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和亲草原之后 > 第 23 章 畏惧
    翌日,王军班师,返回王庭。

    呼延海莫骑着汗血宝马,美人在怀,英姿勃发地带领着队伍行进。

    她是他寻回来的战利品,自然要昭示天下,让所有人看到。

    冬日的草原略显冷寂,少了苍翠,多了萧瑟,沿途一路快马加鞭、掠溪涉水,终于在日暮时分,回到了王城。

    落日熔金,巍峨的宫城在残阳斜辉中,宛如一座上古的神兽,满身散发着灿灿金芒,庞大恢弘,气吞山河。

    兜兜转转,还是逃不出这樊笼。

    司露心中气馁。

    宫门大开,大祭司领着众人拜伏在宫门口,迎接呼延海莫的队伍入城。

    呼延海莫勒停了马,将大祭司传至跟前,问他这两日王庭的情况。

    大祭司毕恭毕敬地禀报给他听,了解到一切都安稳后,呼延海莫轻轻颔了颔首。

    他轻夹马腹,不紧不慢地带着司露穿梭过长长的甬道,接受万众跪礼,朝内廷走去。

    甬道两侧,那些宫人分跪数列,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

    司露这才突然感受到呼延海莫身上,属于王的凛冽之气,这是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一种雷霆万钧的震慑力。

    似是感到她的紧张,呼延海莫微微侧首,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司露在他怀中摇摇头,“没事。”

    呼延海莫察觉她畏惧,又道:“你在怕我?”

    竟被他看出来了。

    司露只得摇头掩饰,“不怕。”

    说话间,两人已骑马至王后殿。

    呼延海莫用宽阔的臂膀将她捞下来,一路抱着她入殿。

    “放心,只要你听话,好好做我的王后,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那若是不听话呢?

    司露心下一沉,难以言状的恐惧漫上心头,轻抿着唇一言不发。

    呼延海莫喜欢听话的女人。

    她眼下,便要扮演好这样的角色,不能让他察出端倪,才能令他放松警惕,找到逃脱的机会。

    入殿之后。

    司露发现所有的侍女都换过了,而春草、朱丽她们更是不知所踪。

    她心中一急,脱口问道:“我原本的侍女呢?”

    呼延海莫将她放下来,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漫不经心又理所当然道:“她们渎职,自然是要受罚的。”

    司露心头骤然一紧,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把春草她们怎么了?”

    见她对几个侍女如此紧张,呼延海莫轻嗤,“没怎么样,只是你那侍女胆敢欺骗我,我自然不能让她继续呆在你身边了,没处死她,将她送去女奴营,已是出于对你的顾念了。”

    他知道司露心善,爱护下人,若是杀了她的侍女,她会伤心欲绝,甚至对他心存芥蒂。

    “女奴营?”

    司露气的身子都在颤抖,她从前听朱丽说过,女奴营是整个王宫最混乱腌臜的场所,里面的女人要为整个王宫做最脏最累的活计,且动不动就会

    遭受看管的凌辱和欺负。

    算算她离开的日子()?(),

    春草已经在里头呆了整整三天!

    她那病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她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不行?(.の)?[(.)]?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她不能呆在那里()?(),

    带我过去救她出来,快叫人把她放出来!”

    见司露情绪激动。

    呼延海莫似有不悦,眸色沉下来,深吸一口气道:“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司露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让她求他、屈服他。

    她泪眼朦胧,却强忍着不让泪儿落下来,缓缓跪下去,伏在他脚下。

    “求可汗,饶恕我的侍女。”

    本是想让她屈服,可见着她如此,呼延海莫心里却并没想象中的好受,反倒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将司露扶起来,搂在怀中,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好了,不许哭了,我答应你,将她放出来就是了。”

    如释重负。

    司露却并未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深深的屈辱。

    在呼延海莫身边,实在是令人压抑。

    直到他离开,这种压抑才消散。

    不过好在他守信,春草很快就被人送了回来。

    不光春草,还有原本的朱丽她们,也尽数都从别处回到了她殿中。

    众人重新聚首,皆是泪眼盈盈,满心欢喜。

    乍一看,这仿佛是呼延海莫对她额外的恩赐和体恤,她该感恩戴德。

    可司露却明白。

    这些都是呼延海莫驯服她的手段罢了,北戎人驯鹰驯马就是如此,有收有放,张弛自如。

    所以她为何要领他的情?

    她眼下便如他掌中的玩物,被一根无形的线牵连着、控制着,不得有半分自主和意志。

    就像他所说,他要她乖乖听话。

    可他不明白,这种感觉,简直要她喘不过气。

    春草回来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被那严苛的环境折磨了整整三日,不仅弄得蓬头垢面,还捱了数不清的鞭伤,再加她本就体弱,此刻卧在榻上奄奄一息。

    司露心如刀绞。

    叫春熙连夜去请来了巫医,给春草诊治。

    巫医诊完伤开完药,直言道:“病人身子骨本就弱,往后绝不能再受折磨了,否则神仙难救。”

    司露颔首应下,交代侍女照顾好春草。

    双眸含露默默回到内殿。

    她百感交集。

    这一趟,春熙和春草皆因她所累,而受了折磨。

    若她们两个继续留在王庭,成为呼延海莫拿捏她的棋子,长此以往,恐怕性命堪忧。

    灯下,她怔怔凝神。

    抓在桌沿上的手却越来越紧。

    很快,她打定主意了。

    等春草恢复了,她要放她们两个自行回到中原去。

    既然呼延海莫的目标很明确,要的是她,那放春熙春草她们两个偷偷离开,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春熙有武艺傍身,一路保护照顾春草绰绰有余,

    只好备全财物,规化好路线,再加后无追兵,两人大可顺顺利利地回到中原去。

    ()?()

    且一回生二回熟,春熙有了上一回的经验,一路上选落脚点也会更加小心,不至于使二人落入危险的境地。

    ()?()

    另外,她大可再做上一份详尽路线图,标注上每日安全的落脚点,让春熙贴身保管,随时随地拿出来看一看,防止大意出错。

    ()?()

    如此想来,让她二人结伴回中原去,是完全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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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眼下。

    只需静待春草养好了身子,就可开始行动。

    周密地盘算好一切后。

    司露紧绷的心弦终于舒展了不少。

    她打算明日就把这个计划告诉春草,让她重新燃起信念,快快恢复身子。

    *

    最冷的几天过去后,天气慢慢开始回暖了。

    积雪消融,阳光普照大地,春来之兆。

    这几日,春草在听了司露的计划后,果真燃起了生机,身子也再快速的恢复当中。

    这让司露很是欣慰。

    阿曼阏氏来了,与她攀谈旧事。

    一番闲谈后,司露看出阿曼对她的关心,决定不再对她隐瞒,向她袒露了当日借机出逃的事情。

    阿曼震惊不已。

    王后殿被封锁的这几日,她心有诸般猜测,也对司露担心不已,却没想,竟是这样的缘故。

    她由衷敬佩起司露的胆识和勇气。

    “公主,您是我见过最果决、最勇敢的女人。”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眼下司露又被呼延海莫抓了回来,困在了宫中。

    她哀叹一声,对司露深深心疼,又提醒她:

    “公主往后,务必小心些新王。”

    司露不解,问她缘故。

    阿曼便言说起她不在的这几日,王庭发生的变故来。

    “我在先王病榻前照顾过,看他的状况,应当是能撑到二王子回来的,可那夜他却突然暴毙,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而翌日,新王就这么不明不白在神坛前继了位……”

    阿曼说着那一日的经过,眉头紧蹙,很是感慨,“而后一日,二王子被杀的消息便传出来了,托塔阏氏当夜就疯了,其余王子则是被各自幽闭起来,不得任何人探视,此外,新王还下令封锁了整座王城……”

    司露越听越惊心。

    她不在的这几日,王庭竟发生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变故。

    呼延海逻不是号称北戎第一勇士,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就死了?

    托塔阏氏因儿子之死而疯了……

    老汗王无故暴毙……

    其余王子统统都被幽闭……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除了呼延海莫,还会有谁?

    想必他这些年蛰伏、隐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日吧。

    就像是操控棋盘的棋手,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操控着一切。

    杀父弑兄,铲除异己,谋权篡位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

    思及此,司露只觉后背发凉,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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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曼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是害怕了,连忙不再说了,带着歉意道:

    ()?()

    “公主,您别害怕,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您小心些,尤其是在新王身边时,更要谨慎行事,毕竟咱们这位新王实在是深不可测。”

    ()?()

    阿曼谆谆不倦,掏心肺腑。

    全然是出于一片真心好意,提醒她小心心机深沉的呼延海莫。

    司露自是感动,不住得点头,又回想起这几日呼延海莫对她用过的种种手段,悲愤难当,忍不住倒起了满肚子苦水。

    “阿曼阏氏你放心,我知晓的,这几日在新王身边,我如何看不出他的为人品性,他满肚子的阴险狡诈不说,还凶狠残暴、睚眦必报……”

    司露满面悲愤地倒着苦水,却全然不知身后悄然而至的危险。

    只瞧见阿曼盯着她身后,眼睛越瞪越大,神情像是撞见了鬼似的可怕,战战兢兢道:

    “可、可敦,你别、别说了……”

    那一刻,司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还有呢?”

    当呼延海莫阴恻恻的嗓音突然响起那一瞬,她更是头皮都炸开了。

    转过头去。

    对上呼延海莫铁青色的脸,还有一双幽幽泛寒光的长眸。

    司露整个人都僵住了,牙齿都在打颤,只得讪笑缓解尴尬,“可汗,您……您怎么来了?”

    她攥紧了拳头,面上努力保持震惊,心下却早已把这张冲动的嘴埋怨了千百遍。

    谁能想到,呼延海莫不让人通报,就闯了进来!

    殿内,所有侍女见此一幕,也都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呼延海莫表情僵硬,古怪地笑了一声,拂袖冷声道:“都滚出去。”

    众人作鸟兽散。

    阿曼虽然担心她,但迫于呼延海莫冷厉的视线,也不得以退身出去。

    殿内唯余一片寂然。

    看起来,呼延海莫是真生气了。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司露垂下眼睫去,根本都不敢抬头看他,两只手绞在一处,心虚不已。

    呼延海莫似笑非笑,俯下身来,在她耳畔幽沉道:“可敦方才说了些什么?本汗没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抬眸,瞧见那双幽不见低的眸子,又想起今日阿曼口中他做下的桩桩行径,司露一阵胆寒,双腿一软,不争气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错了,可汗要打要罚,请冲我一个人来。”

    他太怕她又拿春熙春草她们出气了。

    此刻,顾不得尊严了,只想让他平息怒火,不牵连旁人。

    呼延海莫蹲下来,以手捻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着他,沉声道:“怎么样都行?”

    看着他充满侵略的眸子,司露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只轻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空荡荡的大殿内,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呼延海莫最是见不得她这副倔强可怜的模样,让他心软的同时,却也激发了他强烈的征服欲,他轻笑一声,松开了手,沉沉的眸子盯着她,促狭道:

    “你说的没错,本汗确实是个阴险狡诈、凶狠残暴、睚眦必报的人。(s)?()”

    说罢,不及司露反应,就伸手便将人拦腰打横抱起。

    “唔、()?()”

    突然的失重,让司露情不自禁去搂他的脖颈,惊呼出声。

    呼延海莫的胸膛宽阔稳健,司露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能感受到那壮实坚硬的胸膛牢牢抵着她,和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呼延海莫俯下唇来,在她耳根上惩罚性地轻轻啃啮了一口,缓声道:“既然说我凶狠残暴,那我就凶狠残暴给你看看。(s)?()”

    说着,他阔步将她带入内室。

    司露的措手不及间,整个人就被扔在了榻上,呼延海莫没有跟她喘息的机会,顷刻便侵身而来。

    高大的身影宛若崇山,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下来,司露惊惧不已。

    呼延海莫体格健硕,单手足以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司露在他面前,宛如家兔碰着了野狼,哪里有半点招架之力。

    他将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俯身埋入了她的丝滑细腻的颈窝。

    湿热袭来,滚烫铁躯紧贴着,让她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情急之下,司露拿出约定提醒他:“可汗是当世英杰,如何能失信于人!?(小+?说)_[(.)]??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可呼延海莫依旧没有停下,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吮吸着那里的沁人芳香。

    就像是久旱之人,逢着馥郁香甜的甘霖。

    简直欲罢不能。

    司露害怕得快要哭了。

    她甚至开始摸索起护身的薄刃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在呼延海莫及时克制了住了,他停下来,努力隐忍克制着下腹的燥火,气喘吁吁、嗓音沙哑。

    “哼,本汗说出口的话,从不会食言。”

    司露这才稍稍放心,悄然收回摸索佩刀的手,任凭他对她予取予求。

    呼延海莫吻完脖颈他又来侵犯她的耳垂,带着惩罚性的,半咬半含,弄得司露痛痒难耐。

    他沙哑着嗓子对她发出警告:“小狐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司露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只觉此人果真是睚眦必报到了极点。

    呼延海莫像是能听见她心里的话,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既然你说本汗睚眦必报,那便把从前今日这些账都记下,等新婚之夜与你一同清算。”

    他沉着声,犹如置气的孩童般,恶劣道:“到时候,定让你看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凶狠残暴。”

    司露欲哭无泪,只能由着他尽兴。

    呼延海愈发莫肆无忌惮地吻她。

    他侧着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螓首,十分享受地闭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细细品尝她柔软的唇,无休无止,似要吻到天荒地老一般。

    *

    又过了几日。

    春草的身子恢复得差不

    多了,

    可以下榻行走了。

    司露不放心,

    叫巫医来瞧了又瞧,

    确定她彻底无虞了,

    才放她出门活动。

    春熙常常寻一处空地练剑,比划着各种招式。有时还教给春草,春草就拿木剑跟着她比划,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来王城前的那时候,秋日的草原上,遍地牛羊,满目苍翠,苍天岚海,美得好似人间仙境。

    真好,等她二人回到长安。

    以春熙的剑术,春草的诗才,定然能在那片土地上闪闪发光,不会被白白埋没。

    司露如此替她们畅想着,嘴角不自觉高高挂起。

    “好、好。”

    她兴致大好,鼓着掌连连叫起好来。

    那头春熙春草瞧见她,当即展开了笑脸,收束了剑,缓缓朝她走过来。

    “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

    司露笑道。

    春草的面色好了不少,隐隐有了血色,是这一路来从未见过的好状态。

    可见心情愉悦对养好身体有多重要了

    回中原对春草而言,意味着什么。

    便说是重获新生也不为过。

    她打趣道:“瞧瞧,春草今日面色红润,倒颇有些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意趣了。”

    春草衣袖掩面,羞赧道:“公主,您又拿我打趣。”

    这几日,司露总爱拿她开玩笑,其实也是想让她心情愉悦,快些好起来。

    三人之间,气氛其乐融融。

    只是,春草春熙二人始终还是有些挂念不下司露。

    春熙道:“公主,那我们先回去了,您真的能安然无恙吗?”

    司露胸有成竹道:“那是自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回到长安后,只消把我的书信和信物交到东宫太子李景宴手中,让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以及需要他的帮助,他定会想法子派人来救我回去的,你们放心吧。”

    司露笃定地说着,以打消她们的后顾之忧,好让她们一路上无牵无挂地回中原。

    这几日,春熙春草听她说起了与大夏太子之间的约定和过往,对这件事充满了希望。

    毕竟在所有大夏子民眼中,太子李景宴是个德才兼备、极其出色的未来储君,春熙和春草自然也不例外。

    他贤名远扬、恩德遍布四海,朝野上下皆对其称颂不已。

    所以在春熙和春草看来,既然他对司露有过情意,定过终身,一旦知道她身处危境,以他的德善,定不会坐视不理,会派人来相救。

    但其实,李景宴会不会派人来救她。

    司露根本没有半点把握。

    那或许只是她内心深处。

    一种自我的安慰和期冀吧。

    不过她也能理解李景宴。

    毕竟事关两国盟谊,论谁都很难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相帮。

    再者,若是他想救她,早就该出现了,而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

    不知为何,想到最后。

    司露心口竟

    有些酸酸涩涩的。

    到了最后,

    她依靠不了任何人。

    能倚仗的,

    唯有自己。

    尽管心中酸涩,

    她面上却是笑得云淡风轻。

    “你们不要为我忧心,

    我回来不过是迟点早点的事,到时候咱们在长安相会,可得好好找家酒楼,喝个不醉不归。”

    见司露胜券在握,二人终于被她说服了。

    想来想去,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否则,不管用什么办法,逃脱呼延海莫的追捕都是极困难的。

    唯有她们先去到长安,寻着太子殿下,让他出手相助,才是最可行的办法。

    *

    日子渐渐暖了,初春将至,惠风习习,草场萌发新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而呼延海莫允诺她的草原婚礼,也在紧锣密鼓中筹备着。

    地点就在阿拉贡山之下的云海草原上。

    在北戎人眼中,天上的苍神都住在阿拉贡山上,在那里成婚,可以受到所有苍神的祝福,使这对新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云海草原离王城不远,拔营仅需一日,呼延海莫已经传信告知各部,让各部都派人前来参加。

    届时,他要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空前绝后的婚礼。

    他要在漫天苍神的祝福下,在各部落的见证下,与司露结成夫妻,永不分离。

    这一日,司露被呼延海莫叫去了王殿。

    他为她请来了王城最好的制衣师,替她量体裁衣,定制婚服。

    他对着那白发苍苍的制衣师说道:“王宫宝库内的所有珠宝玉石,但凡你觉得用得上的,都可拿来用。”

    制衣师愣了愣,他家族世代给汗王制衣,这等挥霍手笔,却还是头一回见。

    足可见新王对这位可敦的喜爱了。

    他躬身行礼道:“老奴定会竭尽所能,制出让可汗满意的婚服。”

    呼延海莫走上来,搂过司露的腰,对那制衣师道:“不是我满意,是可敦得满意。”

    那制衣师反应过来,当即问道:“不知可敦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样、布料、佩饰,或是额外的什么要求?”

    司露摇摇头,很会淡然的模样。

    “无甚要求,任凭师傅去做就是了。”

    这没有要求才是最难办的。

    那老师傅眉头紧锁,心下纠结起来,半晌方道:

    “既如此,那先让侍女为可敦量体吧。”

    司露点点头,站到落地铜镜之前,张开双臂,配合地让侍女傅替她丈量。

    老师傅自然是要避嫌的,将皮尺交给侍女,退身站到了殿外。

    侍女拿着软尺,开始替司露丈量。

    “还请可敦脱下外衣。”

    量体自然都要脱去外衣,才能丈量得更清楚,司露配合着脱下外衣,只剩贴身的素白里衣。

    此刻,她婀娜的曲线尽皆展露,一览无余。

    “本汗来。”

    侍女刚上手,便被呼延海莫抢了过去,那侍女怔了怔,赶紧垂首退身下去了

    。

    铜镜前,呼延海莫开始替司露丈量起来。

    他握住她豆乳一般嫩滑的玉手,用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颇有兴致地替她丈量臂长。

    铜镜里,司露看着呼延海莫量完她的手臂,又来环她的腰,乐此不疲。

    他从背后抱她,粗壮的手臂轻轻圈着她,俯首轻嗅她发顶的幽香。

    “知道吗,想着能与你成婚,我高兴得彻夜未眠。⑺()⑺?来⑺小&?说⑺&?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⑺()?()”

    隔着衣料司露都能感受到那火热似铁的胸膛。

    他憋了太久了,等到新婚当夜,不知会如何拿她泄火。

    司露隐隐有些害怕起来。

    都说胡人体格粗大健硕,会让女人痛不欲生,光想想就令人觉得可怕,在此之前,她必须得想出应对之策才好。

    呼延海莫并不知司露心中所想,见她久久不回应了,有些失了耐性。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愿与我成婚?(s)?()”

    这话倒是被他说对了。

    但司露面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怎会,可汗多心了。(s)?()”

    她温声说着,转头看向他,乌黑绮透的眸子水灵灵的,嗓音柔柔的,好比三月的春风,模样乖巧又可人。

    呼延海莫看得心都快化了,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情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牵起她的手,用宽阔温暖的手掌包裹住,说道:“本汗就想与你这样。”

    *

    回到殿中,已是暮色四合。

    用完晚膳,薄雾渐起,明镜高悬,灿灿星华中,夜幕来临了。

    司露凭轩望月,睡意全无。

    夜风中,时不时有两三点飞莺掠过,发出动听的啼鸣。

    高墙之下,列队齐整的士兵正在操训,他们直挺挺的立在墙根下,个个肃穆威武,目光坚毅,高声念着的嘹亮的口号。

    司露叹了口气,高墙参天、守卫林立,她便如笼中囚鸟,飞不出去了。

    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嫁给呼延海莫的命运了。

    这一回的感觉。

    与上一回和老汗王举办婚礼,缔结两国盟约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是带有目的去做的,心有筹谋,毫不慌乱。

    而这一次,她全然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被推着一步步往前走,半点由不得自己。

    葳蕤灯火下。

    她再次从妆奁盒的暗格中取出那半枚青龙玉佩,轻轻攥在了手中。

    睹物思人。

    看着手中玉佩,司露心海一片茫然。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与李景宴的约定句句犹在耳畔,仿佛就在昨日。

    可转眼,她却要违背约定,嫁予他人。

    她还记得他们的约定,那他呢?

    他口口声声说会对她生死不离、死生不弃。

    可若他还记得她们的约定,为什么不来救她?

    照理说,过了这么久了,李景宴早该从

    潼关巡边回来了()?(),

    以他的那些耳目()?(),

    自然宫里发生过什么都知晓了。

    可为什么⑼(小_?说)_[(.)]⑼?来⑼小_?说⑼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⑼()?(),

    她现如今还看不到半点他派人来救人的动静呢?

    离京之前()?(),

    他甚至还来掖庭寻过她,叫她要小心忍耐,等他巡边回来就向皇帝请功救她。

    他明明对她是那样的情真意切、真心实意,如何会对她不管不顾……

    难不成,他在潼关巡边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司露心惊肉跳,但转瞬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不可能的,他是大夏的太子,若是真出了事,消息自然也会传到北戎王室,她不会半点风声也听不到的。

    那难不成,他受伤了或是……

    正胡思乱想着,门扉却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扭头,呼延海莫又高又大的身躯,已然越过门槛,徐徐朝她步来。

    司露赶忙将玉佩牢牢攥在手中,将手悄悄藏于身后,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在呼延海莫没有察觉,他如沐春风,心情很好的样子。

    用猿臂一把将她捞进温暖的怀中,替她掖好领口,又亲了轻她玲珑的鼻尖,宠溺道:“夜里风凉,怎么坐在窗下,小心生病。”

    司露的手就这么背在身后,出于对呼延海莫的畏惧,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知……知道了。”

    呼延海莫看出她的紧张,问道:“怎么了,这般心虚?”

    司露握着玉佩的手紧得几乎要扣进肉里,她用力摇头掩饰局促,勉力朝他挤出一个笑来。

    “没怎么。”

    呼延海莫察觉出端倪,环视了一周屋子,后又走至窗边往外眺望,当看见高墙角落操训横列的雄武士兵时,突然就全明白了。

    他笑出声来,“原是趁我不再看了旁的男人,哼,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我才是王庭最勇猛的武士,难道还不够你看吗?”

    一番话,吃醋的意味浓重。

    司露怕他心胸狭隘处置那些士兵,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便特意解释道:“我不过是看风景偶然看见了,并非故意的。”

    他在她眼中竟是这样心胸狭隘吗?

    呼延海莫向她走过来,将她的双手从身背后牵出,紧紧握于掌中,扬唇笑道:“看看又何妨,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只要你心中没装着旁人就行。”

    “若有呢?”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司露脱口而出。

    呼延海莫鼻息轻动,眼神却沉了下来,令人毛骨悚然。

    “那我定会毫不留情将那人除掉。”

    玉珏犹在手中握着。

    司露只觉后背一阵阴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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