忽然这样了?】

    刘琦看懂了由兰的眼神,指了指自己,又摆了摆手。

    【我也不知道。】

    卢主簿看了看慕容许,慕容许笑得像个狐狸,眼中的冷漠让人起鸡皮疙瘩。

    卢主簿甚至不能将早上的慕容许,和现在的慕容许联系到一起。

    “嗯...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二十多个。”

    卢主簿心间一颤,暗想该不会...因为早上的事,把大理寺的人得罪了吧?

    卢主簿心虚地望向罗知县,二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

    由兰与刘琦两人,偷偷在一旁看着慕容许。

    对于慕容许忽如其来的情绪,二人都捉摸不透。

    许是感受到身侧的目光,又或许是心中不快,想要找熟人获得心理安慰。

    慕容许没有预告地转身,看向发呆的由兰二人。

    吓得二人迅速低下了头,生怕惹到正在气头上的慕容许,被他无差别攻击。

    今天由兰知道了慕容许的脾性,当然不敢再惹他。

    由兰二人唯唯诺诺地俯首站立,慕容许知道自己吓到了人,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

    “小布庄的地址就不要了,要大的。”

    卢主簿笔尖一顿,心虚地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是。”

    趁着卢主簿写地址的空挡,四人凑到了一起。

    “明天一早我们挨个排查,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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