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慕离 凤华璃轻笑一声，玉景荣都这么说了，就代表言欢和言乐有问题。 这两兄妹被她所救之时眼底一闪而没的杀意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只不过两人既然愿意俯首称臣，凤华璃也很想给她们这样一个机会罢了。 可说这两个人不是良善之辈，她实在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小璃，刚才那言欢看玉景荣的眼神明显就是不怀好意，你可千万别被她给蒙骗了，我看她绝对不是什么忠仆。”
沐沐在空间之中，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许多凤华璃注意不到的细节，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小心他们兄妹的，别担心。”
凤华璃知道沐沐是担心她被奸人蒙骗，但她现在一无所有，就算言欢和言乐想骗她，说实在的，她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两天我打算进入空间修炼，争取突破灵王境，在对付凤家人时，我也能有一些底气。”
凤华璃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她如今的实力，距离九重天还太过遥远。 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早晚会让她吃大亏，凤华璃不愿意做案板上的鱼肉，既然林落衡选择了她，她也应该做自己承诺的事。 “精神空间得天独厚，璃儿有这样的宝物傍身，的确应该好好的利用起来，至于外界，你只需要安心在里面待够二十天，凤家这边有我们帮你盯着。”
让凰惊弦堂堂无极界界主帮自己看着凤家，凤华璃实在是觉得莫大的荣幸。 但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说到底，她和凰惊弦也不过是刚刚认识的朋友。 来到空间之中，凤华璃直接将自己整个人泡进了池子里，让池水冲干净自己体内的污秽。 “沐沐，若我的修为到达可以突破的境界，我的意识恐怕会再一次进入那个世界之中，不要担心。”
前两次的小突破，她均都进入了梦境之中，看到了许多世人所不知道的，被埋藏多年的真相。 这一次突破灵王境界，不光是她的实力会得到质的飞跃，她的意识恐怕也会再一次被带到另一个世界。 沐沐一脸凝重，算上她知道的，凤华璃频繁的被带到其他的地方，这并不算是好事。 “小璃，我并没有从古籍中看到有关任何意识会被其他人的梦境带走的事例，你这样频繁的被带到梦境之中，究竟时好时坏，我都不能确定。”
如今凤华璃身处空间之中，如果她的意识被困在梦境之中，时间一长，空间感知不到主人的存在，很有可能面临着崩塌。 到那个时候，凤华璃肉身不保，又谈何其他，这样频繁的前往梦境之中，沐沐觉得绝非好事。 “怎么那些人没有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了你，小璃，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有利有弊，一旦你的意识被困在梦境之中，你再难逃脱，所有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沐沐的分析很是理性，凤华璃只能沉默。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林落衡那双清澈的眼睛，凤华璃就不觉得，自己会被困在梦境中。 她愿意相信未曾谋面的林落衡，也愿意肩负起帮那些人复仇的使命。 “沐沐，也许我来到这里，从来就是为了去做那些事，我不会后悔的。”
这个世界需要她，她就应该挺身而出，而不是龟缩起来。 沐沐别无选择，她只能选择尊重凤华璃的决定。 但为了一个还没有见过面，不知道脾气秉性如何的人，要去付出那么多，沐沐觉得不值。 就算她这个空间之灵，实力是完全依靠凤华璃的强弱，她仍旧不愿意让凤华璃以身犯险。 空间之中，灵力骤然凝聚，木灵珠腾空而出。释放着耀眼的光芒，沐沐安静的坐在凤华璃的身边，等待凤华璃顺利突破灵王境。 凤华璃的实力在到达灵王境的一瞬间，她的意识果然再一次来到了意识之海，而这一次，她看到了真正的云海翻腾三万里，浮云辽阔九重天。 那是真正的神圣之境，高耸入云的大门巍峨的矗立在那里，等待着有人将她开启。 她看到了那上面散发着五彩光芒的五颗珠子，其中一颗，跟她的木灵珠长得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一次我来到了五行灵珠的家，也不知道这小绿还认不认识我。”
凤华璃漫不经心的走着，只要找到这里的谜团是什么，她在外界的身体才不至于永远沉睡，才能够顺利突破成为灵王。 威严的大门让凤华璃心生了几分敬畏，她踱着步子走到门前，还不等推门，大门自动打开，木灵珠从石门上掉落下来，飞到了她的身边。 难不成，伴随着她的意识，木灵珠也同样来到了这里？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木灵珠本就是天地之宝，能够任意穿梭时空，当它察觉到凤华璃的意识见到了许多年前的它时，它迅速穿梭时空，回到了百万年前。 那扇门的背后，入目的是长的看不到边际的台阶，富丽堂皇的装饰，那些台阶，都是由上等的灵玉铸造而成，足以看出这里绝非寻常之地。 “小绿，你现在认识我不？能不能给我带带路，这里毕竟是你家嘛。”
凤华璃捏住木灵珠，指挥着木灵珠带她前行。 木灵珠识趣的带着凤华璃往前走，凤华璃一路看到了自己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真想带沐沐进来看看，这里才配的上人间仙境这四个字嘛，不过真是可惜，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小绿，你是在这里被孕育出来的吗？”
木灵珠不能说话，只能轻轻摇晃着回应凤华璃，凤华璃捏着木灵珠，心不在焉的走着。 这里应该也是个被历史淹没的地方，等待着有一个人为它洗刷仇恨。 “小绿啊，你说为什么我突破，没有引来雷劫呢，你一直跟着我，也不说话，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什么人啊，给我一点线索行不行啊。”
凤华璃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木灵珠能不能给她回应。 木灵珠一直引领凤华璃来到一处烟雾缭绕的地方，才终于停了下来，凤华璃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些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引入眼帘的是一座金堆玉砌的宝座，坐在那上面的是一个女人，她怀中搂着一只猫，猫咪懒洋洋的趴着，任凭女人摸毛。 在女人下方，端坐着数百人，那些人全都恭敬的看着女人，眉目间流露出崇敬和臣服。 这是哪里？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眼下凤华璃最想知道的。 她似乎来到了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能解开千古谜团的地方。 “小绿，你想告诉我什么？这些人如今在何处？”
凤华璃眼眶充血，碰了碰木灵珠，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回答。 木灵珠跳动起来，似乎很是激动，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上位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木灵珠的存在，递了一个眼神过来，凤华璃看不清女人的脸，但那双眼睛，她总算看的清楚明白。 这是第一次，凤华璃明白一眼万年是什么感觉。 跨越漫长岁月，她和多年前的这位上位者，有了眼神上的交流。 女人在看到凤华璃时同样是瞳孔一阵，随后像是反应过来凤华璃从哪里来一般，终究归于平静。 她们只不过跨越了无数个时空裂缝，才能够对视一眼，没有人能够改变注定就会发生的结局。 没有。 在凤华璃怀疑的眼神中，女人收回了视线，继续着梦境中应该发生的事情。 凤华璃在女人收回视线那一刻，才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她人控制了心神，哪怕她只有一抹意识在这里，哪怕这里是她的梦境，梦境中的那个人，还是强大恐怖道，一眼就找到了她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是由她掌控的意识之海，与林落衡的梦境不同，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在这么多年后仅仅是依靠这残存下来的幻影，就让她失去了心志。 许多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凤华璃注意到女人开始跟那些臣子说话，她的声音很是温柔，并没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 “还是不行吗？那他还真是这么多年来，最笨的一个了。”
女子抿了抿唇，掩饰住自己的笑意，像是知道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眼睛都开心的弯了又弯。 “神明，落衡实在难当大任，十万年了，他还是不能感悟出自己的神技，今日我等请神明过来，就是想跟神明商量，是否应该换一个人做圣子？”
凤华璃挑了挑眉，听到了自己此时此刻最想听到的名字。 这里是林落衡的家吗？圣子，林落衡似乎的确是神界圣子。 “小绿，这里是神界，对吗？上面的那个人，就是创世神，我说的对不对？”
难怪自己爱你不能看清女子的脸，创世神只可远观，而如今她已经下落不明，天地法则为了保护好创世神，就将她的所有信息都隐藏了起来。 创世神的名字甚至都不能被随意提起，凤华璃也算明白了为何自己看不清她的脸。 而林落衡，竟然是在这么久之前，就无法感知神技是什么吗？ 可创世神掌管世间万事万物，她一定早就知道了什么，也许她早就知道林落衡不会暴露自己的神技，所以一直在纵容林落衡。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定规定法，我不会因为他去改变已经定下的规矩，神技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他是神界圣子，从有神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创世神的话一出，神圣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下面的人都因为这股力量，实力上有了提升。 “我开创神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神界偏安一隅，但任何事情，有利就会有弊，神界已经被太多人记恨，若有一日我不在，神界遭人暗算，能够留下的火种，必得是让人出其不意的。”
创世神的话就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凤华璃，林落衡在神界之时没有天赋神技，都是为了让他保留神界的最后一点火种。 一息尚存，希望不灭。 或许创世神真的给神界的众神留下了生的希望也说不定。 “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你们一定要有万全之策脱身，至少我不希望看到破财不堪的神界，去叫落衡过来吧，这是他作为圣子应该去完成的使命。”
创世神的话听的凤华璃一头雾水，这件事归根结底，到底和她有着什么关系，创世神仅凭一道意识，就能从百万年前的时空中找到她，看过来，却并没有伤害她。 这是因为什么？ 林落衡被叫过来时，正在苦思冥想自己的神技究竟是什么，冷不丁的被人抓过来，他有些害怕的缩了缩，不太敢看创世神。 “神明……我，今日还是没能领悟神技……您放心，我一定会更努力的，绝不会埋没圣子的名声。”
这个时候的林落衡，青涩懵懂，少年英气， 周身的气质尚不成熟，让人看了只想上去捏他的脸。 见到这样的林落衡，再结合起地牢中看到的林落衡，凤华璃只觉得心口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提醒她，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众神的赐福同时打在林落衡的身上，元神烙印钉在林落衡的眉心处，创世神做出了最后的赐福，而后看着林落衡，眼睛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凤华璃看的清楚，那是一种犹豫，又不得不妥协的神情。 仿佛如今的创世神，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凤华璃眉心一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但光是和创世神对视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围的场景快速的化为点点星光散去，凤华璃手上仍旧拿着木灵珠，同时留在这里的，还有方才在神界之中执掌万物的创世神。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意识之海，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凤华璃情绪有些激动，创世神能够掌管世间的一切，如果她想要占据这具身体，简直轻而易举。 但创世神只是从上到下打量了凤华璃片刻，便出言说了一句凤华璃想听的话。 “我叫慕离，三千二百八十五万年前，我修为大乘，创造了这一方世界，是为这世界的主宰者，世人都称呼我为创世神。”
凤华璃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慕离讲话，今日她只怕会知道自己今生可能会知道的最大秘密，她必须冷静，不能激动。 “两千六百万年前，我挑选出我最忠诚的子民，为他们在世界之巅开辟出属于他们的界地，亲赐福给他们，让他们突破了法则的约束，飞升成神。”
慕离也不管凤华璃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讲着：“木灵珠是我所有宝器中，最温和的一个，所以神界中人，大多都是木系灵师成神，这也酿成了惨痛的结局，五百万年前，我被我曾经信任的部下算计，意识长眠不醒。”
“但在那之前，我早早预知到我会有此一难，安排好了后续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也给我最忠诚的子民留下了后路。”
凤华璃的心痛的说不出话，神界众神奋战之时，慕离的意识已经沉睡了。 也就是说，神界的人，到死都觉得是他们的神明抛弃了他们，却还在坚持，绝不让那些人得逞，拿走属于神界的任何一样东西。 “但是我千算万算，我算不到我的灵魂竟然会被那些背叛者找到，七零八碎的赶去投胎，一世一世的修补，就这样，五百万年过去，我曾经挑选出来的稚嫩圣子，也已经是这世界上最有资历的人。”
慕离的话并不能得到凤华璃的同情，但奇怪的是，她很难说服自己去怪慕离。 因为她的确给神界安排好了退路，只不过她醒的太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早就知道未来的林落衡，会拥有一项足够逆天改命的神技，所以我将振兴整个神界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慕离这样说，凤华璃却觉得自己的心，痛的快要碎了。 于是林落衡揣着明白，就算被日夜折磨五百万年，仍旧不肯说出自己的神技，因为创世神还没有回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自己的族人。 “这是我此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好在，现在你来了，凤华璃，去救林落衡，这是你唯一要做的，让这个世界恢复从前的和平。”
慕离并没有太多的高贵在其中，有的只是卑微的恳求。 凤华璃想不通，便直接发问：“我很意外，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够做到这些，我只不过是个区区灵王境。”
慕离勾唇，满不在乎道：“因为五百万年前，那次赐福上，我就看到了从未来来的你，那是我最后一次使用时间轮转的能力去窥探未来，就是这一次，我元气大伤，神力受损，最终酿成大祸。”
凤华璃：“你为什么在看到我之后，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要让林落衡去做那个英雄呢？他现在快被这个使命折磨死了。 凤华璃对慕离的做法不能苟同，主要是她想不明白，慕离是怎么忍心的。 “有一天你会懂的，五行灵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只要你振兴神界，林落衡的神技是净化，他的另一个神技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去窥探，但净化能让他消除所有的负面影响，只要他不想，没人能伤他。”
凤华璃听后更是拧眉，林落衡既然能够让自己免受棍棒刑罚的疼痛，为什么还要隐忍这么多年呢？ “他的神技一旦使用，定会被人察觉到，当时神界所有人都给了他祝福，一缕元神养在林落衡的身上，有朝一日他可以做到作用净化，复活所有被杀害的神界人。”
凤华璃捂住了嘴巴，实在很难想象，林落衡竟然拥有这样的能力。 但从这件事上，也足够看出林落衡对慕离的忠心。 “慕……离，林落衡半生凄苦，就算复活了神界所有人，你终究是亏欠他的。”
慕离定定的站在那里，像是思考一个她想了许多许多的原因。 最后她也只是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啊，如果我当年就能够意识到就好了，我这一生，对得起所有人，只对不起林落衡一个人，希望你，不要再辜负他了……” 慕离的身形渐渐淡去，凤华璃知道，慕离是回到了自己该回的地方，她只不过是这梦境中的创世神，能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已经十分不易。 而这也就代表着，她顺利的突破了灵王境，有了和凤家其余几个“最强者”比试的机会。 “小绿啊，这梦都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凤华璃双手扣住木灵珠，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睁开眼，果然看到的是沐沐关切的眼神。 “沐沐，我没事，我突破灵王境了，很快就能带你出去了。”
凤华璃起身换了一件衣裳，木灵珠像是疲惫了一般，黯淡无光的躲在角落里，凤华璃姑且认为它是因为自己被原主人抛弃，所以闷闷不乐了。 “小璃，既然突破了灵王境，那你还要继续留在空间里吗，这里的时间流速快，小璃可以在这里足足陪……待上十天。”
沐沐其实是想说，可以足足陪她十天，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万一凤华璃不想留在空间，她也不会那么尴尬不是。 凤华璃看穿了沐沐的那点小心思，只剩明日一天的时间可以了解对手，她的确不能在空间久住。 所以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留下来陪你，五天好不好，剩下的时间，我得回去，好好了解了解我的对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沐沐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需要陪伴的小朋友罢了。 “好耶，只要小璃在，就算只有五个时辰，沐沐也很开心。”
沐沐高兴的欢呼雀跃，凤华璃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最近太过于忽视沐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