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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小葵咖啡一众看完电影,小睡了一会儿,又起来打牌。

    黎川上场,一边打一边现场教学。

    “我们只要再碰这张就听牌了。”

    “这把厉害了,这么顺,能看出来吗?好几张牌都可以胡。”

    袁聿冷嘲热讽:“听起来这么牛,但你却连着六把没胡了,这说明什么?”

    “手气不行。”

    “错,技术不行。”

    黎川怒了,“江月,换你来上桌,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江月有新手保护期,不能证明什么。”

    吵闹了一番,江月还是上了。

    江月迷迷糊糊接牌,犹犹豫豫打牌,结果连坐七庄,众人纷纷告饶投降,要结束今天的牌场。

    袁聿做总结性发言:“今天的团建活动到此刻就要结束了,待会儿黎川会把大家送到家,作为店长,我衷心希望,这样的活动以后不要再举行了,好了,大家换衣服在大厅集合。”

    黎川开着五菱跑了大半个城市把每个人送回家,最后一个才送江月。

    袁聿下车前警告地看他一眼,“天黑了,让江月早点回去。”

    “你放心。”黎川说,“我会把她送到家门口的,去过几次了,我熟。”

    袁聿揉着自己额角,“一听你说话我就脑瓜子疼……总之……”

    他总之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黎川那健壮的体格子,那残缺的大脑,他很担心黎川一时兴奋不能自控表演一个犬突猛进,把江月吓到。

    他要追求江月?

    他懂吗,他会吗?

    他脑海中想象出黎川大喇喇冲江月说“我要追求你!”的画面,就像一只没有牵绳的狗猛然冲出来,把路过的猫给撞了个四脚朝天。

    袁聿语重心长说:“不要勉强自己。”

    黎川完全不能跟他共频,“把车门关上!”

    送江月回家的路上顺便加了油、洗了车,江月站在加油站便利店门口等黎川开车过来,有醉醺醺的男人走过来,一边打量她一边问:“美女,等人啊?”

    江月转过头,不和他视线相对,往便利店里面走。

    男人脚步跟着她移动,挡住她说:“我看你从面包车上下来,开车的是谁?你男朋友吗?怎么坐那么破的车?你这么漂亮,不应该啊。”

    江月看着自动洗车机器方向,黎川的车已经进去了,不知道要多久才出

    来,便利店里的人在弯腰整理东西,没有留意这里。

    她有一点慌,脚步后退准备离开。

    “想试试保时捷吗?我的车就在那边。”男人指着加油站停车场里一辆车,“别坐破车了。”

    一只手臂忽然从江月身后伸出,食指抵住男人的胸口,“你靠太近了,嘴臭,把你的嘴闭上。”

    是从拐角忽然出现的黎川,他手里还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水桶,“人家爱坐啥车坐啥车,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江月却比刚才更害怕了,面对骚扰她躲开就可以,但黎川明摆着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果不其然生气了,“你算什么东西?”

    “怎么,还要我自我介绍?”黎川把桶放地上,走到江月前面,完全挡住她,“我是你爸啊,儿子。”

    “放你妈的屁!”男人怒骂,一脚踢飞水桶。

    黎川非常轻蔑地看他,“你是傻X吗?踢桶不踢我?害怕你爸爸?”

    下一刻,对方抬脚踹中黎川腹部,但黎川好好站着,他自己受反作用力向后仰倒了。

    “让踢就踢,真听话。”

    黎川被踹了一脚毫无反应,反而快速上前用脚踩住对方肩膀不让他起来,轻轻一蹬,他跪在对方胸口,在江月轻轻“啊”声中,提起拳头。

    江月人生里第一次和警察正面接触。

    加油站停着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蓝蓝红红的灯光中,一个警察在和黎川录笔录,一个在调监控,还有一个领着刚才骚扰江月的男人到医院去了,据说对方受人指点要求要去医院验伤。

    “监控我也看了,本来也没多大事,你也不控制控制脾气。”警察教训黎川,“少说两句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黎川把自己的驾照身份证都递给警察,回答:“忍不了半点,喝点马尿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什么东西。”

    “哎……”警察叹气,“明天来派出所吧,今晚先回去。”

    和警察分别后,江月跟在黎川身后往面包车的方向走,黎川忽然回头,“你哭什么?”

    江月抬起头,眼眶里蓄满泪水。

    因为长期表达受限,她的表达能力不能够清楚描述自己的心情,慌乱、内疚、无措,综合一起让她没办法不哭。

    “不要听警察说的,他们见多了,对他们来说没重伤都是小事,但对你、对我来说,这不是小事。”黎川朝她伸出手,“别太担心了,我没那么蠢。他先出言不

    逊,先动手的,我最多赔点钱而已,没关系。”

    江月看着他,眼泪落下一滴,牵住了他的手。

    在从小区到江月家楼下,他们又牵起了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很长,手指弯曲勾着她的手,忽然,她用另一只手摩挲他的指关节。

    中指关节破皮了。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冲突的证据,但他本人很平静、毫不在意,仿佛刚才的事情不值一提。

    江月用单手打字。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我可没有冲动,如果冲动,我不会和他说那么多话。”月光透过树枝投射在他肩膀上,“不说这个事情了吧,一个纯种人渣,不要反复想他。”

    江月点头,她装好手机,又去摸他的指关节。

    这一点伤痕,对她而言是特殊的。

    她指了指楼上,意思问他要上楼吗。

    她想回到房间给他的手指消消毒,然后再拍一张照片,她想留存下来。

    在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中指、食指指关节都破了皮,露出带有血丝的真皮组织。

    江月用碘伏棉签给黎川擦了擦,把手机拿起来,打开相机,然后歪着头看他。

    “拍照?”黎川问。

    江月点头。

    虽然他不清楚缘由,但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说:“你拍吧。”

    他的手指虚握成拳放在灯光亮一点的地方,江月一手拿手机,一手轻轻捏住他的指尖。

    这是比通宵爬山更为特别难忘的人生经历。

    他挡在面前像山一样,他的强大和从容让她从慌乱中平静,不用强行忍受骚扰真好。

    “还想拍吗?”完全不知道江月在想什么的黎川问,“我身上应该还有。”

    他在江月疑惑的眼神中站起来,撩起短袖,不断在灯下变换角度,“能看见吗?我肚子上有个脚印,要拍照留证据的话把这个也拍上,明天说不定就没了。”

    江月哭笑不得,拍了一张他低头看自己肚子的傻样。

    ?第十二只兔)

    袁聿是第二天到了咖啡店才知道这事情的,他眉头紧蹙,半天才说:“我靠!”

    西西气得快抓狂,“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今天川哥去派出所了吗?”

    ——早上去了,刚跟我说对方诊断疑似脑震荡,要住院,要赔偿七万。

    “什么?!”西西大喊,“要脸吗?!”

    袁聿倒还冷静,“黎川不会惯着的。”

    ——他提出换医院检查,检查费用他付,同意调解只能赔七百。

    她的手指顿了顿,露出一丝无奈的笑,继续打字。

    ——他要求对方把踢坏的水桶赔给他。

    西西的怒火卡住,只能无语了,“……川哥还是一如既往。”

    袁聿也放平了眉毛,“看来他能自己解决。”

    江月点开黎川的照片,手指按在他的脸上,微微用力。

    不知道有人在担心他吗?还不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