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奇怪高樓（完結）
淺金色的數據停滞了, 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凝結了時間。
幽綠的數據代碼也停滞了，一瞬間, 開始虛幻的身影重新變得凝實。
天空中睜開了一只巨大的漆黑眼眸。
小世界開始崩塌, 破碎的樓板轟隆隆掉落。
辦公室的天花板破開一個缺口。
回過神來的齊晖擡起頭, 透過天花板的缺口, 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漆黑眼眸。
他和巨大的漆黑眼眸靜靜地對視着。
“轟隆隆——”
高樓倒塌，布滿裂縫的小世界毀滅。
……
“我靠！”
有人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冷汗。
他夢到、他夢到——他夢到了什麽？
恐懼很快變成了疑惑。
“大半夜吵什麽？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呢！”大學舍友不滿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為什麽, 聽到舍友的聲音, 從噩夢中醒來的人感動得都要哭了。
“狗子——！爸爸好想你啊！”
他爬到舍友床上, 抱着舍友就是一頓痛哭。
“我靠！你有病吧？”舍友驚恐不已。
宿舍其他人都被吵醒了。剛開始, 他們還在看笑話, 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我好想你們啊！”
每一個舍友都被抱着痛哭了一頓。
“我靠！”
“我靠！”
宿舍“靠”聲一片。
……
“媽媽。”
一只小手戳了戳午睡的女人。
“媽媽。”
稚嫩的嗓音喊她。
女人睜開了眼睛。
“媽媽。”小女孩親了親女人的臉。
看到身旁的小女孩，女人的眼淚突然控制不住的掉落。她抱住小女孩，嚎啕大哭。
被抱着的小女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呆了一會，跟着媽媽一起哭, 一邊哭還一邊安慰媽媽。
“媽媽, 不哭。不哭哦，媽媽。媽媽，不哭。”
女人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夢裏她好像覺得永遠都回不來了。
……
“老吳, 老吳，醒醒！”
正在打盹的男人被推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工友。
“差不多準備開工了。”工友說。
男人站起來, 看着四周，最後擡起頭看着天上的太陽。
慢慢的, 他露出一個笑容。
“馬上月底，很快要發工資了。”工友絮絮叨叨，“對了，過節你回不回去？我有點想家了……”
工友轉頭，吓了一跳：“老吳，你怎麽哭了？”
擡頭看着太陽的男人擦了擦眼淚，笑着說：“沒事，做了個噩夢……”
“做噩夢哭什麽？對了，你做了什麽噩夢？”
“不記得了。”
……
許許多多的人做了噩夢醒來。但噩夢具體是什麽，他們卻不記得了。
但不記得了沒關系。
他們看着身邊的家人、朋友、愛人……，露出笑容。他們待在這個有着陽光、鮮花、微風的世界。
……
齊晖睜開了眼睛。
他正站在街道上，手裏提着水果，準備回家。
提着水果，齊晖繼續往家走。
老舊的電梯房依舊幹淨整潔，全體業主都很愛護居住環境。
嗡——
電梯只發出輕微的運轉聲。
很快，齊晖家的樓層就到了。
拿出鑰匙，齊晖打開家門。
大門打開，顯露出溫馨整潔的家，還有飯菜的香味飄來。
客廳裏電視的聲音傳來，砰砰砰的應該是在演諜戰片。
齊晖走進家門，換了拖鞋。
“我回來了。”他把水果放在餐桌上。
一個中年女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你回來了。”她說，看着餐桌上的水果，“下次別買水果了，家裏有。”
“嗯。”齊晖應了一聲。
“暖暖，吃飯了。去叫你爸。”齊媽媽朝客廳喊。
放着諜戰片當背景雜音的客廳裏，正在打手機游戲的青春期少年應了一聲，走向房間。
路過齊晖時，他沒有和齊晖打招呼。
齊晖沒有在意。
很快，一家人就坐在餐廳吃飯。
食不言。
等吃完飯，齊爸爸開始詢問：“暖暖，在學校過得怎麽樣？”
“還行。”齊暖回答。
“有什麽要爸爸媽媽幫忙的，就開口說。”齊爸爸笑着說。
“在學校要按時吃飯。”齊媽媽說。
一家三口看起來其樂融融。
“畢業了我打算搬出去。”齊晖突然開口。
餐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咳，知道了。注意安全。”齊爸爸說。
“錢夠嗎？”齊媽媽問了一句。
“夠。”齊晖回答。獎學金他攢着沒花。
餐廳再次恢複了安靜。
午餐結束後，齊媽媽進廚房收拾碗筷。
齊晖走到廚房門口。
齊媽媽回頭看一眼，然後繼續洗碗：“不用幫忙，我自己洗就好了。”
站在門口，齊晖看着齊媽媽。
“媽。”他開口，琥珀色的眼睛裏倒映着齊媽媽的身影。
“這麽多年，你幸苦了。”
正在洗碗的人動作一頓。
雖然齊晖還是不能輕易感受到別人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知道了愛人是什麽感受。
年幼時，母親帶着淚水的眼睛，複雜的看着他。
弟弟誕生之後，幸福的一家三口也誕生了。
他獨自站在外面，看着這幸福的一家人。
小小的身影逐漸長大，現在，轉身離開。
但是，他們是幸苦的。
等齊媽媽回過頭時，齊晖已經不在廚房門口了。
咔噠。
大門傳來了關門聲。
外面的世界陽光燦爛。
齊晖走出大樓，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樓門口的人。
齊晖露出一個笑容，跑過去擁抱住他。
“見到你……真好。”
被擁抱住的人手指動了動，然後擡起手，回抱住擁抱自己的人。
“小晖。”他的聲音微沙啞，似乎還不習慣發聲。
聲音沙啞，他還是喊出了心底裏一直呼喚的名字。
漆黑的眼眸低垂，注視着齊晖。
“小晖，我喜歡你。”
他說着心裏沉甸甸的話。
懷裏的人安靜着。
“很喜歡。”他說。
懷中的人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
“我也喜歡你。”齊晖認真的說。
“很喜歡。”齊晖回應着那一句“很喜歡”。
他用漆黑的眼眸看着齊晖，安靜着。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
無限流系統和戀愛系統被捏碎。
被綁架的人類回歸現實。
某個專門制造系統給自己供血的神靈躲藏了起來。但很不幸，一個人類一路反抗，從殺系統開始一路殺到神靈老家，把這個神靈殺死了。
……
海邊的浪花輕輕拍打。
沙灘上前來度假的游客欣賞着美景，拍照、游泳、曬太陽。
小朋友們帶着游泳圈，在海邊玩水。大人在旁邊看護着。
突然，一個想要表演小鴨子游泳的小朋友連人帶游泳圈翻了，一個倒栽蔥，紮進了海裏。
旁邊的大人吓得魂飛魄散。
一股海水輕輕的推起小朋友，小朋友睜大了眼睛，看到遠處一條巨大的人魚。
人魚的背上還坐着一個人。
“嘩啦！”
海水輕輕推動，大人輕而易舉就把小朋友拎了起來。
“吓死了！走，回岸上！”
“姐姐，我看到了人魚。”小朋友分享着自己看到的事情。
“人魚人魚，我看你像個人魚！快點跟我回岸上！”
深海裏。
人魚帶着喜歡的人遨游海底，繼續他們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