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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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很会倚仗形势，在所有小弟的面前脾气很大，因为他知道那些人都会乖乖听话。
但落单一个人的时候又会很快就怂了。
尤其对面这些人穿着运动服，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线条清晰有力，宽阔的肩膀，和他有巨大的体型差。
菟丝一下就没有了那副嚣张的底气，警惕地看着他们，眼睛圆滚滚的像是只炸毛的小猫。
菟丝看着他们穿着的篮球服，勉强保持住镇定，道：“贺承安呢？”
几人的神情一顿，接着露出又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他今天请假没来，不过你要是想给他送水的话，就不用费这个劲儿了，他这个人从来不收别人送的东西。”
“你送他水，还不如送给我呢。”
其中一个长相帅气、性格开朗的男生看着他，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看不上他的话，要不考虑考虑我？”
“我们这些人呢都是单身。”
菟丝被他们弄得有些懵，思考之后有些委屈地拿出了一瓶水，声音里带着点软软的尾调。
“我这里只有一瓶水可以给，你们这么多人……”
他微微抬起眼睫，清澈澄明的眼底像是一汪泉水，眉宇间带着几分纠结，让他们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了几拍。
好乖好可爱的小学弟啊。
“没事，我们自己分。”
作为队长的男生接过了那瓶水，主动邀请道：“我们下周有篮球赛，在体育馆打，你记得来看啊，到时候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好，那我可以走了吗？”
漂亮可爱的小男生小声地问，好像再和他们待一会儿，就会被吓得眼泪都掉下来。
他们看着菟丝往前走，眼神不由地追随。
年轻气盛又充满想象力的男生们，喃喃道：
“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呢……”
“你再问人家都要被你吓哭了。”
“他长成这样了，还怕打听不出是谁吗？”
“我猜他肯定学习很好，喜欢读书，总是待在教室里看书，身上总是干干净净香香的……”
只见菟丝走到跑道旁，乖乖地等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见他高高兴兴地把怀里另一瓶水递给了另一名男生。
这男的长得一张他们都认识的脸。
“卧槽，边旭尧？？？”
刚才还冒个不停的粉红泡泡瞬间碎了一地。
边旭尧以前经常犯事，同个学校的多多少少都对他这张脸有印象，这人是实打实的混子，动手打人的事数不胜数。
这么可爱单纯的小男生，和他们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好学生，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几乎瞬间他们都认定了——肯定是被胁迫了，受委屈了才会和边旭尧这种人混在一起。
爆棚的正义感几乎填满了他们的胸腔，想也不想就跟了过去。
边旭尧在接到菟丝递来的水时，愣了一下。
连续跑了几圈让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但他丝毫不在意，而是盯着手里的水。
“这个是你特意送给我的吗？”
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菟丝略有些不自在道：“多出来的，你爱喝不喝，不喝我拿回去了。”
“当然喝，老大亲自给我拿过来的，”
他拧开盖子，仰头喝水时热汗从他锋利的下颌滚落，菟丝忍不住拿出纸巾，碰上颈侧的汗水时，边旭尧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菟丝仔仔细细替他把汗都擦了一遍，抬眼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
边旭尧喉结忍不住滚了滚，菟丝乖乖地替他擦汗，甚至给他送水，太过强烈的幸福感让他早就忘记了跑步带来微不足道的疲惫。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菟丝看到跟过来的一群男生，立刻躲到了边旭尧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边旭尧：“怎么了？”
感受到少年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抓住自己的衣角，眼睫有些湿漉漉的，好像被欺负了一样，害怕地看着那些人。
菟丝的声音委屈，“他们刚才抢我的水，仗着人多欺负我。”
他说着抿了抿莹润饱满的唇，眼眶里像是蓄着泪水，浓密卷翘的眼睫都被水汽弄得湿湿的，“我本来给你准备了两瓶水。”
“他们要走了一瓶。”
在学校里横着走的小霸王，还是第一次被人抢东西。
但在篮球队那些人看来，菟丝眼泪汪汪，红着眼圈和鼻头快要哭的样子，显然是被边旭尧欺负哭的样子。
一群人彻底没有了理智。
“边旭尧，你也太没底线了吧，欺负人家小朋友有意思吗？”
说话的男生直接推了边旭尧一把，其他男生见时机将边旭尧给制住，用人数的优势，一左一右摁住人的手。
菟丝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刚想要用手机把其他小弟都叫过来，就被人抓住手，强行拉了过来。
他不会要被打了吧？
篮球队的队长周嘉树，像是哄小朋友一样，摸着他的头，“别怕，他欺负你的事跟我们说就好，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不用怕，他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你。”
边旭尧欺负他？
菟丝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了这些人好像误会了，他很认真地说：“我没有被欺负，我是他老大。”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笑了。
“宝宝，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当不了老大，只能当老大的老婆。”
菟丝的脸羞红了，瞪了一眼取笑他的坏蛋。
这时，一群小弟终于姗姗来迟。
菟丝一下就找回了自己的底气，把那只敢放在他脑袋上的手给用力拍开，气愤地跑开了。
小弟们一见这情况，纷纷关心地将人围住，“老大，你没事吧。”
“你真的是菟丝？”
一帮男生跟见了鬼似的，怎么都不能把眼前这个漂亮可爱的男生跟传闻中无恶不作的老大联系在一起。
菟丝回头看了一眼这帮不识好歹的家伙，微微抬起下巴，眼睫翘起，像是一只骄傲又漂亮，不好惹的小天鹅。
“这次我是看在贺承安的面子上，放过你们一次。”
说完他对小弟们招招手，所有人都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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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之后，篮球队一片沉默，沉浸在奇怪的氛围里。
“队长，我查到了，论坛里都是他的照片。”
一群人围过来看，都看到了他们原本认为清纯漂亮的小学弟，在深夜的酒吧里，醉眼迷离，像是一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真是他，救命，他真的好辣……”
“感觉他可以把我当狗玩。”
这时候，体育馆的门被打开。
贺承安一脸郁色的走进来，似乎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本就燥热难耐的男生们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贺哥你坐，我想问你宿舍是不是还有床位啊？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兄弟见不得让你一个人受苦，想过去跟你分担分担。”
“我还可以去帮你搞卫生，或者这周，去你宿舍一起打个火锅，看看电影。”
贺承安皱起眉头，看着这一张张莫名其妙殷勤起来的脸，冷淡拒绝，“不用了，我自
己搞得定。而且他不喜欢宿舍有这么多人。”
说完之后，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直接走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真的服了，我还以为他每天过得水生火热，结果人家是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
“说真的，长成那样欺负我，我都怕我直接爽到……”
_
学校食堂。
“老大，今天要不是你拦着，我非要把他们都揍一遍不可。”
“居然敢欺负到你头上，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小弟们愤愤不平，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菟丝，一张雪白漂亮的小脸，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力皮薄馅嫩的小少爷，实在是太容易成为目标了。
“老大，要不我们找机会，把他们都打一顿？”
“你们要去打谁？”
“当然是……”
小弟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往回一看，原来是林洛书，整个人吓得一激灵。
林洛书却很自然地端着饭盒，在菟丝的身侧坐下。
小弟们瞪大了眼睛，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却看到林洛书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老婆……”
菟丝瞪了他一眼，林洛书也根本不生气，而是缓缓打开自己的饭盒，“身边这么多人，怎么也没有一个会照顾你的？”
“中午时间紧，我来不及自己做，但是让管家把饭菜送过来。”
饭盒里的菜式样样都很精美，无论是色泽还是香气，都比食堂的饭菜要好上许多。
他们因为偷偷溜出去，所以这周被禁止出校门，自然也只能吃学校里面的饭菜。
对口味养刁了的小少爷来说是一种折磨。
菟丝胃口小，加上不符合心意，坐下来之后没有吃几口饭。
林洛书把菜摆了一桌，还拿出勺子，“老婆，我喂你。”
边旭尧听到这个称呼，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根本顾不上菟丝会不会生气，质问他：“你喊他什么？”
林洛书比他淡定许多，姿态落落大方地将饭喂给菟丝，一副正宫的姿态，淡笑着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不过也正常，我们之间的私事确实没什么必要跟一个外人说。”
食堂正值饭点，周围学生满满当当，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这一桌上，竖着耳朵听即将来临的八卦。
“菟丝和我有婚约，所以我们以后会结婚。”
“婚约？”
这两
个字几乎是从边旭尧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我和他从小定的婚约也要通知你？”
林洛书说着轻笑了一声，“边旭尧，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算起来你就是他身边的跟班，婚礼通不通知你还得看我的心情。”
边旭尧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呼吸沉重，像是快要爆发的火山。
“你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架吗？”
菟丝的一句话，瞬间让他恢复了不少清醒。
边旭尧立刻又变成了一副老实可怜的样子，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吃饭，心里面却想的是怎么背地里把人暗杀了。
菟丝这会儿也差不多吃饱了，“饭菜味道不错，但我没有说过你照顾我，我就会跟你结婚。”
“你懂什么叫婚约吗？约定而已，随时可以取消。”
这番话的声量不大，却清晰的钻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尤其是原本埋着头的边旭尧，眼睛都亮了起来。
中午，学校论坛匿名板块。
帖子：中午食堂真是一出大戏，真没想到我们风光霁月的学生会长居然会主动走下神坛，还和校花混在一起。
1l：【图片】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林洛书喊老婆也就算了，居然这么多人面前亲自动手喂他吃饭，谁知道私下又是怎么样的？
2l：所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可能和我们想的完全不同。
3l：校花昨晚在校外睡的，今天校服尺码也偏大，大概率是林洛书的衣服。
4l：卧槽……
5l：卧槽……
6l：不是吧，林洛书还收手机让校花罚抄来着，你们忘了吗？
7l：楼上是寡王吧？这么明显的情趣play看不出来吗？借着收手机的理由把人叫去办公室，指不定做什么呢。
8l：就和昨晚去酒吧抓人一样。
9l：救命林洛书能不能让我当一次，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受不了了，尸体不舒服。
随着帖子不断讨论，64l：这些都是你们胡乱猜测和造谣，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会发生任何的事情。
65l：哈哈哈楼上的老哥，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66l：这样吧，就做这个假设。喝醉酒的老婆躺在你隔壁，醉眼迷离，嘴里时不时发出软糯的哼哼，浑身不舒服，含着泪望着你，需要你的照顾，你忍得住什
么都不做吗？
64l回复66l：……忍不住。
67l：66哥，你是懂假设的，这边建议您多写点出书，好看爱看。
他们都看过酒吧昨晚录制的视频，两腮粉红，眼角眉梢带着醉意的少年勾走了多少人的心神魂魄。
66l：只能说昨晚看完那个视频，没有自己偷偷动手丰衣足食的，根本不会在这聊天。
68l：草，你在我被窝里安监控了？
69l：我就说我自己吧，平时连那种视频我都不看，挺没意思。但昨晚看到校花这个我觉得我好像疯了。明明什么内容都没有，但是超级来感觉。
我还做梦梦见他一边用鞭子抽我，一边看着我那儿，用脚踩骂我变态下流，但就是……很有感觉……你们说我是不是疯了？
70l：这是匿名区，不是法外之地呀。
71l：我觉得是正常的，呃呃呃因为我也想，我一边觉得他好可爱想看他哭得脸红红，又想被他扇巴掌，听他骂我。
72l：就算是校花有婚约，和别人do过了又怎么样，有的东西一旦染上就戒不掉了，我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背德更刺激了……
73l：救命，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艾斯艾慕，你们好癫。
74l：在我眼里，只要能得到老婆，其他都不是问题。
75l：金句，点了。
_
菟丝在教室里上完课，打着哈欠回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
他以为没有人，刚打开灯就被坐在椅子上的贺承安吓了一跳。
“你在这怎么不开灯？”
菟丝放下自己的小包包，对上了贺承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听见他的声音略带哀怨。
“我以为你今晚也不回来。”
“怎么可能？这是我的寝室，我不回来睡哪？”
菟丝懒得理他，拿着自己的衣服进去洗澡，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响起，伴随着甜甜的沐浴露香气。
贺承安不知不觉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
浴室的门是白色的，但可以透出隐约的人影，少年的身形纤细，腰很细，唯有大腿和臀部的肉算得上丰满。
他站在花洒下洗澡，轻快地哼着一点走调的小曲，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站了一道身影，静静地观察他。
菟丝洗完澡，湿着头发打开门，猝不及防看到站在门口的贺承安，以为他是着急要用，擦着头发走
出来。
“我洗好了，等会儿帮我把衣服洗了。”
他走动时身上温热的香气飘散，贺承安的视线随着移动，视线里是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粉的雪白皮肤，黑色的发丝湿润的像水藻一样贴着修长的脖颈。
贺承安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
菟丝转过身，身上是绸面的睡衣，翻领的领口延伸到锁骨的下方，雪白肤肉上分布着或轻或重的暧昧痕迹，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的视线。
贺承安呼吸凝滞了几秒，在菟丝疑惑地视线下，挪开了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笑了下，“你的衣服我可以手洗吗？”
“哦，可以。”
菟丝没察觉不对，但贺承安走进浴室后，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整张脸沉得快要滴出水。
他走过去，翻出菟丝随手丢进脏衣篓的衣服，明显不是他穿的那套校服。
就连里面那件也不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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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后，菟丝看着那本植物大全的菜谱很快就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另一张床上的贺承安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后下床，站在他的床边。
“老婆，你给他了是吗？”
贺承安踩着扶梯，强行挤上原本就狭小的单人床，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偏执病态的光芒。
他的指腹摁在锁骨处暧昧的痕迹上，重重的摩挲，“我已经忍不住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