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山河柱石 > 第 19 章 画像 是太子的宠婢,还是兄长的替身?...
    唐清梦捡起被小乞丐随手丢掉的破纸,视线从上面一行行扫过,脸色青白变幻,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纸团成一团,透过马车的小窗砸向陈南礼,正中他的怀里。

    “殿下这事办得还真是卓有成效,一大早街头巷尾尽是你我的传闻。”

    陈南礼哑然失笑,把纸团展开,上面赫然画着唐清梦的画像,边上注明了她的来历,并添油加醋地讲述她和太子暧昧不清的关系。

    “自无双公子亡故后,太子殿下夜不能寐,思念佳人竟至屡屡吐血。那日前去礼部秦大人家小坐,忽而瞥见一位如玉少年,模样与那亡人居然有八分相似,举手投足更是如出一辙……”

    唐清梦面若寒霜,一脸想抬手撕了这张纸的表情,继续道:“我怎不知殿下忧思过度吐血的事?”

    陈南礼心道你不知道又不代表没发生,面上笑得仍云淡风轻,指着纸上的画像:“画工画技不错,画出了你的神韵。”

    唐清梦不想理他,沿街缓缓往前走,边走边捡起街上四散飘零的白纸,对着上面的画像越看越生气。

    陈南礼也从马车上下来,落后她两步,跟在她身后。

    见她不主动追问,陈南礼故作深沉,拿着画像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儿,道:“三分豪情,三分烈性和四分桀骜。”

    唐清梦把能捡到的纸全部撕碎扔进路边的水坑里,拍了拍手回头朝陈南礼冷哼了一句:“殿下算筹学得不错。”

    天色将明未明,街上并无行人,只有二人一前一后——一位闷闷不乐、一位昂首挺胸地走。

    “就算殿下要将我身份过了明路,也不至于毁了你我的清誉。”唐清梦闷声闷气,“没得让人笑话,还让礼部那些人揪着把柄不放。”

    “东宫多些风流逸事,朝中会有人满意,”提及此,陈南礼的眸色暗了几分,“况且将你放到这个位置,不会遭人怀疑。情爱这种事,总是让人津津乐道……”

    “那也不能无中生有!”

    唐清梦高声打断,声音引来不知哪家养着的公鸡引吭高歌。她被吵得捂着耳朵跺脚,恨不得去敲那家院子的门。

    陈南礼笑着伸手帮她捂住耳朵,柔声道:“太子做事,怎么能叫无中生有呢?该叫料事如神啊。”

    公鸡终于停止了它的嘶鸣,唐清梦把手放下来,一脸茫然地问:“殿下刚刚说什么?”

    陈南礼状若无事,恍若刚才矢口抵赖的并不是自己:“孤和你说对不起。”

    唐清梦拧着眉毛朝他发火:“道歉有什么用,这谣言都已经散出去了!我今天有何脸面去见翁老先生!报名号的时候我该怎么说,是太子的宠婢,还是兄长的替身?”

    “这就不归孤管了,”陈南礼扬起一张俊脸,眺望远处的宫门,“可是你自己说,让孤少掺和你的事。”

    巍峨的宫殿沐浴在今晨第一缕阳光之下,琉璃瓦折射出的耀眼光芒,为皇宫更添几分庄严的气息。他抬手用袖子半挡着脸,避开初升之日的照耀。

    宫门前

    陆陆续续到了不少静待上朝的大臣,排列成群等待宫门开启,皇庭宣召。

    陈南礼指着太阳,默默道:“又是新的一天了。(s)?()”

    唐清梦没听清他说什么,反问了一句,换来他的另一个答案:“孤要上朝去。?(.の)_[(.)]??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

    岑思麟久候多时,坐在刺史府的大堂喝的茶一杯接着一杯。

    赶在刺史府将陈年受潮了的茶叶泡完之前,陈寄昀才带着齐涣姗姗来迟。

    “三殿下别来无恙。()?()”

    岑思麟见了他也不行礼,自顾自地从泡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茶水里咂摸茶叶的味道,“出了京都见您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陈寄昀把齐涣安置到后堂,转过来坐到主位上,低头看他:“剑南三川的财报本王看过,岑大人好手段。”

    “臣深受朝廷信任,担着半个大陈的税收和盐铁,哪敢不尽心。”岑思麟为自己又添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朝边上吐出一根茶叶梗,“这茶连香味都淡了。”

    “水灾情势紧急,江南财政吃紧,自然没工夫顾及茶叶营生,”陈寄昀一副喝惯了的样子,朝他无所谓道,“还望岑大人体谅。”

    “三殿下也别来诳我。”

    岑思麟语气淡淡,话却重如千钧:“新进贡到京都的雨前龙井,钦差还给臣留了两坛。殿下若没尝到,臣不妨送你。”

    即便被戳破,陈寄昀仍淡定自若,一脸我就是不知道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反问:“是吗?本王离京赈灾多时,竟不知还有这事?”

    岑思麟武人出身,也不和他演戏,直接挑明道:“殿下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赈灾一事其中究竟能捞到多少油水,你我皆知,何必再猜哑谜一般你来我往?”

    闻此,陈寄昀冷笑一声,问出心底的最大怀疑:“太子也想来分一杯羹?”

    “太子哪想得到这些,”岑思麟迅速否认,“他想让您买下臣目前筹措的所有物资,至于价格,”

    岑思麟捏着茶杯的手翘起两根指头:“降低这个数。”

    “至少三成,”陈寄昀眯着眼睛大量岑思麟,确定从他脸上没看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三成,本王可有价格更低的渠道。”

    “成交。”

    岑思麟把杯子往桌上一扔,利落地站起身果断答应,从怀中掏出一枚印章交到陈寄昀手上:“以此印为令,所有物资,三日内便能送到。”

    “本王拭目以待。”

    陈寄昀看着手里的印章,如同预见了流水的银子送进三皇子府,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转身进了后堂,留得岑思麟一个人站在殿中。

    岑思麟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

    见陈寄昀过来,齐涣直起身子,示意他给自己倒杯水。

    陈寄昀把水递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生怕他呛到:“你都听到了?”

    齐涣点点头,剧烈地咳了一阵。陈寄昀把杯子一扔,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

    “东宫那地方有

    老七那个药罐子,连带着你身体也不好,()?()”

    陈寄昀抱怨了句,“换成往日,这点轻伤三五日就活蹦乱跳了。()?()”

    齐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脖子都快断了还算轻伤。

    陈寄昀见他逐渐平复下来,和他絮絮叨叨地讲起岑思麟匆匆而来提出的交易。

    末了,他语气轻狂地笑道:“你说太子这回又憋了什么坏水?他让岑思麟筹措的物资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不好,⒊()㈤来⒊$?⒊$?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⒊(s)?()”

    齐涣躺回榻上,阖眸休息,“他故意降低价格,怕是有诈。殿下行事可要小心些。”

    “若是有问题本王不用便是,陈南礼这次的伎俩未免有些太小儿科。”陈寄昀并不将他的担忧放在心上,“你这阵子跟在本王身边,待养好了伤再回去。省得回了东宫又是一番奔走。”

    齐涣想起了什么,倏地睁开眼,瞬间理解了陈南礼的意图,唰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惊了陈寄昀一跳。

    “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不舒服?”

    齐涣又躺了回去,忽觉耳边响起他养在东宫角落里信鸦的啁啾,黑色的尾羽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感觉常常把他逗笑。陈南礼偶尔也帮他照顾这些鸟,帮着添食喂水,打扫笼舍。信鸦不喜欢陈南礼身上的药香味,每每在他过来时都瑟缩在角落里,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去,不让他抓到。

    每次见了这场景,陈南礼都要调侃他养的鸟都是银子打的,连他这样尊贵身份的人都侍弄不得。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东宫太子才是价值连城,千金不换。哪日若是寻不到殿下,自己可是要押上全部身家、以身犯险的。

    眼下就是了。

    不过价值连城、须得豁得出万金才换得来行踪的人,变成了他齐涣自己。

    隔了半晌,齐涣翻了个身答道:“忽然想起有本折子撂在东宫的书房还没写完,须得尽早赶回去。”

    *

    唐清梦把陈南礼摁回马车车厢,坐到了帘子边上不让他离开。

    “殿下明知陛下旨意,去了势必要惹陛下的不快,何必还要去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肩头被她摁得有些痛,陈南礼只好轻捶自己的肩膀,无力地解释:“受了赏赐就是要谢恩,这是宫里定下的规矩,也是为人臣子需要恪守的礼节。”

    “陛下不是说你尚在病中……”

    陈南礼打断:“就是不能让群臣以为孤在病中——”

    “东宫失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旦大家以为太子快要死了,就没办法再度翻身了。”

    唐清梦仍不解:“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储君罢朝足足一个月,和死了有什么差别?”陈南礼干笑了两声,命车夫挑起帘子,从唐清梦身边跨过去,“孤得活得万众瞩目才行。”

    “懒得管你。”唐清梦不再和他呛声,指挥车夫掉头前去翁老先生家,却被陈南礼叫住。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着太子的马车拜访翁老?”陈南礼挑眉看她,“这么想坐实我们的‘私情’?”

    算迟来的昨天的一更喔,今天的更新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