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我赶到的时候，场上的气氛很严肃。夏油杰绷紧着脸，低头看着那一摞文件。
“……”
我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我很少见到他这样严肃的表情。
上一次，上一次还是在说起御三家恶心做派的时候。
这一次见到的，不比那一次差了。
想起这个，我心情更不好了。
毛茸茸别别扭扭，哼哼唧唧地拱了过来。
我抱着猫咪，把脸贴了上去，深吸一口气，“抱歉，我知道她不对……但是我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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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见到那样的人间惨烈还能无动于衷？
抱歉。
哪怕我是系统，我……我也不行。
我回想着当时的自己。
那一刻。
仿佛那一腔突然而起的热血突然感染了深藏在躯壳中的灵魂。
原本机械般冰冷的灵魂也有了温度。
我因她的经历而难过，因她的苦难而愤懑，更因那始作俑者的所作所为而怒气冲冲。
——系统也是有灵魂的。
我第一次这样强烈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感受到了——
我的灵魂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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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怀疑过，与宿主默契度达到百分百后会发生什么。也因这个问题追问过，所有的过来人说法不一，且默契地说起谜语。
直到慢慢随着跟宿主的相处，我才猛地回头时，才陡然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我越来越像人了。
我汲取这个世界的知识，不断地学习，潜移默化中靠近人类，靠近与自己最亲密的人类。
我越来越像一个货真价实的人了。
那等到我们的默契度百分百时，我的资料上会显示我是人类吗？
真正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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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笨蛋吗。还有给我起来。”
五条悟的声音闷闷的。
在我困惑迷茫时，我有点小癖好。
最近我都忍住了，甚至拿一些毛绒玩偶放代餐，但这次在外的时候实在没忍住。
特别是义骸里的人没有躲开的时候。
我似乎忘记义骸里还寄宿着的人，像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样，不开心的时候直接伏下身吸起猫猫义骸。
也没有完全忘记。
感觉到受惊弓身的猫咪有躲闪的迹象。
我快一步直接搂住他，在他身上胡乱揉了两下，然后摁住他不顾他挣扎，把头埋进他柔软的肚皮里，就开始闷不做声。
“算了。以后换我吸猫的时候，你也不要拒绝。”
五条悟挣扎了两下到底没有躲开我的动作，只好放松下来，双眼无神，任自己当个被吸的无辜小猫咪。
想起我先前的话，他又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心情，
“还有，想做就去做啊，有什么好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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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坏也不过是个新生的咒灵了。我们加起来还祓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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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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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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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想动作。
那突来的想法轰击得我有些回不过神。脑子里也是乱乱的，我想理一理。
“算了。就像我说的那样……”
五条悟拗不过我，放任我当鸵鸟，也放弃劝说我。
他果断换个人说话，他警告道，“杰。你要是碰上陌生的女孩子。要小心。”
“……”夏油杰在我进来之后一直在沉默，直到此刻听到同期提到自己，他才抬起头露出血丝分明的眼睛，沙哑着声音出声，“晚了。”
？！
真的假的？
我一时都吃惊地抬起头。
我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夏油杰见到的应该不是我们之前从地窖里救出来的川上京子。
我不认为在那个时间点，川上京子能够出来。
那个地窖很是古怪。
我下去的时候还看到墙面上贴着的写有符文的黄色符纸，影影绰绰的，在黑色里闪烁着带有力量的光芒，似乎是那些东西在驱散诅咒在保护地窖。
……不过，我和五条悟一致认为那些符纸是在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我和五条悟都已经准备好了战斗的准备了，可谁也没想到里面关着的是那样柔弱受尽欺凌的少女。
“……”
比起诅咒，始作俑者做出的混账事才更令我们生气。
咒术师可以祓除诅咒，却阻止不了人做恶。
恶心。
五条悟率先离开。
他相信我能处理好。
更何况，他觉得那个人实在古怪……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分明只是正常动作，却似乎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魔力吸引着他……
五条悟见到她的那一瞬有些愣神。并不是被她的外貌所惑。
只是那时候，似乎有人悄声过来附在他身旁蛊惑着耳语：
多美啊！黑珍珠一样带着朝露的眼睛扑闪扑闪着看过来，怯怯生生，又带着期盼与希望……
就不能属于我吗？
就不能看着我吗？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想要那双眼中装满自己，想要触碰她柔顺的黑发，想要抚摸她白皙嫩肤，想要在上面涂抹自己的痕迹……
呕。
这种畜生一样发.情的恶心发言，呕。
鬼知道哪儿冒出来的。
真邪门。
差点没把五条悟整吐。
五条悟是个正常人。他一本正经地果断取出【掩耳盗铃】的耳塞戴上。
真受不了了。这什么色.情狂，太变·态了也太掉san值了。
这是什么搞黄色现场吗？
不，比小黄油小黄片小黄书里的还让人震惊好吧。
他翻着白眼正要拉着笨蛋系统商量下一步，转头看五条换一边贴心照料女孩，一边又一副愤愤的怒火上头的模样，把那得救的女孩哄得越发信赖，哽咽着流泪时还频频停下来，期期艾艾地等待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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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神情古怪地看向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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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更是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那魔鬼声音，更是似乎根本不受影响一般……只是脸上更加严肃，扭头对待女孩子却也更加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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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正直的做派，任谁看到不会赞一句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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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现场的五条悟却很是无语。
这是对他有什么偏见吗？
见状，五条悟果断把麻烦甩给了笨蛋系统。
自己逃之夭夭。
他明白了！！！
果然只有笨蛋才不会受影响！
不过杰的话，要是碰上了这样的麻烦，没有六眼的辅助，那可难说了。
……毕竟连他都差点中招了。
啧。赶紧去看看。
起码得有个人陪自己一起掉san值啊。
猫咪奔跑着，往里塞了塞快掉出来的耳塞，严肃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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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的情况确实很不好。
比五条悟的状况还要糟糕。
五条悟碰到他的时候，他敏锐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正在急剧变化中。
夏油杰果不其然也带上了【掩耳盗铃】耳塞。
不过道具似乎对他没什么用。
他神情严峻。心情却激荡起伏，如同过山车一般迅速上上下下。
“……杰？”
夏油杰似乎在神游。听到了同伴的声音，紧皱的眉头松弛了些，大梦初醒一般，“……悟？”
他顺着声音看向猫咪，表情有些空白。
不对劲。
猫咪烦躁地甩着尾巴。
也是听到了那不可言说的声音了吗。已经被蛊惑了吗？
怎么办，要怎么办？
恰在此时，五条换在频道里发来信息。
……
此刻，在五条悟的示意下，我犹疑着打量着夏油杰：“……杰，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我便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违和感，我盯着他手心里攥着的一撮黑色长发，“川上……富江？你，碰见到她了？”
他身上有类似川上京子的味道。
只有她的失踪的姐姐才是最有可能让夏油杰碰上的。
什么时候碰上的？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