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骗婚这种事怎么可能轻飘飘的翻篇?”邹安安直接恐吓着,“等着吧,我迟早会再来找你。”

    她又不傻,那肯定是威胁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在城里扎根,再给他来个大爆炸!

    “你以为就这么一张纸能拿捏我一辈子?”陆晨面色难看。

    “确实不能。”邹安安冷哼哼,“这张纸拿捏不了你一辈子,但我可以缠着你一辈子,闹得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说完,她微微顿了顿,“就算没法闹,也能揍得你一辈子没消停的时候,这是你欠邹安安的。”

    同样也是欠她的。

    她接了原身的生活,肯定不可能和陆年当正常的夫妻,她也不怕以后离婚惹得街坊邻居议论纷纷,但凭什么陆晨就能一直过好日子,天天没烦没恼发展事业?

    任由这人潇洒的过下去,那实在是太憋屈了。

    所以,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他人。

    她必须闹得陆晨后悔招惹‘邹安安’。

    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邹安安微笑提醒,“好好养着手,希望下次见面你的手别废了。”

    刚才那两下,她还真没留情。

    先是右手跟着是左手,瞧着他怪异的姿态,显然是骨折了。

    没再搭理他,转身便离开。

    一路走出厂门,守门的大爷还跟她打了声招呼,跟着对旁边人道:“小李,我去方便下,门口你就守着些。”

    李畅志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瞧着十米之外的陆晨一脸黑沉,那模样像是要将人吃了似的,心里不由庆幸,好在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二姐嫁过去指定被欺负。

    所以他也没拦着马老头。

    别看是一个大老爷们,但马老头是他们粮食局公认嘴最碎的一个。

    说什么去方便,一定是去找人唠嗑了。

    也好,省得其他人被骗。

    邹安安出了厂门就往一旁拐去,将条子递过去道,“蔡叔你看看,是不是凭这个条子拿粮?”

    “对对对,就是这个。”蔡国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张条子,涉及厂里三千人的口粮,虽然分到每个人身上不多,但多一口总比少一口来得强。

    “那就好,打了包票的事就怕没给你办好,现在我算是松口气了。”邹安安她抬头看了看天,“蔡叔,现在也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

    着呢。”

    “这就回了?”

    “不然呢?”邹安安笑着反问。

    蔡国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开口,“蔡叔跟你说实话,这条子不好拿,就算我们科的主任找关系送礼都不一定能拿到,可不是两瓶罐头几把糖就能……”

    “别说这些客套话。”邹安安打断他的话,“我真要回去了,你也知道我丈夫腿脚不便,我还得回去看着,不然不放心。”

    说完,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

    蔡国喊了两声没喊住人,手里的条子觉得烫手。

    这份人情还真不知道怎么还。

    而邹安安呢,走的十分洒脱,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这会,正高兴放了一根长线,就等着钓大鱼。

    如果那张条子是长期的,那她绝对不会毫不犹豫给出去,一定会用这张条子换取更多的好处。

    但条子的有限期就一个月,也就是下个月的糖果厂会多半成的粮食份额,再下下个月就恢复原先的量。

    糖果厂吃到甜头,甘愿只吃一个月吗?

    那肯定不可能。

    她这边的路子明显可以走走,不管是蔡国还是他的领导都不会放弃,到时候可不仅仅只是拎着两瓶罐头上门了。

    她相信,在采购科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同志,应该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要真的不懂,大不了她就拒绝。

    反正这件事她没怎么出力,还白得了罐头和糖果。

    放好长线钓大鱼,她等着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邹安安显得挺惬意,回到大杂院时,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根野草,捻在手指间晃荡着。

    她刚跨进门槛,常婆子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小邹啊,陆年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怎么好端端他拿针扎自己,这不是自虐吗?”

    “……啊?”

    邹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常婆子拉进了院子里,这会好几个人围在井边,纷纷劝着。

    “有什么难处你就只管跟吕大妈说,可不能伤害自己啊。”

    “就是就是,怎么能在身上扎这么多针?我上回打补丁扎了一下指腹都疼得厉害呢。”

    “造孽啊,陆大国那一家真是不做人,太欺负人了。”

    “你别扯着衣服,让婆婆看看身上的伤多不多,要是扎坏了可得去卫生所看看……”

    邹安安挤进来时,就见陆年憋红脸扯着衣服下摆,力气大到额头都冒出

    青筋,生怕被人扒了衣服。

    抬头看到来人,如同看到救星,“你帮我解释解释,我真不是在自虐,我这是在针灸治腿伤!”

    “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会针灸?”

    “就是,这种骗人的话谁信?”

    邹安安瞧他汗都快急出来了,乐呵着帮着解释了一句,“信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大妈大婶谁要有不舒服的,让陆年帮着扎两针。”

    这话一说,扯着陆年衣摆的吕大妈率先松手,连着后退两步,像是生怕被扎一样。

    陆年总算松了一口气,手指上捻了一根银针,“这不是才自学了一段时间嘛,不过你们放心,学得都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法子,虽说不能一针药到病除,但也能缓解缓解病痛。”

    嘴角一咧,露着小虎牙笑着,“那……谁先来?”

    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光,配着陆年这么一说,周边人全都吓得跟着吕大妈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真的假的?”

    “你家老祖宗还是中医?”

    “还别说,我今天真看到小陆站起来了。”

    一声就着一声,说是这么说,但还真没人敢上前。

    谁知道会不会被扎坏啊。

    “骗谁呢。”一旁的中年妇女带着恶意开口,“是不是娶得媳妇不满意,不满意就得好好教,往自己身上扎算什么事,你得往她身上扎。”

    邹安安听得皱眉。

    “杨婶子你还别不信。”陆年侧身对着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时常感觉身体疲惫,动一动就盗汗,夜间干咳,一夜得起身三四次?”

    杨菊听得瞪大眼,“对对对,我还真一夜起来三四趟,晚上睡都睡不好,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光看就能看出病症?”

    心中有些信服,盘算着要不要让人看看。

    反正看了也不花钱,看出好歹还能找他赔一笔。

    “那可不,中医诊断主要通过‘望闻问切’,我不但能看出你的毛病,我还能看出……”说到这,陆年笑得意味深长,快言快语,“还能看出杨庆哥的毛病,他颧骨潮红,舌红少津、少苔,还伴有腰膝酸软等,乃肾脏精气阴阳不足。”

    “什、什么意思?”

    陆年说得一点都不委婉,甚至还抬高了音量,“意思是杨庆哥要是不好好调理调理,您怕是抱不上孙子咯。”

    “你放屁!”杨菊大吼,气红了眼睛想上前撕了他。

    陆年早有准备,话还没说完就往邹安安

    身后挪去。

    明明身材修长纤细,却让他有十足的安全感!

    果然,邹安安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根半米的长棍,直接抵在杨菊的胸口,“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就是。

    陆年从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有些小人得志般的猖狂,“先前还说我对,现在又骂我放屁,好赖都是你说得了。

    他扯了扯邹安安的袖子,“好心提醒还惹来一声骂,走走,咱们还是回屋待着吧。

    整个大杂院谁不知道杨菊念着盼着就想抱上孙子,可她家独子结婚快五年媳妇都没怀上,每周最少有四五次都能听到杨菊骂儿媳是下不来蛋的鸡,平时也没少作贱儿媳。

    好些人看不下去劝劝,可人家的家事又哪里好插手。

    甚至还有些人想着,结婚这么长时间没生,搁在谁身上都着急,也就挺理解杨菊。

    可现在……

    “不会吧,原来不育的是杨庆?

    ?)

    “嗐,杨菊还好意思骂儿媳妇,分明是他儿子不能生啊。

    “我说呢,杨庆长得跟小鸡似的,确实不像能生孩子的样子。

    “放他娘的狗屁,你们在乱叨叨信不信我撕了你们的嘴!

    杨菊歇斯底里的怒吼,这会也顾不上找陆年的麻烦,而是想着绝对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

    没人拦着,陆年两人顺利的挪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邹安安饶有兴致盯着他,“故意的吧?

    “论武力值,咱废。

    陆年拍了拍胸脯,“但气人的事交给我准没错。

    邹安安听得好笑。

    跟着又好奇问道,“你真能看出杨庆不育?

    “光看肯定看不出。

    陆年摇头,实话实说,“我是无意中听到杨庆自己说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