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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
    第54章
    這時候不該想這些,柳随勉強壓下雜念,繼續關注沈融雪。
    沈融雪在看了眼“柳随”後,轉向柳必成。
    柳必成笑看着他: “好久不見,我記得沈公子有半年內不殺雇主的規矩,那今日,想來不是來殺本座的吧。”
    他話語裏透露的意思叫一衆對沈融雪不熟悉的人面面相觑。雇主難不成這兩人才是合作關系。
    柳必成見話術奏效,緊盯着一言不發的沈融雪,說: “看來諸位對這位沈公子不太熟悉,不知各位聽過融雪劍嗎”
    有人一臉迷茫,有人駭然失色: “那個行走的活閻王融雪劍!”
    “我一直以為此人只是江湖奇談,是日夜談編出來忽悠年輕少俠的,竟然真有此人”
    “你們在說什麽啊什麽融雪劍”
    “嘶,你竟然不知道,傳說中這個融雪劍來無影去無蹤,殺人于無形,連血都不會流下一滴,正如融雪劍這個名字一樣,像是雪一樣融化了。”
    聽話的人搓了搓胳膊: “咿——有這麽恐怖嗎,哪有大活人憑空融化的。”
    “誇張啦,不過據說此人武功确實得,倘若他真實存在,還能在整個江湖活得如隐形人一般,那這‘融雪’的威力,恐怕是真的。”
    聚焦在沈融雪身上的目光逐漸變得炙熱。和柳必成預想中的差不多,盡管他已經暗示了沈融雪立場不明,很可能是個殺人如麻的冷酷劊子手,但江湖人對絕對實力的憧憬依然難以克制。
    沈融雪對于周遭的變化無動于衷,他在柳必成問出那句話後,只思忖了片刻: “你是保護期內的雇主,我不殺你。”
    守信是他的原則。
    聽到這個答案柳随倒是并不意外,只是這樣的話,柳必成豈不是更無法無天了。
    柳必成也很詫異,片刻後笑道: “不愧是融雪劍。”
    誰知柳必成在下一瞬朝他舉起了劍: “我不殺你,但不代表我不對你動手。”
    柳必成的笑容冷了下去。沒想到沈融雪這樣的人也學會玩文字漏洞,不過沒關系,他早就做好了應對。
    “是嗎很遺憾沈公子不再同我合作,不過我也理解,畢竟殺手這種行當見不得光,沈公子棄暗投明也是明智之舉。”
    話說到這份上,大家也就明白,沈融雪确實是傳說中的融雪劍,而他曾與柳必成合作,想來手上的人命不比這魔頭少。
    他們猜的不錯,有親朋好友曾經莫名其妙失蹤死亡的江湖俠士,很快将一切聯系上,那些個武林懸案,此時仿佛都找到了出口。
    殺手雖只是利刃,但這柄利刃上沾染的罪惡實實在在存在,同背後的主使一樣,理應承擔這份罪惡的後果。
    原本炙熱的目光逐漸複雜了起來,甚至許多人不自覺遠離,對沈融雪戒備起來。
    柳必成嘆了口氣: “你實在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與我作對,若你還是曾經那個沈融雪,我們一定能相處愉快,可惜了。”
    說罷他負手打了個手勢,周圍傳來隐約的機括聲,無數的尖刺瞬間從地底爆發,如雨後春筍從下竄出,直指沈融雪。
    柳随吓了一跳,太快了,以他的反應能力甚至只能看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塵土散盡的時候,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生怕看到不想看的畫面。
    其實不止是他,即使是那些身體素質強得多的武人,第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普渡山設的這道殺陣,屬實超過了人的身體極限,恐怕劍聖再世都躲避不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塵土落盡後,沈融雪依然站在那兒,一襲白衣纖塵不染。
    柳必成頭一回失去成竹在胸的笑意: “怎麽會!你應該中了毒,配合這天羅地網陣……你應該,怎會如此!”
    中毒……還在驚喜中的柳随聽到這兩個字,恍然想起他先前一直隐約察覺到的不對勁,就是在這,柳必成篤定沈融雪來過,又屢次放松對他的看管,他又想到前輩總給他的那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一切曾經想不通的謎題逐漸浮出水面。
    柳随看向人群中屹立如磐石的沈融雪,原來,原來他一直在……
    柳必成竟利用他對沈融雪下毒,卑鄙無恥!
    “你不該在他身上下毒,他身上的氣味我不可能認錯分毫。”
    柳必成被這回答氣得面上青筋彈起: “好一個絕不會認錯,本座用的可是無色無味的毒,沒想到沈公子不僅聽話指哪打哪,連鼻子都比狗更靈,就不知你躲得過這天羅地網,躲得過本座的普度衆生輪嗎”
    已然失了風度的柳必成一言不合竟直接出手,這還是柳随第一次看柳必成正兒八經打架,甚至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是分成兩輪半圓的組合式武器,可攻可守,很是棘手。
    眼見柳必成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其餘人一時之間也有些懵,普渡山的人倒是果斷,他們早就被下了命令,以除掉沈融雪優先。
    場面再度變成混戰,只是這回是衆多人圍攻沈融雪一個。
    一開始武林盟的人還覺得柳必成有病,放着這麽多人不管去打他一人,可随着戰局持續,大家逐漸看呆了。
    柳必成的功力從方才無聲之間輕取謝少俠便可見一斑,然而實戰中此人的可怖程度遠超想象,光是洩露的氣勁便讓人退避三舍,根本不敢靠近,這也使得他那些手下并不能很好的進入戰局助他。
    他的實力稱得上當世頂尖,謝盟主看着看着已是面色鐵青,他清楚自己不是柳必成的敵手。曾經那個受人恥笑的柳家養子,什麽時候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然而更讓人吃驚的其實是沈融雪,雖然從那些傳聞中早就窺見一絲融雪劍的風采,實際上沈融雪的表現遠超他們的想象。
    霍星辰在人群中望着遠處劍刃反射出的銀白光輝,眉頭緊鎖。
    “師叔,怎麽了”
    “今年的武林大會,若是他來了,這第一才叫實至名歸。”
    “師叔……”小弟子想安慰他,想了想發現沒用話說。
    他們青城劍派是江湖上使用劍最有名的門派,小師叔更是當世天下第一劍,弟子們也向來以此為傲,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從沈融雪出鞘的第一式,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沈融雪的劍就像他的人和名字一樣,冷冽,看似如雪般輕,一旦碰上便凍入骨髓,直将人湮滅在無盡的冷寂中。
    柳必成越打越心驚,他自然知道沈融雪不好對付,不然也不會費那麽大功夫通過柳随給他下毒,但柳必成同樣自信,即使不靠外力輔助,全盛狀态的他拿下沈融雪也只是遲早的事。
    可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再這麽打下去,敗的恐怕是他。
    自己不能受傷,一旦受傷……意識到這點,柳必成及時收手。
    “你要的是我那小侄兒,本不必與我相争,若你能保證他往後不找普渡山麻煩,本座可以對他們兄妹二人網開一面,你大可以和他歸隐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
    武林盟的人紛紛大喊卑鄙,他們心裏都在祈禱沈融雪能把柳必成這貨直接宰了,攻進普渡山還沒兩盞茶時間,武林盟的人便已損失慘重,誰知道柳必成這種毫無人性的魔頭還會有什麽招數等着他們,最主要的是,在場的人心裏多少有數,他們打不過柳必成。
    若是那些尚存的武林巨擘聯手,倒是能拿下柳必成,可一時半會兒哪兒去找這些人,還得說服他們聯手,而要是過不了今天的這個坎兒,以柳必成的狠辣,所有人都得交代在這。
    柳随聽到柳必成這番話氣得眼睛發紅,猛烈掙紮起來。
    他怎麽有臉說這種話,誰放過誰他才是那個造成柳家悲劇的人,柳随一點都不想放過他!
    但稍微冷靜下來,他其實不确信沈融雪會不會……柳必成說的離譜,什麽神仙眷侶,可對沈融雪來說,這事他确實沒必要管,即使是朋友,能把他就救回去已是仁至義盡,沈融雪答應也無可厚非……
    “放過他即使你放過他,這世上的其他人又何曾放過他”
    柳随掙紮的動作一怔。
    “少一個你無濟于事。”
    武林盟的人還在迷惑他這話什麽意思,部分人已經聽懂了,尤其是那些與柳随有過接觸的人,幾乎是一下就明白了了沈融雪話中的意思。其中表現最明顯的是林瑜遷,他看向昏迷的“柳随”,嘴角扯出有些諷刺的笑容。
    沈融雪指的就是他這樣的人。确實,像柳公子這樣的人物,只要見過了便沒理由放過,尤其是他們這種貪心的人。
    而另外還還有不少人聽這話以為沈融雪要放過柳必成,當即着急開始勸阻。
    沈融雪對各方勸阻沒有反應,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定。
    融雪劍攻勢一轉,陡然淩厲起來。
    柳必成本就蒼白的面色随着一招招的招架變得更白,眼看着都要變透明了。
    又一次碰撞,沈融雪挑傷了柳必成的手臂,那奇怪的武器險些脫手。
    柳必成的神色已是沉得滴水,看了眼傷口,他主動後撤: “看來還是你略勝一籌,你說過不殺我,到此為止吧。”
    沈融雪竟也真的依照承諾收手了。
    “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能殺你。”
    柳必成知道他無意繼續便再度猖狂起來: “是嗎就憑那些廢物”
    沈融雪不知為何往上看了一眼,柳必成不明所以,只見顧亦傾不知何時也下來了。
    柳必成察覺不妙,嘴上卻并不示弱: “哦難不成你說的能殺我的人就是顧少莊主我早知他不安分,從未真的信任于他,何況憑他的武功也想殺我未免過于好笑了。”
    顧亦傾聽到這番話沒有生氣,他只是平靜地說: “我确實殺不了你,即使是受傷的你,但,我知道《九聖蓮華經》的缺陷,你藏了很久的弱點。”
    在柳必成劇變的臉色中,顧亦傾高聲向所有人說: “柳玉舟所創的《九聖蓮華經》,其根本原理,是透支生命力換取霸道功力,缺點便是一旦受傷,習者易被反噬,一旦反噬,不僅身體難自愈,連功力也會随之崩潰。”
    “竟是如此!難怪當年柳玉舟英年早逝,我爺爺曾說柳玉舟武功絕世,如此功力深厚之人,即使受傷也不該猝然離世,原來是這樣。”
    謝盟主也像是找到了方向,連忙動員所有人: “趁現在,殺了這魔頭!”
    混站開始,普渡山的人這回徹底慌了,柳必成在他們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現在有人告訴他們,神可能會倒下,這些人原本堅定的信念動搖,再不複先前的悍勇,一時之間武林盟占盡上風。
    沈融雪離開戰場,毫不猶豫往一個方向走去。
    武林盟氣勢大盛,顧亦傾眼底卻滿是疲倦,收起劍尋覓柳随的下落。
    柳随看着沈融雪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內心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出來了,因為這種感覺他甚至放棄了掙紮。
    等到沈融雪來到他面前,他一下就明白了這感覺是什麽,是安全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在尋找的歸屬感。只有沈融雪身上存在。
    很多時候他都想逃,逃離這個陌生的世界,但這一刻,柳随忽然明白過來。
    摟着他的人被一劍挑開,柳随此時無暇關注他的情況,他只是一錯不錯看着沈融雪。
    沈融雪也定定看着他。柳随有很多話想問他,很多事想告訴他,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情勢也不允許他們敘舊,普渡山人發現沈融雪救走柳随,柳必成當即下令,原本和武林盟糾纏的普渡山衆頓時找到了方向,也不混戰了,瞅準機會就往柳随這邊來。
    沈融雪護住柳随,躲避追擊。
    目睹兩人視線交彙全程的顧亦傾并沒有再跟上去,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不,其實從一開始便沒有。他笑了下,回身往普渡山深處走去,裏面還有人等着他去救。
    那邊柳必成和武林盟的幾大高手纏鬥,一邊還不忘關注他們,眼見沈融雪就要帶人逃脫,大喝道: “你們當真以為除掉我武林就萬事無憂沈融雪手上的人命不比我少,只要他想,再成立一個熾焰天不過是招招手的事情,熾焰天當年的所作所為,想必各位比我清楚,沈融雪出身熾焰天,骨子裏便是那冷血殘酷之人,今日他幫你們,明日他便能殺你們。”
    “熾焰天!”
    如果說融雪劍的名頭還不至于讓人聞風喪膽,那麽熾焰天三個字便足以令江湖人人自危,當年銀鈴教說得上只手遮天,整個武林都活在魔教陰影下,可事實上,熾焰天才是血色年代最直觀的執行者,他們不分善惡,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這世上任何人都殺得,銀鈴教起家靠的便是劫掠達官貴人,手中財富無數,于是熾焰天便成了銀鈴教手中最隐秘最利落的劊子手,他們狼狽為奸,成為整個武林的陰影。
    沈融雪出自熾焰天,屬實讓原本因為武功高強欽佩他的人心中一跳,這樣一個人,若是心術不正,帶來的危害恐怕比柳必成還驚人。
    柳必成見這套說辭唬住人,立馬再接再厲: “諸位是否注意到他還帶了其他人,卻至今未見那些人下來幫各位,也不知安的什麽居心。”
    “要我說,諸位今日若是在此殺了我,卻放過他,日後想對付他恐怕更是艱難。”言畢更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謝盟主。
    謝盟主心裏确實很糾結,一方面他覺得柳必成說得對,沈融雪很強,一個柳必成就讓他們焦頭爛額,若是沈融雪集結了一群人……另一方面,正是他太強了,出了這麽一號人物,整個江湖格局都會受到影響,武林人最是慕強,不論沈融雪有心無心,江湖都會因為他的出現波瀾起伏。
    甚至那些不死心的魔教餘孽,包括未來解散的普渡山教衆,聽說了這麽一個人,便可以借勢而起,集合起來扯沈融雪的大旗繼續為禍四方,此時的沈融雪已經成為精神符號。
    謝盟主焦頭爛額,旁邊的岑心也焦頭爛額,她救了個假的柳哥哥,真的在那被追,關鍵是她發現武林盟的人好像真的信了這魔頭的鬼話。
    雖然她和沈融雪不熟,不過柳必成的不懷好意和謝盟主的憂心忡忡她都看在眼裏,岑心覺得這事很離譜,沈融雪還什麽都沒做呢,這群人已經把人家可能幹的壞事想了個一清二楚,就因為他來自一個早就覆滅的組織。
    沈融雪自然也注意到了局勢的變化,不過這似乎并不在他意料之外,他往上看了一眼,山坡上那群人便陸續輕功下來。
    離得遠了衆人沒認出來,等人一個個到跟前,人群傳來此起彼伏的喧嘩聲,有人倒抽一口冷氣,有人伸手指着其中某人。
    “鬼迷魂!”
    “還有牛頭馬面!”
    “還有呢……”
    眼前的這些個人,幾乎都是曾經銀鈴教的教衆,這些人作惡多端,在江湖通緝榜上赫赫有名,只是這麽些年來他們已經銷聲匿跡,以至于大家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沈融雪這一出,幾乎讓武林盟衆人心都涼了。
    “沈公子,你天資卓絕,萬不該與這些武林敗類混在一起,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謝盟主一臉痛心疾首。
    沈融雪還沒說話,如煙,也就是鬼迷魂率先不樂意了: “僞君子,說誰武林敗類呢,我看你才是武林最大的敗類。”
    “沒錯,我天山劍派淪落至此是誰做的手腳當初我不明白,後來遇到這些銀鈴教殘部我就懂了。”
    這話信息量驚人,有人認出說話的人确實是天山劍派曾經的弟子,還是相當核心的那種,衆人對他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壓力來到了謝盟主這邊,這名天山劍派昔日弟子的言外之意,顯然是在指責他蓄意拖延救援時間,甚至可能故意向銀鈴教洩露了信息致使天山劍派和終南岳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他又補了一句: “你們靈音閣和幾個大派抱團也不是一天兩天,武林盟有多少年沒有新鮮血液流入了,難怪,越來越弱。”
    自上個黃金時代過去,武林人才凋零,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稱得上驚才絕豔的武學奇才出現,他這話像是在所有人臉上扇了一巴掌。
    然而稍稍細想,便不難得出這其中确實是有問題的,天才雖少見,大浪淘沙總還有幾個,為何近些年卻顯有冒頭,再想到每年在江湖上闖出名聲的幾乎總是那幾個大門派的弟子, 《江湖日夜談》也總是不遺餘力對他們加以稱贊。
    鬼迷魂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朝沈融雪說: “人你也救了,差不多了吧”
    沈融雪點頭。
    在衆人不解的眼神中,這些昔日的魔教教衆站到一起: “剛才那姓柳的說,我們一直不下來幫助各位,心懷不軌,他說的不全對,我們沒有心懷不軌,不過确實不想幫就是了。”
    嘩然一片。
    “你們視我們如惡鬼,誅之而後快,我們又何嘗不厭憎你們這些武林正道要我幫忙做夢!我今日便在這告訴你們,想尋仇便尋仇,我們也早就受夠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今後,這普渡山正式更名昭雪山莊。”
    “若誰想來尋仇,便來山門這指名道姓找誰報仇,一對一死戰,生死不論,誰都不許耍陰招,昭雪山莊,沉冤昭雪,如何,聽着不錯吧”
    武林盟的人已是聽的目瞪口呆,柳随聽到昭雪下意識看向沈融雪,誰知沈融雪躲開了他的視線。
    柳随有些想笑。
    另一邊柳必成的心情就不那麽美妙了,昭雪山莊他人還沒死,普渡山也還沒滅呢,這群人已經大言不慚要鸠占鵲巢,當他是死人啊!
    “想要我這地頭,也得先問問我的意見。”
    昭雪山莊官方發言人鬼迷魂當即回應: “別急,咱們莊主不願違背承諾了結你,我們可不受他那套規矩限制,我這就準備替天行道呢。”
    武林正道們的神情活像打翻了顏料,從這些人嘴裏說出替天行道四個字,總覺得過于魔幻了。
    然而他們是認真的,在鬼迷魂宣告後,所有人便一擁而上直取柳必成,而武林盟的人雖然心情複雜,但柳必成不得不除,也顧不得太多,雙方就此默契聯手。
    柳必成本就受了傷,因為擔心功力失控,打鬥時不免畏手畏腳,十成的功力只能發揮六成,很快又添了新傷。
    他像是一頭困獸,一面不相信自己會就此倒下,威吓敵人,另一方面他又已經傷痕累累,肉眼可見的虛弱。
    柳随在一旁看着他的慘狀,心裏說不上是快意還是解脫,又或者什麽都沒有,無論柳必成是什麽結局,柳家上下幾百口人,都回不來了。不過無論如何,他和妹妹不用再擔驚受怕,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不會再擔驚受怕。”
    沈融雪低沉的話語在耳畔響起,驚醒了柳随,他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将心裏話說出來了。
    他有些呆滞地看向沈融雪,不明白這話背後的意思。
    “昭雪山莊,你想來便來,只要它存在一天,便沒有人能傷害你。”
    柳随心裏有個念頭,昭雪山莊,是為了他建的嗎
    “為什麽忽然想建自己的勢力,我記得你好像并不喜歡參與這些事情。”
    沈融雪點頭: “不喜歡,但是你需要。”說完他又否定, “不,其實是我需要。”
    柳随心如擂鼓: “你需要什麽”
    沈融雪竟是罕見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似乎覺得很難描述: “我需要……”看向柳随,他不說話了。
    柳随緊張,用試探的語氣問: “和我有關”
    “嗯,不要再推開我。”不要再将他放在旁人的位置。
    天地在這一刻都變得輕飄飄起來,有種塵埃落定的喜悅和釋然,柳随嗓子眼發酸: “對不起,不是我想推開你,我只是害怕。”
    “我不是不信任你,不願意依賴你,只是害怕被你發現我的軟弱。”
    他無能逃避的樣子那麽難看,怎麽會有人願意欣賞這樣的他。
    沈融雪搖頭,輕輕抱住了他。
    熟悉的香氣撲鼻入懷,冰冷的劍客嘴角揚起,第一次有了清晰可見的笑容。
    他們曾相擁無數次,卻是第一次覺得,離彼此那麽近,近得讓人無暇思考過去和未來。
    “沈融雪,我現在好安心。”這聲音極輕,仿佛入睡時的呢喃。
    “我也很安心。”
    *
    距離普渡山覆滅,昭雪山莊成立,已有半年有餘。
    以謝盟主為首的幾個門派起初想找麻煩,奈何上次圍剿行動中他們已經失去武林人的信任,加上昭雪山莊有落梅山,絕劍山莊還有青城劍派等門派當衆為它背書,江湖人逐漸認同了它的存在。
    正如鬼迷魂一開始所說,有仇報仇,昭雪山莊絕不阻攔,并且會主動維持公平對決的環境,這種情況下有人成功,有人失敗,便是各有各命,旁人也無從置喙。
    這日岑心上門,想要當衆劫走柳随,被沈融雪一劍掃出山門。
    岑心不服: “好你個沈融雪,枉我當初冒着風險為你站街,你竟忘恩負義,連一面都不讓我見,還我柳哥哥!”
    沈融雪收劍入鞘: “我早已與你母親商談過,你應是得到了指示才行事。”
    岑心理不直氣也壯: “那又怎樣我為你背書是事實!況且我母親原話是叫我跟着柳哥哥的決定走,我是為了柳哥哥!才不是聽她指示。”
    見她胡攪蠻纏,沈融雪再度拔劍。
    一盞茶過後,被軍訓的岑心灰頭土臉走了: “你等着!遲早有一天我會超過你成為天下第一劍客,不!天下第一高手!讓柳哥哥看看誰才是最好的歸宿!”
    被打了一頓依然活力滿滿的岑心氣勢洶洶離開,早已習慣這一切的如煙,吐掉兩瓣瓜子殼: “害,莊主夫人身後這狂蜂浪蝶怎麽趕都趕不完,上月那北鎮王兵臨城下說要求親,可給我吓得夠嗆,我勸莊主大人還是趁早帶人歸隐山林的好,誰都找不着麻煩不就沒了嗎”
    沈融雪劍鋒一轉,指向他。
    如煙冷汗直流: “算了算了我瞎說的。”趕緊溜了。
    如煙想當莊主的心昭然若揭,沈融雪知道他們本性難移,若是他真的讓了,昭雪山莊明天就披上銀鈴教的大旗。
    他雖然不在乎武林如何,可柳家兄妹不行。
    柳晔若還想在武林立足,昭雪山莊就不能是魔教。
    說起柳晔,她在沈融雪的教授下武藝精進顯著,近來在江湖游歷闖出了些名堂,得了個“秋水劍”的名頭。可柳随卻在擔心另一件事,柳晔身後的追求者同樣很多,比如上次那青城劍派的姜遷,便是江湖人盡皆知的“秋水劍”護劍使者。
    柳随倒是不擔心柳晔被騙,更擔心她變的和岑心一樣,她很喜歡岑心,也很聽她的話,現在對愛情事如糞土,一心只想成為頂尖劍客,行俠仗義,名揚天下。因為按照岑心的說法,成了頂尖劍客,武林大佬,還愁找不到心悅的美男子
    “我得不到柳哥哥,只是因為我不夠強!”岑心是如此堅信這個道理,因為她的邏輯是——沈融雪是天下第一人,所以他能和柳哥哥在一起。
    柳晔也信了,雖然還沒喜歡的人,不過先變強總沒錯的吧。
    柳随唯有扶額,也行吧,只希望妹妹未來的夫婿能教會她怎麽談戀愛。
    收拾完岑心的沈融雪回到殿內,發現柳随眉宇間的憂愁,想了不想捧起臉用唇輕輕碰了碰他的眉眼。
    柳随白的透明的肌膚暈開一片桃色。
    “別貼貼啦!”
    沈融雪盯着那一抹紅入了迷: “不行,要貼。”
    他的肌膚天生偏冷,貼着柳随的時候引起皮膚陣陣顫栗。
    “怎麽會變得這麽粘人,你不是應該……應該不近女,不男色的嗎”柳随氣息不穩。
    沈融雪動作不停,沒告訴他早在柳随踏入師父留給他的那間屋子開始,兩人獨處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想過無數次肌膚相貼,他甚至悄悄買過喜房的床品。
    也許更早的時候,沒有凡心的劍就已經被這不似人間客的美人所俘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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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結啦!!!!!我踏馬原地起飛升天,快落
    不寫番外了,本來還想寫一個沈融雪武功至臻後意外回到故事開始時候(開頭那個傷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我殺我自己)但是內容還蠻少的,不想寫了。
    妹妹會有對象,但我想象不出來妹妹的對象,所以就沒具體寫,你們自己腦補
    岑心吧……以她的腦回路,多半真的會搶個漂亮的男妹妹回家,綠茶男妹妹還可能因為她迷戀柳哥哥吃醋鬧別扭,蠻雞飛狗跳的那種愛情
    都只是想象,自行腦補喜歡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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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給連載期被我坑的痛不欲生的讀者道歉,對不起,垃圾作者讓您受累了,随便罵
    祝各位小可愛的世界沒有坑文筆芯,所以我要去填坑了,預收應該是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開,我先填陳年老坑,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