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他是我哥。
论卧底第一天就把任务目标的老大得罪了是什么体验？
和面无表情的团长对视一眼后。
傅晚森得到了答案。
她的脖颈处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来自枪口的压迫感实在令她感到熟悉。
“你说，刚才想咬谁？”
在她把信息素收起的瞬间，被强行压制的团长几乎同时有了反击能力。
他沉下脸,没等傅晚森反应过来，手枪已经抵住她了，男人那双总带笑的桃花眼也蕴起了几分冷感。
傅晚森内心一惊。
她甚至都没察觉到他在什么时候掏的枪。
比起她在丛林里遇到的那个雇佣兵,这个男人的实力简直是倍杀。
“还不是因为你要抢我的通行证,”傅晚森咬牙道,“我就想进个雇佣兵团而已！”
男人似乎对她的冥顽不灵感到恼火，压低声音问：“你就这么想来送死？”
霍恩见此,表情闪过一丝古怪,连忙上前几步想平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团长,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会和她在卫生间里？草……连门也撞坏了,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是个意外。”男人枪未挪动,单手把临时通行卡扔到霍恩怀里,“她今晚不会上去了,换个目标吧。”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有内鬼，终止交易。
傅晚森顿时喊起来：“别，谁说我不去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替别人做决定？”
听到傅晚森的话,霍恩也霎时明白过来她大概率是被团长胁迫了，犹豫地说：“小天使，你面前这位就是邪恶兵团的现任团长，晏期，代号Wnder。”
傅晚森身体一僵,蓦地安静了。
Wnder……
真是好熟悉的神经病称呼。
“团长,我真的不理解,既然她愿意，我也不算强迫人，没有违反你定下的规则，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霍恩对得到傅晚森实在感到心痒痒，便迎上晏期的目光，玩味地问，“还是说团长真的看上她了？可你不是直的吗，你都养了那么多Oega了，何必要跟我抢一个Alpha？”
霍恩话未说完，晏期回身就给了他一记侧踹。
卫生间空间狭窄，再加上这一脚没收力道，霍恩腹部猛烈一痛，往后摔去狠狠撞上了洗手台，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那把刚抵着傅晚森的枪霎时转移到了他额头上。
霍恩眼中惊惧，顾不得疼痛，下意识举起双手，堆着笑道：“……我开玩笑的。”
晏期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我再说最后一次，那些都是我资助的战争遗孤，你喜欢开玩笑我不干涉，但开到孩子身上，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不说了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团长高风亮节嘛。”
霍恩呵呵笑了两声，表面附和，内心却充满了鄙夷。
高风亮节个屁！
一个刀尖舔血的雇佣兵私底下养着一群战场遗孤说只是资助，谁信啊？
还不就是为了满足那点私欲。
他不服气的腔调落入晏期耳中。
“既然你也认可我的高风亮节，那这样，”晏期神色寡淡，枪口翻转，用枪托猛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而后轻轻勾起唇角，“再让我听到你拿孩子开玩笑，把你舌头割了怎么样？”
“我草草草……”
霍恩惨叫两声，顾不得去看手上的伤势，在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下，情不自禁地紧紧闭上了嘴巴，满脸都是惊惧之意。
晏期转瞬便将人放开，收枪入袋，莞尔：“别紧张，我也开玩笑的。”
他的语气称得上随意，表情甚至带着笑，但那种自战场和血腥中浸透出来的威迫感像座无法撼动的山峰一样，不动声色地朝他压了下来。
霍恩深知晏期并非在开玩笑。
团长出手毫不手软，忤逆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曾亲眼见过，不把团长的话当回事的兵团成员被一枪打爆了脑袋，爆开的脑浆黏糊糊地溅了他满脸。
但底下却没人敢反抗他。
因为邪恶兵团在他的带领下几乎没有失过手，邪恶兵团也是菲洛林集团旗下伤亡率最低的兵团，Wnder这个名号太响亮了，不论哪一个Wnder，都拥有让人趋之若鹜追随的能力。
而且不久前团长才处理过一个叛徒，虽然染血的衣服换了下属的，可他军裤上的血迹却仍然醒目。
被这一踹，霍恩爱莫能助地看了傅晚森一眼，尽管煮熟的鸭子飞了让他也很不爽，可跟团长抢人，他暂时还没那个胆量——
晏期只强调了不要开孩子玩笑，可没否认要跟他抢Alpha的那句话。
这自动化流程霍恩太熟悉了。
从新兵你好到新兵你好香，只需要一次xp的大和谐。
原本这句话应该他对他的小天使说，可现在却被团长截胡了，干！
直到霍恩不情不愿地离开，傅晚森才好似回过神似的，垂眸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
晏期打量她两眼，像是已然深思过一样，最终还是道：“邪恶兵团不会收你的，雇佣兵这一行我看你也不太适合，真正为了金钱卖命的人不是你这样的。明天我会让你们的负责人给你一笔遣返费，直接回去吧。”
话落，他的衣角却被人抓住了。
“的确，我拼命进集团来确实不是为了钱！”
傅晚森慢慢收紧手指，深吸一口气，近乎急切地一股脑道：“你的代号是Wnder？那你认识谢戈吗？谢戈·勒克尔，他五年前当雇佣兵的时候就是这个代号……”
听到这个名字，晏期脸色微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霎时充满探究，他没回答，反而打断她的话：“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傅晚森一怔，想到这里满是监控，顿时不再说话，乖乖跟在他身后。
走出卫生间，晏期带着她进入了特殊通道，这里的特殊通道等同于VIP通道，只有精英兵团的团长级别以上才有使用的资格。
门口的保安验证了他们的身份，给傅晚森做完安检后，保安回过头跟晏期聊了几句，脸上带着几分促狭，最后晏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那保安才放他们上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了十二楼。
集团营地大楼一共也才十三楼，最上面一楼是高层会议和集团办公的地方，从上往下数，楼层越低权限越低。
可晏期竟然能住十二楼。
傅晚森心里惊诧了一瞬，这个邪恶兵团的团长所拥有的权力比她想象中还大。
十二楼都是套房，晏期的房间不仅餐厅、卧室、健身房、按摩池一应俱全，阳台外还有一个专属露天恒温游泳池，藏酒架里也都是上年份的好酒，昏黄的氛围灯无处不在，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我草，傅晚森心道。
这还是当年她印象中的雇佣兵集团吗？
经济发展速度有点吓人了吧！
菲洛林集团办公部五年前明明还不在这片郊区，反而跟大隐隐于市一般，位于红灯区附近的一栋旧楼里，压根没有这么金碧辉煌。
而且她哥那会儿不仅钱拿得少，还得次次上前线，甚至连休整期都没多少，好多时候还得靠他口中赏识他的老板通融接济。
老板……
傅晚森回过味来，愣愣看着当着她面儿脱下了那件狼徽章作战服的晏期。
某种程度来说，团长也算是半个老板。
晏期将那件作战服扔进了垃圾桶，不知瞥见那衣服上的什么，面上掠过一丝嫌恶，随即从特制烟盒里取出一根镇定用的薄荷烟点燃，落座在皮质沙发上，右腿和左腿交叠。
他作战服里只穿了件迷彩短袖，肩颈线条流畅优美，露出来那截手臂并不似霍恩那样肌肉虬结，和他绷紧军裤下隐含起伏的腿部线条一样匀称紧实。
“你也坐。”晏期抬了抬下颌示意。
傅晚森在他侧边的沙发坐下，听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问：“你跟谢戈是什么关系？”
这个答案几乎不需要思索。
利用她哥的关系虽说有未知风险，可如果她不如实回答，晏期百分百会将她淘汰。
于是傅晚森正色道：“他是我哥。”
“你们长得不像。”晏期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你是联盟人吧？”
“我小时候从联盟移民过来的，家人都死光了，”傅晚森道，“是谢戈的父母收留了我，后来T国爆发战火，我和我哥成了战争遗孤。”
她的雇佣兵报名资料里也是这么写的。
都不需要过多伪造。
既然晏期有一颗资助战争遗孤的心，那怜爱一下她这个遗孤岂不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晏期的神情立刻升起些起伏，眉梢微皱。
“我的确听谢戈提过他有个妹妹。”
晏期摸出手机划拉几下，似乎在跟新兵负责人核实她的身份，过了片刻后，他对上她忐忑的视线：“连谢戈都早不当雇佣兵了，为什么你还上赶着进来？”
傅晚森眼神黯然下去：“实不相瞒，我哥欠了五百万高利贷。”
晏期一口烟差点呛在喉咙，他咳嗽两声，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满脸不敢相信：“谢戈欠高利贷？你在说笑吗？据我所知，他当年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他会去借高利贷？”
“起初我也不信，可事实如此，”傅晚森道，“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晏期想也不想：“他骗你的。”
“我说了，起初我也不信，”傅晚森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遍，又道，“后来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他却跑路了，直到现在也不知所踪，而被他抛弃在出租屋的我，则天天被那群要债的堵门，导致没过多久我就被迫辍学了。”
她自嘲笑了声：“再后来，那群要债的误以为我有贵人相助，不敢再对我使用暴力，于是和我商量无需再还利息，只按时还本金就可以，我找了很多工作都赚不到五百万，那不就只剩干雇佣兵一条路了吗？也还好我哥当年训练过我，不至于现在连雇佣兵也没法当。”
薄荷烟烧了大半，结块的烟灰连成半截，感受到指尖的烫意，晏期才怔然回神，那对俊俏的眉皱得更紧了。
她的说辞和资料上的背景调查一般无二，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可你刚刚才说，你报名雇佣兵不是为了赚卖命钱。”
晏期仿佛突然想到她话里的矛盾，浅栗色瞳孔定定盯着她。
“……”
傅晚森在心底草了一声。
人果然不能卖惨，是真容易越卖越惨啊！
还不如早说她当雇佣兵是来找谢戈要债的呢，也不至于搞成前后矛盾。
晏期将薄荷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动声色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声线泛起些微冷意：“你，到底想进集团做什么？”
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个房间，傅晚森手心捏满了汗。
这老登不愧是当雇佣兵的，不仅思维敏捷，那股子恐怖的压迫感更是说来就来。
见她始终不说话，晏期垂下眼眸，伸开腿，把军裤上的血迹清晰展给她看：“我对待叛徒一向没什么耐心，哪怕你是谢戈的妹妹，我也——”
“那是因为我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傅晚森猛地站起身，急促的呼吸表现出激动的情绪，她双手握拳，咽了咽喉咙，哑声：“反正我都被我哥抛弃了，五百万的欠款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没可能还上，如果我死在佣兵任务中，至少还能拿到一笔保险金。”
“听说正式成为雇佣兵后都会签那种高额保险单，保险赔额一百万到四百万不等，我想，也许这就是我最后的价值了。”
傅晚森苦涩的声音慢慢放轻，最后平静地说：“我会在保单受益人上填谢戈的名字。”
晏期不解：“谢戈抛弃了你，你还要填他的名字？”
“至少他和他的家人曾经对我很好过，和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没有谢戈，我也活不到现在。”
傅晚森笑了笑：“人总得知道感恩不是吗？”
房内气氛陡然沉默。
她和他的目光无声交织，谁都没有在这一刻退让。
他在端详，他的端详里饱含深意，而她从眼睛到身体的每一个反应都坦诚无比，像把泡腾片扔进温水里，原本平静的两个物体顷刻间溅出了沸腾和游弋的化学反应。
许久以后，晏期站起身，不轻不重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重新坐下，然后轻叹一口气，意味不明道：“谢戈当年在保单受益人栏也填了一个名字，你知道填的是谁吗？”
下一秒。
男人眯眼笑了笑，轻声喊她：“傅晚森。”
傅晚森背脊一僵，瞳孔骤缩。-
第一军校。
上午的训练结束，601宿舍的三人一同前往食堂用午饭。
自从傅晚森去T国后，三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但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褚时从前几乎不会跟傅朝洵抢所有科目考核成绩第一，但现在沈蕴也开始抢了。
比如沈蕴发现他的房间总是莫名其妙地进贼，他眼睁睁看着他室友留下的东西越来越少，导致他不得不换个新门锁，顺便把他室友剩下的东西光明正大地全收进了他的柜子里。
又比如他们的日常对话，总时不时地伴随着“傅晚森回你了没”这句话展开，当然，傅朝洵因为被踢出了群聊所以对此没有发言权。
再比如那个叫陆寅之的Oega来问他们关于什么“负万”的消息时，他们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褚时为自己竟然对Oega如此残忍而表现得十分难受，但傅朝洵却看见他转头就开始暗中窃喜，他其实也在窃喜，因为陆寅之竟然连傅晚森的真名都不知道。
既然傅晚森连名字都没告诉陆寅之，那上过床又怎样呢，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他们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直到两周后，陆寅之不再来第一军校了。
再度放大假那天，傅延邀请了圈层内有利益纠葛的一些名流齐聚一堂，宣布她的女儿傅晚森即将留学归来，而她将倾尽全力培养，同时敲定了傅陆两家的联姻。
傅延站在灯光璀璨的台上，目光却直视着傅朝洵。
直到确认她的儿子面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随即她施施然走下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道：“朝洵，你又有姐姐了，开心吗？”
傅朝洵脑子嗡嗡响，压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陆家的人又将同样浑浑噩噩的陆寅之带到他面前，傅延跟着补上了最后一击：“你是大人了，懂点礼貌，以后看到要叫小嫂嫂。”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他是我哥。
论卧底第一天就把任务目标的老大得罪了是什么体验？
和面无表情的团长对视一眼后。
傅晚森得到了答案。
她的脖颈处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来自枪口的压迫感实在令她感到熟悉。
“你说，刚才想咬谁？”
在她把信息素收起的瞬间，被强行压制的团长几乎同时有了反击能力。
他沉下脸,没等傅晚森反应过来，手枪已经抵住她了，男人那双总带笑的桃花眼也蕴起了几分冷感。
傅晚森内心一惊。
她甚至都没察觉到他在什么时候掏的枪。
比起她在丛林里遇到的那个雇佣兵,这个男人的实力简直是倍杀。
“还不是因为你要抢我的通行证,”傅晚森咬牙道,“我就想进个雇佣兵团而已！”
男人似乎对她的冥顽不灵感到恼火，压低声音问：“你就这么想来送死？”
霍恩见此,表情闪过一丝古怪,连忙上前几步想平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团长,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会和她在卫生间里？草……连门也撞坏了,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是个意外。”男人枪未挪动,单手把临时通行卡扔到霍恩怀里,“她今晚不会上去了,换个目标吧。”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有内鬼，终止交易。
傅晚森顿时喊起来：“别，谁说我不去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替别人做决定？”
听到傅晚森的话,霍恩也霎时明白过来她大概率是被团长胁迫了，犹豫地说：“小天使，你面前这位就是邪恶兵团的现任团长，晏期，代号Wnder。”
傅晚森身体一僵,蓦地安静了。
Wnder……
真是好熟悉的神经病称呼。
“团长,我真的不理解,既然她愿意，我也不算强迫人，没有违反你定下的规则，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霍恩对得到傅晚森实在感到心痒痒，便迎上晏期的目光，玩味地问，“还是说团长真的看上她了？可你不是直的吗，你都养了那么多Oega了，何必要跟我抢一个Alpha？”
霍恩话未说完，晏期回身就给了他一记侧踹。
卫生间空间狭窄，再加上这一脚没收力道，霍恩腹部猛烈一痛，往后摔去狠狠撞上了洗手台，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那把刚抵着傅晚森的枪霎时转移到了他额头上。
霍恩眼中惊惧，顾不得疼痛，下意识举起双手，堆着笑道：“……我开玩笑的。”
晏期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我再说最后一次，那些都是我资助的战争遗孤，你喜欢开玩笑我不干涉，但开到孩子身上，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不说了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团长高风亮节嘛。”
霍恩呵呵笑了两声，表面附和，内心却充满了鄙夷。
高风亮节个屁！
一个刀尖舔血的雇佣兵私底下养着一群战场遗孤说只是资助，谁信啊？
还不就是为了满足那点私欲。
他不服气的腔调落入晏期耳中。
“既然你也认可我的高风亮节，那这样，”晏期神色寡淡，枪口翻转，用枪托猛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而后轻轻勾起唇角，“再让我听到你拿孩子开玩笑，把你舌头割了怎么样？”
“我草草草……”
霍恩惨叫两声，顾不得去看手上的伤势，在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下，情不自禁地紧紧闭上了嘴巴，满脸都是惊惧之意。
晏期转瞬便将人放开，收枪入袋，莞尔：“别紧张，我也开玩笑的。”
他的语气称得上随意，表情甚至带着笑，但那种自战场和血腥中浸透出来的威迫感像座无法撼动的山峰一样，不动声色地朝他压了下来。
霍恩深知晏期并非在开玩笑。
团长出手毫不手软，忤逆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曾亲眼见过，不把团长的话当回事的兵团成员被一枪打爆了脑袋，爆开的脑浆黏糊糊地溅了他满脸。
但底下却没人敢反抗他。
因为邪恶兵团在他的带领下几乎没有失过手，邪恶兵团也是菲洛林集团旗下伤亡率最低的兵团，Wnder这个名号太响亮了，不论哪一个Wnder，都拥有让人趋之若鹜追随的能力。
而且不久前团长才处理过一个叛徒，虽然染血的衣服换了下属的，可他军裤上的血迹却仍然醒目。
被这一踹，霍恩爱莫能助地看了傅晚森一眼，尽管煮熟的鸭子飞了让他也很不爽，可跟团长抢人，他暂时还没那个胆量——
晏期只强调了不要开孩子玩笑，可没否认要跟他抢Alpha的那句话。
这自动化流程霍恩太熟悉了。
从新兵你好到新兵你好香，只需要一次xp的大和谐。
原本这句话应该他对他的小天使说，可现在却被团长截胡了，干！
直到霍恩不情不愿地离开，傅晚森才好似回过神似的，垂眸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
晏期打量她两眼，像是已然深思过一样，最终还是道：“邪恶兵团不会收你的，雇佣兵这一行我看你也不太适合，真正为了金钱卖命的人不是你这样的。明天我会让你们的负责人给你一笔遣返费，直接回去吧。”
话落，他的衣角却被人抓住了。
“的确，我拼命进集团来确实不是为了钱！”
傅晚森慢慢收紧手指，深吸一口气，近乎急切地一股脑道：“你的代号是Wnder？那你认识谢戈吗？谢戈·勒克尔，他五年前当雇佣兵的时候就是这个代号……”
听到这个名字，晏期脸色微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霎时充满探究，他没回答，反而打断她的话：“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傅晚森一怔，想到这里满是监控，顿时不再说话，乖乖跟在他身后。
走出卫生间，晏期带着她进入了特殊通道，这里的特殊通道等同于VIP通道，只有精英兵团的团长级别以上才有使用的资格。
门口的保安验证了他们的身份，给傅晚森做完安检后，保安回过头跟晏期聊了几句，脸上带着几分促狭，最后晏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那保安才放他们上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了十二楼。
集团营地大楼一共也才十三楼，最上面一楼是高层会议和集团办公的地方，从上往下数，楼层越低权限越低。
可晏期竟然能住十二楼。
傅晚森心里惊诧了一瞬，这个邪恶兵团的团长所拥有的权力比她想象中还大。
十二楼都是套房，晏期的房间不仅餐厅、卧室、健身房、按摩池一应俱全，阳台外还有一个专属露天恒温游泳池，藏酒架里也都是上年份的好酒，昏黄的氛围灯无处不在，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我草，傅晚森心道。
这还是当年她印象中的雇佣兵集团吗？
经济发展速度有点吓人了吧！
菲洛林集团办公部五年前明明还不在这片郊区，反而跟大隐隐于市一般，位于红灯区附近的一栋旧楼里，压根没有这么金碧辉煌。
而且她哥那会儿不仅钱拿得少，还得次次上前线，甚至连休整期都没多少，好多时候还得靠他口中赏识他的老板通融接济。
老板……
傅晚森回过味来，愣愣看着当着她面儿脱下了那件狼徽章作战服的晏期。
某种程度来说，团长也算是半个老板。
晏期将那件作战服扔进了垃圾桶，不知瞥见那衣服上的什么，面上掠过一丝嫌恶，随即从特制烟盒里取出一根镇定用的薄荷烟点燃，落座在皮质沙发上，右腿和左腿交叠。
他作战服里只穿了件迷彩短袖，肩颈线条流畅优美，露出来那截手臂并不似霍恩那样肌肉虬结，和他绷紧军裤下隐含起伏的腿部线条一样匀称紧实。
“你也坐。”晏期抬了抬下颌示意。
傅晚森在他侧边的沙发坐下，听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问：“你跟谢戈是什么关系？”
这个答案几乎不需要思索。
利用她哥的关系虽说有未知风险，可如果她不如实回答，晏期百分百会将她淘汰。
于是傅晚森正色道：“他是我哥。”
“你们长得不像。”晏期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你是联盟人吧？”
“我小时候从联盟移民过来的，家人都死光了，”傅晚森道，“是谢戈的父母收留了我，后来T国爆发战火，我和我哥成了战争遗孤。”
她的雇佣兵报名资料里也是这么写的。
都不需要过多伪造。
既然晏期有一颗资助战争遗孤的心，那怜爱一下她这个遗孤岂不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晏期的神情立刻升起些起伏，眉梢微皱。
“我的确听谢戈提过他有个妹妹。”
晏期摸出手机划拉几下，似乎在跟新兵负责人核实她的身份，过了片刻后，他对上她忐忑的视线：“连谢戈都早不当雇佣兵了，为什么你还上赶着进来？”
傅晚森眼神黯然下去：“实不相瞒，我哥欠了五百万高利贷。”
晏期一口烟差点呛在喉咙，他咳嗽两声，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满脸不敢相信：“谢戈欠高利贷？你在说笑吗？据我所知，他当年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他会去借高利贷？”
“起初我也不信，可事实如此，”傅晚森道，“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晏期想也不想：“他骗你的。”
“我说了，起初我也不信，”傅晚森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遍，又道，“后来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他却跑路了，直到现在也不知所踪，而被他抛弃在出租屋的我，则天天被那群要债的堵门，导致没过多久我就被迫辍学了。”
她自嘲笑了声：“再后来，那群要债的误以为我有贵人相助，不敢再对我使用暴力，于是和我商量无需再还利息，只按时还本金就可以，我找了很多工作都赚不到五百万，那不就只剩干雇佣兵一条路了吗？也还好我哥当年训练过我，不至于现在连雇佣兵也没法当。”
薄荷烟烧了大半，结块的烟灰连成半截，感受到指尖的烫意，晏期才怔然回神，那对俊俏的眉皱得更紧了。
她的说辞和资料上的背景调查一般无二，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可你刚刚才说，你报名雇佣兵不是为了赚卖命钱。”
晏期仿佛突然想到她话里的矛盾，浅栗色瞳孔定定盯着她。
“……”
傅晚森在心底草了一声。
人果然不能卖惨，是真容易越卖越惨啊！
还不如早说她当雇佣兵是来找谢戈要债的呢，也不至于搞成前后矛盾。
晏期将薄荷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动声色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声线泛起些微冷意：“你，到底想进集团做什么？”
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个房间，傅晚森手心捏满了汗。
这老登不愧是当雇佣兵的，不仅思维敏捷，那股子恐怖的压迫感更是说来就来。
见她始终不说话，晏期垂下眼眸，伸开腿，把军裤上的血迹清晰展给她看：“我对待叛徒一向没什么耐心，哪怕你是谢戈的妹妹，我也——”
“那是因为我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傅晚森猛地站起身，急促的呼吸表现出激动的情绪，她双手握拳，咽了咽喉咙，哑声：“反正我都被我哥抛弃了，五百万的欠款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没可能还上，如果我死在佣兵任务中，至少还能拿到一笔保险金。”
“听说正式成为雇佣兵后都会签那种高额保险单，保险赔额一百万到四百万不等，我想，也许这就是我最后的价值了。”
傅晚森苦涩的声音慢慢放轻，最后平静地说：“我会在保单受益人上填谢戈的名字。”
晏期不解：“谢戈抛弃了你，你还要填他的名字？”
“至少他和他的家人曾经对我很好过，和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没有谢戈，我也活不到现在。”
傅晚森笑了笑：“人总得知道感恩不是吗？”
房内气氛陡然沉默。
她和他的目光无声交织，谁都没有在这一刻退让。
他在端详，他的端详里饱含深意，而她从眼睛到身体的每一个反应都坦诚无比，像把泡腾片扔进温水里，原本平静的两个物体顷刻间溅出了沸腾和游弋的化学反应。
许久以后，晏期站起身，不轻不重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重新坐下，然后轻叹一口气，意味不明道：“谢戈当年在保单受益人栏也填了一个名字，你知道填的是谁吗？”
下一秒。
男人眯眼笑了笑，轻声喊她：“傅晚森。”
傅晚森背脊一僵，瞳孔骤缩。-
第一军校。
上午的训练结束，601宿舍的三人一同前往食堂用午饭。
自从傅晚森去T国后，三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但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褚时从前几乎不会跟傅朝洵抢所有科目考核成绩第一，但现在沈蕴也开始抢了。
比如沈蕴发现他的房间总是莫名其妙地进贼，他眼睁睁看着他室友留下的东西越来越少，导致他不得不换个新门锁，顺便把他室友剩下的东西光明正大地全收进了他的柜子里。
又比如他们的日常对话，总时不时地伴随着“傅晚森回你了没”这句话展开，当然，傅朝洵因为被踢出了群聊所以对此没有发言权。
再比如那个叫陆寅之的Oega来问他们关于什么“负万”的消息时，他们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褚时为自己竟然对Oega如此残忍而表现得十分难受，但傅朝洵却看见他转头就开始暗中窃喜，他其实也在窃喜，因为陆寅之竟然连傅晚森的真名都不知道。
既然傅晚森连名字都没告诉陆寅之，那上过床又怎样呢，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他们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直到两周后，陆寅之不再来第一军校了。
再度放大假那天，傅延邀请了圈层内有利益纠葛的一些名流齐聚一堂，宣布她的女儿傅晚森即将留学归来，而她将倾尽全力培养，同时敲定了傅陆两家的联姻。
傅延站在灯光璀璨的台上，目光却直视着傅朝洵。
直到确认她的儿子面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随即她施施然走下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道：“朝洵，你又有姐姐了，开心吗？”
傅朝洵脑子嗡嗡响，压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陆家的人又将同样浑浑噩噩的陆寅之带到他面前，傅延跟着补上了最后一击：“你是大人了，懂点礼貌，以后看到要叫小嫂嫂。”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