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吊坠品种还行,我也不唬你们,是翡翠里最好的帝王绿。但是吧...."山鸡尾音拖得老长,一脸可惜地说,“里头有丝裂缝,肉眼看不出来,我戴着了,一个养护不好,时间

    长了就容易对半裂开了。”

    山鸡摇头摇脑地叹气说:“那样啊就一文不值..."

    山鸡嘴里说着这样的玉饰,他也不好收,怕砸在手里转不出去了,手却很诚实,一刻不停地小心摩挲着弥勒佛大肚皮,恨不得立刻藏进自己保险柜里去。这可是毫无瑕疵的极品帝王绿!这水头,绿得油汪汪,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竟然用来雕刻,一般这么好的货,都是整块用来做吊坠挂牌的。康雅茹听了也不废话,直接问他:“你能出多少?”

    “行,我就喜欢姐你这样开门见山的。”山鸡讪笑一声,看似为难地沉思了下,张开手掌比了下,“这个数,姐你看成不?”康雅茹皱着眉头斜着看他,“五万?有有搞错啊,五万这也太低点了哇一一”

    “靓女啊,你才有有搞错啊,五万块,我把这店当给你算喽。”山鸡看起来情绪很激动,直接站起来手脚比划着说,“你仔细看看这玉,太小了嘛,一般成人戴戴都嫌小啊,你们也知道的嘛,有钱人想戴也都往大了买的哇,我真滴是怕收了不好脱手嗷。康雅茹本身是珠宝柜台的柜姐,但她手上经手的大都是品牌店的流水线货色,也以金银钻石类的为主,店里很少进玉饰,她大概知道这块玉不错,但具体不错在哪里,应该是多少价位,她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但价位太低,也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康雅茹心里价位,最低也是要换一年的房租和几套礼服的价值的。王超在旁边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怼山鸡说:“五千块,不是山鸡哥,这你也好意思讲出口的奥。我去大街上随便找个店买块玻璃种的玉,也不止这个价格了。”“你刚也讲这是个顶级帝王绿的,怎么好给这么低的。”

    山鸡一脸嫌弃他们这样不懂行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超哥,你也知道的,珠宝首饰这一块,掌眼还是得我师傅来的,我嘛年轻,也就随便看看。你们要真觉得不成,还是换一家喽。康雅茹听了他这语气,脾气就上来了,夺过他手里的吊坠,就要走。

    山鸡吓了一跳,喉咙一紧,后悔自己演地太夸张了点,正要滑跪把人给叫住,王超适时插话进来,意外给救了火,他打着哈哈拉住了康雅茹。“再讲讲,再讲讲,谈价格嘛,咱们得有来有回不是。”王超一手拉住了康雅茹,一手对着山鸡招招手,“山鸡哥,咱们都这么铁的关系了,你就

    讲个实话,给我这山鸡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兄弟的事,还是要帮忙的。”

    康雅茹会转过身来,兴致缺缺的样子说:“那你心诚点,再给报个价。”

    山鸡示意康雅茹把吊坠再拿给他看看,他戴着放大镜片,在灯下看了足有十分钟。

    “这要是别人呐,我最多给一万,既然靓女你是王超妹子么,我再给你加一倍,至多2万了,再多我收了到时候跟我师父也不好交代了。”山鸡说。2万比康雅茹心里预期的价格低一些,但现在应急也是没办法,康雅茹便点点头同意了,但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康雅茹:“可以,但我是活当,你得给个收据条子。”

    山鸡面有难色,想了会还是答应道:“哎算了算了,本来这价格肯定是死当的了,你要活当的话,我最多给一个月期限。“可以,你开单吧。”康雅茹说。

    山鸡爽快取了钱,写好字据,让康雅茹签下字,这笔交易就成了。2万块,他心里差点乐出花来,这样的水头帝王绿,就是他师父收了一辈子好货,也没有遇到这样极品的东西。这个价收进来,至少得翻十倍他才舍得转手出去。要是放到拍卖行里去,说不准十倍也不止,等会等他师父起来了,让他老人家再掌眼瞧瞧,叫师父知道他也有走大运的时候!山鸡美滋滋差点就要笑出声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康雅茹将要落笔的手。

    “妈、妈咪。”宜元无聊极了,糖也吃完了,打着哈欠从沙发上起来。

    康雅茹转头看她,“怎么了?又肚子饿了?”

    康雅茹眼里,宜元就是个吃喝拉撒的移动点,除了这几个事,她也不会来吵自己。

    “妈咪,宜元想、想要这个。”宜元举着手里拿着的八音盒说道。

    康雅茹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小孩子心血来潮要个玩具,挨不到一天就要丢掉的,放家里就又是闲置了。但其实宜元也很少买新的玩具,家里有的一些,包括她爱骑的红色三轮脚踏车,都是上面姐姐们玩剩下的。山鸡看出康雅茹的犹豫来,这八音盒砸他手里不少时间了,虽然收来也就几百块钱,但滞销了一直放在柜子上,也没少惹他师父说他。“你们要的话,我就算熟客便宜点,两千块钱给你了。“两千块?你怎么不去抢?!”康雅茹从宜元手里拿过那只八音盒,晃了晃,里头有一些明显的晃动声“你听这声音,里头不会什么配件都掉了吧....康雅茹嫌弃地撇了撇嘴,“元宝,这钱省下来,妈咪等会给你买好吃的。“好吃的要,这、这个也要。”宜元难得有些任性,踮着脚想拿回那

    个八音盒。

    康雅茹无奈看她:“真要这个?这也不好看呐,买回去就为了听这个鸡叫声?”

    宜元重重点了下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八音盒一拿到手,就觉得好熟悉,就应该是她的东西一样。“这、这个长得像小呆,宜元喜欢。”宜元指着里头跳出来的“鸡”,一本正经说道。

    旁边王超听了,都要吐槽一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师从表舅的

    康雅茹是看不出来,这既不像鸡,又不像鸟的生物,是怎么会像家里那头呆头鹅的。既然今天典当这个玉佛吊坠就是为了给孩子们改善生活的,宜元非得要的话,康雅茹咬一下牙,也不是不行的。

    "行,买了。"

    山鸡脸上乐开花,还没盛开,又被康雅茹当头一棒,“两百块,行就从这抽两张走。”

    康雅茹指着柜台上,山鸡刚准备好的两万块现金说道。

    山鸡那笑直接就僵在了脸上:“不是,靓女哎,姐哎,这哪有人杀价,直接从两千杀到两百的啊!?”康雅茹不惯着他,没好气道:“行就行,不行啊,这玉佛我也不当了。”

    山鸡连连摆手,差点吓到话都讲不利索了,为了一个转手不出去的八音盒,把这生意搅黄了,那可亏大发了。“等等,急、急什么!”山鸡从柜台俯身出来,一把拉住了康雅茹。

    他这急切的样子,就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玉佛买卖里他吃到了大头利润。

    顶着康雅茹和王超灼热的眼神,王超打着哈哈,给自己圆场说道:“这不是,大早上的第一笔生意,咱们生意人最忌讳第一笔黄了的,开门红才能带来后面生意红火嘛!”王超扯着笑,从康雅茹手里接过了那只八音盒,讨好地递给宜元,笑着说:“小妹妹果然是有眼光的,你今天一进来啊,我就觉得咱们俩有缘。“你要真喜欢这个八音盒啊,我就一”

    “送、送我吗?”宜元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眨着,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山鸡竟一时卡壳了,心里咆哮哪有这样的好事!两百块卖给她们,他都要亏个五十块钱了,他这店铺人生教条,就没做过亏本的生意!因山鸡一时反应不够快,没说话,那一家人已经提前高兴上了。

    宜元笑容满面惊喜道:“哇一一山鸡、鸡哥哥,你真好,谢谢哥哥,宜元好、好喜欢这个八音盒哒!”王超再接再厉夸着说:“兄弟,还得是你啊,不愧是我想出东西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生意长虹,山鸡老板这魄力,什么生意做不成啊!”舅甥两个一唱一和的,直接把

    山鸡架起来,夸得飘飘然了。

    “行........山鸡勉强应下来,心里安慰自己算了,只要那枚玉坠拿下,这两百多块的东西也是毛毛雨了,对他来说,一丁点也亏不了的。康雅茹见状,也不含糊,直接拿起笔就签了单子,拿起柜台上的两万块点了一遍,叫上宜元和王超跟上,随即离开了这当铺。典当完时间还早,跟沈星月姐妹俩约的买礼服时间是下午。

    康雅茹便又带着表舅甥俩去了个茶室饮茶。

    宜元的小肚子大概跟大鹅一样,独有一套消化系统的,明明出门前吃了大碗肠粉和卤煮的,这会又要求点虾饺吃了。不过平日里一吃东西就专心致志的宜元,这会虾饺上桌了,她手上玩着的八音盒也没有放下来。

    “先吃东西,吃完再弄。

    康雅茹提醒道。

    “好~

    宜元嘴里乖乖应着,手上还是没停。

    八音盒底部粘着一圈不干胶布,宜元有点强迫症,橡胶胶布泛黄脏兮兮的,贴着不好看,她就手指用力扯着,可惜她力气小,怎么扯都弄不下来。因为手上翻转着八音盒,里面不时传来一些好似零碎部件的撞击声。

    看的康雅茹一阵无语:“幸好免费要来的,两百块买这么个东西。也是冤大头了。

    ?)

    王超也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见康雅茹拿了钱后兴致不高,还继续讲着玉佛吊坠活当不划算的事。“活当一个月,其实还不如死当,价格还能抬高点。

    王朝可惜道。

    两人都知道,一个月的当期,也就康雅茹存着的一个念想罢了,她要是这么短时间里能弄来这些钱,现在还当什么东西。“当都当了,你能别翻旧账了吗?

    康雅茹翻个白眼,开始赶人了,“事办完了,送客吧。

    王超气得哇哇叫::“哇不是吧!我的亲大表妹,过河拆桥是这么用的啊,这么热的天,我跑上跑下的伺候,好歹给我点杯冻柠茶喝喝“等会我们母女几个去买裙子,咋滴,你也要买条穿穿啊?

    两人你来我往拌嘴不停,旁边宜元终于撕开了八音盒底部的胶带。

    盒子底部裂开手指粗的一条缝,宜元好奇地眯眼往里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她侧头拿起八音盒晃了一下,撞击声在耳边响起,就是底部传出来的。

    宜元歪着头,好奇心被勾引地不行,手指抠进去掰了下底部,一小把粉绿红紫的、大小不一的钻石掉在了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

    _o宜元瞪圆了了眼睛,好漂亮的冰糖?五颜六色,还闪闪发亮的。

    王超:?

    康雅茹:!!

    王超不识货没反应过来,康雅茹玉器不懂,好歹柜台上站了这么多年,是见过不少钻石饰品的,但看着这堆彩钻都惊呆了,最小的也有小十分钟后,三人又出现在了山鸡的当铺店里。

    山鸡自觉刚宰了他们一道,“肥鸡

    们再次上门,不禁笑容如沐春风,迎上前道:“怎么说?这次来当什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