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森珀亲眼看见克莱斯特从特丽莎的房间里走出来。
森珀一时不知道究竟是“从特丽莎房间(s)?()”
更让人震惊还是“走出来()?()”
更让人震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都很正常。
他们早就相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很默契，哪怕森珀对海妖素有成见,他也不得不承认克莱斯特实则是个好相处的人，他也确实在整件事情里功不可没。
森珀同样很感激他。
道格给异宠事件善后，他们得到了一些关于小鹿弟弟的线索，但可惜的是森珀得离开了。
他族中的老德林病了,他得回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森珀委托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帮他继续寻找弟弟,承诺会给予他们报酬。
特丽莎应了,克莱斯特甚至话说得比特丽莎还漂亮。
除了安东尼亲王、道格、森珀和莫多老板知道他们在其中的努力,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几乎在整件事情里隐身。
事情暂且解决的第二天，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就骑马悄悄离开利兹。
异宠的事情线索隐隐指向邻国霍尔林格，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察觉其中蹊跷,决定一查到底。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要先去雷光城拿回克莱斯特的尾鳍。
——尤莱亚死前克莱斯特就问到了他尾鳍的下落,只是当时时机不对,两人才没有离开。
哪怕他的尾鳍在黑市里几经折转，但道格有心帮他们,不光比他们先一步查清,还在他们到之前，就写了公函给那位“收藏家?[(．)]?▁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克莱斯特和特丽莎是被恭恭敬敬请进去的。
水墙之内,华丽又危险的尾鳍随水波轻轻浮动。
带他们进来的主人仍在絮絮：“在黑市上看到它的时候我就在想，丢了它的海妖真是可怜。我一定要把这个尾鳍保管好，将来好找到它的主人还给他。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特丽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却越来越冷。
她凭空掏出大剑拄在身侧,光可鉴人的地板从她的剑尖始龟裂出不堪重负的细纹。
男人的视线在那些碎裂开的纹路上略停,话音一转,飞快告辞。
克莱斯特手掌撑在水墙上，随着他双掌逐渐用力，水墙碎裂，流水带出了他的尾鳍。
克莱斯特抱着尾鳍席地坐下，下一刻，人类的双腿消失不见，长裤被撑成碎片，流线型的银白鱼尾横躺在水泊里。
他捧着尾鳍望向特丽莎，笑道：“接下来麻烦你了。”
特丽莎收起大剑，掏了把锋利的匕首蹲在克莱斯特鱼尾端。
她抬眸和他确认道：“真的不能吃止疼魔药？”
克莱斯特含笑摇头。
麻痹了痛觉他就无法确认尾鳍是否长正了。
“好吧，那你忍一下。”
特丽莎端详了一下他尾鳍的断口，比量了一下他的残尾后，匕首一转，干脆利落地划开他的断尾。
肌肉因疼痛而紧绷，克莱斯特强迫自己放松，转手将鱼尾按在断口处。
骨肉接合应该是极痛的，特丽莎看到他身体一僵，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起身向前一步，捞住克莱斯特往下沉的脊背，另一只手抚慰地摸摸他的脸颊。
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掌下的躯体却仍在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颤动才渐渐停息。
特丽莎担忧地问他：“你好些了吗？”
克莱斯特没出声，他的脸颊在她肩上蹭了蹭，才慢慢开口道：“如果你能亲亲我的话，我应该能好得快一些。”
特丽莎一时竟看不出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不影响她的决定，特丽莎低下头去，温柔地落下一吻。
鱼尾重归完整，克莱斯特行走不再疼痛，特丽莎和克莱斯特赶路又快了些。
初冬时，他二人便到了霍尔林格。
这里阶级森严，与荆棘和阿克尼亚都不同，特丽莎实在不喜欢这里。
他们借线索查了几日，发觉一切指向霍尔林格王室。
两人正在犹疑间，伊薇特和扎克利找上他们，说是他们夫妻二人要去深红山谷，希望特丽莎能帮忙照看几天菲利克斯。
特丽莎深知自己如今要做的事情危险，与妹妹分说清楚后，伊薇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决定不去深红山谷而是留下来与他们一起。
特丽莎既担心又高兴。
四个大人商量了一阵，有了想法。
第二天一早，特丽莎孤身前往霍尔林格王宫。
以她的身份，当即就被奉为座上宾。
彼时霍尔林格忙着到处发圣继日的请柬，特丽莎的到来也没有影响这个进程。
这位荆棘来的大公主，显然十分爱交际，自从进入霍尔林格王宫，王室和贵族举办的宴会她是场场不落。
时间一长，特丽莎得到的情报越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越多。
不知从何处传起，言说起她小时候那个要一统大陆的梦想。
说她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也说她恰是因为这个理念与荆棘不和才早早就独自在外行走，鲜少回家。
虽然先前荆棘王室一再否认，可越是否认，好像越证实了他们不和，只是在勉强维持脸面一样。
谣言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真。某日小宴，竟真的有贵族端了酒水来与特丽莎攀谈，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是否真有野心。
曾经和克莱斯特学的那些伪装与撒谎的技巧都有了施展的地方，特丽莎先是一惊，随即表现出秘密被发觉的怒意与欲灭口的忌惮。
那人没察觉出特丽莎哪里不对，看她这样，满意地走了。
之后的几日，几番拉扯，在特丽莎表现出对荆棘的怨怼与不甘后，对方竟表示，愿意给予她包括但不限于钱的支持，支持她成立新的政府，支持她回去与兄长夺权。
特丽莎目光沉沉地看着那贵族，半晌，一点头应了。
一切都如计划中顺利，夜里，特丽莎望着霍尔林格宫室内的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白天她的反应慢了一拍，要是表现得更愤怒些就好了。
如果克莱斯特在，他应该会比自己表现得更自然。
这么想着，下一刻，宫室门被推开，一个黑影从外闪进来。
特丽莎神经一紧，正要呵斥，清亮的月光便照亮了那人秾艳的眉眼。
特丽莎当即收声，分隔多日的恋人飞快上前，捧着她的脸颊重重落下吻来。
她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滚到一起的，只有月光见证了情.潮的起伏。
不知是不是被克莱斯特突然出现吓的，特丽莎感觉自己隐约能听到走廊里巡逻士兵盔甲相撞的声音。
特丽莎去寻克莱斯特的唇，让声音都消失在他们唇齿间。
克莱斯特的出现在计划之外，特丽莎起先问他为什么来了，他只说是想她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特丽莎才发现，他分明给自己安排好了身份。
接下来的行动中，他将作为霍尔林格的侍从陪她一起。
——甚至这个“侍从”颇受信任，是作为那贵族的间谍来监视她的。
旁人看不见的身后，特丽莎悄悄探手掐他的屁股，唇缝中低声溢出两个字：“撒谎？”
克莱斯特也背过手去，干脆把她手掌按在自己身上。
其实也不算撒谎，确实是因为想她了，加上外部一点点变化，促使克莱斯特改了计划中不太重要的几环。
但他没这么解释，他只是靠近她的耳朵低低道：“那你晚上再来惩罚我吧。”
说完还很不正经地在特丽莎耳朵边吹了口气。
特丽莎嗖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大步往外走去。
克莱斯特失笑，抚平自己的裤子，跟上她的脚步。
***
宫内有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宫外有伊薇特和扎克利，几人里应外合，那贵族很快上钩。他背后的斯蒂芬妮夫人也逐渐露出马脚。
大军开拔前夕，特丽莎和克莱斯特终于拿到了关键证据。
在将落的晚阳里，特丽莎反水，当面戳穿斯蒂芬妮的阴谋。
证据确凿，斯蒂芬妮辩驳不清，她轻叹一声，看着特丽莎问道：“你在为谁奔走呢？为你信仰的神明吗？”
“你怎么确信祂是对的呢？”
“你该不会以为一切和平就是最好的吧？”
“看看现在的霍尔林格，没有变革，怎么能有新生呢？”
“我不是在毁灭，我是在促进新生。”
“霍尔林格的臣民也是民，他们需要战争与鲜血。”
“来到我的阵营吧，”斯蒂芬妮向特丽莎伸手，黑色的浓雾自脚下无声蔓延，“这并非邪恶，而是新秩序。”
特丽莎嗤了一声，丝毫没有被斯蒂芬妮的狡辩动摇。
更加狂放肆意的话克莱斯特与她都说过，斯蒂芬妮说的这些实在不能激起她半点兴趣。
只是那些言论多半不被这个世界接纳。
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还有炼金装置暗中记录一切，当下这个情形不适宜，也许她能说出让斯蒂芬妮更震惊的话。
特丽莎不言，抽剑直冲。
海妖的歌声让誓师的士兵变成了一堆木头。
斯蒂芬妮再次叹息，黑色浓雾越发浓郁，空气扭曲，隐约有沙海成型。
关键时刻，身为预知女巫的伊薇特发动能力，时间短暂停滞一瞬。
特丽莎借这一瞬跃起，斯蒂芬妮未成形的领域还未完全展开，人就被特丽莎砍成了两截。
炼金装置将始末包括特丽莎的那些证据都记录下来，落雪之前，传遍了整片大陆。
整片大陆哗然。
邪神与战士的对峙当然是重点。
但除了黑龙与女巫以及斩杀半神的战士外，他们还讨论那个战士身旁的海妖。
十八年前海妖协助黑暗法师引异神降世，险些吞灭整个世界，十八年后，也是海妖协助战士，斩杀将成神的邪神。
一正一邪，竟都是海妖。
吟游诗人为此编写了无数动人的爱情诗歌，有些过于离谱，除了种族，没一项能和特丽莎克莱斯特对得上的。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斯蒂芬妮死后，由她为国王伦纳特操控的一部分势力垮台，民怨沸腾，没多久国王伦纳特死去一场刺杀，霍尔林格境内出现了小规模的动乱，逐渐有领主宣布独立。
所谓的圣继日“圣”都没了，自然也不了了之了。
这些都是特丽莎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在离开之前，特丽莎从斯蒂芬妮的花房里找到了沉睡的弥生。
这个长着一对小小鹿角的男孩生着一副与森珀相似的面容，结合其他指向性的线索，没多久他们就确认他是森珀的弟弟弥生。
可惜融合还是给他带来了些诸如反应迟钝、认知障碍一类的后遗症。
不过好在融合时日尚短，伊薇特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说了句，“有救。”
冬天第一场雪落，伊薇特一家和特丽莎、克莱斯特一同返回荆棘王国。
距离日升节还有一段时间，国王想了想，让特丽莎替她去看望曼宝泽生病的老友。
伊薇特想了想，跟着一块去了。
菲利克斯因为年纪小不方便，被父母留在了王宫，好在有小伙伴弥生陪他，也不算无聊。
不得不说单就旅行来说，龙族真的十分方便。
当天下午扎克利就带着一行人赶到了曼宝泽。
斯蒂芬妮一死，邪神没有再给予什么回应，沃夫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癫。
他的异样太过明显，瞒不过几人，被他抓走的孩童很快被解救出来。
生命将尽的大公无法治疗，与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一样，特丽莎给予了他们法律之下最大的宽容。
感叹生命脆弱，处理完沃夫的事情，特丽莎再次问克莱斯特：“后悔吗？”
克莱斯特一根根挤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间与她交握。
体温从彼此相接的掌间传递，克莱斯特说：“与其后悔，不如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相爱。”
特丽莎捻了捻他的指尖，半晌失笑。
***
曼宝泽事毕，一行人返回王宫。
特丽莎很早就察觉到自己心动，关于海妖的事情，问过克莱斯特海妖是不是能活很久后，她自己又查了许多。
虽然克莱斯特也和她又交代过，她也确实早就知道海妖关于食欲的特性。
她能接受，不代表父母一样可以接受。
但特丽莎很坚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未来的生命里也必将充满意外，不见得哪一件就一定比这个事情威胁小。
更何况曼宝泽一行后，比起尚在可控范围内的食欲，她更介意没有及时爱与被爱，直到生命将逝才追悔莫及。
在特丽莎和克莱斯特的双重攻势下，国王和王后没有坚持太久。
等到圣继日前的家宴上，国王夫妇已然是将克莱斯特看作和扎克利一样的女婿了。
一家子情商在线的人，没人心怀不满的时候，场面和乐又温馨。
家人的笑声里，克莱斯特神情有一瞬间恍惚。
特丽莎刚巧注意到了这个瞬间，她插了一块沙拉放到克莱斯特盘子里，问他：“怎么了？”
克莱斯特蹙了蹙眉又很快展开，他道：“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景象。”
话未说完克莱斯特就觉得好笑，他摇摇头失笑道：“那一定是在梦里吧。”
特丽莎注视了他一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倾身在他颊侧吻了一下。
“不是梦，”她道，“现在不是梦。”
往后的许许多多个日夜，也都不是梦。
国王笑着把目光从女儿身上收回，举起酒杯道：“敬光明永恒。”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
克莱斯特补上圆上的最后一角，与他们一同道：“敬光明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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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森珀亲眼看见克莱斯特从特丽莎的房间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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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给异宠事件善后()?()，
他们得到了一些关于小鹿弟弟的线索，但可惜的是森珀得离开了。
他族中的老德林病了,他得回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森珀委托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帮他继续寻找弟弟,承诺会给予他们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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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宠的事情线索隐隐指向邻国霍尔林格，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察觉其中蹊跷,决定一查到底。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要先去雷光城拿回克莱斯特的尾鳍。
——尤莱亚死前克莱斯特就问到了他尾鳍的下落,只是当时时机不对,两人才没有离开。
哪怕他的尾鳍在黑市里几经折转，但道格有心帮他们,不光比他们先一步查清,还在他们到之前，就写了公函给那位“收藏家”。
克莱斯特和特丽莎是被恭恭敬敬请进去的。
水墙之内,华丽又危险的尾鳍随水波轻轻浮动。
带他们进来的主人仍在絮絮：“在黑市上看到它的时候我就在想，丢了它的海妖真是可怜。我一定要把这个尾鳍保管好，将来好找到它的主人还给他。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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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视线在那些碎裂开的纹路上略停,话音一转,飞快告辞。
克莱斯特手掌撑在水墙上，随着他双掌逐渐用力，水墙碎裂，流水带出了他的尾鳍。
克莱斯特抱着尾鳍席地坐下，下一刻，人类的双腿消失不见，长裤被撑成碎片，流线型的银白鱼尾横躺在水泊里。
他捧着尾鳍望向特丽莎，笑道：“接下来麻烦你了。”
特丽莎收起大剑，掏了把锋利的匕首蹲在克莱斯特鱼尾端。
她抬眸和他确认道：“真的不能吃止疼魔药？”
克莱斯特含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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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忍一下。”
特丽莎端详了一下他尾鳍的断口，比量了一下他的残尾后，匕首一转，干脆利落地划开他的断尾。
肌肉因疼痛而紧绷，克莱斯特强迫自己放松，转手将鱼尾按在断口处。
骨肉接合应该是极痛的，特丽莎看到他身体一僵，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起身向前一步，捞住克莱斯特往下沉的脊背，另一只手抚慰地摸摸他的脸颊。
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掌下的躯体却仍在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颤动才渐渐停息。
特丽莎担忧地问他：“你好些了吗？”
克莱斯特没出声，他的脸颊在她肩上蹭了蹭，才慢慢开口道：“如果你能亲亲我的话，我应该能好得快一些。”
特丽莎一时竟看不出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不影响她的决定，特丽莎低下头去，温柔地落下一吻。
鱼尾重归完整，克莱斯特行走不再疼痛，特丽莎和克莱斯特赶路又快了些。
初冬时，他二人便到了霍尔林格。
这里阶级森严，与荆棘和阿克尼亚都不同，特丽莎实在不喜欢这里。
他们借线索查了几日，发觉一切指向霍尔林格王室。
两人正在犹疑间，伊薇特和扎克利找上他们，说是他们夫妻二人要去深红山谷，希望特丽莎能帮忙照看几天菲利克斯。
特丽莎深知自己如今要做的事情危险，与妹妹分说清楚后，伊薇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决定不去深红山谷而是留下来与他们一起。
特丽莎既担心又高兴。
四个大人商量了一阵，有了想法。
第二天一早，特丽莎孤身前往霍尔林格王宫。
以她的身份，当即就被奉为座上宾。
彼时霍尔林格忙着到处发圣继日的请柬，特丽莎的到来也没有影响这个进程。
这位荆棘来的大公主，显然十分爱交际，自从进入霍尔林格王宫，王室和贵族举办的宴会她是场场不落。
时间一长，特丽莎得到的情报越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越多。
不知从何处传起，言说起她小时候那个要一统大陆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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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先前荆棘王室一再否认，可越是否认，好像越证实了他们不和，只是在勉强维持脸面一样。
谣言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真。某日小宴，竟真的有贵族端了酒水来与特丽莎攀谈，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是否真有野心。
曾经和克莱斯特学的那些伪装与撒谎的技巧都有了施展的地方，特丽莎先是一惊，随即表现出秘密被发觉的怒意与欲灭口的忌惮。
那人没察觉出特丽莎哪里不对，看她这样，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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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丽莎目光沉沉地看着那贵族，半晌，一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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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她的反应慢了一拍，要是表现得更愤怒些就好了。
如果克莱斯特在，他应该会比自己表现得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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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丽莎神经一紧，正要呵斥，清亮的月光便照亮了那人秾艳的眉眼。
特丽莎当即收声，分隔多日的恋人飞快上前，捧着她的脸颊重重落下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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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斯特也背过手去，干脆把她手掌按在自己身上。
其实也不算撒谎，确实是因为想她了，加上外部一点点变化，促使克莱斯特改了计划中不太重要的几环。
但他没这么解释，他只是靠近她的耳朵低低道：“那你晚上再来惩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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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丽莎嗖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大步往外走去。
克莱斯特失笑，抚平自己的裤子，跟上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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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有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宫外有伊薇特和扎克利，几人里应外合，那贵族很快上钩。他背后的斯蒂芬妮夫人也逐渐露出马脚。
大军开拔前夕，特丽莎和克莱斯特终于拿到了关键证据。
在将落的晚阳里，特丽莎反水，当面戳穿斯蒂芬妮的阴谋。
证据确凿，斯蒂芬妮辩驳不清，她轻叹一声，看着特丽莎问道：“你在为谁奔走呢？为你信仰的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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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以为一切和平就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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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妮死后，由她为国王伦纳特操控的一部分势力垮台，民怨沸腾，没多久国王伦纳特死去一场刺杀，霍尔林格境内出现了小规模的动乱，逐渐有领主宣布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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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融合还是给他带来了些诸如反应迟钝、认知障碍一类的后遗症。
不过好在融合时日尚短，伊薇特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说了句，“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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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特想了想，跟着一块去了。
菲利克斯因为年纪小不方便，被父母留在了王宫，好在有小伙伴弥生陪他，也不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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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妮一死，邪神没有再给予什么回应，沃夫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癫。
他的异样太过明显，瞒不过几人，被他抓走的孩童很快被解救出来。
生命将尽的大公无法治疗，与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一样，特丽莎给予了他们法律之下最大的宽容。
感叹生命脆弱，处理完沃夫的事情，特丽莎再次问克莱斯特：“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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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宝泽事毕，一行人返回王宫。
特丽莎很早就察觉到自己心动，关于海妖的事情，问过克莱斯特海妖是不是能活很久后，她自己又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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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接受，不代表父母一样可以接受。
但特丽莎很坚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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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曼宝泽一行后，比起尚在可控范围内的食欲，她更介意没有及时爱与被爱，直到生命将逝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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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圣继日前的家宴上，国王夫妇已然是将克莱斯特看作和扎克利一样的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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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的笑声里，克莱斯特神情有一瞬间恍惚。
特丽莎刚巧注意到了这个瞬间，她插了一块沙拉放到克莱斯特盘子里，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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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丽莎注视了他一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倾身在他颊侧吻了一下。
“不是梦，”她道，“现在不是梦。”
往后的许许多多个日夜，也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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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举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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