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番外-丁文的自述
我是丁文，或者說莫一俊，我親生父親是京都有名的商家莫家珍品坊的當家人莫遠山，我的阿母是文家紙業的獨女，我的身世算起來十分突出，如果他們的結合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的話。
阿母是個溫婉的人，身為大黎有名的宣紙商文家的獨女，她自幼才情出衆，識大體又能幹。那會阿母剛到嫁娶的年齡，京都多少公子上門求娶，阿母一個都沒看上眼，直到莫遠山出現。
莫遠山早就成過親，續過弦，前兩任主母皆留下一子，大郎莫一文，次子莫一武。不知是何原因，他竟也上門求娶。我外祖父縱橫商業多年，練就了一雙好眼力，直覺莫遠山并非良配。
可是莫遠山早就買通了我阿母的貼身丫鬟，每日在阿母面前提起莫遠山，讓我阿母對這個人産生了好奇。得知他幾次親自上門求娶的事情，心中有了歡喜。與外祖父溝通後，外祖父答應若有下次便讓阿母在屏風後相看。結果次日，莫遠山就再次登門。
莫遠山是個标準的生意人，能言善道，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本就對他有所動心的妙齡女子哪裏抵得過他這般的男子。再者莫遠山當時以莫家大部分的珍品用作聘禮，阿母感動于他的真心，于是不久，她便說通外祖父嫁與莫遠山為妻。
可事情并非一帆風順的。莫遠山開始做起了宣紙生意，文家上好的宣紙都獨家供給莫遠山，漸漸的，莫遠山越來越忙，珍品坊的生意也紅火起來。
在我還小的時候，是阿母一直帶着我，我記憶裏，他對待莫一文和莫一武都是極好的。有好長一段時間，阿母都在和莫遠山吵架，我隐隐約約聽見“陰謀”， “和離”，每次吵完，阿母都會被關在院子裏。
阿母經常抱着我說，這世上，人心是最難看穿的東西，但是人也是最能拯救人的。
我不懂那到底是什麽意思，直到有一天，阿母和莫遠山吵架的時候倒下，再也沒有醒過來。我看見了，阿母倒下時，莫遠山冷漠的眼神和挑起的嘴角，他是想讓我阿母死的。
阿母喪事過後，我被送到了外祖父家，在那裏我認識了表姨的兒子，鎮南将軍之子安澈。
我的兒時記憶并沒有那麽不堪，外祖父疼我對我也嚴厲，安澈會帶我到處玩，我倆一起長大，有了他和外祖父的陪伴，我才理解人是最能拯救他人的這句話了。
我告訴了阿澈我阿母和莫遠山的事情，阿澈說莫遠山是壞人，我阿母的死有蹊跷，于是我十三歲便辭別外祖父，回到了莫家，我一定要查清楚，我阿母去世的真相。
我每年都會到外祖父那裏住上幾日，代替母親陪伴着他。
在調查我阿母的事情中，我漸漸發現了莫遠山的不對勁，他每個月都會收到到一封神秘來信，會在半夜離開莫家出門，可我一直沒有機會跟着他去一探究竟。
莫一文和莫一武表面看起來兄友弟恭，實際上誰也不服誰，都想去掉對方獨占莫家。我利用他們這個心理，得知了莫家背後有個神秘勢力支持，莫家那些來自海外關外的珍寶皆是來源于那個勢力，我好幾次悄悄跟着都差點被發現，只得按捺着暫停了一段時間。
随着市面上宣紙的增多，莫遠山不滿足現有的品質，便打起文家宣紙方子的主意，他故意讓人去和文家鋪子争生意，同樣的質量價格比文家低廉，還派人騷擾文家工人，讓他們不敢在文家做工。
一日，外祖父急召我，給了我一張方子，對我說那是文家百年的清譽，讓我誓死也要保住，等有機會，一定要重振文家紙業。
當天，我回到莫家之後，就感覺身邊多了許多人，他們防着我，又忌憚我。少有單獨召喚我的莫遠山把我帶去書房噓寒問暖的問候了一遍，我明白，他們就是想确認方子是否在我身上，我不可能讓他們知道的。然而，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同意替他去鄰縣收租，可沒想這一走，我就再也沒有見外祖父的機會。
文家一場大火，包括外祖父在內的家眷悉數被燒死，可疑是的，裏面無一人呼救，可是卻沒人能給我做主，只一句輕飄飄的讓我等待調查。
文家被燒的事讓我明白，我與莫家之間，隔着深仇大恨。我将方子完整背下，毀了紙張，除了我，再也沒人知道文家宣紙的制作流程了。
我加快了調查進程，因為心急被莫一文捉住把柄，我被囚禁在院子裏，還好在阿澈的幫助下，我換成小厮的樣子，偷溜出府，卻在半路被莫遠山的護衛追殺。情急之下，我躲上了莫家的船，一路被帶往了一個環水的島嶼。
我在船上躲了好幾天，身體已經快到極限，等船一停靠，我小心的跑下船，還是被莫一文的心腹撞個正着，我拖着疲倦的身體擇路亂竄，在意識即将消散時，我躲在了又髒又臭的處理池下，我聽見有人的腳步聲靠近我，但是我沒力氣睜開眼看看是誰，如果不是莫家的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再次醒來正躺在一個船艙裏，一個憨厚的漢子正守在我的床前打瞌睡，見我醒來是一臉驚喜，從外進來了另一個人，他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我，我看他一身穿着，知道他不是身份高貴的人，可他眼中有一種獨特的光芒，很是吸引人。從他們的對話裏我得知這人叫丁澤，守着我是他的弟弟丁川，而我現在居然在袁家的船隊上。袁家和莫家一直都水火不容，可我不确定是否安全，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就這樣，我留在了袁家的商船上，在船上做着工順便收集有用的情報。能從莫家護衛隊的手裏逃脫我很慶幸，遺憾的是，阿母親手繡的手帕被我弄丢了，那是我現在唯一的紀念了。
從丁川的嘴裏，我知道了丁澤确實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漢子，但他有見識有想法有膽識，心中也有心愛挂念的人，他的心上人叫林軒，是個雙兒。
丁澤給我取了個名字，叫丁文，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更驚喜是的阿母的手帕被丁澤撿到還我了。每次看丁澤提起林軒或者是給林軒寫信時候的模樣，我都會想，若有一日，我遇見心上人，會不會也如他這般看起來癡傻。沒想到，那一天，居然來得如此迅速。
我現在不敢回京，又身無分文，無處可去，且在船上這一兩年與丁澤丁川十分交好，一起經歷了風險磨難，早已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兄弟，于是我決定先和丁澤一起回鄉，等聯系好安澈再從長計議。
我就是這樣遇見了林科的。
第一次見到林科，正遇見他們開的酒樓裏有食客對他哥哥出言不遜，看慣了京都裏那些嬌弱或者高傲的雙兒，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小的身體裏充滿這麽大的力量，拿着掃帚站在哥哥面前保護他的人。
沒多會我就知道，敢情兇悍是他家的傳統，因為他的哥哥直接開揍了，我看見他露出了笑容，嗯，他看見我了。
原來他哥哥就是丁澤心心念念的林軒，算是個奇人，他，叫林科，是個可愛的人。
我跟着他們回了村子裏，村民們都在偷偷議論，關于丁澤，也關于我，我又捉到他偷看我的眼神了。
丁澤向他們介紹我的時候，我明确的感受到了來自林科探究的眼神，我不是什麽都不懂，我比丁澤年歲還要大些，我知道他的臉紅代表着什麽，但是我只能裝作不知道，我無法給出回應，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
丁澤建了新房，即将去對林軒提親，我是見識過丁澤對林軒的愛慕的，所以在給他準備清單的時候特地加進去許多林軒喜歡的東西，我沒敢去問林科關于林軒的喜好，我無法淡定的接受林科那麽直白又火熱的視線。
澤軒樓裏生意很好，丁澤忙于定親的事，林軒心思大多放在丁澤那裏去了，重擔就壓在了林科小小的肩上，我實在無法放任不管，去到店裏才知道他一天的忙碌，我主動接下賬房的活兒，搭救了在準備考試又要做工的柳商，卻把自己陷進了林科的網裏。我的心因為他每次的路過而加快，我的視線會不受控制的去尋找他瘦弱的身影。等到店裏沒那麽多人的時候，我直接鑽進了柳商房間躲避着，我在京都的先生都是極有名氣的，指導柳商還是游刃有餘，而且，我真的，喜歡林科那種全心全意，激動又崇拜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心裏一邊滿足着，一邊掙紮着，我想着，這會不會是他小孩子的一時心動，他會不會突然發現我其實并不如他心目中的那個我。
丁澤和林軒定親那日。林科從早到晚都是笑着的，他是真為哥哥感到高興。丁澤的新房修建是獨特的，我從來沒看過哪家有這麽奇妙的設計，看林科雙眼放光，我竟然有一瞬在思考着，如果我能查清我外祖父和阿母的事情，我就回河山村來建個家，修房子的時候林科會給自己說他喜歡哪一種嗎。
暖房酒，我負責在門口登記來賓的送禮，從早忙到現在，我一口東西都沒來得及吃，突然一只小手從桌下竄出，放下一盤點心就跑了，我看着飛奔的小背影，覺得今日的糕點特別甜。
順便一提，我遇見阿澈了，阿澈問我要不要跟他回去，明月有那個可以暫時改變人容貌的藥，有阿澈在，他可以輕松把我帶回去。只要藏在将軍府，莫家是發現不了我的，可我居然沒辦法立即堅決的跟他走，原因是為何，我不想去确認。
林軒成親，林科穿了件棗紅的外套，像只歡騰的小鳥四處蹦跶，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堵門時，他們都将我推去了林科面前，果然啊，小孩的眼神太直接，身邊的人都有察覺，我不可否認，見他因我紅了臉，此刻我的心中是有幾分歡喜的。我與阿澈在婚宴上互相拆臺，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我見林科又好似多了解了我一些的欣喜，心中又覺得有些酸澀。
可是還沒等我想好要怎麽去回應林科的時候，靈秀鎮出現了大型事件，有陌生人撺掇着鎮上的商家針對澤軒樓，這種手段對我而言很低級，可是又很熟悉，我心中開始不安起來。我與阿澈通信，聯系上了袁家家主袁朗，我想早日完結這些事情，我不能再單獨行動了，我有朋友了。
袁朗的情報網撒得寬，阿澈的護衛調查速度很快，我每周都會和他們通信解莫家當時的狀況，每接到信一次，我心中就會焦急，我不能再長久躲下去了，我想我應該要走了，可是我舍不得走，我用餘光瞟了瞟躲在不遠處偷看我的林科，心中不願承認是為着他。
澤軒樓被人盯上了，正是莫家，那自己應該也要暴露了。我見着袁朗信中說莫家近來不安定，有內鬥的嫌疑，問我是否需要現在進京，我遲遲沒有勇氣回複。我不想再瞞着了，我主動找丁澤坦白了身世，丁澤反駁了我回京的想法，并讓我為他培養一批護衛，我心中開始竊喜，為我有理由暫時不回京都。
我要去找阿澈，他手裏應該有很多可用之人。我去給林科交接工作，他站在櫃臺裏，看見我走過去眼睛都亮了，我忍着不安告訴他我要離開半月，我看見他眼睛變得濕潤，又撐着囑咐讓我一路小心，早點回來。
我一路疾行，連夜趕路，終于提前找到阿澈，告訴了他我的所需，阿澈帶我去到一個地方，裏面都是些從戰場上受傷退下的戰士，他們日子過得不好，阿澈便将他們集中起來，方便安排去處，我從中挑選了三十個體格健碩的帶回去。路上還有人問我為何如此匆忙，我腦中只剩下我走時林科發紅的眼眶。
見我回來，林科整個人又輕快了，我這時才察覺，他一直都擔憂着我會一去不複返，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但是被人全心的記挂着，真的很溫暖。
我和丁澤一起做了件大事，在河山村裏開了個工坊，他制墨，我做紙。我摸着一張張新出爐的宣紙，想到外祖父所托，等紙張售出，也算是不負外祖父的期望了。林科真的很忙，每日他忙完澤軒樓的事情還要跑來工坊陪着我，讓他回去休息他又說是為了學習。有日他不小心睡着了，我擔心他睡不好，小心的将他的頭放在自己肩上，那一刻我的內心得到了救贖。我想起丁澤說的，一窮二白人未安定不是耽誤，視而不見沒有回應才是拖累，我想，我得認真仔細的考慮對林科的回應了。
可我思考得太久，有人來火燒工坊，居然是安澈叔叔安天宇的家徽，這個事情讓局勢發生了變化，莫遠山患病，莫一文莫一武反目，安天宇的親信出現在小小村子裏，一切都那麽巧合，催促着我不得不提前回京。丁澤開始為我着手準備回京的東西，明月也為我奔波于遮掩容貌的藥中，林科開始魂不守舍，用一種纏綿不舍欲說又止的眼神看着我，我無法直視他的眼神。
我終于還是離開了河山村，回到了京都。但這次不一樣，我是抱着一定要回到林科身邊去的決心走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把阿母留下的手帕給林科時，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睛和微微發抖的身體，他還那樣小，但是我很心儀他。
回到京都的日子真的不好過，沒有林科無意間的茶水，眼前也沒有他的身影，我好像又回到之前孤軍奮戰的日子了，每當我這麽想，林科那雙眼睛就會浮現在我心中，我就能充滿力量。
京都澤軒樓開業，我才知道袁朗和阿澈給我準備了多大的禮物，是文老，還有幾個一直為文家賣力的小工，他們都是從小在文家長大，是我的啓蒙先生和友人。從他們口中，我得知當晚的真相，莫遠山買通了家裏的後廚，在飯菜裏下了蒙汗藥，然後制造了一場意外，燒死了裏面所有人。莫遠山知道外祖父将方子傳給了我，文家對他來說，就是個礙眼的存在，只要還存在，就是他為錢財特意娶我阿母又害死阿母的罪證，他不會讓文家礙着他的眼。當晚文老和果子等人因去外地辦事不在府上逃過一劫，袁朗是在他們想要去找莫家報仇時救下他們的。有了他們的幫忙和掩護，澤軒樓經營很順利，我也能抽身去調查。
我化妝變成一個陌生人潛進莫家，因着自己對裏面的熟悉而沒引起人們的懷疑，往返裏面好幾次，我發現了莫遠山和安天宇的秘密，他們居然與外族有勾結，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在安天宇那裏，我要是想一下子擊垮莫家，那就必須拿到那些證據，于是我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給丁澤，便獨自一人靠着阿澈的安排去了軍營。
我本身是被安排在安天宇帳下做了個無名的小兵，在一次戰鬥中，我為了救安天宇中了一箭，還好有明月和丁澤的神藥，才讓我保住一命，也獲得了安天宇的信任，離他大帳又近了些。我每日都得避開安天宇的耳目，查找着證據所在，好幾次都是靠着安天傲将軍的幫助才能化險為夷，也好幾次差點喪身于此。我答應過林科，我會回去，憑借着這個，我扛過一次又一次，直到欽差到來的。
欽差直接到了軍營裏，安天宇亂了陣腳，露出了藏好的尾巴。他擔心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被欽差發現，就派人着重守住幾個地方，我混入其中，偷走了一個藏點的信件。雖不致命，但是也能讓安天宇和莫遠山受刑。
我将證據上交給欽差，安天宇突然發起暴亂，我和欽差開始逃亡，幸得安天傲将軍搭救及時，撿回一命。
安天宇的暴亂無疑是坐穩了罪證，安家兄弟一個為正義，一個為利益，終于兵刃相見。安天宇勾結各地土匪，制造匪患，不少村莊慘遭毒手，丁澤所在的隆慶縣卻穩固如鐵牆，不僅沒有受到迫害，還能抵抗匪患，引起了欽差的重視，于是我自薦，可以和欽差一起，回到靈秀鎮，回到林科身邊。
我和欽差大人一路說着丁澤的幾次壯舉，說這次的抵禦，絕對是丁澤的意見，欽差大人不相信一個農家子有如此頭腦和氣魄，我便與他打賭，若我贏了，則請求聖人賜我丁文之名，與莫家斷絕關系，只有這樣，我才不會連累林科，不連累身邊的人。
我們到了城樓下，一看那些機關，我就知道我贏定了，這些東西，也就丁澤想得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城鎮，看見我們這麽多兵力，居然沒有絲毫害怕，流程一個不少，訓練得十分嚴謹。我看見城樓上的丁澤，欽差也看見了。欽差大人故意刁難，果然不出我所料，丁澤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只是我沒想到，他會願意帶林軒一起出來。看見那雙和林科相似的眼睛，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什麽。
我自認我已經經歷過不少磨難，甚至與死亡擦肩了好幾次，但沒有哪一次有我現在這般不知所措。林科的眼淚，一顆顆砸得我心疼。我沒有一次有現在這麽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我突然的失聯，讓他變得如此不安，連我移動一步，他都如驚弓之鳥，半步不離跟在我身後。我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他後知後覺的羞澀起來，他的耳根發紅，我也覺得氣氛焦灼了些。我将懷裏那個代替他陪伴了我好久的木雕給他，他果然驚喜得很，木雕給你了，從今以後，你都會在我身邊了。
我習慣早起，也習慣了早上打拳，我知道他又在看着我了，就是這個目光，讓我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獲得了力量。我想對他坦白，我想給他訴說我的心髒因他而跳動。然而逐月這個小生命到來的暫時阻止了我的告白。
京都的事情還沒徹底了結，我還是要走的。丁澤對此有點惱火，他是把林科當親弟弟的，但是這次我十分堅定，我會帶着他一起走，如果他願意的話。
我當着家人們的面給林科提親了，他是願意的，跟我走。
這次去京都，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樣，上次我是回來報複的，心中是恨的，是有牽挂的。這次，我是回來得個結果的，挂念的人在身邊，我是帶他來看看我長大的地方的。
剛到京都，我就迫不及待的帶他去了澤軒樓，那裏有會為我擔心的人。我說他是我的未婚夫郎，我看見他羞紅的耳根和臉龐，他真的很可愛。
做起生意來，林科一點有不含糊，幾天時間，就把京都澤軒樓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文老和果子都很喜歡他。等以後我和林科在河山村安家了，就尋個機會給丁澤說，放文老和果子到河山村來吧。
我和林科在街上遇見莫一文和莫一武了，他兩現在因為沒有了安天宇的支持，和各家生意被搶奪而焦頭爛額，看見我的時候恨不得撲上來咬死我，我本已做好對抗他們的準備，結果林科擋在我面前，用他的小身板保護着我，生怕我因為他們難聽的話語感到難過，他怎麽這麽可愛。
莫家和安天宇勾結外族，殘害文家女，雇人縱火燒死文家裏外四十幾口人，證據确鑿，誅滅九族。我因為是文家的唯一血脈，又于收集證據有功，特被免于一死，賜名丁文，于莫家斷了關系，自此，我可以清清白白過我自己的日子了。
我把莫家對文家的賠償悉數賣盡，分給了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窮人，帶着林科回到了河山村，繼續做着宣紙的工坊，丁澤把宣紙從澤軒樓的産業中剔除，讓我們自己經營，于是文家紙業，得以繼續。
我和林科成親了，風風光光，明媒正娶。袁大哥也帶着他救下的小孩在河山村安了家，與我們的屋子相鄰。
半年後，林科有孕，我們要成三口之家了。我每次看見林科的臉，都會覺得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會成為你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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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完結啦!撒花祝小可愛們生活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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