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自她來到地獄後，這裏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熱鬧了。’
被撒旦和別西蔔寄予厚望的江華手執長煙槍，倚在大殿雕刻華美的柱子邊，看着不遠處打得不可開交的虛和神悠。
【 “是怎麽做到的”
“嗯”
“你的死亡。”
“大概，是因為愛吧。” 】
上一次見面時同虛的對話浮現腦海，她呼出煙霧。
倒不是覺得這兩人自帶的粉色氣場同她的回答有什麽關鍵聯系，因為愛情這東西可絕不會産生于外人無關痛癢的某句話。
她只是沒想到，像虛那樣的存在，會真的愛上某人。
眼前，神悠邊逃邊為自己解釋的狼狽模樣映入江華眼中，讓她不禁回想起曾經在徨安星追了自己三天三夜的傻小子。
‘不愧是兄弟倆，這上蹿下跳的樣子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被江華等人注視着的另一邊。
神悠: “等等!我覺得虛先生你應該聽我解釋完再動手!”
話說到一半，察覺到危機襲來，他猛地低頭，身後的虛一記鞭腿踢在柱子上，瞬間将後者粉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對上虛核善的微笑，神悠趕緊舉雙手表示投降， “我大概能猜到虛先生你的計劃，但在這之前，我覺得你很有必要先了解一下，代表着死亡的另一端是什麽樣的景象。”
虛捏緊的拳頭松了松，随即像拎小雞一樣将神悠拎起來，笑着湊近他說: “是這裏”
策劃了這麽久，虛想過無數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也準備了無數種相對應的解決方案。
沒想到的是，最後擊碎了他完美計劃的人，竟是吉田松陽和他一直相信會站在自己這邊的神悠。
剛到這裏時，他确實非常生氣，可在觀察過周圍的環境後，虛意識到，他一直以來都渴望的終結，其盡頭，或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平靜美好。
如果死亡之後，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存在，那相比之下，虛覺得還是現世更得他青睐。
想是這麽想，但表面上，虛并沒有将內心的想法表露出絲毫，仍是帶着淡淡的笑意，凝視着心虛不寧的兔子。
雖然他現在對死亡的渴望沒有之前那麽熱烈，但這不代表他會輕易原諒神悠選擇配合吉田松陽而背刺他一事。
“這裏就是所謂的地獄，一旦虛先生的計劃成功，你就會來到這裏。”
頂着來自虛無形的壓力，神悠硬着頭皮解說。
“所以死亡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沒有永恒的平靜，更沒有永久的安寧，有的只是新一輪的壓榨與剝削。”
“那邊長了惡魔角的就是撒旦，這裏表面上的主人，旁邊的蒼蠅翅膀是負責打雜的別西蔔。”
“死後，他們就是虛先生你的同事。”
說着，神悠給虛使了個眼神，大概是在說: ‘看吧，難道你願意和那樣的家夥共事嗎’
一旁的撒旦和別西蔔: “阿嚏!”
領會到神悠眼裏對所謂的地獄之主明晃晃的嫌棄，虛突然有點想笑，他實際上也笑了出來。
在虛的臉上看到了公式化笑容以外的笑，神悠心裏偷偷松了口氣。
“啊，那樣的未來确實只會讓我內心滋生出更濃烈的毀滅欲。”虛輕聲說道，然後他捏着神悠的後頸，讓後者無法後退，将臉湊近， “好吧，這一問題的解釋我勉強接受。”
“接下來，我想聽聽你為什麽會僅憑幾分鐘不到的出場就相信了吉田松陽。”
随着距離的無限拉近，虛說話時的氣息打在神悠臉上，熱熱的，卻讓他緊張地想發抖。
自以為度過了難關的神悠:!!!
看了半天熱鬧的江華默默一手一個，将八卦的撒旦和別西蔔拎出大殿，離開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同虛斜過來的眼神相接。
一番眼神交流，不知道達成了何種協議的兩人各自笑着移開視線。
————
“我說真的，在虛先生和松陽老師之間，我的心裏絕對不存在任何的偏袒。”
“會帶你來到這裏，只是想介紹真正的地獄給你看看。”
神悠舉起雙手發誓，灰眸睜得大大的，似乎在他的認知裏，這個樣子更具有說服力。
人生經驗豐富得多的虛顯然不會被他這一招忽悠過去。
“對他的稱呼是松陽老師，到我這裏就變成了虛先生，嗯”
“虛…老師”神悠立刻改口。
不過這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說這麽多其實是為了獲得某種實際利益的虛沉默了。
‘難道他在這只蠢兔子眼中，和吉田松陽一樣是好為人師的類型嗎。’
從虛那一成不變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神悠試探道: “不然，虛”
可直呼其名的方式好像在地球屬于不禮貌的那一類。
“阿虛小虛虛親…”
一連串的親昵稱呼從神悠嘴裏蹦出來，虛聽到最後，只覺得他似乎從來沒有解過自己的名字。
在神悠繼續說出下一串同咒語無異的昵稱前，虛眼疾手快，用手堵住前者的嘴巴。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和我裝傻。”
空閑的另一只手從別人衣擺一路上行，最後停在緊致細膩的腰間。
“我想要什麽，現在知道嗎。”
低沉的嗓音在神悠耳邊炸開，溫熱的氣息掃過耳垂，随之而來的還有某人滿懷惡意的舔/舐。
持續震驚的神悠:!!!
————
總而言之，虛的心理問題算是在神悠付出了“身心”兩重的代價後得到了解決。
他們沒有在地獄待太久，主要是因為……
“因為你的計劃，地球吸引了宇宙百分之八十的武裝前往征服。”
江華拿着別西蔔的亡靈統計本來到兩人面前，語氣平靜地說着， “自己犯下的過錯，得由自己來終結。”
接過小本子，虛掃了幾眼，懶散地舒展了下身體: “嗯。”
這一聲算是向江華傳達了他會負責的決定。
得到虛的肯定答複，江華拿回小本子，丢給旁邊角落裏偷偷觀察的別西蔔，再看向虛身邊的神悠。
“開門吧。”
她這次來除了幫膽小的蒼蠅翅膀帶話之外，還肩負着代表地獄出征現世的任務。
針對地球的戰争愈演愈烈，傷亡量遠超當前地獄可承受的範圍，所以，身為地獄的特聘人員，她需要出差一趟。
當然，除了以上原因，她願意接下這一工作還有另一個理由，那就是她的家人都在地球，而這次的出征，或許是唯一一次她能與家人在地球團聚的機會。
而這一幕，落在別西蔔的眼裏，就變成了曾經吊打撒旦大人的神悠竟是三人中最弱選手，只能淪落到人形開門機的地位。
阿爾塔納變異體，恐怖如斯。
得到江華的指示，神悠乖乖将通往地球的大門打開，沒想到他随便這麽一開，就非常湊巧地撞上了地球保衛軍整裝待發的場面。
站在最前端的神晃一家人臉上的防備均在見到門後的江華之時分崩離析，但又在見到端着客套笑臉的虛後握緊武器。
其後，是吉田松陽的學生們，此刻他們的打扮似乎回到了數年前的攘夷戰争，見到再次回到陽間的虛，他們在短暫的愣神後堅定視線，顯然已經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準備。
再往後，就是一些神悠不認識的人，有身着制服的警/察，衣衫華麗的牛郎，男扮女裝的人/妖部隊，…以及，由虛，或者是吉田松陽的座下大弟子領導的奈落。
看起來在面對侵略的時候，肩負毀滅地球重任的胧，選擇了先和師弟們将這顆脆弱的蔚藍星球保護好。
看到胧出現在地球保衛軍中的那一刻，虛若有似無地聽到了，本該陷入沉睡的吉田松陽欣慰的感嘆。
“哼。”
早有覺悟在胧的心裏，自己的命令永遠都抵不上吉田松陽當年的教導，但此刻的虛仍是冷哼出聲。
他雙手攏在袖中，率先踏出地獄之門，對上滿臉警惕的衆人。
“我是不介意在戰鬥之前先幹掉幾只礙事的跳蚤的……”
“等等!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啊，虛先生!”
聽虛一開口就是夾槍帶炮的挑釁，神悠趕緊上前制止，順便拖着虛到一旁的角落，同時對差點開打的衆人解釋: “我們是來提供幫助的，不是來毀滅地球的。”
神悠兩人一走，剩下的江華也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在她離開後，莊嚴肅穆的大門逐漸褪色乃至完全消失，再看不出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同神晃初見時那樣，江華身着白底紅紋唐裝，一手執煙杆，一手拿傘，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曾經漠然的眼底多了屬于家人的情緒。
女人眉眼溫柔，笑着看向許久不見的家人們。
“神威，神樂，還有，禿子。”
被喊到名字的神威和神樂都忘了争誰最該被媽咪先喊到名字，卸下這些年來裝上的刺猬殼後小心翼翼地上前，順着江華的手臂，撲到女人懷中。
被心愛的老婆以“禿子”代稱，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的神晃故作嚴肅: “咳咳，孩子它媽你這些年不在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可是頭頂清爽麻辣爹地。”
嘴裏這麽說着，腳下卻是很誠實的走到江華身邊，在後者含笑的視線中張開雙臂，将他寶貴的家人擁入懷裏。
原本陰陽兩隔的家人再次團聚，神晃在感動，狂喜的同時，突然想到了他那個還是孤家寡人的蠢弟弟。
雖然不知道神悠怎麽就成了虛的同夥，但無論怎麽說，神悠都是他的弟弟，這個一家人團聚的重要時刻，不能冷落了小悠。
想着，神晃轉頭看向神悠先前離開的方向。
然後，他就看到，在無人關注的角落，他的蠢弟弟，被他視作宇宙第一反派的危險男人壓在牆上侵/犯!
神晃:我愚蠢的歐豆豆啊!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會看到這樣的場面，但他大為震撼。
摟住江華的剛要松開，神晃就被江華出手攔下。
江華: “開明的禿子是不會幹擾弟弟的戀愛的。”
神晃更憤怒了。
‘虛!你這老混蛋!為什麽我的老婆會幫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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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靠譜的小悠:虛先生這個時候要友好一點!
老混蛋·虛:嗯哪種友好(霸總打啵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