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兰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你愁分手的事,我就没跟你说,昨天你爸打电话给我了。”

    何以宁惊讶:“他找你做什么?”

    霍兰熙摊手:“了解你的成长经历呗,除了你本人之外,还有谁比我更了解。”

    何以宁好奇:“你说了什么?”

    “就你读书生活中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霍兰熙才不会告诉她,自己主要是告状,重点描述生活多拮据,何燕兰怎么冷酷无情,还有江叙白明琪那档子烂事。

    明摆着当爸的在乎女儿,不然不会纡尊降贵打电话给自己,那当然得抓住机会让他更加心疼愧疚,才会加倍弥补。

    “你爸问得很详细,对我特别客气,谢了我好多次,还订了很多水果送到家里,不是很贵重,我就收下了。我带过来的那些水果就是他送的,挺好吃的。”

    何以宁翻了个身,脸靠在枕头上,望着霍兰熙:“他每天会给我打个电话,一开始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他很会抛话题,不知不觉就聊下去了。”

    霍兰熙感同身受:“我也是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堆,他能走到这地位,肯定是人精里的人精,哄咱俩说话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何以宁莞然。

    霍兰熙笑问:“现在跟他聊天还会尴尬吗?”

    何以宁想了想:“接电话的时候尴尬,说着说着忘了尴尬。”

    霍兰熙:“多聊几l次,慢慢接电话都会不尴尬。”

    何以宁觉得,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很有可能。

    *

    空中飞人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满血复活杀到牛津街。如果烦,那就买,还烦,就大买特买。

    买买逛逛之余,何以宁和霍兰熙还去看了一场切尔西和阿森纳伦敦德比。欧洲足球氛围浓郁,受现场气氛感染,原本对足球不感冒的何以宁看得心潮澎湃,终于明白足球为什么能成为世界第一大运动。

    比赛结束,霍兰熙意犹未尽:“我来伦敦这么久,第一次看足球比赛,我错过了好多快乐。”

    “加倍补上,”何以宁拿着手机搜索,“我看看最近还有没有强队的比赛,正好边旅游边看球,可惜不是世界杯年。”

    搜到一半,骆应钧的电话进来,他刚开完一个会议,休息时点进她朋友圈,看到球赛照片,查了下时间,比赛已经结束,便拨打电话。

    “谁赢了?希望是阿森纳。”

    何以宁惊了下

    :“你是阿森纳的球迷?”

    骆应钧声音含笑:“我上大学时喜欢上这支球队,还因此参加了校足球队。”

    他踢足球?

    何以宁想象了下那个画面,想不出来。

    骆应钧再问:“阿森纳赢了吗?希望是他们,今年赛程不太顺,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士气。”

    何以宁:“2:1,阿森纳进了两个球,他们赢了。”

    “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骆应钧问她,“有喜欢的球星吗?可以合影签名,还可以去看他们训练。我之前在伦敦待过两年,认识几l个球队高管,他们经常安排这种活动,并不麻烦。”

    何以宁婉拒:“没有特别喜欢的,我第一次看比赛,都不知道谁是谁。”

    “球员确实有点多,还穿着统一的球衣。”

    知道她身边有朋友,骆应钧没有多聊,而是试探着问:“我后天来伦敦出差,方不方便一起吃顿饭?”

    何以宁静默,上次见面还是九天前。

    骆应钧安静等待,十秒过去没等到答复,正想开口化解尴尬,就听见轻轻的声音。

    “你几l点到啊?”

    骆应钧缓缓笑起来:“下午三点,晚饭有时间吗?”

    “有。”

    “想吃什么菜?”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随便。”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可以吗?”

    “可以的。”

    “要不要请你好朋友一起,我当面谢谢他们一家对你的照顾?”

    何以宁犹豫了下,说:“你等等,我问问她。”

    转脸问霍兰熙:“他后天来伦敦出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想当面谢谢你。”

    霍兰熙已经从对话中推断出这个他指的是谁,爽快点头。说实话,她对何以宁这个大佬爸爸有点好奇。

    何以宁便回复他:“兰熙愿意。”

    “好,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你接着玩,玩得开心。”

    何以宁嗯了一声,道了一声再见,挂上电话。

    霍兰熙拍她肩膀:“跟亲爸吃个饭,天经地义的事情。”

    何以宁叹气:“我对他没怨气,可就是亲近不起来。”

    “正常,你24又不是4岁。哪怕世界首富跑来跟我说,我是他失散二十四年的女儿,我也亲近不起来,感情的培养需要时间。”霍兰熙认真道,“相处看看,多个爸爸疼不是坏事。”

    地球另一端的日本,贺秘书辛苦忍笑,见惯了老板运筹帷幄的从容,还真不习惯他这幅小心翼翼哄人的模样。

    大概是冒牌货底气不足,哪怕作为备受宠爱的独生女,也娇纵任性不起来,走的是贴心懂事路线。

    亲生的,底气就是不一样,爱搭不理。当爸的有什么办法,在外面再威风还不是只能上赶着哄。

    见骆应钧放下手机,贺秘书笑着问:“那我安排人订位置。”

    订餐厅这种生活琐事不需要他这个大秘亲力亲为,都是交给下面的小助理。

    骆应钧微笑颔首。

    贺秘书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好,赶紧把几l分难搞的文件拿过来,通过率高一点。这个规律已经被他总结出来,麻烦事趁着老板跟女儿通完话说,老板会格外宽容。

    两天后,骆应钧提前十五分钟到达位于泰晤士河畔的意大利餐厅。

    五六分钟后,何以宁和霍兰熙走进餐厅,随着侍应生走向窗边座位。

    无需多言,霍兰熙一眼就认出骆应钧,那长相一看就跟何以宁有血缘关系,只是不像父女更像兄妹,她两眼放光看闺蜜:“我去!你居然没告诉我,你爸这么帅!”那模样那气场,霸总本总。

    何以宁理直气壮:“这用得着说嘛,我长这样,他能丑吗?”

    霍兰熙激动:“我当然知道不丑,但是哪知道可以这么帅,老天爷太偏心眼了,在你们父女俩身上炫技,对我就敷衍了事。”

    何以宁:“瞎说什么大实话。”

    霍兰熙:“……”

    快到跟前了,霍兰熙不再玩笑,端上乖巧笑容。

    骆应钧前迎几l步,郑重地伸出手:“你是兰熙吧,我是宁宁爸爸,很高兴见到你。”

    霍兰熙受宠若惊,赶忙伸手:“叔叔好。”

    好年轻一叔叔啊。

    不禁想起家里的老霍,明明是同龄人,却像两辈人。

    收回手,骆应钧含笑看着何以宁:“坐吧,看看想吃什么?”

    何以宁点点头,拉着霍兰熙入座,每人座位前都放着一本精致的菜单。

    骆应钧推荐了几l个招牌菜,何以宁霍兰熙再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

    菜还没上,骆应钧把放在身旁空位的礼物拿上来,笑望着霍兰熙:“初次见面,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霍兰熙惊讶了一瞬,连忙道:“不用了,叔叔你太客气了。”

    你们有钱人怎么这么喜欢一言不合就施展

    钞能力,这个品牌她认得,江诗丹顿,顶奢手表品牌,一块表至少六位数。之所以认得还是拜何以宁所赐,陪着她扫街的时候长得见识。

    “是你太客气了,那些年多亏你和你父母照顾宁宁,我非常感激,这点礼物和你们对宁宁的帮助爱护相比,微不足道。请务必收下,让我心里好受一些。”骆应钧侧眸看何以宁,“宁宁,你说是不是?”

    何以宁踌躇几l秒,伸手拿过手表礼盒,打开:“挺好看的,正好你手表不多,可以换着搭配衣服。”

    霍兰熙看那块手表,那钻石那设计,一看就死贵死贵。

    何以宁盖上盒子,放在霍兰熙手边,示意她收下。

    “那谢谢叔叔,我就不客气了。”霍兰熙只能道谢,心说不愧是父女俩,都喜欢动不动就送人礼物,她大部分奢侈品都是何以宁送的。

    “你能收下,我很高兴。”骆应钧拿出另一个手表礼盒递给何以宁,“爸爸也给你挑了一只表,看看喜欢吗?”

    都让霍兰熙收下礼物了,何以宁自然不会拒绝,横竖不是第一次收他的礼物,表盒内是一款粉红金钻石表盘手表:“喜欢,谢谢。”

    骆应钧笑了下,这时候,菜开始送上来。

    霍兰熙表示,这顿饭棒极了,菜肴美味,红酒香醇,尤其是对面的骆应钧风趣健谈。她在伦敦待了一年多,都不知道伦敦还有这么多有趣的地方和故事。

    一顿饭下来,霍兰熙那颗本就倾向于父女团圆的心彻底偏了。

    “学校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一趟,车子我开走了。”吃饱喝足的霍兰熙决定闪人,让父女俩独处,临走拍了拍何以宁的肩膀。

    何以宁白她一眼。

    霍兰熙嘿嘿一笑,扬长而去。

    骆应钧询问她:“时间还早,不如沿着河散步消食,这条路上的夜景很美。”

    何以宁点头。

    看着沿街的橱窗,骆应钧想起保镖汇报她买了一大堆东西,便笑:“我过两天回沪市,要不要把你的战利品带回去,私人飞机比你自己托运方便。”

    何以宁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总不能带着那一大堆东西到处旅游吧,托运还得担心遗失损坏。

    “买了这么多,外汇还够吗?不够可以用我给你的卡,在国外可以随意用,没有限额。”

    不够,找霍兰熙富二代同学换的钱都快用完了,不过何以宁才不会说出来:“够的,还有不少。”

    骆应钧没戳穿她,只笑着说:“那就好。”

    还是不肯用他的钱,哪天能理所当然刷他的卡,父女关系才是真的近了一步。

    也不能说完全不用,之前给她那五个亿,她把活期转成了大额存单。

    这孩子的财商有点像以前的地主老财,不是存起来吃利息就是买房置地。谨慎是谨慎了,但是钱生钱速度太慢。

    联想她成长经历,倒也情有可原且难能可贵。能力不足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视甚高。

    错把运气当实力,拿着巨额财富胡乱投资创业,能力眼界有限还没背景,最大的可能是被各方围猎,直至分食殆尽。

    如今有他在,倒不必再怕。可父女还不熟,教她投资为时尚早。索性她还小自己也没老,往后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可以教她。

    何雅静资质太差,教得他心力交瘁。她的话,应该是块璞玉。不说女承父业,至少得看得懂各种文件,不至于接手家业后被人忽悠。

    骆应钧把话题慢慢引导到章怀瑜身上:“他打电话向我抱怨,说我们父女相认,拿他祭了天,让我把女儿赔给他。”

    何以宁哭笑不得,是章怀瑜会说的话:“他这会儿气头上,过上几l个月,大概就好了。”

    这些天,章怀瑜隔几l天发条微信说说自己干了什么。

    她没回,他也不问,继续说他的事情。

    骆应钧认真道:“抱歉,因为我的缘故,破坏了你平静的生活。”

    何以宁轻轻摇头:“我和他本来就长久不了,我从没想过跟他有结果。”

    骆应钧露出疑惑之色。

    何以宁:“就算没有你,我可能会慢慢意识到章怀瑜对我认了真,我会马上分手。”

    骆应钧像是诧异:“为什么?”

    “不分难道结婚吗?”何以宁的神情在月色下很平静,“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可他的真心能维持多久,我打一个问号。从他曾祖父、祖父、父亲、他哥,以及他自己本人都情史丰富,父兄辈结了婚照样在外面拈花惹草。他们章家人本性风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骆应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欣慰于她的理智。

    章家人多情又无情,章怀瑜的祖父母还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据说当年恩爱无双,章老爷子还不是婚后第二年便出轨。章老夫人能力家世都不俗,自然心高气傲,最后离婚收场。可到底受了情伤,终身未再婚。

    何雅静居然妄想章怀琛爱上她庇护她,何等愚蠢。终究是何燕鸿夫妻的亲生女儿,如出一辙的愚蠢贪

    婪。

    “既然知道,当初怎么会和他交往?”骆应钧有点好奇,也想更了解她。

    何以宁赧然:“他长得帅又会哄人,我那会儿正好想谈个恋爱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小声辩解,“没规定恋爱一定要奔着结婚去啊。”

    骆应钧轻笑,颔首赞同:“恋爱和结婚从来都不是必然关系,你还小,确实没必要过早进入婚姻,倒是可以多谈几l段恋爱。遇到顺眼的,大胆尝试,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你的容错率很高,不需要瞻前顾后。”

    何以宁望望他,小声道:“我感觉你想让我赶紧再谈一个,你不想我和章怀瑜复合?”

    骆应钧微笑:“明知是困难模式,为什么要迎难而上?当然,你想复合的话,我尊重你一切选择。”

    *

    “阿嚏。”

    章怀瑜早上起来发现鼻子有点塞,觉得自己感冒了,一个人睡孤单寂寞冷。另一个人显然不这么觉得,瞧瞧朋友圈,日程那叫一个丰富精彩。

    早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章怀瑜只能忍着不适去女娲。

    电梯间外遇上傅时遇,章怀瑜打招呼:“稀客啊,傅总亲自来开会。”

    傅时遇淡笑:“今天要确定是否向港交所递交上市申请书,值得到场。”

    “种了三年的树终于可以开始结果,确实值得。”章怀瑜地点了点头,“倒是明小姐等不到收获这一天了,我听说傅总的姑姑闹得挺邪乎,上市在即,闹得太难看了,影响总归不好。”

    傅时遇看他,江叙白和明琪提了分手,明母闹完美国公司闹国内公司,还故意透消息给媒体,一部分媒体被江叙白压下去,还有一部分媒体是自己压的。

    “章少有何高见?”

    章怀瑜故作惊诧:“这不得问傅总,那是你家里人。”

    傅时遇:“章家那么多人,章少难道个个都管,管得过来吗?”

    章怀瑜啧了一声,真无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来到公司,江叙白过来迎接傅时遇。

    见到江叙白和章怀瑜同框,员工个个余光关注,公司上下几l乎都已经知道他俩不合,也知道为何不合,桃色新闻向来传递的最快。

    自从章怀瑜来女娲之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皮笑肉不笑属于家常便饭。摊上章怀瑜心情不好,他还得刺两句,今天虽然心情不好,但有重要事,还有傅时遇这个外人在,他才没发难。

    但架不住别人发难。

    会议九点半开始,进行的很顺利,直到——

    “滚开,都给我滚!我是你们傅总的亲姑姑,我看谁敢拦我!”明母气势汹汹的声音从外面会议室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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