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烧心 > 第 19 章 烧
    季夏扬在旁听了一嘴,奇怪:“江岁宜吗?”

    陈经理确认:“是她。”

    季夏扬瞥了眼单手拧上瓶盖的谈靳,语气严肃:“阿靳,那你可得对人负责,人是去了你的庆功宴才生病的。这么搞,以后谁还敢应你的约?”

    谈靳将那瓶酒精平直扔到季夏扬怀里,扯笑说:“滚蛋,那也是你的庆功宴。”

    谈靳起身去更衣室。

    “是是是,”季夏扬在后头跟着,“不过江岁宜可跟我没关系,就算她跟我有那么一丢丢关系,也比不上跟靳爷您。”

    谈靳眼皮都没抬。

    季夏扬靠在柜子上,想起来之前谈靳那些奇怪的态度,打商量:“阿靳,不然一起去医院?”

    谈靳在看微信,说:“去医院?看江岁宜?”

    季夏扬笑了,“哪儿能?这不是主要担心你?”他瞥了眼谈靳的手背,已经不流血了,但细密的、红到泛紫的伤口周围肉轻微外翻,季夏扬看见就皱了眉,说:“去医院帮你把伤口重新处理、贴个胶布吧?看着怪吓人。”

    谈靳已经看完秦月茹的消息,拉开赛车服的外套,碎发微垂。

    季夏扬以为他不乐意,问:“怎么,不去?你这样晚上怎么洗澡?”

    谈靳自认不是豌豆公主,语气云淡风轻:“没那么疼。”

    “哦。”

    季夏扬琢磨这意思就是“算了,不去医院”,他嘟囔一句“行吧”,想着过几天让小帆慰问下江小姐,毕竟是小帆的老师。

    季夏扬在看手机,突然车队的更衣室柜门被关闭,发出“喷”的一声,后面接着一句提问:“不走?”

    季夏扬不明所以:“嗯?”

    谈靳不解:“不是说去医院?”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的黑衣黑裤。

    季夏扬一脸懵,谈靳那辆死贵的科尼赛克CCXR钥匙就丢过来了。

    季夏扬问:“干嘛?”

    谈靳歪了头,抬左手:“去开车啊,我病号呢,”挑眉,挑剔,“磨蹭什么。”

    季夏扬:“……”

    呵呵。

    您老人家心思有够难猜。

    -

    京大附医院。

    空旷而明亮的急诊办公室外坐满了病人。

    江岁宜已经挂完了退烧药,来找医生复检,重新排号是第七个。

    “岁岁,你昨晚干什么了?”黎弥又好奇又

    担心,“医生说你受凉了。”

    江岁宜知道瞒不过,答:“吹了点海风。”

    “你姐喊的吧?”黎弥猜测,想起那个傲慢的大小姐黎弥就无语,“也真是,刚喊人来送咱们,她废话那么多,一副高高在上、施舍你的模样,真叫人恶心!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就她做得出来。”

    吹海风跟秦月茹半点没关系,是江岁宜自己犯.贱,想到谈靳后来跟那个罗小姐在一起呆了一晚上。江岁宜难受,解释:“我姐跟谁说话都那样。”

    谈靳也是。

    他跟哪个女生都那样。

    黎弥不信,她撇了嘴,突然一顿,拍打江岁宜的手臂,“岁岁!哎!看那儿!”

    江岁宜被她打到了滞留针,一疼,但没有显露在脸上,不动声色移开手,问:“怎么了?”

    黎弥够了脑袋看热闹:“那儿有个超级大帅哥哎。”

    江岁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一道高大落拓的身影藏在夜色里。

    有点眼熟,但距离太远,那人还带了口罩,根本看不清面容。

    江岁宜奇怪,小声追问:“你怎么知道帅?”

    “气场啊,气场,”黎弥压抑激动,“有的人就是只漏手,我也能分辨帅不帅!”

    江岁宜听这描述,被逗笑,手臂一麻,滞留针有轻微回血,刚挂的青霉素钠,还好回血情况不严重。

    想到这次来势汹汹的病症,江岁宜后悔,早知道会发烧耽误至此,不如陪谈靳一晚。

    眼见为实,喜欢的人是真浪子。

    黎弥的声音变成了迟疑,叫她:“岁岁。”

    “嗯?”

    “那帅哥,好像是谈靳啊!”

    谈靳。

    心跳比思绪更快反应。

    江岁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到了在那里挂号的人。

    男人站在灯光下,身形高大落拓,低着头,站在取号机前,优越的鼻梁隐藏在口罩和黑色鸭舌帽下。

    他的左手似乎受了伤,一直垂着,歪了头跟季夏扬聊天,要到急诊这儿来排队。

    “弥弥……”江岁宜下意识不想见他,扭了头着急问,“我们前面还有几个号?”

    黎弥理所当然:“七个啊,我们不也才来?”她拉住江岁宜,回忆:“岁岁,那可是谈靳哎,没想到能在医院遇到!他上次不是在大学物理课上帮你解围了?”黎弥夸张地感慨,“帅死了当时呜呜,我跟你讲!他在学校迷妹超多,人也超顶的!

    那个一直跟你抢男人的梁月湾,一直想拿下谈靳!可是连谈靳的面!都见不到!”

    黎弥压低声线说:“我靠我靠,他过来了!过来了!”

    江岁宜听得紧张起来,胃里的苦水都泛出来,烧心。

    入目,黑色的马丁靴压了裤腿,包裹有力的长腿。

    江岁宜呼吸一滞。

    谈靳的步伐缓慢从容,没有停顿,直接错开。

    他走了,江岁宜反倒心一松。

    季夏扬还在跟谈靳聊下个月跟友队的友谊赛安排,玩笑间眼睛亮了起来,看到了虚弱坐在那里的少女,打招呼:“江小姐?”

    江岁宜听到那声名字条件反射抬头,目光正好与谈靳的碰撞。

    她感受到强烈的心悸。

    江岁宜手都在抖,不动声色错开眼,没理会季夏扬,跟黎弥说:“弥弥,我去买瓶水。”

    黎弥还在那儿激动,随口应:“好,帮我带一瓶啊!”

    谈靳看着江岁宜苍白着小脸,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皱了眉。

    心烦的感觉前所未有。

    什么意思?

    明明听见了叫她,但是躲他,招呼也不打。

    -

    夏夜潮湿闷热。

    医院长廊的末尾,路灯昏黄,自动贩卖机有两台。

    江岁宜弯了腰,把两瓶掉落的饮料取出来。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扫码声,靠外的那台也有人付款,饮料哐当出货。

    江岁宜一愣,偏头看到了人影。

    第二眼看到了受了伤的手背。

    是谈靳?

    夜色融融,些微的蝉鸣在附医院的草丛里鸣唱,江岁宜一瞬间紧张,不知道怎么这么巧,谈靳也来买水。

    江岁宜抱紧了怀里的饮料。

    想起昨晚借火时他温热的身躯和消散在风里的浪荡笑意,江岁宜心跳不止,觉得难受,他这么好,只可惜不专情。

    江岁宜想知道谈靳怎么受伤了,想知道他疼不疼。

    可她不敢,还是一言不发,等谈靳付完款让开。

    等了好半天,男人提了拉环喝水,站着不动。

    医院的角落太安静,江岁宜还是扛不住心头的担忧与关怀,开了口叫她:“谈靳。”

    谈靳好像才注意到她,偏了头看过来,“嗯?有事?”

    江岁宜不动声色问:“你……怎么了?”

    谈靳诧异重复:“我?”

    江岁宜抬眸问:“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哦,

    谈靳不以为意,“赞助商的手套不合格,擦伤。

    江岁宜还在偷偷看他的手。

    “手套怎么会弄成这样?

    一个手套而已,都快血肉淋漓了。

    谈靳看她心疼自己,莫名觉得爽,气消了,有脾气去解释:“内附纤维的问题。

    江岁宜皱了眉,迟疑:“是吗?

    她很担心,谈靳低头探究似的看了眼她,耐心问:“你呢,怎么弄成这样?

    明明这姑娘脸苍白得跟白纸似的,额头上是细密的汗,已经病得快碎掉了。

    还在担心他。

    江岁宜身上一股消炎药的苦味,犹豫开口:“前两天感冒没有彻底好,昨天吹了风,就发烧了。

    谈靳像没放心上,随口问的,“医生怎么说的?

    “高烧,但已经挂了吊瓶,退烧了,等会儿找他坐诊,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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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靳瞥开眼,问:“还难受吗?

    “已经……好多了。

    谈靳:“好好休息。

    “会的。

    江岁宜没再等他的提问,开口提醒:“我要回去继续排队了,等会儿要叫到我的号。

    她说话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像是在人心上挠痒痒,却是喊他让开。

    谈靳想起昨天她溜走的样子,目光一沉,解释:“昨天的罗雯秋,是我发小。

    江岁宜一顿,没想到他提这个,“哦

    了声。

    “关系不好的那种。

    “……

    江岁宜抱着饮料的手紧了紧,她低头露出乌黑长发侧面的发卡,这次是蓝色蝴蝶结,她慌了一下,又似乎挺高兴。

    江岁宜镇定下来:“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个。

    少女抿着唇,终于有了些勇气跟谈靳对视,缓缓说:“谈靳,我真的要回去了。

    谈靳没让。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拗什么,就看着她,问:“怎么叫生分了?

    江岁宜皱眉:“什么?

    “谈靳。

    他一字一顿吐出自己的名字,不像以往的游刃有余。

    江岁宜一顿,反应过来,解释:“那天是我喝醉了,所以胡言乱语。

    谈靳将那听饮料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当响,“是吗?

    语气冷了些,“江岁宜,我发现你这人挺没良心的。

    江岁宜想反驳:“我怎么了?我没有……

    谈靳打断:“前几天刚帮了你,现在翻了脸,连名带姓叫人,哪有这么对待恩人的?

    谈靳弯了腰,与她平视。

    江岁宜恍然在对方玩世不恭的眼睛里看到紧张的自己。

    谈靳目不斜视,问:“还是说,你口中的喜欢不值一提?

    江岁宜被他问得心揪起来,黯然想逃避。

    听到对方的审判:“你在躲我。

    少女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