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找大队长去。我这没文化的乡下老婆子是说不过你们文化人，红口白牙的没理也占了三分……”
逼婚的婶子们在大家的哄笑中骂骂咧咧地走了，精神松弛下来的王瑶瑶抱着许绫嚎啕大哭，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般颠倒黑白强行逼婚的人。
这乡下太可怕了。
干活苦就算了，还有一群泼皮无赖一样的疯婆子，她好想回家。
“呜呜……珊珊，刚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又不是刚下乡，当地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想到当初她那炫耀劲儿，许绫都不想说她什么了。
“我哪知道她们心眼那么坏？”王瑶瑶嘟着嘴，眼里还泛着水光，可怜巴巴的瞧着许绫。
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以后再也不让人替她干活了，那些主动凑上来帮忙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绫伸手戳了一下王瑶瑶的脑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秋收这么辛苦，人家凭什么白白替你干活，不图点什么过不去吧？”
“那也不能逼婚……”
“傻啦吧唧的，你以为人家真图你好看，图你肩不能扛背不能挑，图你给他们做媳妇儿？”
“不是吗？”王瑶瑶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许绫，那些婶子都逼婚了，不是图她这个人吗？
“唉，人蠢还喜欢当刺头，你说你是咋想的？”
许绫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家里寄来的钱票别显摆，人家图的是那些东西，还有你城里的爹妈。”
“啊？”王瑶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闹半天那些婶子们是看自己有钱，想将她娶回去跟着沾光啊！
呸，这乡下人心眼子真多，她差点就吃了个哑巴亏。
到嘴的鸭子飞了，花姑婶子一边走一边责怪另外两人，当初说好了将王知青嫁给他儿子，谁知道她们两个也起了心思。
作为妯娌，红英婶子可不惯着她，那王知青就是一只金鸡，她家儿子又不差，凭什么便宜了大房。
媳妇没讨到，三人还起了内讧，回家看到候在门口巴巴等消息的儿子，花姑婶子自是骂起来不手软。
“光长个儿不长心的憨货，就你一个乡下汉子，人家王知青能看上，傻啦吧唧的做什么美梦！”
*
“于大哥，大队交完公粮就要开始分粮了，亮哥让我问你要不要跟他干？”
深夜大山中，王庆提溜这几只野兔和野鸡，眸光有些忐忑地看向了身旁冷着脸的于长风。
“我都说了你不会答应，但亮哥非让我问问。”
“干！”
“啥？”王庆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幻听了，于大哥这样谨慎的人咋会去投机倒把。
“你回头跟亮子说一声，收粮叫上我。”
看着于长风的背影，王庆大步追了上去，兴冲冲道：“哥，你咋想通了？”
亮哥说这次也捎上他，有于大哥在，他更加放心了。
于长风没回答他，脑海中浮现了许绫的提起自行车时一脸开心的模样……
“很晚了，你妹妹一个人在家，早点回吧？”
“欸，就这走。”
王庆抬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向了于长风，“哥，你今天打了这么多野味，要不要我替你拿去卖了？”
“不用，我自己去。”
“啊？”王庆今晚大受震惊，于大哥不仅答应跟着亮哥干了，还自己干起了投机倒把。
这是发生了啥，于大哥的转变也太快了。
于长风可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脚步匆匆往家走，晚上出来打猎，他都不敢在山里待太久，不放心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还有神志不清的娘。
刚翻墙进了院子，就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毛蛋探出了小脑袋，“哥，是你吗？”
“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于长风放下了手里的猎物，皱眉看向了门口的毛蛋，他手里拿着的菜刀，锋利的刀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我睡不着。”
往常他哥出门，他都睡着了，今晚还没睡下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他有些害怕便去厨房拿了把刀壮胆，一直不敢睡。
看着衣衫单薄的弟弟，于长风拿下了他手里的刀，“我回来了，快去睡吧！”
“嗯……”
毛蛋转身准备回房，想到之前扒在院门上听到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晚上知青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何姐姐怎么样了？”
“知道了，你赶紧去睡，不早了。”
毛蛋进屋刚躺下就听到屋外传来声响，不一会儿院子静悄悄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哥又出去了。
耳边传来小花的轻鼾声，毛蛋伸手搂住了她，嘴里嫌弃道：“小猪崽子！”
小花似是听到了般，一个翻身抬腿压在了毛蛋身上，还吧唧了一下嘴巴。
深夜的村庄万籁俱寂，于长风大步流星往知青点赶，衣角带起的风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月光下的知青小院静悄悄的，晚上的那场闹剧早已谢幕，一切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围一片祥和。
都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下了吧？
于长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沿着知青小院转一圈。
刚绕过屋后，就看到知青自留地那边有两团黑影，于长风眼底闪过一抹戾色，敛眉放低脚步凑了过去。
“于流子，你给我放……放手。”
这无赖动手动脚的，肖秋华恶性得不行，用力将手拽了回来。
“城里的小娘们就是不一样，天天干农活，这双小手也滑溜溜的。”
于流子摸着她的小手有些意犹未尽，流里流气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向了她胸前鼓起的小山包。
“你往哪里瞄，还要不要我帮你弄到王瑶瑶了？”
肖秋华冷了脸，这泼皮还蹬鼻子上脸了。
“要，咋能少了你的帮忙？等老子睡到了那娘们，你可就是我们的大媒人。”
一想到王知青那俊俏的小模样，于流子也收敛了些，毕竟这娘们跟王知青差远了。
“过两天大队要去镇上交公粮，知青肯定也要去凑热闹，我把王瑶瑶留下来，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肖秋华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于流子看着月光下的那另外半张因为恨意而有些扭曲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她娘老说最毒妇人心，果真没错，这娘们是个狠人。
不过他也不是个好人，能白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他不得往死里弄。
“行，那老子等你的好消息。”
临走前于流子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肖秋华咬着牙强忍了下来，一想到王瑶瑶今后要跟这样的烂人生活一辈子，这点屈辱算不了什么。
他们离开后，于长风也从暗处走了出来，阴沉的眸光落在了远处的肖秋华身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狠毒的女人。
从前母亲被男人欺辱，他一直以为女人处于弱势，没想到有的女人竟然唆使男人去欺辱女人。
难怪何绫绫说知青点人人各怀心思，不喜欢待在知青点，这文化人狠起来那都是杀人不见血。
——
天蒙蒙亮，于长风背着野味就等在村口了，许绫是跑着过来的。昨晚王瑶瑶哭了很久，她睡得有些迟，起晚了。
“于长风，等久了吧？”
“不急，时间还早。”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于长风刚伸出手，许绫就默契地扶住了。
“你昨晚去山上了？”
许绫踮起脚往他的背篓里看，“都有啥？”
“兔子跟野鸡，没准过两天有野猪。”
“这么厉害，野猪也能弄到，不过你要小心，那东西挺凶狠的。”
许绫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和关心，于长风嘴角翘起的一抹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从前打猎对他来说不过是改善生活的生存之道，但遇到她之后，猎到啥都要被她夸，好像自己有多厉害似的。
除了毛蛋和小花，再也没谁关心他的死活了，如今又多了一人，这感觉挺好的。
许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昨晚收成不错，这么高兴！”
“还行。”
于长风抿唇压下了嘴角，“我去卖就行了，你在县里逛逛。”
他还记着昨天回来时许绫跟他抱怨都没在县里好好逛逛，想买点东西来着。
“不用，这东西好卖，咱们还是分开卖，在老地方集合。”
棉纺厂那片儿是不能去了，不然她们还以为这野味好弄，物以稀为贵，抢着买才值钱。
凑得太近，他都能听到她的轻喘声，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猛烈跳动了起来，被她抓着的地方也像着火了般被烫了一下。
于长风将头偏向了一边，不敢去看身旁的人，只回了一句轻嗯。
“对了，我们知青点昨天又闹腾了，王瑶瑶那个蠢货被婶子们逼婚了……”
习惯了他的沉默，许绫没发现于长风的异常，还跟他聊起了昨晚的事情，“那些婶子们真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王瑶瑶的家世能看上他们儿子。”
“……”
那幽深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寂静与神秘，看着她脸上鲜活而又明媚的表情中带着点嫌弃与嘲弄，于长风的眸色更加变幻莫测，里面透出的光令人难以捉摸。
顷刻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低声道：“是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知青哪看得上乡下人。”
“是……嗯？”
正说得兴致勃勃的许绫听他这话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味儿，歪头看向了于长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实话实说呗！”
于长风的话懒懒散散的，又悠闲又轻慢，颇为漫不经心。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许绫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勾起了于长风的伤心事，令他想起了赵云鉴那个渣男知青，赶紧找补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知青也是普通人，你看大队上娶了知青的长林叔家，日子不是过得挺好吗？”
“我刚才的意思是不能强娶，不只包括知青，女孩子在婚姻中总是处于弱势。这嫁娶要讲究你情我愿，像花姑婶子她们那样充满算计的太可恨。”
看着她极力解释的样子，于长风想说那些知青都是吃不了苦才被迫嫁给乡下人的话还是忍住了，低声附和：“嗯，你说的对。”
许绫这才放心了，毫不避讳道：“当然也不排除有的知青算计你们乡下人，就像方志文，为了工农兵大学名额娶了大队长家的闺女。”
方志文……
这名字在于长风的唇齿间滑过，心里突然十分厌恶那样的人渣竟然跟她处过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走走，找大队长去。我这没文化的乡下老婆子是说不过你们文化人，红口白牙的没理也占了三分……”
逼婚的婶子们在大家的哄笑中骂骂咧咧地走了，精神松弛下来的王瑶瑶抱着许绫嚎啕大哭，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般颠倒黑白强行逼婚的人。
这乡下太可怕了。
干活苦就算了，还有一群泼皮无赖一样的疯婆子，她好想回家。
“呜呜……珊珊，刚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又不是刚下乡，当地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想到当初她那炫耀劲儿，许绫都不想说她什么了。
“我哪知道她们心眼那么坏？”王瑶瑶嘟着嘴，眼里还泛着水光，可怜巴巴的瞧着许绫。
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以后再也不让人替她干活了，那些主动凑上来帮忙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绫伸手戳了一下王瑶瑶的脑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秋收这么辛苦，人家凭什么白白替你干活，不图点什么过不去吧？”
“那也不能逼婚……”
“傻啦吧唧的，你以为人家真图你好看，图你肩不能扛背不能挑，图你给他们做媳妇儿？”
“不是吗？”王瑶瑶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许绫，那些婶子都逼婚了，不是图她这个人吗？
“唉，人蠢还喜欢当刺头，你说你是咋想的？”
许绫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家里寄来的钱票别显摆，人家图的是那些东西，还有你城里的爹妈。”
“啊？”王瑶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闹半天那些婶子们是看自己有钱，想将她娶回去跟着沾光啊！
呸，这乡下人心眼子真多，她差点就吃了个哑巴亏。
到嘴的鸭子飞了，花姑婶子一边走一边责怪另外两人，当初说好了将王知青嫁给他儿子，谁知道她们两个也起了心思。
作为妯娌，红英婶子可不惯着她，那王知青就是一只金鸡，她家儿子又不差，凭什么便宜了大房。
媳妇没讨到，三人还起了内讧，回家看到候在门口巴巴等消息的儿子，花姑婶子自是骂起来不手软。
“光长个儿不长心的憨货，就你一个乡下汉子，人家王知青能看上，傻啦吧唧的做什么美梦！”
*
“于大哥，大队交完公粮就要开始分粮了，亮哥让我问你要不要跟他干？”
深夜大山中，王庆提溜这几只野兔和野鸡，眸光有些忐忑地看向了身旁冷着脸的于长风。
“我都说了你不会答应，但亮哥非让我问问。”
“干！”
“啥？”王庆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幻听了，于大哥这样谨慎的人咋会去投机倒把。
“你回头跟亮子说一声，收粮叫上我。”
看着于长风的背影，王庆大步追了上去，兴冲冲道：“哥，你咋想通了？”
亮哥说这次也捎上他，有于大哥在，他更加放心了。
于长风没回答他，脑海中浮现了许绫的提起自行车时一脸开心的模样……
“很晚了，你妹妹一个人在家，早点回吧？”
“欸，就这走。”
王庆抬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向了于长风，“哥，你今天打了这么多野味，要不要我替你拿去卖了？”
“不用，我自己去。”
“啊？”王庆今晚大受震惊，于大哥不仅答应跟着亮哥干了，还自己干起了投机倒把。
这是发生了啥，于大哥的转变也太快了。
于长风可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脚步匆匆往家走，晚上出来打猎，他都不敢在山里待太久，不放心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还有神志不清的娘。
刚翻墙进了院子，就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毛蛋探出了小脑袋，“哥，是你吗？”
“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于长风放下了手里的猎物，皱眉看向了门口的毛蛋，他手里拿着的菜刀，锋利的刀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我睡不着。”
往常他哥出门，他都睡着了，今晚还没睡下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他有些害怕便去厨房拿了把刀壮胆，一直不敢睡。
看着衣衫单薄的弟弟，于长风拿下了他手里的刀，“我回来了，快去睡吧！”
“嗯……”
毛蛋转身准备回房，想到之前扒在院门上听到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晚上知青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何姐姐怎么样了？”
“知道了，你赶紧去睡，不早了。”
毛蛋进屋刚躺下就听到屋外传来声响，不一会儿院子静悄悄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哥又出去了。
耳边传来小花的轻鼾声，毛蛋伸手搂住了她，嘴里嫌弃道：“小猪崽子！”
小花似是听到了般，一个翻身抬腿压在了毛蛋身上，还吧唧了一下嘴巴。
深夜的村庄万籁俱寂，于长风大步流星往知青点赶，衣角带起的风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月光下的知青小院静悄悄的，晚上的那场闹剧早已谢幕，一切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围一片祥和。
都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下了吧？
于长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沿着知青小院转一圈。
刚绕过屋后，就看到知青自留地那边有两团黑影，于长风眼底闪过一抹戾色，敛眉放低脚步凑了过去。
“于流子，你给我放……放手。”
这无赖动手动脚的，肖秋华恶性得不行，用力将手拽了回来。
“城里的小娘们就是不一样，天天干农活，这双小手也滑溜溜的。”
于流子摸着她的小手有些意犹未尽，流里流气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向了她胸前鼓起的小山包。
“你往哪里瞄，还要不要我帮你弄到王瑶瑶了？”
肖秋华冷了脸，这泼皮还蹬鼻子上脸了。
“要，咋能少了你的帮忙？等老子睡到了那娘们，你可就是我们的大媒人。”
一想到王知青那俊俏的小模样，于流子也收敛了些，毕竟这娘们跟王知青差远了。
“过两天大队要去镇上交公粮，知青肯定也要去凑热闹，我把王瑶瑶留下来，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肖秋华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于流子看着月光下的那另外半张因为恨意而有些扭曲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她娘老说最毒妇人心，果真没错，这娘们是个狠人。
不过他也不是个好人，能白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他不得往死里弄。
“行，那老子等你的好消息。”
临走前于流子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肖秋华咬着牙强忍了下来，一想到王瑶瑶今后要跟这样的烂人生活一辈子，这点屈辱算不了什么。
他们离开后，于长风也从暗处走了出来，阴沉的眸光落在了远处的肖秋华身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狠毒的女人。
从前母亲被男人欺辱，他一直以为女人处于弱势，没想到有的女人竟然唆使男人去欺辱女人。
难怪何绫绫说知青点人人各怀心思，不喜欢待在知青点，这文化人狠起来那都是杀人不见血。
——
天蒙蒙亮，于长风背着野味就等在村口了，许绫是跑着过来的。昨晚王瑶瑶哭了很久，她睡得有些迟，起晚了。
“于长风，等久了吧？”
“不急，时间还早。”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于长风刚伸出手，许绫就默契地扶住了。
“你昨晚去山上了？”
许绫踮起脚往他的背篓里看，“都有啥？”
“兔子跟野鸡，没准过两天有野猪。”
“这么厉害，野猪也能弄到，不过你要小心，那东西挺凶狠的。”
许绫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和关心，于长风嘴角翘起的一抹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从前打猎对他来说不过是改善生活的生存之道，但遇到她之后，猎到啥都要被她夸，好像自己有多厉害似的。
除了毛蛋和小花，再也没谁关心他的死活了，如今又多了一人，这感觉挺好的。
许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昨晚收成不错，这么高兴！”
“还行。”
于长风抿唇压下了嘴角，“我去卖就行了，你在县里逛逛。”
他还记着昨天回来时许绫跟他抱怨都没在县里好好逛逛，想买点东西来着。
“不用，这东西好卖，咱们还是分开卖，在老地方集合。”
棉纺厂那片儿是不能去了，不然她们还以为这野味好弄，物以稀为贵，抢着买才值钱。
凑得太近，他都能听到她的轻喘声，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猛烈跳动了起来，被她抓着的地方也像着火了般被烫了一下。
于长风将头偏向了一边，不敢去看身旁的人，只回了一句轻嗯。
“对了，我们知青点昨天又闹腾了，王瑶瑶那个蠢货被婶子们逼婚了……”
习惯了他的沉默，许绫没发现于长风的异常，还跟他聊起了昨晚的事情，“那些婶子们真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王瑶瑶的家世能看上他们儿子。”
“……”
那幽深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寂静与神秘，看着她脸上鲜活而又明媚的表情中带着点嫌弃与嘲弄，于长风的眸色更加变幻莫测，里面透出的光令人难以捉摸。
顷刻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低声道：“是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知青哪看得上乡下人。”
“是……嗯？”
正说得兴致勃勃的许绫听他这话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味儿，歪头看向了于长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实话实说呗！”
于长风的话懒懒散散的，又悠闲又轻慢，颇为漫不经心。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许绫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勾起了于长风的伤心事，令他想起了赵云鉴那个渣男知青，赶紧找补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知青也是普通人，你看大队上娶了知青的长林叔家，日子不是过得挺好吗？”
“我刚才的意思是不能强娶，不只包括知青，女孩子在婚姻中总是处于弱势。这嫁娶要讲究你情我愿，像花姑婶子她们那样充满算计的太可恨。”
看着她极力解释的样子，于长风想说那些知青都是吃不了苦才被迫嫁给乡下人的话还是忍住了，低声附和：“嗯，你说的对。”
许绫这才放心了，毫不避讳道：“当然也不排除有的知青算计你们乡下人，就像方志文，为了工农兵大学名额娶了大队长家的闺女。”
方志文……
这名字在于长风的唇齿间滑过，心里突然十分厌恶那样的人渣竟然跟她处过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