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雷伊，姓氏不明，父母双亡，两个月后即将迎来二十四岁生日。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跟着他的导师肯尼斯一起生活。
肯尼斯是个老道的杀手，业务熟练，出手果断，精神状态稳定，深得管理层和客户们的心。
受到肯尼斯“熏陶”的雷伊也想成为一名职业杀手，他向肯尼斯提过很多次，但后者次次都干脆地拒绝了他。
肯尼斯一手把没有血缘的雷伊带大，自然是知道对方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
杀手职业的残酷性、管理层与杀手之间的权利纠纷……
肯尼斯拒绝雷伊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一点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肯尼斯觉得雷伊的脑子不太好使。
不太聪明的雷伊想不通肯尼斯不让他成为杀手的理由，为了证明自己，他想办法绕过了肯尼斯，自己联系上了管理层。
管理层的人看中了雷伊的好控制，于是给他派了个简单的任务试试他的能力。
事情的结果谁也没预料到，子弹击中了神父的心脏，同时穿过了男孩的太阳穴。
违反了规定就要付出代价，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无人知晓的原因，管理层的人最终决定放弃雷伊。
肯尼斯带着雷伊在比利时古城布鲁日度假了一周，最后亲自将他送上了前往哥谭的飞机。
深夜的海水像是翻涌的浓墨，雷伊独自站在港口边，脑海内不断重复着教堂内的画面……
一身白色长袍的神父倒在血泊之中，男孩的尸体横在一边，胸前的十字架被鲜血浸染。
迟来的负罪感将雷伊吞没，他从口袋里掏出上飞机前肯尼斯塞给他的手枪，他现在明白导师给他手枪的原因了，一定是对他太失望，让他想明白就给自己一枪，这样这个世界就少了一个拉低平均智商的人。
雷伊深吸一口气，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也下不了手。
“咔哒。”
雷伊的直觉头一次这么灵敏，他转过身，黑洞洞的枪口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这个年轻人，雷伊的求生欲占据了上风，他猛地抱住面前男人的大腿，他言语破碎地说，“对不起，我不自杀了，你放过我吧，大哥！不，爹！”
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很难想象是这么一个年轻人一枪干掉了俩，虽然他也不是有意的。
埃尔维斯没有放下手中的枪，他的确在犹豫要不要动手，但这不是因为雷伊前后不通的求饶，而是因为离开大陆酒店前沃特斯提出的交易。
为什么沃特斯会想要雷伊活着？埃尔维斯不解，一个违反条例的新人杀手对手握实权的大陆酒店经理来说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埃尔维斯的直觉一向很准，他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沃特斯对他提到了猫头鹰法庭，法庭存在的目的即是审判，那布鲁斯韦恩是做了什么，让他成为了法庭的目标？
太多的疑问导致了埃尔维斯的迟疑，但他一向讨厌麻烦的事情，只要扣下扳机，雷伊就会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但那之后呢？
这次他杀死了他的同行，下一次或许就会轮到他成为那个枪口下的孤魂。
死亡的底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暴露在埃尔维斯的眼底。
埃尔维斯的手指仍旧扣在扳机上，他微微用力……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金属的寒光，一枚飞镖打着旋击落了埃尔维斯手中的枪。
埃尔维斯愣神了一瞬，视线随着飞镖向下，熟悉的蝙蝠形状飞镖，飞镖的翅膀尖插进地里，微微颤动。
手枪落地的声音让雷伊反应过来，他的智商头一次上线这么快，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管理层派来的导师，而是来处决自己的刽子手。
雷伊虽然智商低于平均线，但他也是有优势的，那就是他的手脚很麻利，他抓准机会，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拔腿就跑。
埃尔维斯从地上捡起枪，瞄准雷伊的小腿……
“嘭！嘭！”
金发的杀手连开两枪，只听一声脆响，子弹与飞镖相碰撞，啪嗒滚落在地。
漆黑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锯齿状的披风扬起又落下，哥谭义警仿佛一尊雕像，他紧抿着嘴唇，眉间隆起一座小山丘。
雷伊的惨叫声从蝙蝠侠的身后传来，埃尔维斯知道有一枪打中了对方的小腿。
“让开。”埃尔维斯冷冷地说。
“放下枪。”蝙蝠侠同样用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命令道。
明明是两只恒温动物，却让周围的气温连降了好几度。
“不要多管闲事。”埃尔维斯手中的枪指着蝙蝠侠的眉心，他一贯不会对非任务目标开枪，但要是对方坚持插手，埃尔维斯也不会手软。
蝙蝠侠不动，埃尔维斯保持着举枪的动作，两人僵持不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下一秒，两人同时有了动作，埃尔维斯扣下扳机，哥谭义警似乎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他向右前方倾身，子弹贴着他的身侧飞过。
埃尔维斯也没指望能一枪击中对方，他侧身躲过对方挥来的拳头，手中的枪一转，埃尔维斯手握枪身，枪托与臂甲上月牙形状的利刃相碰撞，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蝙蝠侠紧接着又挥出一拳，埃尔维斯双臂交叉，直直接下这一拳，冲击力让他向后滑行几步，习惯性忽略掉身上的疼痛感，埃尔维斯同时调整姿势，右手灵活地转动枪身，再次握住枪柄。
“嘭！嘭！”
又是两枪，一枪穿过蝙蝠侠的披风一角，一枪从他的脸侧擦过。
蝙蝠侠从万能腰带里掏出一枚蝙蝠镖，他俯身快速接近，埃尔维斯连开几枪，但都被鬼魂般的义警用刁钻的角度躲过。
枪械技能满点的杀手遇到了闪避技能满点的义警，两人一时打得难分上下。
直到手枪里的子弹被打完，埃尔维斯换弹的一秒间隙，蝙蝠侠手中锋利的飞镖向前一划，杀手向后闪避，胸前的领带断成了两截。
埃尔维斯干脆扯下领带扔到一边，两人都意识到了对手的难缠，蝙蝠侠不可能放过这个明显是“专业人士”的杀手，埃尔维斯也不可能让充满正义感的义警放弃干涉他的工作。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埃尔维斯头戴黑色的摩托头盔，蝙蝠侠则戴着有两个尖尖角的面罩，虽然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相同的紧绷情绪。
蝙蝠侠决定改变策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炸弹蝙蝠镖。
对方是个陌生的对手，蝙蝠侠猜对方没见过炸弹蝙蝠镖，他决定赌一把，远程控制飞镖爆炸从而达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蝙蝠侠在杀手一边冲向他，一边再次开枪的瞬间扔出蝙蝠镖，闪烁的红光映在杀手半透明的目镜上。
“轰——！”
一声爆炸的巨响，埃尔维斯一秒都没回头看爆炸一眼，他在蝙蝠侠摸出飞镖的瞬间就看出了那是一枚炸弹蝙蝠镖。
火光在杀手身后跳动着，他的枪口下移，指向蝙蝠侠胸甲与腹部的衔接处，这是对方盔甲最脆弱的位置，埃尔维斯在刚刚的打斗中发现了这一点。
就在埃尔维斯将要对蝙蝠侠开枪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感受到脚下地面在爆炸中震动了几下。
接着，两人脚下一空，双双掉了下去。
蝙蝠侠后背着地，他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而埃尔维斯摔在了他的身上，与他的胸甲来了个“硬碰硬”。
地下工厂内，原本在忙碌着的稻草人的手下们听到动静，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由于事发突然，这群小喽喽们都有些不明情况的茫然。
“那是蝙蝠侠吗？”一个手里拿着铲子的小喽喽问。
“是的吧？”另一个小喽喽不确定地回答了同伴的疑问。
“那他身上的是什么？”手持铁铲的小喽喽又问道。
“呃……”他的同伴努力分辨了下趴在蝙蝠侠身上的人的装束。
一身黑衣、头戴摩托头盔、身材看上去也挺不错的……
小喽喽：“难道是……”
小喽喽：“……无头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