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我好想你。”

    “你恨我吧?我知道你到死都恨我,所以这些年,你从不来梦里看我,对吗?”

    “哪怕你不说话只是站着,让我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雅雅,我的雅雅啊!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既然你选择离去,你就自由了,可是我的心怎么这么痛啊?”

    池黛又走近了些,看到跪在安清雅墓碑前的人,此刻正依偎在墓碑上,哭得像个孩子。

    “雅雅,你放心,我的遗嘱立好了,我百年之后,我名下一半的财产,会留给池黛和池洋姐弟,也算全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片心,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他们认祖归宗,但我一定会保证他们今后衣食无忧。”

    清明刚过,立春还未致,可天空忽然炸响一声惊雷,瞬间照亮了墓地。

    同时,也让池黛看清了,跪在安清雅坟墓前的人。

    安齐修居然就是他们姐弟失踪多年的父亲?

    可他和他们的母亲不是兄妹吗?

    难道他们乱、伦了?

    所以找到他们之后,孟向晚和刁老太对她的态度才会那么古怪?

    池黛曾经疑惑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解释。

    “安齐修!”

    池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安齐修的名字。

    安齐修喝得醉醺醺,被刚刚的惊雷炸得,酒早就醒了一半。

    如今被忽然出现的池黛吓得,双腿一软,顺势跌坐到地上,背死死抵着安清雅的墓碑。

    “池黛!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也让安齐修看到池黛幽深莫测的神情。

    “安总统,这句话,该我来问吧?”池黛步步紧逼向前,“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到我妈妈这里?”

    平日里谈吐不凡,出口成章的人,如今却恨自己少长了几百张嘴,无法和池黛解释。

    安齐修不知道池黛来多久了,也无法确定他刚刚肆无忌惮说出来的那些话,又被池黛听了多少去,后背只能死死地抵着安清雅的墓碑:“池黛,我……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池黛走到他跟前,慢悠悠地蹲在他面前,澄亮的眼眸清澈地让安齐修不敢与之直视,“你喝醉了就可以胡说八道,污蔑我妈妈的名声?你喝醉了就能不计后果地说出这么可怕的真相?”

    池黛彻底疯了,抓着安齐修的衣领,不断地吼他晃他。

    安齐修又痛苦又难过,试图安抚池

    黛:“池黛你冷静点,听爸爸的话,爸爸可以和你解释的。”

    可他说他是池黛的“爸爸”这两个字,无异于火上浇油,像个引子,把池黛这颗定时炸弹点燃了。

    池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揪着安齐修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爸爸?你说你是谁的爸爸?你再说一次试试?”

    安齐修急得眼泪直掉。

    多年来愧疚以及父爱,在这一刻爆发。

    他一直试图去抱池黛,可池黛压根不给他任何接近的机会。

    他的手还没碰到池黛,就被她用力地打开:“别碰我,你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你到底怎么想的,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

    安齐修脸都白了,大雨倾盆而至,将他们两个都淋透了,二人脸上挂着的液体,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池黛,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妈妈是真心相爱的。”

    池黛用力把他甩到地上:“呸,你恶不恶心?和自己的妹妹相爱,你很光荣啊?”

    安齐修从地上爬起来,往池黛身边跑:“孩子,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以前池黛有多么崇拜安齐修,现在对他就有多恶心。

    她的母亲和安齐修相差十岁,而安齐修明明在有妻子和孩子的情况下,还和她母亲一起有了他们姐弟二人。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池黛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无非是安齐修利用总统的势力压迫安清雅,让安清雅就范。

    否则,安清雅最后怎么会跟着池淮山逃到那穷乡僻壤那么多年,无论池淮山怎么虐待他们母子三人,安清雅始终不和家里联系,甚至连死都不愿提起安家半个字。

    池黛忽然觉得,帮母亲找到家人,从始至终都是错的。

    或许她母亲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再见到她这些虚伪的家人。

    池黛欲哭无泪,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帮安清雅找回这群恶毒的家人?

    滂沱大雨中,池黛小宇宙大爆发,揪着安齐修的领带,像拖垃圾一样,把他直接拖出安清雅的陵园,甚至还吩咐看守的人,加强这四周的防卫,不要再让像安齐修这样的人进来了。

    看守陵园的人,骤然看到安齐修的脸,以及池黛揪着他领带的手,脑子顿时都被干烧了。

    这不是总统大人吗?

    他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像拖死狗一样,被

    他们夫人从陵园里揪出来拖走了。

    池黛直接把安齐修拖出陵园,丢在公路上,随后上了江知野停靠在路边的车。

    见她浑身湿透回到车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灵魂,江知野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了。

    其实刚才池黛让他半夜带她来安清雅陵园的时候,江知野就隐约觉得要出事。

    他从后座拿到早就准备好的毛巾,轻轻地帮池黛擦拭身上和脸上的雨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给了池黛最大的尊重。

    池黛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浑身一直在抖。

    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安齐修就是她和池洋的父亲这件事。

    忽然,江知野这边的车窗,被人敲响。

    安齐修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在外面敲窗:“池黛,你在里面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池黛声音平静,连看都不看他,轻声道:“江知野,我们走吧。

    ?)

    江知野听从池黛,立刻启动车子,随后消失在雨夜。

    安齐修想追上去,可他的保镖已经追过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撑伞,拿干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安齐修一一拒绝,深邃的眼神一直跟着池黛不断远去的车灯。

    池黛终于知道真相,他确实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该怎么向池黛证明,他和安清雅的爱,不是她想象中那么龌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