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依據能量守恒定律,焦慮這種東西只要誕生了就會永恒存在,所以它從姜嵘遠身上消失後,轉移到了方度秋身上。
    但是姜嵘遠已經開始最後關頭的沖刺了,那晚兩人敞開心扉聊過後姜嵘遠擺正了心态,這幾天狀态還不錯,方度秋在姜嵘遠面前裝得一派淡然,堅決沒讓姜嵘遠看出任何端倪。
    于是方度秋秉着不能把壓力承擔在自己身上一定要及時擴散出去的原則,禍害別人去了。
    林溪:……
    林溪:你有病吧?我一個律師又不是神棍讓我給你找這玩意?
    方度秋:我相信你的職業素養,以你廣闊的社交範圍來說,肯定有門路
    林溪:我服
    林溪:等着吧活爹
    十分鐘後林溪給他轉發過來一個名片,附帶一句話,“經過驗證了,這位大師巨牛。”
    方度秋放心地去找大師請教了,并在大師的指導下,給姜嵘遠做好了充足的物資準備……
    出發前一天,姜嵘遠半眯着眼睛往嘴裏塞早餐,紅米腸又糯又香,姜嵘遠一口氣吃了三籠才停下來,用臉蹭了蹭方度秋的手背才回樓上去刷題。
    他寫題的過程中方度秋時不時端着水果進來投喂他,一會是草莓一會是櫻桃,一整天都沒重樣……
    晚上姜嵘遠頭昏腦脹地趴桌子等孫阿姨上菜,一邊捏着方度秋手背玩。
    晚餐是紅豆粥、紅薯、炒紅椒……晚上這桌比較素,孫阿姨想辦法把牛肉鹵成了紅色給姜嵘遠加餐。
    姜嵘遠吃到晚餐的時候終于感覺有點不對勁,“度秋哥,今天好像所有的食物都是紅色的菜?”
    方度秋淡然地咽下一口山楂糕,“嗯,鴻運當頭,博個好彩頭。”
    “唔好吧,”姜嵘遠點點頭,乖乖吃完了碗裏的紅豆粥,“沒想到度秋哥你還信這個。”
    方度秋面不改色騙小孩,“我不信,尊重傳統習俗而已。”
    直到晚上洗完澡,方度秋拿出了在大師指點下早早選購好的全套裝備遞給姜嵘遠。
    姜嵘遠瞪大溜圓的眼睛:“度度度度度度秋哥——”
    只見方度秋取出來一摞靓麗奪目的衣物:紅內褲紅襪子紅襯衣,上邊還放着一條紅手鏈……
    全部是鮮亮的明紅色!紅得徹底!紅得通透!
    姜嵘遠捧着大紅色內褲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度秋哥你……”
    “好彩頭,鴻運高照,”方度秋靠在床頭不和姜嵘遠對視,假裝自己在忙公務低頭看手機,“快去穿上吧。”
    姜嵘遠信了他的鬼,把方度秋準備的紅內褲紅襪子紅襯衣紅手鏈放一邊去,鑽進方度秋被子裏,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些水汽,頭發他仗着自己是寸頭也沒吹,蹭在方度秋身上癢癢的。
    方度秋放下手機,雙腿合攏夾在湊上來的姜嵘遠的腰間,“幹什麽?”
    “度秋哥,老實交代!這些東西你都是哪來的?”姜嵘遠目光如炬,雙手撐在床頭靠背上,低着頭看方度秋。
    方度秋一口親在姜嵘遠下巴上:“小孩子家家哪來這麽多問題,快穿好睡覺,明天送你去彙大,離得還挺遠呢。”
    這次國賽開營在彙大,為期5天。姜嵘遠又要離家去過宿舍生活了。
    姜嵘遠反客為主,在方度秋臉上響亮地“啵”了一口,他換了一下姿勢騎坐在方度秋小腹的位置,牢牢禁锢住方度秋,雙手捧着方度秋的臉,平視着方度秋:“不要逃避話題度秋哥。”
    方度秋勾唇一笑,湊近了在姜嵘遠唇瓣上輕咬一口,“逃避什麽……嗯?”
    兩人自從寒假從蜀城回來就再沒親熱過了,姜嵘遠每晚學習到一點多第二天還要早起,哪有時間和方度秋溫存,這不一下就撩起了火氣。
    姜嵘遠被方度秋撩起火了哪還管的上紅內褲的問題,兩人又胡鬧了一會,姜嵘遠才被方度秋武力鎮壓勉強躺下,“哼哼你一點都不疼我!我和自己老公貼貼有錯嗎?!”姜嵘遠委屈地把頭埋進枕頭裏。
    方度秋一巴掌拍他朝天撅起的屁股上,“不許耍賴快點睡覺,明早八點開營你算算得幾點起……”
    姜嵘遠按住方度秋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擰過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在車上補覺!”
    “你……”方度秋又“啪”地在在姜嵘遠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明天就要開營了你腦子裏怎麽還是澀澀的東西?”
    姜嵘遠顧湧顧湧挪到方度秋身邊,手掌鑽進睡衣貼上方度秋的後腰,三月底的彙城溫度逐漸上升,如今兩人都已經換上了輕薄的睡衣,更方便了姜嵘遠的動作。
    姜嵘遠掌心火熱,貼在方度秋後腰上方度秋感覺那一片都要燒起來了,方度秋猶豫了不到三秒就丢盔棄甲:“那你快點……”
    ……
    翌日,孫阿姨看見姜嵘遠今天從頭紅到腳的造型先是愣了幾秒,然後笑得合不攏嘴:“年輕人就該穿點鮮亮的顏色,這身多好看啊!”
    姜嵘遠趁着孫阿姨進去端小籠包,湊到方度秋耳邊說:“我感覺我今天就是個罐裝旺仔……”
    全身都是紅的,姜嵘遠以為紅手鏈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早晨洗完臉方度秋又掏出來一條紅項鏈挂他脖子上了……
    方度秋明顯也憋着笑,“不用管,孫阿姨年齡大了就喜歡點鮮豔的。”
    晚上胡鬧的下場就是早餐要吃進鼻子裏,兩人說話的時候明明還睜着眼,就坐在椅子上等孫阿姨端菜的功夫,姜嵘遠頭一點一點得能鑽進桌子底下。
    這會給他一個枕頭,他能原地昏迷。
    方度秋也差不多一樣的狀态,他之前保持了那麽多年的健康作息,和姜嵘遠這種熬習慣了的選手壓根不是一個量級。
    兩人食不知味地塞完早餐上車,姜嵘遠迷迷瞪瞪地被方度秋拉着走,他都已經坐在車上了才發現:“度秋哥今天換車了嗎?”
    “嗯……換車牌不方便。”
    今天換了一輛寬敞的商務車,足以讓兩人躺平睡覺的寬度。方度秋上車就靠姜嵘遠懷裏蓋着毛毯閉眼睡覺,姜嵘遠處在關機狀态的腦子也沒察覺“換車牌”有什麽不妥,摟着親親老婆一覺睡到了彙大門口。
    司機停車喊兩人時,姜嵘遠才發現今天原來不是小李開車,“嗯怎麽還換人了?”
    方度秋抿了抿唇,“用這個師傅方便一點……”
    姜嵘遠沒多問,趕在進門前最後幾秒鐘和方度秋親吻,直到後邊有車大喇叭催他才下車,提上行李箱一路狂奔。
    “回華冠吧馬師傅,今兒辛苦你了。”
    開車的馬師傅一摸腦門哈哈大笑,“方總您客氣了,能送考也是我的榮幸,姜公子可真厲害啊都能考國家級的數學競賽了……”
    姜嵘遠這場比賽為期5天,第一天開幕式,二三天考試,第四天是參觀游覽,最後一天閉幕式,整體而言比冬令營輕松地多,還沒等姜嵘遠緊張,試就已經考完了。
    趁他考試的時候方度秋與寧容與進行了一次短暫的會面,拿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東西。
    寧容與要發展自己的品牌,不是說空話,方度秋打開寧容與接過來給他的盒子看了一眼,稱贊到:“你的個人品牌能做到享譽全球。”
    寧容與得意地一甩頭:“還用你說,哥這水平,比誰都能甩他們一條街……”
    生活中習慣了另一個人的陪伴後,突然的分別讓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煎熬,這五天裏不在,方度秋每晚都睡得不踏實……
    姜嵘遠今天十二點才能結束,方度秋早晨起床後沒去公司,安排了冉助理帶着人去落霞山,他直接出發來接姜嵘遠。
    考試這幾天方度秋和姜嵘遠聊天時很克制地沒有問姜嵘遠考得怎麽樣,姜嵘遠也沒主動提及,反正卷子已經交了,木已成舟,再焦慮也沒用,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提。
    方度秋還是帶着馬師傅,開着那輛商務車。
    姜嵘遠收到方度秋已經在門口等他的短信,那叫一個歸心似箭,提起行李箱就往出沖,跑到方度秋面前,姜嵘遠才發現事有蹊跷。
    “度秋哥,這是送我來的那輛車?”姜嵘遠看着車牌上醒目的“66666”,瞪大了眼睛問。
    方度秋接過姜嵘遠手中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對就是這輛。”
    依然是罐裝旺仔的姜嵘遠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你這也太誇張了度秋哥。”
    方度秋拍拍手上的灰:“誇張什麽?快上車。”
    姜嵘遠在後座上坐好就把方度秋抱進懷裏,“我好想你喔度秋哥……”
    “我也想你……”方度秋先安撫姜嵘遠,反手摸摸他的腦袋,幾天不見姜嵘遠的頭發又長長了一截,摸起來已經不紮手了,手感蠻新穎的。
    “馬師傅去燴鮮樓。”方度秋吩咐馬師傅開車。
    “馬師傅?”姜嵘遠聯合起自己身上的旺仔外包裝、66666的車牌,腦海中閃過一瞬靈感,“馬師傅,您屬啥?”
    馬師傅來了聊天的興致:“喲姜公子還講究這個啊?現在年輕人都不說屬相了,我屬相和名字一樣,都屬馬。”
    姜嵘遠嘿嘿一笑,和馬師傅閑聊了幾句才放下後邊的擋板,壓着方度秋親上去,吻到兩人都氣喘籲籲才停下。
    姜嵘遠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欣喜和愛意:“度秋哥,你真好……”姜嵘遠又啵啵啵在方度秋臉上親了好幾口,“紅色的東西代表鴻運當頭,66666的車牌是一帆風順,屬馬的馬師傅是馬到成功,對不對?”
    方度秋撲哧笑出聲:“怎麽猜到的?”
    姜嵘遠搖搖腦袋:“我的腦瓜子裏可都是智慧的結晶,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我好嘛!”
    姜嵘遠中考的時候也有同學的家長幹過類似的事,他剛才恍然間突然想起來的。初三的時候他看見別人家長送考很羨慕,如今他也有了……
    “度秋哥你還做什麽了?”
    方度秋搖搖頭,“沒……”
    姜嵘遠撓撓方度秋腰腹,“我可不信,媽都發消息給我漏風聲了,說我考試前你出了趟門……快說快說。”
    方度秋點開手機相冊給姜嵘遠看:“給你在文曲星那許了個願,是媽教我的,很靈驗,如果實現了我們可以一起去還願。”
    方度秋之前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黃語蓉在他學生時代做過不少類似的準備,他雖然會聽從黃女士的安排,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換到自己身上,他才明白,唯有愛意支撐,人才會心甘情願去做這些虛無缥缈的事情,只盼心愛的人能夠得償所願……
    話音剛落,姜嵘遠溫柔的吻就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額頭、眼睛……姜嵘遠吻得輕,像一片輕盈的羽毛,從方度秋面上滑過,勾的人心都跟着癢起來……
    方度秋把手搭在姜嵘遠肩膀上,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