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上嫁 > 第440页
    宾客们大笑,周京臣躲不过,只能喝。
    幸好,周夫人霸道,他敬完一轮,出面挡酒,“程家和方家有孙女了,我周家没有,大师占蔔了,洞房怀女儿,谁再逼京哥儿喝,耽误我抱孙女,我李韵宁拆了谁家的祖宅。”
    方先生和沈先生怂了。
    撂下杯子。
    周夫人得意,返回1号桌。
    方太太咬牙切齿,“抱孙女,做春秋大梦吧!生二胎三胎全是瀚哥儿,假孙女。”
    “哎——”沈太太不高兴了,“斌哥儿倒是想扮,有先天条件吗?这一群孩子,除了京哥儿,我家瀚瀚最俊俏了!”
    ......
    周京臣踉跄撞上门框,稳住身型,“不要吵醒了她。”
    醉得糊涂了,佣人无奈,“小太太等您呢!”
    “她等什麽。”周京臣闷笑,“没良心的东西,自己睡了。”
    佣人不信,一瞟屏风后,真没动静。
    程禧横卧在床上。
    睡袍穿了,像没穿,衣襟松垮敞着,一半是红粉绸缎,一半是羊脂白肉。
    周京臣脱了喜服,去洗澡。
    速战速决,躺在她一旁,埋在脖颈吮吻着。
    “你胡茬...”下巴太糙,程禧推搡他。
    “欢喜不欢喜?”
    她迷迷瞪瞪,“欢喜什麽。”
    “嫁我了。”周京臣既正经,又嚣张,“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俊男;十里八乡,头号的硬汉。”
    程禧忙了一天,没精神,敷衍他,“欢喜,俊,硬。”
    他捏她脸,“不耐烦是吧。”
    她困得发癫了,“不欢喜,丑,软!”
    周京臣继续吻她。
    绸缎水滑,身躯细腻,一寸寸,钻他骨髓,淹他呼吸,取他性命。
    记得去年校友会,他装醉,拐了她上床。
    是一霎的沖动,也是蓄谋。
    光风霁月的周公子,终究不再是冰山上的雪莲,沦为十丈红尘中的男人了。
    他借着酒疯,折腾得兇狠,程禧清醒了。
    西洋钟响了三声,她悄悄下床,翻化妆包。
    先给周京臣扑了粉,又粘了假睫毛,描了眼线...最后是牛血红的唇釉。
    男人眯了一条缝,欲笑未笑,又阖目。
    肌肉颤了。
    程禧紧张,“哥哥?”
    没反应。
    她用刮眉刀一点点刮,刮得细而弯,描了黛色,审视着,半晌,噗嗤笑。
    翌日。
    周京臣换了衬衣西裤,去洗漱。
    程禧慌慌张张拽他,不许他进浴室,“先敬茶,后洗漱。”
    他眉梢一扬,“不是敬了茶吗?”
    “婚礼第二天敬一杯茶,是规矩。”程禧体贴,挽着他,按摩肩颈,捶背,“要守规矩。”
    她什麽鬼心思,周京臣一清二楚。
    ‘毁’了他半宿,衆目睽睽下,不坑他一次,岂不是白化了。
    他随着她胡闹。
    “做亏心事了吧。”周京臣吓她,也配合她,装不知情,“一大早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昨夜辛苦。”程禧不敢与他对视,一对上眼神,憋不住笑,“我犒劳你。”
    他一副任由摆弄。
    “哟,哪位呀?”大保姆在中堂安排早餐,一出门,碰上周京臣,千尊万贵威风凛凛的周公子,顶了花花绿绿的脸,在院子流窜,“李家有‘俏姐儿’了!”
    老夫人和周淮康夫妇在里面喝参汤,问了一句,“什麽俏姐儿啊。”
    大保姆一掀帘子,“您自己瞧。”
    第371章  死讯
    周淮康在喝豆浆,不经意撩眼皮,猛地一呛,“你掉染缸里了?”
    李宅的西街有一家染布坊,是专供太太们的,金银、孔雀蓝的小衆染料极正宗,市场上买不着。
    周京臣选了一匹‘翠柏绿’的,给程禧制旗袍,年底商会召开大会,他携夫人出席,打响‘会长夫人’的名号。
    “去洗干净了!”周夫人训斥。
    “母亲的旨意,不行。”周京臣扮柔弱,“夫人下旨,让我洗,我才领旨。”
    程禧掐他大腿。
    他坐下,敲周夫人的桌子,“我不準备生女儿了,但禧儿孝心,晓得您稀罕孙女,拉着我生。”大剌剌抻了个懒腰,长臂一揽,勾住程禧肩膀,“我配合她,折腾得太久了,化个妆,哄一哄她。”
    她错愕,“你知道我化妆?”
    “我警惕性没那麽差。”
    周夫人一听,造二胎了,喜上眉梢,“禧儿懂事,不过,哺乳期不宜怀孕,调养一年半载再怀。”
    “您挺体谅她。”周京臣似笑不笑,“婚宴上,宣布生孙女,逼得这麽急,逼我松口。倘若一年半载没怀上,外界不敢议论我,敢议论禧儿。她压力大,一定生。”
    气氛不大和谐了。
    周淮康圆场,“你母亲不是催你们,是帮你挡酒。”
    “我催啊!”铺了台阶,周夫人不下,“沈家、方家香火旺盛,凭什麽周家代代是独苗儿?何况三胎、四胎,家里养得起。”
    “母猪一胎十崽,禧儿哪里生得过猪?您替儿子去乡下的猪圈物色一只,跨越种族,跨越生物学。”周京臣讲得荒唐,慢条斯理夹了一块培根,“我预约了结扎。”
    餐桌鸦雀无声。
    “你三十岁结什麽扎啊。”周夫人爆发,摔了瓷碟。
    “断了您催生的念头。”他直言不讳,“以后不生,与禧儿无关,是我生不了,等做了手术,我会通知这边的圈子。”
    “京哥儿,你鲁莽了。”老夫人觉得不妥,“不愿生,有的是办法。”
    “谁教你的!”周夫人瞥程禧,又瞥他,怒火滔天。
    男人哪有甘心结扎的,百分百是女人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