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熟悉的笑声传入月岛萤的耳朵里,他转眼，映入他眼帘的是深绿色头发少年在捧腹大笑。无聊，山口这家伙真烦,月岛萤有点泄愤地想。
“抱歉抱歉，看阿月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哈哈哈哈。”山口忠揉了揉笑得酸痛的脸颊，毕竟,他可是难得见到一脸冷静优秀的阿月这副样子。想起刚才月岛萤眼里无法掩饰的慌乱,那大惊失色的神情！山口忠又笑出了声。
这是他合宿以来首次见到阿月表情这么鲜活，虽然阿月看着和平时一样，可山口能感觉到,自打合宿以来，不、应该说自打比赛败于青叶城西后，阿月的心情就不太好。
“总说着自己不感兴趣,结果听的可认真了，总算被我抓到了吧，阿月！”山口忠打趣道。
无聊！说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谁让他们讲话声音太大，撇下嘴巴，月岛萤丢了句话，“随便你怎么想吧......”
木兔光太郎对月岛萤有些印象，之前和乌野的比赛他就发现,月岛他身高不错，头脑冷静聪明，是能和他还有黑尾一块练拦网的好苗子。
关注到月岛这边的动静，揽着黑尾，他笑着凑过去,“我是木兔光太郎，枭谷的主攻手，要不要今晚和我们一块练练拦网，我负责扣球！”
“抱歉，之前我见到你们和原神的有练球，那个橘色头发的俄罗斯人，他也是副攻吧，还有枭谷的别人。”月岛萤干脆地拒绝了。
他的视线中，那群热血未凉的少年们还在围着魈和原神众人团团转，对于还未接触社会的他们来说，这些奇奇怪怪、并不常见的职业真的很让人觉得新奇。
“虽然没那么缺人啦，但是戴眼镜的，你真的不想再练练拦网吗？”黑尾勾起微笑，“根据之前我们打的比赛，还有今天上午的来看，你现在的拦网技术可不够好。”虽然预测球路的水平还不错。
“同为副攻，就不怕风头都被那个小不点抢走吗？”
意有所指，说着这话，黑尾将月岛的视线诱向正激动地问着魈话的日向翔阳身上，“你们是同一个位置吧，他现在和之前比，进步真的很大哦～”
木兔光太郎点了点头，“日向确实很努力，嘿！嘿！嘿！咱们可不能输给他！”
什么叫做风头被抢走？日向是进步很大，但也不意味阿月没有进步啊！今早的表现也是，只是因为阿月最近的状态不好而已！山口忠并不认同黑尾铁朗的话，他皱了皱眉头，正想要开口反驳，月岛萤先说话
了。
“那有什么办法，毕竟我本身拥有的才能就和日向不同啊。只不过是一个社团活动不是吗？以后唯一的作用，也不过是写在简历上短短的一行字。”故作谦和的微笑，摸着脖子，月岛萤好似很无奈一样。
没有预料到他会直接这么说话，黑尾和木兔愣了愣。
“只不过是个社团活动......”沉思一会，看向月岛萤，木兔光太郎一脸认真，这句话在日语中，“听着好像人名哦！”
空气停滞了一瞬，认真讲话的月岛萤可不觉得这好笑，他难忍地闭上眼睛。
“阿月......”手向前伸，山口忠想说些什么，可惜，月岛并没有理会。
抓着运动服领口甩了甩，张开眼，月岛萤的表情依然镇定，“我出去透口气，这里人太多了。”
转身行走的时候，月岛萤还是没有藏住心底莫名的焦躁，侧头回看原地的大家，他露出假笑，“啊啦啦，如果努力也是个赛道，日向还有木兔前辈，真的是很有天赋呢。”
分不清是真心实意的夸奖，还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又或者，两者兼具......
推开嘉明刚和上的门，月岛的表情冷了下来，想起昨晚木兔光太郎被汗水浸湿的运动服背面，还有刚才那句重点抓错了的话，含着难言的心情，月岛萤的音量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笨蛋吗？”
和迎面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月岛萤没有看清来人的脸，丢下一句抱歉，合上门，他匆匆离开了排球馆。
没有说话，黑尾铁朗直直地看着月岛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门后。
“惹人家生气啦，激将法失败哦，黑尾君。”接过刚进排球馆的赤苇递过来的水，看着黑尾铁朗，木兔光太郎取笑道。
和木兔对视，挑挑眉，黑尾铁朗笑而不语，转眼他就盯上了路过的某个布丁头。
“好难过哦，研磨，快来安慰伤心的我。”
心脏很强大的黑尾铁朗可没在乎那么多，到时某个无辜的人遭了殃。
力气并不大的孤爪研磨被身上的重量压弯了腰，他无力地说了一句：“小黑，快从我身上下来，好热。”
夏日炎炎，排球馆外的麻雀叽叽喳喳，身后那一大摊热源冒热气，没有说谎，研磨感觉他已经要中暑昏过去了。
想到什么来什么！膝盖一软，全身无力的孤爪研磨闭眼，向前安详扑去，吓得黑尾连忙直起身，一只手兜住孤爪研磨的身体，另一只接住承接着研磨灵魂的游戏机。
“喂喂喂！研磨，你没事吧？”
看着自己的手掌，山口忠一言不发，不同那边手忙脚乱、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事情的众人，他忧心忡忡的神态，自打月岛走了就没变过。
本来想拉住阿月的衣服让他别走的，可惜手举在了空中好半天，还是没有往前抓的勇气，山口叹了口气。
都是他不好，这些天光顾着练发球了，完全没有发现阿月的烦恼......
山口又叹了一口气。
“还是别叹气了，趁着给月岛冷静的时间，山口君不妨好好想想，有什么想和他说的。”
这个耳熟的声音是——
顺着声音望去，山口忠大吃一惊。
原神高中的枫原万叶？
“枫原君怎么会在这里，你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对的哦，刚才达达利亚他们在那边闹，我就过来喝水休息了，不巧目睹刚才的事情。”
“......阿月他平常不是这样子的，最近，他可能状态不好。”
“那山口同学认同月岛同学的那些话吗？”
没有回应。
“如果不认同的话，最好还是告诉他听哦，让迷茫的月岛同学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比较好。”
“......嗯。”
————
偌大的排球馆和住宿酒店中间，是几条被灌木丛包围的小路，小路之间，郁郁葱葱的绿化树隔开了人们的视线。
暑气正盛，骄阳似火，头顶的绿荫掩盖不住细碎刺眼的光芒，周围的知了要死要活地喊叫，背后的汗水黏黏糊糊。
啊，好烦......
随便找了棵看着顺眼的树，发泄脾气般，月岛往后重重一靠。
后背撞得发疼，月岛心底的躁却一点没减少。
控住不住地，月岛总能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幕一幕，输给青叶城西时大家的眼泪、想要突破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吵架、深夜还在练习的山口忠发的飘球、训练几小时的达达利亚微微的喘气、木兔光太郎湿透的运动服后背、刚才黑尾铁朗激他练习的话语......
还有，多年前和引以为傲的哥哥在观众席上对视时，哥哥无措的表情。
哥哥他是那么的优秀，所以当他告诉年幼的自己他是乌野的王牌主攻手时，月岛萤信了，可是呢？结果是什么？
在当时群星闪烁的乌野里，初中就是王牌的哥哥连正选都不是，只能在
观众席上和大家一起喊着彼时的应援口号。
很烦、很烦、真的很烦！
所以说，日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那个木兔也是，为什么在拼命训练呢？
就算他月岛萤和他们一样，非常非常努力提高实力，成了排球部里最厉害的选手，那然后呢？就算以后整个乌野排球部拼命练习，终于成功打进全国大赛了，那然后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与生俱来的体格，影山飞雄无与伦比的二传天赋、不知道多少人从小就开始接触排球、他们花在排球的时间再多，不也还是被西谷前辈口中、才开始学排球没多久的荒泷一斗给打败了吗？
是了，还有原神高中，那些超出常识的怪物，靠努力，又能赢吗？
就算原神高中最后的成绩还不错，那又怎样，放眼全球呢？还不是永远成不了第一？还不是会输吗？
既然清楚这点，这些家伙到底在为什么努力呢？
明明不过是，社团活动罢了......
叶缝间射来的阳光太过刺眼，背后的树干硬的咯人，月岛萤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要为了这些再清楚不过的东西而烦躁？为什么又控制不住地说了失礼的话？
他喃喃自语，“笨蛋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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