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没有打算参加,也不好意思在现场就扔掉,只好单肩背着包,把拉链拉开,先装进包里,回去或许还能当草稿纸用用。
    宣传页大小不一,包里还有很多东西,为了整齐地放进包里,耗费了一些时间。闻川宇突然停下来,陈览今第一反应以为,他在等自己把东西收好。但闻川宇的脚步调了方向,朝另一侧走去。
    抬起头的时候,闻川宇居然在翻一旁摊位桌上的资料袋。桌上还有一个琴包,看起来是还没收拾完的摊位,但不知道人去哪了。
    陈览今有点迷茫:“怎么了?”
    闻川宇含糊地说:“等我一下啊,我找个东西。”
    虽然很奇怪,但似乎也不是不能解释,也许闻川宇和哪个社团的社长是朋友,被交代要帮什么忙。不太像,但也没有更合理的原因,陈览今困惑地站在一旁。
    紧接着,闻川宇居然从一个文件袋里抽出一张A4纸,只有一张,递到陈览今面前。
    一打眼,以为是哪个社团的申请表,还是填过的。一整面的表格,零散有一些签字笔字迹。
    但表头上写着,结婚意向书。
    陈览今猛地抬头,看向闻川宇,对上他期冀的眼神。
    表格左列,是闻川宇填的个人信息,姓名、籍贯、身份证号等等,丢了都要担心信息泄露。右列仍空着,很明显,是等陈览今填写。
    陈览今把纸放到桌上,在旁边找到一支笔,很快地开始填写。
    闻川宇站在他身边,很近,投下的影子把这张纸都遮住一大半。一边看着他写,一边说:“虽然我们已经结过婚了,也有过更有效力的证书了,但我还是想,正式地,真心实意地,再和你结一次婚。”
    陈览今很久没有这样写过字了,但是写得很快,字迹龙飞凤舞,并不算太好看。
    最后一笔重重地顿笔,他直起身,把这张轻飘飘的纸,珍重地交回给闻川宇,对他说:“我愿意。”
    纸的边缘很明显地抖,也许是风吹的吗,陈览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抖,为什么,明明他已经预料到了,预料到闻川宇会向他求婚,也做好答应的准备,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跳还是很快。
    闻川宇像是也愣了一下,下一秒,幸福和喜悦将他淹没,他笑着说:“我还没问你愿不愿意呢。”
    不知道陈览今在急什么,他说:“那你快问。”
    闻川宇把他手上的表格接过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很小心地用盒子压着。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绒质的戒指盒,一边打开,一边说:“我们这个情况在外面不能太大动干戈,一会儿回家之后再给你补一个单膝下跪。”
    他牵起陈览今的手,把戒指悬在陈览今的无名指尖,问:“陈览今,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陈览今自己将手向前伸,套进戒指,又说了一遍:“我愿意。”
    然后他仰起头,凑过去,亲了闻川宇一下。
    没有人见证的求婚现场,也许此生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纪念日,这是从最初隐秘的假结婚开始就注定的事。
    似乎有点遗憾,好想把此刻的幸福呐喊给全世界听。但幸福比遗憾更多,陈览今学会知足,能因为假结婚这种荒唐的事,阴差阳错地遇见闻川宇,遇见这个他想一起走很久很久的人,已经很幸运了。
    闻川宇小声地说:“其实……我的求婚仪式还没完呢,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准备了一连串。”
    他准备这么久的仪式感,当然不只是在百团大战这个时间点制造意料之外。但也许正是他想得太多了,太在意仪式本身的精巧,忘记考虑陈览今会在哪个节点答应。
    重大疏忽,闻川宇犹豫片刻,还是打算把准备了的东西都呈现给陈览今。毕竟如果只是一张表格,实在是显得不够用心。
    陈览今看向他,眼睛亮亮的:“那我们假装我还没答应,你还准备了什么?”
    闻川宇把他拉到摊位后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伸手拿过那个桌面上的琴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吉他。
    很意外,陈览今并不知道闻川宇还会弹吉他,他还以为闻川宇只是随便借了个吉他社的摊位。
    下一秒,闻川宇的手中的拨片扫过琴弦,他开始一边弹琴,一边唱一首陈览今很耳熟,却不知道叫什么的英文歌。
    他是典型的国人英语,听说比读写差一大截,却居然在此刻听懂闻川宇在唱的歌词。
    My whole world changed from the moment I met you, and it would never be the same, felt like I knew that I'd always loved you.
    唱完,闻川宇说:“这是我们领证的那支Vlog的bgm,叫 I Do。”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耳熟,陈览今觉得自己好像被闻川宇传染了爱哭病,竟然有点想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