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人只是个普通的工人，已经有老婆孩子，但按捺不住寂寞，时常拿微博的工资光顾颜色场所。
“月牙湾嘛，就是有钱人去的地方，那里都是大美女，给有钱人服务的。”
江瑶问：“在哪儿？”
“这我哪知道？我不可能被邀请去那种地方，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而已。来这的男人都很羡慕能去月牙湾的人，谁不想找个好看的……”男人倒是把自己说委屈了。
看他的衣着，的确是承受不起高消费的，江瑶知道男人再吐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从床下拉出一个蛇皮袋，翻找出几双丝袜，又放了五块钱进去。
江瑶朝男人走去，粗鲁地绑住他的手腕。
男人瑟瑟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瑶刚碰到他时他就感觉到了，这女人力气大的可怕。
“我不是说了我什么都配合吗？！你是谁，警察？求求你别告诉我老婆，行吗？！”
男人苦苦哀求。
江瑶打掉男人挣扎的手，将他捆好，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动静。
窗外依旧吵闹。
江瑶回过头，“谁告诉你我是警察？”
“你不是？！”男人怔了好一会儿，羞恼道，“你不是警察，凭什么绑我？你把我放开，放开我！”
他以为江瑶是来抓人的，才会乖乖听话，没想到她根本不是警察。
江瑶抻抻胳膊又抻抻腿，“你不提我都忘了，咱仨还有矛盾没解决。”
男人大惊失色，“你别乱来，你敢动我，我就报警抓你！我要告你！”
闻言，江瑶若有所思地掏出录音笔，先暂停。
至于微型摄像机，也暂停。
江瑶笑容温和，“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了。”
*
出租屋每日都营业，一直到后半夜才休息，晚上八点钟正是热闹的时候。
江瑶穿梭在不同的胡同之中，胡同里和方才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的姑娘接到客人已经进屋，有的还守在门口而已。
不知不觉间，江瑶回到鱼哥带她去的出租屋前。
门口只有盈盈一个人，她头顶拉了乱七八糟的电线，其中一根线上挂着白炽灯泡，几乎每个出租屋前都有。
她倚在门框，熟练地拿出火柴给自己点烟。
盈盈的身材实在算不上好，但非常瘦，个子也娇小。
烟雾缭绕，她娇弱的曲线若隐若现，漂亮的眼睛抬起来，像一颗蒙尘的珠宝。
盈盈故意往江瑶的方向吐烟，“你不是乞丐吧。”
方才鱼哥吩咐，让江瑶在房间里等他，她私自出去被盈盈看到，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江瑶回以淡漠的目光。
盈盈自问自答，“你长得漂亮，如果真是乞丐，鱼哥哪有运气遇到你。”
江瑶问：“你想说什么？”
“本来有点儿话想说，既然你不是乞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瑶想起月牙湾。
“月牙湾是什么地方？”
盈盈嗤笑，“你想让我砸自己的饭碗？”
江瑶拧起眉，“难道这里和月牙湾也有关系？”
盈盈说：“一个高级，一个低级而已。”
“如果你需要钱，又愿意配合我，我可以给你钱。”
盈盈摇头，“我都到这个地步了，钱不钱的又能怎么样？”
闻言，江瑶没多纠缠，略过盈盈继续向前走。
盈盈没料到她真的就不问了，一时无措。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住江瑶，耳旁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叫得盈盈心慌。
盈盈拽住江瑶，“你是来抓人的吧？你们的人什么时候来？”
江瑶挑了挑眉。
盈盈急道：“你不是警察吗？你得救她，不然她会被折磨死，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这里的女人，死就死了，死了都没人管。”
江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一个人，没法带这么多人离开。”
“你只把她带走就行了！”
江瑶似乎太不理解。
救了一个，其他人不救？
一堆人肯定逃不掉，而且这里面的女孩还有自愿的，不如等南徽带人过来再说。
见江瑶依然没反应，盈盈又气又急，“你到底为什么过来？！”
江瑶微怔。
她为什么会来？因为她认为这可能是一条新闻。
江瑶不喜欢落后，做任何职业，她都要做到最好，所以尽可能地挖掘新闻。
至于救不救人，能救就救，不能救，她好像也没太多自责。
为什么要自责？害人的不是她。
盈盈气道：“算了，不指望你了，反正你来了，就证明一会儿肯定还有其他人来，我自己去好了！”
江瑶蹙起眉。
盈盈已经朝隔壁的出租屋走去。
江瑶想了想，跟上去。
屋内的惨叫声不断，几个姑娘守在门口，谁都不敢进去，只有盈盈直接往里冲。
江瑶扫了姑娘们一眼，“什么情况？”
“有个客人，口味比较独特，每次来都找小钰。我们反应过好几次了，可是他们都不管的，还说要我们配合客人，再配合下去，我怕小钰真会死。”
盈盈已经进了屋里，屋内传来撕打声。
江瑶心里惦记着月牙湾，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可能，她还想再去月牙湾取证。
虽然还不知这边和月牙湾的关系，但江瑶还是想尽可能的不要暴露。
只是就像盈盈说的，她到底为什么要做记者？
屋内的打骂声愈来愈响，最初是女人的声音更多一些，慢慢的，女人的声音弱了下去，男人的叫骂声逐渐占据上风。
江瑶向屋内走去。
刚走两步，就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佳佳拦住，“你不能去，鱼哥他们已经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江瑶看向佳佳，“你告的密？”
佳佳尴尬地收回手，“你不是傻子吗……”
江瑶没再理会佳佳。
屋内的门已经关上，里面还抵着拖把，江瑶晃了两下没打开，便向后退两步，抬腿吵着锁的位置猛踹过去。
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门摇晃了两下，向后倒去。
江瑶走进叫声传来的房间，盈盈护着一个小姑娘躲在床铺旁，小姑娘浑身是血，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大腹便便的男人拿着皮带，胸脯剧烈地喘息，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他刚刚打败的两只小绵羊。
见江瑶走进来，男人露出邪笑，“今天想一起的还真多。”
他赞叹江瑶的容貌，但也仅仅只把她当做商品之一，他居高临下地发布命令，在这肮脏的地方寻求成功的快意。
江瑶走过去。
男人扬起皮带，“我给的钱多，你，去跪着。”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声，各个出租屋在刹那间安静。
随之而来的就是男男女女狼狈不堪的惊呼声，不停地有人催促着同伴快些跑，同时，警铃声响起。
男人神色骤变，慌慌张张提裤子，已经抽出来的皮带却怎么都塞不进去。
江瑶走到他面前，说：“你打我了。”
男人：“？”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江瑶看向缩在盈盈怀中的女孩。
女孩伤痕累累
胳膊、腿甚至脸上都有男人用皮带抽打的红色血痕。
江瑶反手扇了男人一巴掌
?)
“啪”的一声
清脆悦耳。
江瑶晃了晃手腕
“都说打人不打脸
我一般还挺尊重对手
但你应该不算是人？看你肥头大耳的
勉强能做个猪。”
语落
在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之前
江瑶揪住男人的衣领
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盈盈怀中的女孩扶着地面爬起来
冲过来踢了男人两脚。
江瑶一怔
退后一步
看着女孩泄愤。
门外已经乱了。
这片出租屋营业至今已有一年
就是担心被查封
才对外保密
只有“会员”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至于源源不断的客人
也是靠“会员”们介绍自己熟悉且安全的人。
他们高高兴兴拿了一年的钱
已经过惯舒服的日子
现在跑几步都困难。
鱼哥忙完大哥们交代的事
再回到出租屋时
里里外外已经彻底乱掉。
到处都是逃跑的人
到处都是穿着制服追人的警察。
看街口停的警车
似乎只有四五辆
但跑出来的警察可真不少。
他们这块小地盘
来这么多警察
阵仗是蛮大的
鱼哥甚至还看到一个扛摄像机的男人追着警察跑。
眼下自然是保命要紧
鱼哥七拐八拐避开警察
恰好经过他的出租屋。
在这里
像鱼哥这样的人有好几十个
每个人分两套房子
里面住着的都是他们找来的人。
赚到的钱只有一小部分归姑娘所有
鱼哥拿一部分
剩下的都上交。
鱼哥看到慌不择路的佳佳
一把拽住她
“乱跑什么
今天赚了多少钱？”
佳佳恐惧地看着鱼哥
从超短裤的口袋里拽出五六块钱。
鱼哥抢过来
塞到自己兜里
“那个死乞丐还在屋里？”
佳佳面露惊骇。
方才屋里的男人是如何发出惨叫的
她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佳佳劝道：“鱼哥
赶紧跑吧
别管她了。”
鱼哥不乐意
“死乞丐条件不错
如果不是傻子
我就把她卖到月牙湾了
不管怎么说
我得先尝尝鲜。”
他说完就要往屋里走
恰好遇到江瑶从隔壁房间出来。
打理干净后的江瑶让人眼前一亮。
不仅精致的容貌吸引眼球
就连身材都是顶级的
瞧瞧这肌肉
这力量感……
等等
力量感？
江瑶朝鱼哥微微一笑
“巧了
我还想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