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灰袍人本来长得就奇怪，再加上这样的表情，自然看起来更加的渗人。
牧生心里有些忐忑，小心问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的话，那我立刻就走。
牧生虽然有些时候爱铤而走险，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能屈能伸的。
他对着面前这个灰袍人，露出了和谐友好的笑容。
灰袍人皱了皱眉，丢下一句，“等一下吧。”
然后便将身体又融入到树里。
牧生不知道灰袍人去做什么，还来不及问，他已经消失不见。
他只能站在树下等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分钟。
正当牧生无聊地数着地下的落叶，数到第216片时，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不太讨人喜欢的身影，正朝这里走了过来。
“费总队。”
牧生踩了一脚地上的落叶，让自己的嘴角保持微笑，选择主动和他打了声招呼。
费总队肩膀上的蜥蜴远远看见牧生，立刻躲进了衣服口袋里。
而费总队一路鬼鬼祟祟地不停张望，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你是……
喔，调查三队的牧生。
你这个钟点不好好上班，待在这树下做什么？”
牧生又踩了一脚落叶，笑着说道：“我要去地下室，正在等守门人的审批。”
费总队听到了“守门人”这三个字，眼睛一亮。
不再继续往前走，而是调转了方向，停在了牧生的旁边。
“昨晚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之前我就对你说过，那个组织对于西城的反扑，会变得更加汹涌。”
“总之，以后在工作中，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
……
费总队看起来像是在和牧生聊天，其实目光一直瞄向了前方的木门。
短短十分钟的时候，他们从工作聊到了生活，再从生活聊到了天气，最后又从天气聊到了脚下的落叶。
牧生觉得这十分钟实在是非常难熬。
甚至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要那么有礼貌。
他敷衍着应答了两句。
好不容易才等到灰袍人重新从树里面浮现出来。
“丑老怪，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我被你吵到耳朵都长茧了。”
费总队看到灰袍人出现，立刻停下了尬聊。
“
喂，老头，你替我去问一下，那姓刘的凭什么不出来见我？”
原来这一幕上演的，是费总队和老刘的“爱恨情仇”。
灰袍人懒得理他，将徽章还给牧生，对他说道：
“我刚帮你确认过了，你现在可以下去。”
费总队气得脸上的黑线都凸显了出来。
但他又拿灰袍人和老刘没有办法，只能冲着牧生的背影喊道：
“你等一下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弱小又可怜的牧生，只能答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而一直躲在口袋里的毒蜥蜴，则是等到地下室的大门关闭之后，才从口袋里探出了脑袋。
地下室里。
牧生在黑暗中，打开了手电筒，灯光照在了地面上，在楼梯里映照出两个身影。
“啪嗒、啪嗒、啪嗒……”
两个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里。
牧生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个难听嘶哑的声音开口说话。
于是他自己开口打破这个沉默。
“你昨天晚上说的待会见，是什么意思？”
他边说，边往前走。
但身后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不能问的？”
牧生也停了下来，等到身后的脚步声重新跟了上来，再接着往前走。
“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做了很久的梦。
在梦里，我一直听到一个铃铛声。
但醒来之后，那个声音却不见了。
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牧生拿着的手电筒，由于他走路的动作，而轻微地晃动。
于是地下的两个人影，因为晃动，也跟着变得扭曲。
他看见自己的人影走在前面。
还看见身后的那个人影，在自己说完这些话后，机械地歪了歪头。
“我在地下七层看见了那个铃铛。
那个铃铛就是你的本体，对不对？
我看见的，就是你吧？”
牧生接着追问。
但在他问完之后，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陌生的笑声。
“你看见我了？”
这是一个尖细刺耳的女人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和以前一直跟在牧生身后的那一个，完全不一样。
惨了，认错鬼
了？
牧生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在死亡预告还没有出现。
这至少说明，牧生刚刚的一系列操作，还是在无尽楼梯的允许范围之内。
牧生不敢继续说话，拿着手电筒，加快了脚步。
“啪嗒、啪嗒、啪嗒……”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
那刺耳的女人声音，边走还边不停地质问着他。
“你看见我了，对不对？”
“你一定是看见我了！”
“你说话啊！”
“你快转过头来，你看看我呀，看看我……”
牧生不敢再接话，而是快步往下走，来到了地下五层的墙壁前，快速敲了三下。
面前的墙壁缓缓推开。
身后的女人声音，终于消失不见。
牧生有些狼狈地走进了老刘的实验室。
老刘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见了牧生的样子，不由笑了出声。
“无尽楼梯里又有女鬼看上你？”
牧生轻叹了口气，“别提了。”
说完，走到了老刘面前，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个看门的老头说你有事要找我？
真稀罕。
拥有A级封印物的人，会有什么异常事件是你搞不定的？”
老刘把面前的档案全部都合了起来。
望向牧生，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自己拥有死亡预告的事情，当然不能和老刘说。
所以，牧生必须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再经过一番修改，才能够描述出来。
我昨晚跟着两个研究员，去到了地下七层。”
老刘听到“地下七层”这几个字，眉毛轻挑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还保持得十分镇定。
牧生接着说道：
“我在那里，看见了一个铃铛。
而且，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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