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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玫瑰吊墜
    正如天氣預報提醒的那樣, 七點多,南城下起了雨。
    細雨斜斜,讓到處沾上濕潤。
    路面很快變成了深色, 車窗挂上水珠。
    機場附近車來車往。
    這裏最不缺的就是分離和重聚。
    下雨的夜晚給大家增加了匆忙感。
    季析看到舒時燃的時候,舒時燃正站在那裏出神,仿佛被單獨按下了靜止鍵。
    直到他走近,她才看到他。
    季析身上帶着絲風塵仆仆的倦懶, 聲音溫和清晰:“怎麽在這裏?不是讓你在車裏等我麽。”
    舒時燃動了動唇,不知道怎麽開口,幹脆伸手抱住了他, 臉埋進他的懷裏。
    季析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擁抱愣了下,隐約察覺到點不同尋常,空着的手撫上她的後背, 問:“怎麽了,舒時燃。”
    舒時燃雙手抱着他的腰, 感受着身上的體溫, 眼眶有點發酸,忍了下情緒才說:“就是想你了,想快點見到你。”
    季析摟緊了她一下,說:“我也想你。”
    舒時燃松開他,牽起他的手,“回家。”
    回去還是舒時燃開車。
    季析坐在副駕, 湊過來在她的唇上親了兩下才扣上安全帶, 問:“晚飯吃了沒有?”
    舒時燃啓動汽車,“吃了, 跟奶奶一起吃的。”
    季析:“今天回陸北了?奶奶身體怎麽樣。”
    舒時燃:“最近挺精神的。你吃飯了麽?”
    季析:“吃過了。許萦現在住在哪裏?”
    舒時燃:“離我們挺近的。”
    季析:“程業修同意離婚了?”
    舒時燃:“還沒有,就是先分居。”
    車外的雨還在繼續, 淅淅瀝瀝的。
    濕氣彌漫。
    車裏的兩人聊起這幾天的事,溫情脈脈。
    到家進門,燈還沒來得及開,舒時燃就被抵在了門上。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
    “有多想我?”
    舒時燃在黑暗裏看着他的臉。
    她不說話,季析也不催她。
    兩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像之前一次次在床上最親密的接觸。
    神魂颠倒。
    就這麽看了幾秒,舒時燃驀地擡起下巴,主動吻上他的唇。
    只親了幾下,她就迎來更熾烈的吻,掌控權被奪走。
    同時被奪走的還有呼吸。
    黑暗裏只有接吻的聲音。
    唇分開的時候,兩人的呼吸更重。
    季析抵着她的鼻尖,看着她說:“公主,你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他是調笑,而舒時燃回答得認真。
    “因為很想你。”
    季析眼中的笑意凝了凝,欲/望更濃。
    他一只手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看來我得經常出遠門,讓你多這樣想想我。”
    就這麽抵着他,又被他調侃,舒時燃臉紅,但雙手還是交錯在他的脖子後,抱住了他的脖子。
    被抱起來後,她比季析要高一點。
    季析看她要擡頭。
    他就這麽抱着她,又吻了過來。
    他的每一下親吻、每一個動作都有回應。
    這個深吻過後,季析才抱她去房間。
    “給你帶了禮物,明天再給你。”
    外面還在下雨。
    濕潤的水汽似乎漫進了卧室裏。
    舒時燃像是淋了場雨,床單、被子摩擦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交織如雷。
    很久之後,他們洗完澡躺回床上。
    季析已經睡着了。
    舒時燃躺在他的懷裏,聽着雨聲。
    初二那年的生日是她印象最深的幾個生日之一。
    她那時候确實被舒時安氣得不輕,也确實讨厭私生子。
    沒想到說的話會被他聽見。
    怪不得他知道她向來讨厭私生子。
    她記得他說過遇到她是在初二那年她母親忌日那天。
    她母親的忌日在九月,而她的生日是在十二月。
    也就是說,他在遇見她後三個月就知道她讨厭私生子了。
    舒時燃的心口有點悶,擡頭看向季析。
    他的呼吸均勻,下颌就在她眼前,在夜燈的勾勒下輪廓分明。
    她在他的下颌輕輕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怕吵醒他。
    許萦和鄭聽妍得知季析在學生時代就喜歡她時,都很驚訝,說他不像是會暗戀的人。
    她也沒想到他這樣肆意又玩世不恭的人會暗暗喜歡她那麽多年。
    他說暗戀她的人又不止他一個,而且還開玩笑說她不喜歡他會讓他很沒面子,她也就沒多想。
    沒想到真正的原因會是這樣。
    舒時燃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大概是她的動作太多,橫在她腰上的手動了動。
    她擡頭,看見季析睜開了眼。
    半夢半醒間的季析下意識地把她往懷裏又帶了帶,問:“幾點了?”
    舒時燃:“1點,你才睡着沒多久。”
    季析的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聲音懶洋洋的:“怎麽還沒睡。”
    舒時燃的臉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皮膚的溫熱,“我還不太困,你繼續睡吧。”
    他剛奔波回來,又有時差,肯定很累。
    季析倒是沒有繼續睡,手臂一圈,讓她的腦袋靠到了他的肩上,又開了盞床頭燈。
    “你今天怎麽了?”
    房間裏頓時更亮了些。
    舒時燃的腦袋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隔了幾秒開口說:“我小時候說的話不能當真的。”
    季析看了看她,“你小時候說什麽了?”
    舒時燃的嗓子有點發緊,聲音幹澀,輕聲問:“我初二那年過生日,你是不是去了?”
    回應她的是片刻的安靜。
    之後,季析的聲音才響起:“你……知道了?”
    臉埋在他肩上的舒時燃點點頭,聲音悶悶地說:“對不起,季析。”
    難以想象他專門去她過生日的地方,卻聽到她說那樣的話,當時是什麽心情。
    舒時燃擡起臉,“真的對不起。”
    她一直溫柔友善地對待別人,卻在不知道的時候傷害到了喜歡她的他。
    季析捏了捏她的耳朵,含着笑意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見舒時燃還是一臉愧疚,他又說:“你都說了,你小時候說的話不能當真。”
    “而且你現在都是我的老婆了。”
    舒時燃點點頭,“嗯,我是你的老婆。”
    季析把她臉上的一縷頭發撩到耳後,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舒時燃:“我今天遇到秦盛言了。他跟我說起那次的事。那次他看到你了。”
    季析挑了挑眉,“你今天不是去看奶奶了麽,怎麽會遇到他?”
    舒時燃:“在陸北遇到的。秦家老宅在陸北。”
    她看了眼季析的神色,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說:“別吃醋了。我只喜歡你。”
    輕軟的語氣是哄他,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季析很受用,低頭用唇碰了碰她的額頭。
    兩人就這麽抱了一會兒。
    舒時燃的心裏還是很酸澀。
    “後來我過生日你有沒有再來過?”她問。
    季析:“沒有。”
    他沒有再去打擾她。
    在高中同班後,每次有人過生日,群裏就會刷生日快樂。
    高中三年,包括他去美國後,他都有在她過生日的時候跟着班裏其他同學一起在群裏給她發“生日快樂”。
    大家都發,就不會顯得他特殊。
    他發的消息很快就被淹沒在其他人的消息裏。
    舒時燃嘆了口氣。
    季析捏了捏她的下巴,“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的手順着她的頸項來到鎖骨,在上面漫不經心地輕撫。
    “舒時燃,你開心點,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
    舒時燃擡起頭,眨了眨眼看着他,“什麽?”
    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季析看着她,像是在确認她是不是開心點了。
    舒時燃催他:“你快說。”
    季析:“那年我本來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後來怕她不開心,他就回學校把禮物拿走了。
    “不過去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還是把它送給你了,也不算遺憾。”
    舒時燃愣了好幾秒,“那個玫瑰吊墜?”
    季析:“嗯。”
    原來那枚讓她疑惑過的吊墜是他初二那年想送她的禮物。
    舒時燃的呼吸顫了顫,陡然起身離開他的懷裏,下床去衣帽間。
    她打開衣帽間的燈,去了專門放首飾的地方。
    除了她經常戴的一些,別的首飾都連帶着盒子堆在一起。
    舒時燃接連打開幾個小盒子,都不是。
    她想不起來那枚吊墜被她放到哪裏了,似乎當初只是随手一放。
    季析穿上睡衣走過來的時候,舒時燃正坐在地上翻找,身邊全都是裝着珠寶首飾的盒子。
    “我老婆的首飾也太多了。”
    見舒時燃緊抿着唇,他收起調侃,不在意地說:“燃燃,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多好的東西。下次我給你送個更好的。”
    對他來說,後來能送給她已經很好了。
    舒時燃:“應該是在這裏的。”
    那是他當年就想送給她的禮物,跟別的怎麽一樣。
    舒時燃一個盒子一個盒子地翻找,每打開一個就放到另一邊。
    季析過來幫她一起找,“應該是個小點的盒子,藍黑色的。”
    舒時燃一年到頭收到的首飾非常多。
    很多收到後只打開看過一眼就放起來了,放到她忘了也沒戴過。
    即使季析縮小了範圍,還是有很多。
    舒時燃越找越急。
    如果真的不見了,她會耿耿于懷。
    在打開一個盒子,看到玫瑰吊墜安靜地躺在裏面的時候,她松了口氣,眼眶都有些濕潤。
    兩人站起身,舒時燃把吊墜從盒子裏拿出來。
    這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而且以季析當時的能力,也買不了多好的。
    雖然他後來把這枚吊墜給最頂級的大師改過,但還是比不上地上随意攤開的盒子裏的大多數。
    對地上那些毫不在意的舒時燃拿着它卻很小心翼翼,仿佛它才是最珍貴的。
    看了好一會兒,她的視線才從吊墜上移開,看向季析。
    “季析,你要不要幫我戴上?”
    季析的眸光動了動,“好。”
    舒時燃把吊墜給他。
    他接過吊墜的手有剎那顫抖了一下。
    舒時燃轉過身背對他。
    季析眼中的情緒不再掩飾。
    他拿着鏈子的兩端替她戴上,低垂着眼,神态專注,像是在完成某種虔誠的儀式。
    吊墜垂在了舒時燃鎖骨下方的位置,正好露在襯衫式睡衣的領口外。
    金屬的光澤顯得她的皮膚更白皙。
    頭發被從鏈子下撩出來後,舒時燃照了照鏡子,回身對季析笑着說:“很好看。”
    季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當年沒有送出去的禮物今天終于由他親手給她戴上。
    他摘下了年少時那朵可望不可即的玫瑰。
    他擁住她,低頭在那吊墜上落下一個吻,“以後送你更好的。”
    她應該戴更好的才配得上她。
    舒時燃鈎住他的脖子說:“這個就很好。謝謝你,季析。”
    季析嘆了口氣,“舒大公主,你的要求也太低了。”
    他的鼻尖在她的側臉輕輕蹭着,半開玩笑說:“你這樣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舒時燃不知道怎麽說。
    明明是他太好哄了。
    從在秦盛言那裏聽到初二生日的事,再到早在不知道的時候收到了當年的禮物,她滿心的情緒積累到了極致,無法表達。
    她仰頭看着他,微濕的眼睛很亮,“那你要不要再親親我?”
    季析低下頭跟她接吻。
    欲/望在綿綿的情意裏更加濃烈,互相催動。
    他們腳下是還沒收起來的珠寶首飾。
    舒時燃被推到了櫃門上,腳下似乎踢到了幾個盒子,有東西從盒子裏滾了出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好像是枚戒指。
    還有對耳環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在地上。
    季析像是不樂意她走神,把她的臉擡了起來。
    舒時燃:“踩壞了你拿去修。”
    季析一副所謂的語氣:“給你買新的。”
    舒時燃故意說:“那我就随便踩了。”
    季析:“行。”
    舒時燃的心裏很滿,主動去親他的嘴角、下巴。
    她的吻又輕又細,和她的人一樣溫柔。
    季析任她吻着。
    親到喉結的時候,他的呼吸一沉。
    舒時燃的動作微頓,又繼續親他的喉結。
    季析半阖着眼睛,骨節分明的手陷在她柔軟的長發裏,鼓勵似的揉着她後腦的頭發。
    直到她的吻越來越往下,他倏地睜開眼,揉她頭發的手也停下。
    舒時燃擡頭,對上他不怎麽清明的眼睛,心裏生出種滿足感。
    季析已經意識到她要做什麽,呼吸失控,急切地喊她的名字:“舒時燃——”
    他想拉她起來。
    舒時燃紅着臉,聲音發顫,語氣卻很堅定:“不許動。”
    她是自己願意的。
    她想讓他感受到她的愛意。
    季析的喉結滾動,手臂上的青筋繃起,既舍不得她這樣,又興奮不已。
    天人交戰之際,他看到他的公主傾倒在他的身前。
    外面依舊在下雨。
    大部分人已經入睡,江邊的燈光依舊繁華。
    衣帽間一地的珠光寶氣。
    過了一會兒,所有的動靜在毫無預兆中戛然而止。
    舒時燃的腦袋一片空白。
    有什麽滴落到地上。
    “燃燃。”
    季析顧不上自己,替她擦了擦臉,帶她去洗手臺。
    水潑到臉上,舒時燃終于回過神,臉上滾燙。
    季析替她洗了臉,又接水讓她漱口,把她被水打濕的頭發撩到耳後。
    舒時燃:“我的頭發上。”
    她記得頭發上也沾到了。
    季析:“洗過了。”
    他關了水,親了親她濕潤的臉,然後抽了旁邊的抽紙,擡起她的下巴幫她擦臉上的水漬。
    “抱歉。”
    舒時燃整個人還有點懵,耳尖紅得滴血。
    “你怎麽——”
    她都不好意思說。
    季析:“我是想推開你的,但是你不讓。”
    她臉上的水珠順着下巴流到他的手指上。
    “……”
    再晚一點就不是臉上了。
    舒時燃哪裏知道他那時候要推開她是這個意思。
    “你平時……都要好久。”
    季析失笑,喉結滾動了下,“不一樣。”
    舒時燃其實不怎麽會,磕磕碰碰的,但是視覺和心理上的愉悅已經超過了一切。
    擦幹淨舒時燃臉上的水漬,季析低頭吻了吻她,看着她的唇問:“難不難受?”
    他的眼中含着笑意,餍足還沒完全消散。
    舒時燃紅着臉搖頭。
    結束了比剛才還要不好意思。
    見季析還在笑,她生出了一點惱意,瞪他,“睡覺去吧。”
    季析抱起她。
    回到床上,看了看她的表情,他哄她說:“好了不笑你了,臉皮怎麽這麽薄。”
    舒時燃往他的懷裏貼了貼。
    知道還笑她。
    季析摟着她,親了親她泛紅的耳尖,“燃燃,下次讓我親親你?”
    舒時燃知道他說的不是接吻,拒絕說:“不要。”
    季析:“上次我要親你就沒讓。”
    舒時燃想起第一次的時候她沒讓他往下親。
    季析:“只能你讓我不許動?你也不能這麽不講道理。”
    舒時燃因為他的話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剛才。
    “……我困了。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