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另一边，百越也抵达了宪兵局。
“坐这里吧，我这里地方小，到处都堆的乱糟糟的。。”
见百越过来，科恩热情的给他腾地方。
百越：“我来宪兵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忙，不用照顾我。”
科恩在宪兵局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虽然凌乱狭小没有太多活动空间，桌子上也堆满了文件，私密性却是极好的。
百越的案子由他接手，虽然用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桩失踪案很可能会变成陈年旧案。
但受害者家属千里迢迢找了过来，他自然也要给家属一个满意的交代。
科恩装作整理档案，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同样作为兄长，科恩完全能理解百越的坐立不安，一直捧在手心的妹妹失踪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会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代入奥莉安娜的样子，哪怕是他也无法忍受。
因为有这个共同点，他和百越比较有共同话题，两人聊了起来。
科恩看上去有些苦恼：“她比我小七岁，有时候我也不明白女孩子都在想些什么，总会惹她生气。”
百越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过了没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科恩立刻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是她来了。”
办公室外，宪兵们活跃的声音和女孩子的声音穿插在其中，完全能感受到少女的人气。
科恩将人带进来，隔绝一群豺狼的视线，少女乖巧的跟着，手里还领着一个餐盒。
“真是的，早上你走的那么早，饭都没有带走。”她抱怨着说。
奥莉安娜进来后，仿佛才注意到一旁的百越：“这是……？”
科恩：“这是案件的家属，来局里帮忙。”
奥莉安娜对他浅浅的微笑了一下。
直到直面奥莉安娜本人，百越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称为波兰特至美之花。
璀璨的金色长发，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温柔的蓝色眼眸，少女就如同一朵摇曳生姿的水仙花，需要人用心呵护，才能成长成现在这柔弱美丽的样子。
在这个灰蒙蒙的小镇上，人们都会为了美丽与圣洁驻足。
“真巧啊，昨天我还遇到了一位先生，和百越先生一样是外面来的人。”
奥莉安娜挽起耳边的发丝，微笑道：“今天也没看见那位侦探先生呢。”
科恩诧异道：“是容乐先生吗，原来你们见过面了？什么时候？”
百越心生不妙的预感。
奥莉安娜迟疑道： “就是昨天。他和我说，他和同伴吵架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所以会在街边饿肚子……百越先生，朋友之间就算吵架，也要互相帮助哦。”
百越：“……”
耳边，科恩不满的说：“怎么可以随便找陌生人搭话，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奥莉安娜讨饶道：“知道了，不要教训我啦。”
百越万万没想到，就分开一会儿的功夫，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容乐就能把自己的风评霍霍成这个样子。
百越礼貌道：“你放心，有小姐你这样的好心人帮助，他是不会有事的。”
“至于我们之间的矛盾……”百越微微眯眼道，“我会和他好好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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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容乐揉了揉鼻子。
他站在宪兵局的门前，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就是宪兵局啊……”
他循着指示找到科恩的办公室，刚一进去，就看到百越沉沉的脸色。
容乐立刻放缓了进屋的脚步。
见他进来，斯文温和的男人微微一笑，含笑道：“你来啦。”
“……”
他有理由怀疑百越想搞他，并且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容乐干笑一声，后悔为什么要顺路来宪兵局。
科恩这对兄妹似乎是讨论到关于危险的话题，科恩满脸担忧的和奥莉安娜说一定要有安全意识，毕竟波兰特这个鬼地方宪兵并不是那么管用。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好长到这么大了不是吗？”
少女声音温温柔柔：“而且哥哥会保护我的，是吧？”
科恩顿时升起熊熊斗志：“没错，奥莉不用担心，有哥哥在，任何坏家伙都不会靠近你的！”
虽然不是血缘上的亲兄妹，又有着这样大的年龄差，但显然他们的感情很好，这一点无法作假。
他们从小相互扶持，不知道度过了多少苦难才能拥有今天。
容乐低不可闻道：“而这股感情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才能焚烧掉那样的污秽呢？”
“什么？”百越没听清。
容乐：“我是说，百越这个可怜的家伙看到别的兄妹在相亲相爱，心里一定十分难过吧，啊，该怎么嘲笑他一番呢？”
百越：……
杀心真的是按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办公室的人太多，科恩勉强收敛了几分。
他还没来得及和擅自跑掉，现在才出现的侦探说些什么，容乐就将百越带走，语气轻快的同二人告别。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僻静地方才停下来。
然后将自己的思路告诉百越。
“你要去教堂？”
百越听到他的决定后很不赞同：“这个小镇这么神秘，你还往教堂里钻，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容乐轻轻笑了笑：“我会小心行事的，如果今晚我没回旅馆，就靠你救我了。”
百越：“让我去救你？凭你到处惹事的作风，就该吃点苦头。”
容乐叹道：“真是无情。探查教堂不光是为了调查真相，百图图说不定就在教堂里藏着。她那么机灵，肯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他垂眸慵懒靠在墙边，整夜的奔波和白天的奔走调查，消耗了不少精力。
黑发绿眼的侦探神情倦怠，在萧瑟的冷风中有些身形单薄。
“而且，我姑且不负责任的怀疑，奥莉安娜就是导致百图图失踪的元凶。”
容乐的声音低沉和缓，纤长的睫毛掩盖眼中深沉的思绪：“无论如何我们已经进入了波兰特这趟浑水里，有人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你负责到处露面，造成我们还在调查的假象，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进度，你会是我们搞小动作最好的掩护。”
奥莉安娜是他们继罗兰之后的第二个突破口，她明面上是宪兵的妹妹，他们没有理由对她动手，只能在暗地里迂回的调查。
容乐这边，才是调查的真正主力。
容乐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百越没有拒绝的理由。
百越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已经平静下来：“我明白了。”
……
容乐来到教堂，才发现教堂其实在当地很有人气。
教堂坐落在波兰特较为偏僻的区域，占地面积很大，绿植较市内来说更加茂盛。
时值夜晚，可以看见教堂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象。
门口处衣着得体的富人和刚刚下工的工人混在一起，排着队一个个走进去，门口的教会成员时不时和人打招呼。
容乐悄悄混在人流中。
等他走到门口，才发现门口那个长袖善舞的交际花的确有一副好相貌。
他穿着教会统一的漆黑长袍，衣料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出质地良好的光泽，白皙细致的脖颈，清秀的杏眼，俊秀的面容在朦胧的夜色中分外惑人。
宽大长袍上绣着繁复诡谲的奇怪纹路，盯着看久了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看起来很年轻，任何人都会沉醉在他温柔如水的眼眸里，被他的一颦一笑所倾倒。
大美人语气柔和：“欢迎来到波兰特，先生，希望我的问候没有来迟。”
他刚一露面，直播间的弹幕非常诚实的多了起来：
“啊啊啊啊是大美人！”
“瞳孔地震，这就是波兰特该有的颜值吗？”
“我三百六十度滑跪喊老婆！”
“大家冷静点，教堂这条线可是高危啊，这个人长得这么好肯定很危险！”
“看过波兰特资料的说一声，什锦是教堂这条线仅次于主教费尔莱特的bss，和温柔外表不同，他的手段十分心狠手辣，叫老婆的都注意点。”
“至于教堂最恐怖的bss费尔莱特……当前的资料还无法摸透他的底细。”
“话说这个时间点让我有种不妙的预感啊，这个人流量多的有点不对劲。”
“因为是大型的聚会吗？”
“我靠，我靠我想起来了！容容快跑啊不要进去！你会死的！我见过有玩家走这条线，他们无一例外都死在这种聚会上了啊！！”
“因为这些信徒，他们都不是人啊！！！”
弹幕的呐喊声自然无法传递到容乐耳边。
实际上，还没等到走进教堂，容乐就已经感觉到了不适。
他的身体在隐隐排斥着这里，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仿佛教堂在隐隐与他内心深处共鸣。
他熟练的将这种不适感忍耐下来。
容乐：“你认识我？”
“是的，如果我没有记错，您是来自外界的侦探，您的到来让这个小镇焕发了新的生机。我由衷的想要见您一面，所幸今日在主的庇佑下与您相见。”
他的声音低柔和缓，线条干净的杏眼静静的注视着容乐，好似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多么令人误解。
“在下什锦，很高兴能见到您。”
——这年头，彩虹屁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虽然容乐听到过无数对他的赞美，其中不乏承载着比眼前这位更热情浓烈的感情，但他仍无法将这些当做常态。
不过由此可见，波兰特对外乡人的了解有多么迅速。
容乐的身份和来到小镇的目的，早已不是秘密。
夜色下，黑发绿眼的侦探笑容温和，语调轻柔仿佛在念情人的名字：“什锦吗？你的名字很好听。”
什锦白皙的耳边似乎泛起了淡淡的血色，在教堂门后灯光照耀下莹白如玉。
他垂眸后退一步，微微伸手：“请——”
容乐笑容微敛，看着门后的教堂。
他似乎没有和人说过，他讨厌这里。
无论是他眼前的教堂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都令他感到由衷的不适，一踏入这里，他就会想起那些邪恶疯狂的景象，以及令人作呕的地狱般的场景。
但是他别无选择。
里面究竟供奉着怎样的存在，又会产生何种疯狂之景，此时踏入这里，是否还会有安全离去的机会，等待着他的究竟会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未知就在眼前，而人类的求知欲铭刻在骨子里。
容乐再次踏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