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云涌动

    暴雨雷鸣。

    震荡声回响在天地间

    绛紫的电流刺透天穹

    像是要生生撕裂整个世界。

    雨打在山林中

    混着噼啪的响动

    动物慌乱逃窜

    鹰鸣划破长空

    不知向何处飞去。

    雷声阵阵

    黑压压的云像是要塌下来

    将大地吞噬。

    而在山之巅

    却见一白衣道人迎着雷雨

    执剑而立。

    薛镜辞正渡雷劫。

    他双目紧闭

    浑身都被浇透

    面色苍白如雪。

    冰冷的雨砸得他长睫颤动

    露在法袍外的手也被冷风吹得通红

    唯有握剑的指尖

    因极度用力而泛起青白。

    此刻他体内丹田震荡

    分明已是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可偏偏来自天道的雷劫迟迟降不下来

    他只能任由那灵气搅动心肺。

    “宿主

    我们改日再试吧。”

    系统小声劝道:“你如今身处凡间

    是很难感应天道的。”

    闻言

    薛镜辞擦去嘴角的血

    朝天穹看去。

    那并非真正的天穹

    而是由上古大能布下的阵法。

    千年以前人族与妖族混战

    人间沦为炼狱

    五位大能联手布阵

    以魂魄献祭阵眼

    布下足以覆盖整个凡间的“天门阵法”。

    阵法吸纳凡间的浊气

    承载太多污浊之气

    年复一年地厚重起来

    直到遮蔽了真正的天光。

    只有每日天光最盛的几个时辰

    才会有微弱的光透过阵法

    施舍人间。

    薛镜辞收了剑

    应道:“好。”

    系统静静地盯着他看。

    薛镜辞的容貌极为出众

    但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

    却是他的气质。

    清冷出尘

    岳峙渊渟

    像是孤岩积雪

    又冷又干净。

    它试图从宿主的脸上分辨出一丝情绪。

    渡劫失败

    宿主应该会有一些伤心?不甘?愤怒?

    看来看去

    都没有。

    系统叹气

    宿主样样都好

    就是情绪太淡了。

    不过如此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作为穿书局火葬场位面的老牌员工

    系统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位面从盛极一时到无人问津。

    它的上一任宿主

    是曾经的位面一哥

    精通挖肾、掏心、捐眼、跳城楼、顶替入狱等多项技能。

    可大概是负面情绪积压太多

    他突然在某次任务里奋起反抗

    以渣攻的性命逼迫主系统开放转职。

    系统至今记得

    当初位面一哥咬着烟蒂

    讥讽地说道:“我下手重吗?他只是失去了一条命

    但我失去的是笑容啊。”

    然后用烟点燃了草垛

    准备把渣攻烧了。

    主系统最后只能妥协。

    从那以后

    越来越多的宿主跳槽到其他位面——什么团宠、咸鱼、打脸之类。

    到后来

    几乎没有宿主愿意来火葬场位面了。

    直到薛镜辞出现。

    这人十三项科目排行第一

    然而情感互动次次不及格

    这才被迫从主角组转到配角组。

    遇到这样的宝贝

    系统几乎喜极而泣。

    简直就是火葬场位面的完美人选。

    只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已经去了天穹之上

    如果想继续完成任务

    还要先渡劫追去才行。

    薛镜辞稳住体内气息

    今日他确实到了极限

    不宜再渡劫。

    无碍

    来日方长。

    “我们先回……”薛镜辞本想回到自己隐居的青竹林

    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

    像是有人在哭喊。

    “河……河妖吃人了……”

    “求神仙……救……”

    薛镜辞立刻转了方向

    御剑朝东南方的村落赶去。

    自从各派宗门迁往上界后

    妖族和魔修愈发行事无忌

    经常肆意掠夺凡人的生命。

    因此上界宗门会派弟子来除妖诛魔。

    但毕竟天高地远

    好几次等他们赶到时

    整个村子都已血流遍地

    ⑻楚清漪)

    再无活人气息。

    他在好几处道观里亲手布下传音阵法

    如此一来

    只要有人来跪拜

    他就能听见。

    这次求助的阵法来自于东来村。

    凡间的村落

    有些是流民聚集而生。流浪在外

    这些人总想着记住自己的根。所以

    起的村名就有什么西来山来之类……

    但“东来”这个名字

    令薛镜辞罕见地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收回思绪

    眼底不见分毫波澜。

    “宿主

    你怎么了?”系统向来关注薛镜辞的情绪

    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薛镜辞没应声

    也没靠近村子

    只是放出神识笼罩村落。

    叮铃——

    穿戴特异的神婆在摇铃。

    河水滔滔

    拍打着礁石

    岸边用白布盖着几具孩子的尸体

    身穿达蒙长袍的汉子们环绕尸体

    闭眼祈福。

    这是一场祭祀。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神婆唱着颂词

    又念着孩子们口口相传的千字文。那是贫瘠的村落里最富有的东西

    被成年无力的大人们努力注入孩子们的脑海。

    如今却用做招魂送魂的祭词。

    汉子们抬起孩子的尸体

    围绕着村落游走。茅草与泥土混合的房屋十分简陋

    破落不堪。

    许多人家的门口挂着灵幡

    刺耳的唢呐声与哭泣混合在神婆的唱词里。

    “河妖大人

    求您放过我们的孩子吧

    我们愿意将牛羊都献给你。”

    天幕黑沉着

    只有东方的天透出一丝光亮

    汉子们绑来牛羊

    任凭牲畜的哀嚎响彻天空。

    耳朵听到河妖二字

    薛镜辞果然感应到一股妖气。

    古怪的是

    那些被神婆手中灵幡吸引的魂魄都很完整

    身上也没有沾染浊气

    不像是被精怪

    或是妖杀的。

    他御着剑

    循着河道慢慢找了过去。

    靠近一处城镇时

    妖气越来越重

    薛镜辞当即敛了气息

    缓缓落地。

    这条大河横贯东西

    名为川穹。

    河底淤泥堆积

    阴气四溢

    久而久之就诞生出一些精怪来。

    精怪没有灵智

    灵魂被禁锢在淤泥之中

    靠吞噬落水者的精气来修行。而妖则是厉害之中的厉害

    他们开了灵智

    可以像人族修士一样使用法术。

    如今站在薛镜辞不远处的

    就是一个河妖

    修为还与他不相上下。

    看起来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

    容貌阴郁

    肤色死白

    手臂上还缠着腐败的水草。

    此刻他正弯腰在河里捞着什么东西

    等要起身时

    却发现自己起不来了——

    一柄细剑横在他脖颈上。

    “我有话问你。”

    薛镜辞压了压剑:“东来村死了好些人

    与你有关?”

    话音刚落

    薛镜辞就感觉自己的剑下一轻。那河妖身体泛起涟漪

    竟是瞬息之间消失无踪了。

    妖族喜欢化为人形

    但本体并不是人。显然

    这河妖的灵魂已经和这滔滔江水相融为一体。

    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开来

    巨浪滔天

    伴着可怕风声

    瞬息间就堵住了薛镜辞四个方向的退路。

    薛镜辞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松。

    原本长三尺宽两寸的剑

    爆出莹白色的剑光

    身形涨成二十丈

    气如渊停

    巍峨劲阔。

    薛镜辞屈指一压

    庞大剑意便直直劈开了河面。

    “那些孩子真不是我杀的

    他们是为了去河里捡灵石

    这才不小心溺死了。”

    河妖被这一剑彻底唬住

    以为他出自什么名门大派。

    “您要是不信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自成妖就没吃过一个凡人

    以后也不会吃

    若是说谎

    便让我遭天打雷劈。”

    真要吃

    那也是吃修士

    凡人皮燥肉烂还没灵气

    只有无脑的精怪才吃。

    天门阵法之上

    传来隐约的动静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凡修道者

    无论人妖魔

    皆与天道有所感应

    自然是不能随便立誓的。

    薛镜辞看向河妖:“没有这些牛羊

    他们很难熬过冬天

    跟我走一趟

    去解释清楚。”

    “向他们解释?”

    河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他是可以对着薛镜辞立誓讨饶

    可那些凡人凭什么?

    薛镜辞擦了擦剑。

    而不远处的祭祀

    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沿岸冰冷的礁石

    漆黑的天幕也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跪下

    就显得一个孩子格外突兀。

    年幼的孩子拉住娘亲的衣角

    他不明白什么是祭祀

    只知道平日里爹娘看的得比命根子都重的牛羊

    正一步步被推到河水里。

    他急得几乎要哭泣

    伤心地问:“为什么要把小羊推到河里?”

    女人面容沧桑肤色黝黑

    擦掉落下来的眼泪

    伸手遮住孩子的眼睛

    不让他看见活物在河水中挣扎的惨状。

    “阿苏

    别怕

    一切都会好起来。”

    把牛羊驱赶到河里

    只要把河妖喂饱了

    自然就不会吃小孩子了。

    村民们发自内心地乞求着

    任凭那些牛羊沉没在河水里。

    天越来越暗。

    像是有座无形的山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直到

    河水吞没了牛羊

    黑暗也即将吞没最后的光。

    然而就在下一刻

    捂着阿苏眼睛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

    女人倒抽了口气

    似乎看到了极其不同寻常之事。

    阿苏透过指缝

    看到一束耀眼的光。

    巨大无比的剑凭空出现

    缓缓而落

    竟悬停在滔滔河水之上。

    紧接着

    一道白影自黑沉的云中降落

    法袍随着风浪翻飞

    足尖轻点

    十分轻巧地立在剑柄之上。

    那人墨发低垂

    素衣如雪

    周身泛起柔和的光。

    阿苏睁大了眼

    只看到那人轻轻翻开手掌

    就将跌入河中的牛羊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岸上。

    就像救赎世人的神明。!

    第1章

    风云涌动,暴雨雷鸣。

    震荡声回响在天地间,绛紫的电流刺透天穹,像是要生生撕裂整个世界。

    雨打在山林中,混着噼啪的响动,动物慌乱逃窜,鹰鸣划破长空,不知向何处飞去。

    雷声阵阵,黑压压的云像是要塌下来,将大地吞噬。

    而在山之巅,却见一白衣道人迎着雷雨,执剑而立。

    薛镜辞正渡雷劫。

    他双目紧闭,浑身都被浇透,面色苍白如雪。

    冰冷的雨砸得他长睫颤动,露在法袍外的手也被冷风吹得通红,唯有握剑的指尖,因极度用力而泛起青白。

    此刻他体内丹田震荡,分明已是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可偏偏来自天道的雷劫迟迟降不下来,他只能任由那灵气搅动心肺。

    “宿主,我们改日再试吧。

    系统小声劝道:“你如今身处凡间,是很难感应天道的。

    闻言,薛镜辞擦去嘴角的血,朝天穹看去。

    那并非真正的天穹,而是由上古大能布下的阵法。

    千年以前人族与妖族混战,人间沦为炼狱,五位大能联手布阵,以魂魄献祭阵眼,布下足以覆盖整个凡间的“天门阵法

    。

    阵法吸纳凡间的浊气,承载太多污浊之气,年复一年地厚重起来,直到遮蔽了真正的天光。

    只有每日天光最盛的几个时辰,才会有微弱的光透过阵法,施舍人间。

    薛镜辞收了剑,应道:“好。

    系统静静地盯着他看。

    薛镜辞的容貌极为出众,但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却是他的气质。

    清冷出尘,岳峙渊渟,像是孤岩积雪,又冷又干净。

    它试图从宿主的脸上分辨出一丝情绪。

    渡劫失败,宿主应该会有一些伤心?不甘?愤怒?

    看来看去,都没有。

    系统叹气,宿主样样都好,就是情绪太淡了。

    不过如此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作为穿书局火葬场位面的老牌员工,系统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位面从盛极一时到无人问津。

    它的上一任宿主,是曾经的位面一哥,精通挖肾、掏心、捐眼、跳城楼、顶替入狱等多项技能。

    可大概是负面情绪积压太多,他突然在某次任务里奋起反抗,以渣攻的性命逼迫主系统开放转职。

    系统至今记得,当初位面一哥咬着烟蒂,讥讽地说道:“我下手重吗?他只是失去了一条命,但我失去的是笑容啊。

    ▌)

    然后用烟点燃了草垛,准备把渣攻烧了。

    主系统最后只能妥协。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宿主跳槽到其他位面——什么团宠、咸鱼、打脸之类。

    到后来,几乎没有宿主愿意来火葬场位面了。

    直到薛镜辞出现。

    这人十三项科目排行第一,然而情感互动次次不及格,这才被迫从主角组转到配角组。

    遇到这样的宝贝,系统几乎喜极而泣。

    简直就是火葬场位面的完美人选。

    只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已经去了天穹之上,如果想继续完成任务,还要先渡劫追去才行。

    薛镜辞稳住体内气息,今日他确实到了极限,不宜再渡劫。

    无碍,来日方长。

    “我们先回……

    薛镜辞本想回到自己隐居的青竹林,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哭喊。

    “河……河妖吃人了……

    “求神仙……救……

    薛镜辞立刻转了方向,御剑朝东南方的村落赶去。

    自从各派宗门迁往上界后,妖族和魔修愈发行事无忌,经常肆意掠夺凡人的生命。

    因此上界宗门会派弟子来除妖诛魔。

    但毕竟天高地远,好几次等他们赶到时,整个村子都已血流遍地,再无活人气息。

    他在好几处道观里亲手布下传音阵法,如此一来,只要有人来跪拜,他就能听见。

    这次求助的阵法来自于东来村。

    凡间的村落,有些是流民聚集而生。流浪在外,这些人总想着记住自己的根。所以,起的村名就有什么西来山来之类……

    但“东来

    这个名字,令薛镜辞罕见地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收回思绪,眼底不见分毫波澜。

    “宿主,你怎么了?

    系统向来关注薛镜辞的情绪,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薛镜辞没应声,也没靠近村子,只是放出神识笼罩村落。

    叮铃——

    穿戴特异的神婆在摇铃。

    河水滔滔,拍打着礁石,岸边用白布盖着几具孩子的尸体,身穿达蒙长袍的汉子们环绕尸体,闭眼祈福。

    这是一场祭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神婆唱着颂词,又念着孩子们口口相传的千字文。那是贫瘠的村落里最富有的东西,被成年无力的大人们努力注入孩子们的脑海。

    如今却用做招魂送魂的祭词。

    汉子们抬起孩子的尸体,围绕着村落游走。茅草与泥土混合的房屋十分简陋,破落不堪。

    许多人家的门口挂着灵幡,刺耳的唢呐声与哭泣混合在神婆的唱词里。

    “河妖大人,求您放过我们的孩子吧,我们愿意将牛羊都献给你。

    天幕黑沉着,只有东方的天透出一丝光亮,汉子们绑来牛羊,任凭牲畜的哀嚎响彻天空。

    耳朵听到河妖二字,薛镜辞果然感应到一股妖气。

    古怪的是,那些被神婆手中灵幡吸引的魂魄都很完整,身上也没有沾染浊气,不像是被精怪,或是妖杀的。

    他御着剑,循着河道慢慢找了过去。

    靠近一处城镇时,妖气越来越重,薛镜辞当即敛了气息,缓缓落地。

    这条大河横贯东西,名为川穹。

    河底淤泥堆积,阴气四溢,久而久之就诞生出一些精怪来。

    精怪没有灵智,灵魂被禁锢在淤泥之中,靠吞噬落水者的精气来修行。而妖则是厉害之中的厉害,他们开了灵智,可以像人族修士一样使用法术。

    如今站在薛镜辞不远处的,就是一个河妖,修为还与他不相上下。

    看起来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容貌阴郁,肤色死白,手臂上还缠着腐败的水草。

    此刻他正弯腰在河里捞着什么东西,等要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起不来了——

    一柄细剑横在他脖颈上。

    “我有话问你。

    薛镜辞压了压剑:“东来村死了好些人,与你有关?

    话音刚落,薛镜辞就感觉自己的剑下一轻。那河妖身体泛起涟漪,竟是瞬息之间消失无踪了。

    妖族喜欢化为人形,但本体并不是人。显然,这河妖的灵魂已经和这滔滔江水相融为一体。

    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开来,巨浪滔天,伴着可怕风声,瞬息间就堵住了薛镜辞四个方向的退路。

    薛镜辞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松。

    原本长三尺宽两寸的剑,爆出莹白色的剑光,身形涨成二十丈,气如渊停,巍峨劲阔。

    薛镜辞屈指一压,庞大剑意便直直劈开了河面。

    “那些孩子真不是我杀的,他们是为了去河里捡灵石,这才不小心溺死了。

    河妖被这一剑彻底唬住,以为他出自什么名门大派。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自成妖就没吃过一个凡人,以后也不会吃,若是说谎,便让我遭天打雷劈。

    真要吃,那也是吃修士,凡人皮燥肉烂还没灵气,只有无脑的精怪才吃。

    天门阵法之上,传来隐约的动静,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凡修道者,无论人妖魔,皆与天道有所感应,自然是不能随便立誓的。

    薛镜辞看向河妖:“没有这些牛羊,他们很难熬过冬天,跟我走一趟,去解释清楚。

    “向他们解释?

    河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他是可以对着薛镜辞立誓讨饶,可那些凡人凭什么?

    薛镜辞擦了擦剑。

    而不远处的祭祀,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沿岸冰冷的礁石,漆黑的天幕也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跪下,就显得一个孩子格外突兀。

    年幼的孩子拉住娘亲的衣角,他不明白什么是祭祀,只知道平日里爹娘看的得比命根子都重的牛羊,正一步步被推到河水里。

    他急得几乎要哭泣,伤心地问:“为什么要把小羊推到河里?

    女人面容沧桑肤色黝黑,擦掉落下来的眼泪,伸手遮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看见活物在河水中挣扎的惨状。

    “阿苏,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把牛羊驱赶到河里,只要把河妖喂饱了,自然就不会吃小孩子了。

    村民们发自内心地乞求着,任凭那些牛羊沉没在河水里。

    天越来越暗。

    像是有座无形的山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直到,河水吞没了牛羊,黑暗也即将吞没最后的光。

    然而就在下一刻,捂着阿苏眼睛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女人倒抽了口气,似乎看到了极其不同寻常之事。

    阿苏透过指缝,看到一束耀眼的光。

    巨大无比的剑凭空出现,缓缓而落,竟悬停在滔滔河水之上。

    紧接着,一道白影自黑沉的云中降落,法袍随着风浪翻飞,足尖轻点,十分轻巧地立在剑柄之上。

    那人墨发低垂,素衣如雪,周身泛起柔和的光。

    阿苏睁大了眼,只看到那人轻轻翻开手掌,就将跌入河中的牛羊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岸上。

    就像救赎世人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