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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因为被他爸嘲讽是“野狗”,陈长风生气了,不再等老陈一起回家,坐了程诺的车先走一步。

    程诺开车,他坐副驾。

    调整座椅空间的时候,发现椅子底下有颗银色袖扣。

    陈长风探手拿出来,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哪个野男人的?”

    程诺等红灯时候扭头看了眼,没想起来,但多半是她舞团的同事,“之前载过舞伴。”

    陈长风把窗打开,拇指抵着食指一弹,把那枚袖扣弹出了窗外。

    程诺:“……喂!你干嘛把人家东西扔了!”

    陈长风:“什么人家,哪个人家,你都不知道是谁的,留着干嘛?”

    程诺:“谁说我不知道了,我知道!说了,舞伴的!”

    陈长风:“哦。那你倒车回去,捡回来。”

    程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水马龙,犹豫了几秒,作罢。

    这一局,陈长风自觉占了上风,心里因为有别的男人坐她副驾的不爽消解了几分。

    开玩笑,这可是副驾驶,那是能随便坐的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程诺的假期很短暂,没多久就又被乔安娜安排着接了商务,拍广告、拍杂志。

    期间她问过一次陈长风装修翻新的事,陈家是做装修起家的,现在依旧有地产的业务,她觉得陈长风应该懂一些。

    陈长风让她不用管了,他跟房东已经谈好了。

    程诺觉得陈长风被扔去国外磨练的这几年,长进确实不小,社会生活能力好像比她强了很多。

    她心里有种不想被比下去的犟劲,投入工作努力赚钱,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这有什么可比性。

    陈长风已经捋清了公司的业务脉络,他不再坐在总裁办门口接电话,被陈世羽安排着跟业务总出门当学徒。

    这天他们谈得顺利,提早结束。

    陈长风没有直接回家,绕道回了公司,想找一份之前的合作案。

    结果在他爸办公室碰见了亲自来送喜帖的赵宗岐他爸。

    寒暄几句,赵伯伯夸陈长风年少有为,又感谢他给自己儿子当伴郎,再追忆一下往昔笼络笼络感情。

    他说起经常被提及的那件童年趣事,“长风从小就是个热心肠,那次你家院子里堆着新买的石雕,我开车看不见路,长风那么小个人,站在那里给我指挥,说‘倒!倒!倒!’我还以为是真懂呢,结果是瞎指挥,‘咚’给我车屁股撞

    个大坑,哈哈哈!”

    陈长风跟着爸爸伯伯一起笑,笑完拿着文件夹要去加班了。

    只是才从办公室出来,他脸上的笑就消失不见。

    赵伯伯说的那件事确有其事,可原因却并不是他天真烂漫无知。

    只有陈奕安和小浪花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那时候陈家跟赵家有很紧密的生意往来,赵伯伯经常带着儿子来陈家谈事。

    赵宗岐这小子在家横行霸道惯了,在陈家也作威作福。先是嫌弃陈奕安体力不好跑得慢,不愿意带他一起玩;后来还拿毛毛虫去吓唬同是来陈家做客的小程诺。

    只是陈长风听他妈叮嘱了十几遍要和平相处,不许跟赵宗岐打架。

    所以他选择了子债父偿的解决方案,破赵家点财,把赵宗岐炫耀了很多次的全球限量车给撞“破相”。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大家都觉得他“好心办了坏事”,他爸训都没训他一句。

    晚上回家,陈世羽把请帖拿给夫人看。

    李柚柚之前就知道赵家有喜事,也听儿子说过要去当伴郎,只是拿到了喜帖还是有些感慨,“结得够早的啊,说不定等长风结婚的时候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

    程诺也是才到家,她今天拍广告的妆还没卸,因为镜头吃妆,这种上镜的妆都画得比较浓,程诺本想先回房间去卸妆洗澡,可是看到陈叔叔和柚柚姨都在客厅坐着,便过去打招呼说了几句闲天。

    陈长风经过,盯着程诺晕开的眼妆看了会儿。

    她以为他要嘴她画了烟熏妆,结果他只是看了看就扭头上楼了。

    李柚柚给程诺看喜帖:“赵宗岐结婚,你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吧。”

    程诺接过去,看到“新娘罗可妮”的时候眼睛瞪大,“这么巧啊,新娘是我朋友呢,前几天还说请我去当伴娘,哈哈哈居然是嫁给赵宗岐?他小子,挺不赖嘛。”

    李柚柚听了也很惊讶,“那确实很巧,长风要给他当伴郎呢,哈哈。”

    程诺听到这话,眉头拧成个结,搞怪地做了个撇嘴嫌弃的表情,回房间卸妆去了。

    孩子们离开,客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李柚柚开着儿子的玩笑,“人家新郎新娘是一对,咱们伴郎伴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一对?”

    陈世羽倒了杯茶给夫人,“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长风刚出生的时候皮肤都没长开,皱得像个小老头。”

    时光最禁不得思量,一想就要感伤。

    “不许说我儿子坏话,你才是像个小老头呢。”李柚柚睨他一眼,之前吵架那事没了下文,好像她不再追究他到底是否忠诚了,只是对他的态度却始终不冷不热的,有些疏离。

    陈世羽观察这些天,已经确定了夫人是为那个心结在别扭。

    只是心里的结哪能靠一两句话就打开了,陈世羽没对她承诺什么,也不说什么哄人的废话,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后,倒是对陈长风更好了一些。

    “臭小子最近表现还不错。”陈世羽难得跟夫人夸了两句长子,“我打算让他在几个公司里都转转,看他更喜欢做哪行。”

    李柚柚点点头:“都熟悉一下也好,现在业务太杂了,我觉得有些分支可以砍砍。”

    夫妻俩聊起公事的时候要更投机些,顺便说起高管层的人事架构,想要帮陈长风找几个靠得住的“师傅”。

    “我听到的政策是这样,你劝劝老爷子尽早把亚代湾那块卖了吧。”李柚柚说完最后一句,发现陈世羽半天没说话了,盯着自己像在出神。

    她抬眼看他,疑惑地问:“在想什么?”

    陈世羽抬手,把她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露出来她的翠玉耳环,抚了抚她的耳垂。

    他只是一个动作,什么话都没说。

    却让李柚柚有些耳热,中年夫妻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后脚地上了楼。

    有些成年人在做成年人的事情,有些成年人还在斗小学生的嘴。

    程诺回房间卸完妆,还没来得及洗澡,陈长风就来敲门了。

    她问清是谁,坐在屋里就让他直接进,“门没锁。”

    陈长风来了,手背在身后。

    很难让人不注意他的动作。

    程诺问:“你如果突然拿出来条黄金蟒什么乱七八糟的吓人玩具的话,我真得会打爆你的狗头。”

    陈长风:“我怎么会那么无聊。嘿,我刚才看到你特别有灵感,画了一副速写小品,送给你!”

    他自己配着“当当当当”的背景音,把藏在身后的方形画板拿出来,向她展示自己的水粉大作:潦草几笔青色背景,画中央是一只坐得憨憨的大熊猫在吃竹子,比较特别的是,这只大熊猫头上的粉色蝴蝶结发箍和程诺今天戴的一模一样。

    程诺:……

    那画板是空白画布直接绷在木框上的,背后还有支架和挂扣,既方便涂画,也方便挂放。

    陈长风已经开始拿着画框寻找合

    适的空地挂起来了

    他走到程诺床边

    指着壁灯上面那块墙面

    “我觉得挂这里就不错

    我的艺术创作

    你留好了

    升值空间很大。”

    程诺只觉得他找揍的空间很大。

    她气恼地跑到他旁边

    去抢那副画

    打算连人带画一起扔门外去。

    可两人有身高差

    陈长风垂直把手臂举起来的时候

    她就算是跳起来都够不到他手里的画。

    程诺火了

    抓着他的肩膀作支点

    奋力一跳

    她弹跳好

    这一跳跳了老高

    不仅抓到了他手里的画

    还把他人给推得摇晃不稳

    最后腿被床沿一绊

    整个后仰躺到了她的床上。

    而她也被牵连着一起扑倒

    坐在他腰上。

    这姿势

    有些过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想起的却是小时候他们一起玩

    还有几个别人家的孩子。小孩子脑回路清奇

    无聊了居然玩起来叠罗汉的游戏。

    玩的时候她没参与

    可是人群散了她却又想起这茬

    玩闹过程中压着好看的陈奕安要玩叠罗汉。

    没有一秒钟

    就被陈长风给拽开

    冲她生气地喊

    “他心脏不好!你不要压他!”

    程诺当时被吓懵了

    都没敢说话

    眼眶红红地走开了。结果没多久

    陈长风又来找她

    送她糖吃。

    她不要。

    他就拦住她

    然后吧唧在她面前的地板上一趴

    像个大乌龟似的

    “你想玩叠罗汉的话可以压我!”

    记忆回笼。

    程诺看着身下的陈长风

    他们都不是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了

    这样的体位实在叫人无法思想单纯。

    但她盖过害羞的是好奇

    好奇陈长风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刻意地

    伏低身子

    向前探过头去

    靠近他的脸。

    陈长风的心跳很快

    他好像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四肢动也动不了

    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是眼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近。

    他闭上了眼睛。

    程诺的鼻子都快触到他的了

    这样让眼睛失焦的距离

    她能看得分明他一颤一颤的睫毛。

    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她停止了继续向下

    伸手去握着他拿画的那只手

    让他亲手把颜料未干的画布贴到了自己脸上

    在脸颊印上一层淡淡的黑绿色。

    画布的清凉激得陈长风睁开眼

    ?小布爱吃蛋挞)

    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刚才干了什么。

    而程诺已经从他身上离开

    跳下床对着他得意地笑:“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