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美人被疯子追上的后果是 > 第200章 現實
    第200章 現實
    一小時後,常魏再蠢也知道宋吟其實是在幫他找個住所住,只是找了個向他問問題的借口而已。
    小圓桌旁邊有兩個坐墊,常魏占了一個,宋吟也占了一個,他們都是盤腿坐的,因為位置狹窄難免會有些碰撞。
    宋吟的腿沒有色素沉澱,甚至連毛發都沒有,肉軟軟彈彈的,雙腿盤起來後膝蓋擠到他的大腿上,哪怕他穿着質地很厚的牛仔褲也感覺柔軟極了。
    常魏覺得宋吟天生就該被好端端護着,胳膊腿都那麽細,要是有哪個不注意,恐怕都會碎掉。
    常魏注意到門外的男人已經是第三次經過了。
    要麽是拿衛生紙,要麽是去客廳拿遙控器關掉電視,哪怕聽到一丁點異動都要大費周章出來一趟,常魏其實知道,那個長相很優越的男人是在看他旁邊的宋吟。
    同時,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做過線的舉動。
    常魏不知道屋檐下的這兩人是哪種關系,他也沒空去想,因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在常魏出神時,宋吟又低聲問:“這裏要怎麽做,常魏,我記得你做過相關課題,你應該知道吧……常魏?”
    “啊、是的……我知道。”
    常魏額頭如同潺潺的溪水一般嘩嘩冒出了很多汗,他匆匆忙忙應了一聲,低頭朝宋吟指的方向看去。
    這一刻,常魏認為自己還不如去哪個鐘點房裏住一晚,也好過在這裏酥酥麻麻的鬧笑話。
    他擡手擦了擦額頭,一邊不易察覺地收攏雙腿,一邊分神去聽宋吟說話。
    起初常魏覺得自己快點講完就能解脫了,哪知宋吟給他的刺激會如此大,還沒講到一半,他就有點像是泡了一桶熱水澡,連衣襟都被汗浸透。
    常魏用拇指用力擠壓着眉心,耳根紅彤彤的,想和宋吟說自己有點不舒服,不能繼續講了,又怕宋吟會多想,到最後頗有些有苦難言。
    他能怎麽說呢?
    宋吟同學,你在我旁邊又香又軟,我注意力集中不了,實在講不來,你別讓我講了?
    那更丢臉。
    常魏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的,門外傳來了一聲巨響,似乎是鍋碗瓢盆掉到地上的聲音,清脆又刺耳,一下就打斷了屋子裏的氛圍。
    宋吟瞬間就站了起來,兩只拖鞋都沒有穿好,光着腳就踩過地毯跑到了外面,常魏注意到他那張臉上還浮出了些緊張的神色。
    畢竟蘭濯池是個外來人,好多東西都不熟悉,萬一不小心操作失誤碰到什麽,後果不堪設想。
    宋吟顧不上地板涼,一路朝發出聲音的廚房走去,剛走到門口,宋吟就知道剛才是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了。
    ——是鍋,鍋裏的東西稀裏嘩啦掉了滿地,餘熱仍缭繞在空中,蘭濯池站在霧氣蒸騰裏,垂着一雙鳳眼,默默無言地看着自己攤開的一只手背。
    修長的手背紅彤彤一片,被高溫燙出了幾個泡,就像绫羅綢緞上被燎出了一個美中不足的洞。
    宋吟立刻走過去,捉住那只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蘭濯池任由宋吟抓着他沖水,一直安安靜靜的不做聲,直到宋吟朝他看過來,他才掀起眼皮,盯着宋吟的眼睛低聲道:“陛下,手背好痛。”
    宋吟頭疼欲裂,看着滿地的狼藉說:“你以後不要再進廚房了,你每次進來都會出事。”
    蘭濯池垂下眼睑,把自己燙出好幾個杏仁大小水泡的手背湊到了宋吟眼皮子底下,“陛下在怨我?”
    “沒有怨你,我只是實話實說,這次是被燙傷,下次被刀砍傷怎麽辦?”宋吟關掉水龍頭,松開他的手,轉身準備去客廳裏找藥膏。
    卻沒曾想剛一動腳,蘭濯池就從後面拉住了他的手腕,宋吟迫不得已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只見蘭濯池像萎靡的豹子一樣,聲音沙啞地埋怨:“好疼,陛下也不哄哄我嗎?”
    廚房有門,但蘭濯池沒有關,他拉着宋吟站在門口,說話時眼角餘光不經意往旁邊瞥了一眼。
    正對面房間裏正襟危坐的常魏,連忙垂下了腦袋——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下意識這麽做了。
    宋吟想甩開蘭濯池的手,但見上面斑斑駁駁的,還是把話憋了回去,氣焰也小了些:“我去給你找藥,抹了就不疼了。”
    說罷,宋吟收着力氣推開蘭濯池,走出廚房去客廳櫃子裏找藥。
    宋吟不太喜歡醫院那種地方,但凡是小病都靠吃藥硬挨過去,所以家裏囤的藥有很多品種,只是宋吟沒有被燙傷過,所以這個藥被塞到了最下面,找起來有些費勁。
    蘭濯池跟在後面走出來,見宋吟一小團蹲在那找來找去,忍不住開口:“陛下……”
    “我知道了,我聽得到!我不是在找藥嗎……”興許是被蘭濯池催得太急,宋吟沒來由有些急躁,“你之前被射穿胸口都不會吭聲的,怎麽被燙一下就這麽多話說?”
    之前蘭濯池還是太子的時候,被幾箭穿心都一聲不吭的,宋吟還以為他很能忍疼。
    他匆匆把藥箱翻過來,一口氣全部倒在地上,終于從一堆藥裏找出了燙傷藥,宋吟擰開蓋子把指尖湊上去,擠了些藥膏,接着就扭頭,把藥膏小心翼翼塗抹到蘭濯池的手背上。
    塗一下,看一下蘭濯池的臉色,見蘭濯池沒說話,才繼續塗抹,“現在好些了嗎?”
    他軟聲軟氣,問話時還有些熱乎乎的呼吸撲到手背上,蘭濯池着了魔,望着那兩排睫毛看了會,才出聲:“好多了,就是有些醜。”
    宋吟像在看傻子,沒好氣道:“你怎麽還關注這些?反正都會消的。”
    “我怕陛下會嫌棄,”蘭濯池壓下聲音,似乎意有所指,“我要是變醜了,就沒資本了,陛下周邊圍着這麽多人,我擔心争不過。”
    宋吟有點懵,順着蘭濯池的視線往房間一看,看到了常魏,他立刻反應過來,收回手不再給蘭濯池抹了,氣沖沖地壓低聲音:“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看你腦子也被燙壞了。”
    房子本來就小,隔音也不好,誰說話都能聽清,宋吟擔心蘭濯池那張嘴繼續說胡話,急匆匆蓋好蓋子,扭頭走進房間裏。
    臨進去之前,宋吟還刻意站在門口,換了一口氣,整理好表情才進去。
    宋吟走到桌邊,彎腰蓋上電腦,衣領微墜,露出兩條細長鎖骨,他瞥過眼,“常魏,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但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正好下午沒課,你幹脆今天住我家吧,我房間可以給你睡。”
    常魏兩只手放在膝蓋上,本來還老老實實坐得像個老幹部,一聽這話,嗖地站起來,膝蓋也砰地撞到了桌子下面。
    然而他感受不到似的,不管不顧站直身子,磕磕巴巴道:“這不……”
    他想說這不太好吧,他不是沒心眼的人,做不出那沒分寸的事。
    剛要開口拒絕,只見身後走進來的男人一把攏住宋吟的腰肢,大掌緊扣往後一壓,壓到了自己身上——那是一個既具有占有欲的動作。
    男人眼神淡漠,向上微挑的眼尾如出鞘的刀鋒,冷得常魏牙齒輕微打顫,他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個人,一句話也不敢說,戰戰兢兢地望着蘭濯池,聽他道:“睡我那間,我睡客廳。”
    蘭濯池眼尾一擡,“還不去?”
    明明是狹小的房間,卻因為蘭濯池壓低的語氣,仿佛變成了肅然的朝堂,而常魏就是那底下文武百官中的一個。
    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問什麽,連點幾下頭便從房間裏跑了出去,還将坐皺的墊子重新整理了一下。
    等到常魏的身影徹底從房間裏走了出去,蘭濯池才松開宋吟,走上前關上門。
    宋吟站在地毯上,表情繃緊:“你幹嘛要那樣和別人說話?他又沒有罵你……呀。”
    走回來的蘭濯池一把拎住宋吟的兩邊腰,将他提起來放到了窗邊,在宋吟動怒之前,他伸手撐在宋吟身子兩邊,壓着窗棂往外看:“我怎麽說話,我夠客氣了。”
    “樓下的超市怎麽這麽多人?”
    有時候,宋吟就是一只好騙的笨兔子,籠子一套,他就被套進去了。
    這麽明顯轉移話題的方式,他沒有聽出來,咬着唇往下一看,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慢半拍想了起來:“明天是中秋,超市搞促銷活動,街裏街坊都圍在那買元宵。”
    宋吟還算機警,說完就意識到蘭濯池在轉移話題,他擰起眉,臉色剛要擺臭,餘光就見蘭濯池低下頭,埋入衣領裏的喉結像是在壓抑什麽,輕微地連續滾動。
    好半晌,蘭濯池才看向宋吟,嘴角輕提,“我想起來小時候過中秋,母後知道我不愛吃元宵,等到宴席散去,都會親自下廚給我做份米麻薯吃。”
    宋吟瞬間頓下來,眼睫無措地眨了眨。
    家裏人還在的時候,宋吟離家一天都會想,蘭濯池現在直接離開了那個世界,應該比他更難受吧?
    他低下腦袋,雙手纏繞在一起,甕聲甕氣說:“米麻薯很好做啊,我下午去買袋糯米粉,晚上做給你吃……”
    忽的,小腿上覆上來了一只手。
    宋吟話音戛然而止,愣愣看着蘭濯池。
    “陛下現在也可以給我吃,”蘭濯池對着他笑,“有現成的,不是嗎?”
    ……
    常魏原本想在卧室裏老老實實待一下午,不到緊要時刻絕對不出去的,沒想到剛過半小時,他就忍不住想到外面上個廁所。
    他偷偷推開一條門縫,見客廳中沒人,悄悄松一口氣,從縫裏走出去。
    從客廳到廁所需要走幾步路,常魏一直很注意動靜,幾乎算是蹑手蹑腳走過客廳。
    眼見廁所就在廚房隔壁,常魏朝那邊走過去,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了一抹耀眼的白。
    由于那抹白過于的熟悉,所以常魏立刻停在了原地。
    順着門縫望進去,宋吟就坐在窗戶上面,他穿着低腰的淺灰色運動短褲,褲角邊緣很寬松,以至于裏面的肉全部釋放了出來,軟軟乎乎的,仿佛一掐上去就能溢滿每個指縫。
    常魏一直知道的,宋吟雖然瘦,但不是乳臭未幹沒有看頭的瘦,相反,他每一個地方都長得恰到好處,比果凍更軟彈,比面團手感更好。
    從短褲邊緣伸出來的兩條腿垂在窗沿下面,拖鞋已經不知所蹤,玉白的腳趾正狠狠地收縮着。
    那一刻,常魏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眼睛猛地往下看去。
    兩條長腿中間,果然蹲着那個高大的男人,他眼睛裏幽幽沉沉,雙手攏握着一條大腿,腦袋偏向一側,用張開的唇咬着腿上的肉。
    常魏覺得他好像把那塊肉當成了可以吃的東西,咬了一口又一口,甚至還有吮吸的動作,貌似裏面可以吮出汁水。
    宋吟小腿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不堪其擾,腳趾在後背上搓了一下。
    他抽抽噎噎,嘴唇都咬成了一顆豔果,等到腿肉幾乎都被咬過一遍,宋吟才哆哆嗦嗦伸出手,啪地扇了蘭濯池一巴掌:“夠了沒有?”
    埋在腿中間的男人在一個掌掴後,慢慢擡起了頭,他舔了口唇角,居然不怒反笑。
    “才咬了一輪,當然不夠。”蘭濯池說,“陛下這樣生氣做什麽,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陛下的腿确實很像米麻薯,比我平常吃的還要甜,我恨不得陛下長在我身上,我的東西天生生在陛下裏面,想動就動,想吃就吃,想插就……”
    “蘭濯池!”
    宋吟沒想到蘭濯池咬了他還不夠,還要說這些荒唐的話,氣得手掌都抖了,但看到蘭濯池的手背,還是忍住了沒有扇蘭濯第二個耳光。
    蘭濯池唇角勾了勾,緩慢地又摸了一把宋吟的軟腿根,宋吟紅着鼻尖拍開他的手,摸向自己腿上的紅印,哽咽說:“好髒,髒死了,我今天要洗好多回才能洗幹淨。”
    “不是陛下讓我吃的?怎麽真吃了又這麽委屈。”
    “你滾,我沒那麽說過……我的腿又不是可以吃的東西。”
    卧室裏傳來一聲聲的哽咽氣惱聲,常魏不敢再聽,臉紅心跳地落荒而逃。
    他躲回卧室,連廁所都不敢再上,腦子裏還是剛才的一幕幕。
    好在常魏沒躲多久,就聽見外面響起了關門的聲音,宋吟和那個男人出去了。
    明天是中秋,宋吟自然不會免俗,等日頭落到樹下,就和蘭濯池走到了水塘邊上的一家老字號鋪子裏買芝麻湯圓。
    因為下午蘭濯池在卧室裏口無遮攔,宋吟還在氣頭上,在排隊這麽無聊的時候也沒有理過蘭濯池一下。
    鋪子揚名省外,排隊的人實在太多,蘭濯池見還要排上半小時才能輪到他們,就摸了摸宋吟的臉頰,讓宋吟去那邊的凳子上坐着等他。
    宋吟冷着張臉,偏頭避開他亂摸的手,毫不客氣朝那邊走了過去。
    看着那氣沖沖的背影,蘭濯池有些失笑。
    鋪子裏的店員忙不過來,最後輪到蘭濯池時,比預計還多出十分鐘。
    蘭濯池以為宋吟八成已經走了,提着一個袋子往後一看。
    一眼便看見燈火煌煌的高樓鋪子下面,宋吟臉蛋紅撲撲地坐在凳子的角落,見他看過來馬上把臉轉了過去,雖然是生氣,卻依舊乖乖地坐在那裏等他。
    蘭濯池朝那邊走過去,宋吟見他走到跟跟前,不情不願地開口道:“買完了?”
    “嗯,人太多,本來還找不見陛下,”看着那氣呼呼的臉,蘭濯池低聲道,“誰知道陛下的苦瓜臉太好認,一眼就看到了,省去不少找人的時間。”
    他居然還敢嘲笑自己?
    宋吟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瞪了蘭濯池一眼,像被逼急的小動物,眼睛紅紅的,圓圓的,氣得不輕,他站起來頭也不回走人,沒多久就把蘭濯池甩在身後。
    但蘭濯池腿長,步速還快,半分鐘不到就追上了宋吟,一把用手臂包住宋吟的腰肢,把人拖回到身前。
    “放開我,”宋吟手舞足蹈,兩只手時不時往蘭濯池胸膛前招呼,“你要幹嘛,煩死了,這是在外面。”
    蘭濯池看着懷裏鬧騰的人,不急不緩道:“陛下不生氣了我們再回去。”
    剛還很氣憤,勁頭一過去,宋吟才發現,因為他這一通亂打,有好幾個路人朝這邊看了過來。
    噗通一聲,宋吟聽見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開水掀開了蓋子,臉蛋火燒火燎的,用力咬了一口嘴巴,快速地小聲道:“我不生氣了,不生氣了,真的……我們快回去吧!!”
    ……
    咔噠——
    聽見門開的時候,原本想出來上廁所的常魏身子一抖,想立刻縮回房間裏去,然而進來的兩人已經看見了他,宋吟看着他要出不出的怪異姿勢,困惑道:“常魏,你在幹嘛?”
    “沒什麽,”常魏摸了摸鼻子,“就想看看你們回來沒有。”
    宋吟點了點頭,沒多問,打開冰箱把元宵放進了急凍裏。
    晚飯是宋吟做的,常魏是客人,蘭濯池是廚房殺手,所以這一頓只能是他來做。
    飯桌上常魏很不自在,只囫囵吃了一碗米飯,就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去,找了個理由回房間。
    他沒有關門,趴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機,聽着外面的動靜,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變到十點時,常魏看見蘭濯池把沙發上的宋吟撈了起來,一手裹挾着帶到了浴室。
    之前常魏上廁所的時候就發現了,浴室裏的牙杯牙刷毛巾是成套的,不過一套明顯用過,另一套還很嶄新,沒用過幾次。
    常魏吞了幾口唾沫,不受控制地擡起頭,從縫隙裏看向了對面正對着的浴室。
    只見蘭濯池站在鏡子前面,拿過牙刷,擠好牙膏,又接了一杯水,就把牙刷遞到了宋吟嘴邊。
    宋吟抿着嘴巴有點抗拒,被用牙刷碰了幾下嘴巴,才乖乖張開嘴巴,讓蘭濯池把牙刷放進去。
    就像常魏想不明白為什麽這種事蘭濯池也要做一樣,宋吟也不想明白蘭濯池這樣做的目的,但又抗拒不了,只能很辛苦地張開嘴巴,讓牙刷在嘴裏撞來撞去。
    蘭濯池讓他張嘴巴他就張嘴巴,讓他含水就含水,全程都很注意地縮着舌頭,免得被牙刷碰到會幹嘔。
    認認真真洗完臉,刷完牙,宋吟才終于能逃回卧室裏。
    不過他跑回去之前,也沒忘記家裏的常魏,從櫃子裏拿出了一條新毛巾和一次性牙刷牙杯放在盥洗臺上面,給常魏用。
    深夜,沒來由地下起了一場暴雨,噼裏啪啦地砸在窗戶上,驚醒了睡得很沉的宋吟。
    他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像被狠狠搓揉捏扁過的娃娃,半點不願意動彈,正當他迷迷糊糊又要閉上眼睛時,他突然聽見了一聲警笛。
    宋吟瞬間從床上彈坐而起。
    那一刻,他睡意完全消失,迅速坐到床邊穿好鞋子,就走到窗邊撩開了簾子。
    暴雨下得大,空中像是起了濃霧,宋吟看見樓下有一群人竊竊私語地圍在一條黃色警戒線外面,旁邊還停着警車和救護車。
    有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往一個擔子上擡屍體,擡起來後,往救護車上送。
    宋吟頭很疼,盡管記憶已經很久遠,但看見這一幕,他還是瞬間回想起當初父母出意外時,也是這副光景。
    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他忘記了這個世界還在被不知名的“快遞”籠罩着,每時每刻,每個家庭,都有人在死亡。
    是他哪一個鄰居在快遞世界裏死亡了嗎?
    宋吟這樣猜測着,突然聽見有敲門聲響起,他轉過頭。
    不是卧室門,而是客廳裏的大門。
    蘭濯池和常魏還在熟睡,另一個房間門和沙發上的身影都沒有動靜,宋吟擔心敲門聲太吵會吵醒他們,不由加快腳步來到門口,一把拉開門。
    其實拉開門的那一秒,宋吟就後悔了……大半夜上來敲門的人,還能是正兒八經的人嗎?不過想起來的時候太晚,他連對方的樣子都沒看清,便被捂住了嘴巴。
    ……
    對方沒有下迷藥,宋吟被抗在一個肩膀上,肚子抵着堅硬的肌肉,雙手雙腳垂下來随着走動一颠一颠的,特別不舒服。
    但他被堵住了嘴巴,沒辦法出聲,只能意識清晰地被扛着在大樓裏走動。
    是的,對方連這棟樓都沒有離開,就這麽扛着宋吟來到了更高一層樓,宋吟透過模糊的水光,看見一只手把鑰匙捅進了孔洞裏,咔噠一聲,推開了面前的門。
    聽着鐵門響動的聲音,宋吟心跳快到了一種發痛的地步,他很害怕,不知道門裏面是什麽,也不知道抗走他的人是好是壞。
    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剛想抓住身下人的衣服,宋吟就被托着後背放到了一個沙發上。
    “來了沒有?”
    “快到了……剛打過電話……”
    宋吟聽見客廳裏響起一些對話聲,他扶住暈乎乎的腦袋,莫名覺得那些聲音很耳熟,他晃了晃頭,睜開眼睛,緊接着就怔在了原地。
    客廳中站着幾個身形高挑的人,每個單拎出來都是一等一的樣貌、逼人的氣質。
    但宋吟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他們長相多出色……而是,這幾個人确實都是老熟人。
    全部都是江家人。
    宋吟注意到其他幾人都在說話,只有一個頭發微長的男人一直在緊盯他,眼神莫名有些發沉。
    宋吟坐立不安,好像做了什麽讓對方特別委屈的事一樣。
    可宋吟回憶了一下,他并沒有見過對方,對面的男人面容英俊,高挺的鼻梁如玉雕琢似的,右側有一顆黑痣,宋吟雖然不在意長相,但這樣的臉他要是見過,肯定會記住的。
    客廳中光線昏暗,只有半拉的窗簾裏投進來了幾抹月光。
    幾人談好話,終于轉過頭,看向了沙發上的宋吟,見角落裏的人縮得跟殼裏的蚌肉似的,忍不住低聲道:“很害怕?沒關系,很快你就能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現在只要再等一個人……啊,他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大門又被打開。
    宋吟順着視線看過去,當看到門外氣喘籲籲有些狼狽的高大男人時,他的心髒猛地顫了顫。
    江珉随。
    宋吟從來沒有在不戴眼鏡的情況下和江珉随面對面,所以這個時候他理所當然地有點慌亂,甚至想把兩條腿都蜷起來放到胸前。
    大半夜的突然看見這些人,宋吟只能想到是自己的假扮事件敗露,這些人要找他算賬。
    然而沒等他發起抖,宋吟就看見江珉随朝他走近了兩步,眼睛緊緊盯着他。
    眼神很古怪……不像是恨,也不像之前看見他時的高傲。
    “請見諒,”正迷茫,宋吟感覺有人輕輕扣住了他的左邊肩膀,有聲音壓下來,“他是這幾年找人找得最瘋的一個,現在見到本尊,難免有點激動。”
    下一秒,右邊肩膀也被人扣住。
    宋吟看過去,發現左右兩邊的人是一對雙生子。
    他被這對雙生子一左一右弄起來,朝江珉随那邊靠近,擁有着俊美相貌的高大男人似真似假地說道:“你往他嘴裏吐點口水,他就恢複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