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舒意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她翻了个身，感到有什么在拉扯着身上的被子，伸手摸了摸，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正疑惑，就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娇嗔道：“妈咪，你在帮我洗脸吗？”
安安爬起来开灯，眼前瞬间一片明亮。
江聿先送她去医院，医生检查没问题后才回的家。谈舒意一回家就蒙头大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现在头疼欲裂。
“安安，爸爸和哥哥呢？”
“爸爸出门了，哥哥在客厅看电视。”
出门？
谈舒意下意识去枕边找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后知后觉自己手机早就已经阵亡了。
她走到客厅。沙发上，辰辰已经靠在星星的身上睡着了，然而电视的声音依旧吵个不停。
谈舒意拿起遥控器正要关电视，屏幕右上角突然弹出时间——00：00。
十二点整，江聿不在家。
南林城郊废弃工厂。
江聿通过机场停车场及周边地区的监控录像，很快就锁定了那两个杀人未遂男人的离开的方向。又通过顾少昀给的子弹，查到了南林唯一一处贩卖这种型号子弹的黑市。
他带着人在黑市附近蹲了一个傍晚，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抓到了两个前来买子弹的人。
两个男人被捆在工厂里的钢铁架上，其中一个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血肉模糊，另外一个看着他的惨状差点吓得神志不清。
江聿和段程坐在二人面前，如地狱的冷面阎王，欣赏着他们此时此刻的惨状，真是赏心悦目。
但江聿心中的怒火还是难以平息。
“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自信的人，杀了人不跑，还有心情逛黑市。”段程嗤笑，他查过无数人、找过无数人，没有谁像他们两个一样那么好找，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大佬！您饶了我们吧，我们没有杀人啊！”
被打的那个男人激烈地狡辩，说得激动了还从嘴里呕出暗红的鲜血来。
江聿抬眸，“没杀，不过就是开了两枪而已。请问，有区别吗？”
他冷不丁瑟缩了一下，看到江聿双目充满了杀意，心不自觉又凉了几度。“当……当然有区别了！她没死啊！”
段程扶额，“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要我说就一枪崩了他，就地埋了！”
裴启慌忙拦下正在扣扳机的人，“别啊别啊，他还没说是谁指使的！要是他们现在嘎了，我们
除了两具尸体，什么都没得到。”
段程这才冷静下来，眼神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走，到底揪谁来恐吓一下呢？
他不紧不慢地向被打的那个男人身边走去。
没被打的男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都要吓死了。然而下一秒，冰冷的枪口猝不及防抵在他的下颚。
段程凶狠地说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他上下牙止不住地打颤，发出咯咯咯的碰撞声，“大，大，大，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有人给钱，我们就办事，从来不会过问身份。”
裴启哐哐几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你们还挺讲道义的是吧！还挺有原则的是吧！打死你！”
江聿不耐烦地，“舍不得打？打那几拳止痒吗！”
他招来两个小弟，脸上是冷酷无情，“把他的手指甲拔了，每半个小时拔一片，空闲的时间给他洗个手，用热水。”
男人还以为今天能够逃过皮肉之苦，没想到等着他的是更加恐怖的手段，十指连心，这得有多疼！
看见自己的兄弟不断呕出鲜血，他慌了，恐惧和不想受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说！我说！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指使我们的。”
段程抓了抓头，这个算答案吗？怎么就这么抽象，听了感觉跟没听一样呢？
“你他妈废话！这个世界不是男的就是女的！上哪找去！”
江聿懒得跟他废话，头一撇，“先从大拇指，去准备热水。”
一个小弟拿了一把钳子，在手里掂了掂。
男人瞬间浑身发抖，两条细腿抖如筛糠，“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了和我们接头的那个人给买家打电话，电话里面有人叫老公，还在说什么股份的事情。大哥你饶了我吧，怎么会有人买凶杀人还亲自露面的！”
段程快速抓到重点，“股份？什么股份？阿聿，会不会是谈家内斗争权。”
江聿给了他一记白眼，怎么可能的事情。
“那天在我家你没看见吗？四兄妹感情好得跟四胞胎似的，怎么可能会斗起来。”
他摇摇头，没印象。忙着看自己的人，哪有时间看别人。
江聿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交代下面的人，“把他十个手指甲拔了，找地方关起来，派人守着。”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回家了。
江聿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多快两点了，拍拍段程和裴启的肩膀，“走了，回家。”
裴启兴高采烈，终于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段程拒绝，“你自己走吧，我跟你不是一个方向。”
？都是住那一片的，不知道怎么就不顺路了。
江聿疑惑问道：“你搬家了？”
段程一脸娇羞地摇摇头，“我要去找我家夏夏。”
“……”二人无语，刚才还拿枪凶神恶煞的人，现在像只开屏的孔雀。
江聿有样学样，“我要去找我家老婆和孩子。”
谁没有似的。
回到家，客厅还灯火通明。
江聿轻手轻脚地开门，以至于里面的人都没有发现他回来了。
他静悄悄地站在玄关处。
谈舒意咬着手指，拿着遥控器焦灼地换台。他站了十几秒，她换了十几个台。
“怎么还不睡？”
谈舒意猛地转头，看见平安无事的人，终于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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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掉手里的遥控器，扁着嘴委屈巴巴地向江聿走去，“你去哪里了？我醒来找不到你，用辰辰的电话手表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都担心死了。”
江聿看着她要哭未哭的样子，心柔软得不成样子，他还是想看见她吵架时倔强、不服输的样子。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段程有点急事找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仔细想想，最近有和什么人结仇吗？比如夫妻什么的。”
谈舒意抬头，气鼓鼓说道：“夫妻没有，奸夫淫妇到是有一对！”
“谁？”
“阮华章和冯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