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南瞪大眼睛,搞什么飞机,这简直就是烛光晚餐。
    “人咧?”他又发现压在餐桌上烛台下的另一张纸条,他念道:“我们刚刚全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吧一一这什么跟什么?叫我约你回来,又全部跑掉,恶劣!”
    看着他念纸条时那脸的匪夷所思及不敢相信,卢泳歌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天,她还真是后知后觉哪,所有人都避开了,大家在替她制造和奕南单独相处的机会,真难为他们了,这么用心。
    “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换我们两个吃吧。”她大方的落坐,大家一片好意,她不好辜负,虽然她不认为吃一顿烛光晚餐,就可以让他们的感情有什么大跃进。
    “也只好这样。”奕南咬牙切齿的说。
    卢詠歌气定神闲的开始切送牛排入口,奕南也饿得无法多计较什么就开始吃。
    然而撇掉被愚弄的前提不说,说真的,芳姐的牛排煎得没话说,还有这瓶陈年红酒也醇得让人想醉,法国面包烤得刚刚好,沙拉也美味极了。
    奕南总算因食物的美味而稍稍缓和脸上的菜色,然而他还是对他的兄妹们甚有微词。
    想想,早上他才因为送花去给詠歌,而弄得自己莫明其妙落荒而逃,现成他们又安排他和詠歌吃烛光晚餐,什么意思嘛!
    吃到一半,他的手机响起。
    “嗯,屠奕南。”他按下通话键,想来是他那群捉弄他的兄妹要来赎罪了,不过他不会原谅他们的,太可恶了。
    “奕南?”一个不确定的性感声音传来。
    听到如此性感的中低女声,奕南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你是……”他感兴趣的微扬嘴角。
    “我是金海恬。”对方柔柔的说道。
    “海恬!”奕南乐得叫了出来,他把手机号码给她都几百年了,她总算打了第一次。
    金海恬轻言软语地说:“我人在机场,正准备飞去米兰走秀,你要过来陪我喝杯咖啡吗?”
    他忙不迭答应。“当然!”佳人首次邀约,焉可错过?他死都要去。
    “那就待会儿见,我在二楼咖啡吧等你。”金海恬切断了电话。
    喜孜孜地结束通话,奕南一抬头就和卢詠歌的澄亮大眼对个正着,他的心脏又是陡然一跳,他怎么有种自己背叛了她的奇怪感觉?
    啧,别想太多,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这里又没有别人在,若他这样溜掉好像太过分、太重色轻友了,所以他才会有那种不对劲的背叛感。
    可是男人本色,他想詠歌了解的,更何况叫他继续在这里跟她享用烛光晚餐也很奇怪,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要这些情调也没有用,他还不如到机场去陪金海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
    “小詠歌……”他清了清喉咙开口了。
    “没关系,你去,我了解的。”卢詠歌不等地开口便主动说。
    “你真的可以了解,不会生气?”奕南问得小心翼翼,可是奇怪了,听到詠歌说“了解”两字他并没有感觉很爽,反而心头沉甸甸的,一点都不轻松,他怎么好像……好像不怎么想去赴金海恬的约会?
    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在追求金海恬,当然要以她为重,你快去吧。”
    奕南故意咧嘴一笑,笑得悦然非凡。“你真是我的好哥儿们呀,这么了解我,那我走喽。”
    他丢下餐巾,故作愉快的离开了。
    为了赶走心中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奇怪气氛,他说什么也要去机场见金海恬,他要确定自己还是喜欢。重视金海恬的!
    他本来就是喜欢金海恬的,至于詠歌,他是因为在她生日抛下她一个人太没义气了,所以稍稍对她有些抱歉而已,就是这样!
    奕南离去后,看着满桌佳肴,卢詠歌已了无用餐心情。
    偌大的游泳池畔只剩她一人,她露出落寞的神情,无论怎么苦心安排都敌不过金海恬一通召唤的电话,她真的无话可说。
    望着在月色下干净无比的池水,她心想,游个泳吧,反正也没人在,或许冰冷的水能冲醒她的心,让她永远记住这一晚,好在未来的日子里渐渐少爱奕南一点。
    “三哥在做什么呀,怎么跑人了呢?”中中不解的死命从望远镜里张望。
    “该死!太过分了。”奕东咬牙切齿,差点没破窗而出,会阻止奕南那超过分的行为。
    “奕南还是没有看出他自己的心意。”奕西包容地说。
    “他已经没救了。”奕北皱起眉宇,对于奕南那近情情怯的怪异情结,他可以理解,但不苟同。
    奕东恨恨地说:“枉费我们为了他,特意大餐也没吃就躲到这里来为他们制造机会,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跑掉,他究竟置詠歌的颜面于何地?过分!太过分了!”
    这是屠宅的小阁楼,视野极好,可以将整个屠宅四周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们选择这里做为偷窥的基地,原以为会看到什么“好料”的,没想到看到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跳脚的结局。
    “唉,看来三哥还是不喜欢卢姐姐。”中中幽幽地说。
    奕北严厉的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奕北不认为奕南不喜欢詠歌,相反的,奕北认为他相当喜欢她,几年来,詠歌在奕南身边不曾离去,他们同进同出的,她几乎已成屠家的一分子,对于这样一个常伴他左右的好女孩,奕南怎么会没感觉,他只是蠢得以为自己喜欢夜夜笙歌的浪荡生活罢了。
    “咦?卢姐姐在做什么?跳进水里去了,哇,不得了,卢姐姐要自杀!”中中睁大眼睛,捂着嘴大惊失色。
    奕东皱着眉。“笨丫头,有人自杀还先游个两圈的吗?她是在游泳发泄。”
    “现在是十二月,水可是很冷的。”奕北哼道。
    “那我们快去阻止卢姐姐呀。”中中急道。
    “不成。”奕西沉吟的说:“詠歌的倔强我们大家都知道,否则她就不会等奕南五年而倔得不愿开口先说她爱奕南,我们现在下去不是让她难堪?”
    “没错。”扬起一道眉,奕北也认为如此。
    “那怎么办?卢姐姐好傻呀。”中中心疼道,除了芳姐,她最亲近的女性就是卢姐姐和欣欣了,她可舍不得她们受苦受难。
    “就让她游吧,但愿她明天不会感冒。”奕北酷酷地说。
    第六章
    卢詠歌还是感冒了。
    一早她就喷嚏、咳嗽个不停,她抱病到报社上班,可是一来就一直躲进大茶水间里猛喝温开水,阿Q地希望自己的病情可以不药而愈,因为她忙得没时间看医生,也忙得没时间让感冒药催眠她的睡意,能免则免,不要看医生最好,还有一点,她最讨厌吃药!
    “怎么回事,詠歌,感冒了?”范纲佑尾随她进了茶水间,对她猛用面纸擤鼻涕的惨状感到不忍卒睹。
    “嗯……”卢詠歌从鼻子里发出含糊的回应,头昏脑胀的,她真怀疑自己今天写的新闻稿会不会语无伦次。
    范纲佑担心的看着她。“生病了就要看医生,向总编请假吧,或者,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
    “我没事。”卢詠歌将揉成一团的面纸丢进垃圾桶里,虚弱地对他一笑。“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撑得住。”
    他定定的看着她。“可是你的脸色好苍白。”
    卢詠歌笑了笑,拿出另一包面纸来。“那是因为我昨天没睡好,跟感冒没关系。”
    昨晚的她特别觉得孤单,从屠家离开后,她一个人开车在路上晃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而回了家。
    或许她该考虑辞职,接着移民到纽西兰,至少那里有她的亲人,在她寂寞的时候,家人可以陪她、安慰她,不致像昨晚落得那般凄凉的地步。
    范纲佑盯着她突如其来的落寞神情,控制不住地问:“昨天不是你生日吗?你一下班屠奕南就来接你了,你们玩得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