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命运格外眷顾我。
    我讨厌英国的天气,阴差阳错的我们就搬来了春光明媚的美国。
    我讨厌塔莉娅的男朋友,她就立刻因为一场争吵和他分了手。
    我讨厌电视中一切支离破碎的家庭,而我的父母一直相亲相爱至今。
    我拥有着别人羡慕的一切。
    家庭、样貌、成绩、才华,甚至是财富。
    但唯独一样美中不足,是一个纠缠了我整整十六年,至今为止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一个我急于破解的秘密。
    十六年来,我都做着同一个梦,一个悲伤而又无可奈何的梦。
    我会梦到一道惊悚的绿光,和一个女人在我的怀里失去生命。
    这个梦如此清晰,我的一切感受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它几乎不像是一个梦,而是一个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但问题就是我从未经历过失去一个人的痛苦,也从未像在那个梦里一般如此的爱一个人,想念一个人。
    那个梦似乎将我一切的力量都抽离,只能无力的看着她离去,感受着心脏快要炸裂的疼痛。
    而一觉醒来,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尽管我丝毫不记得梦里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我睁开眼睛后,首先意识到自己是被吵醒的。
    我忍着一肚子怒火听着隔壁的争吵声:“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起来就像是我亲爱的弟弟又遇到了感情问题,就这样让他一如既往的毁了我安静的早晨,我气愤的将床上的泰迪熊重重的扔在墙上,大声吼着:“闭嘴,查德!还有人在睡觉呢!”
    紧接着一阵怒气冲冲的脚步声从我隔壁的房间一路来到了我的房门口,查德一把推开我的房门,一张英俊的脸全都因为青少年叛逆的怒火而摧毁了美感:“你才闭嘴!我在打电话,你这个疯婆子!”
    看着他一边举着手机继续他毫无意义的争吵,一边跑下楼吃早餐,我委屈而又气愤的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明媚的日光,独自生着闷气,直到那张可爱的小脸出现在我的窗外。
    我打开窗子兴奋的喊着我最好的朋友:“艾德娜!”
    艾德娜昂着头,一旁又伸出手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怎么不高兴?查德又惹你了?”
    我探出头翻了个白眼,吐槽着:“一大早就打电话和他的女朋友吵架,吵的我都头疼!”
    “典型的查德行事作风,”艾德娜笑笑,“快点收拾,我进去等你!”
    我洗漱过后,在衣柜里挑了挑,最后还是在急迫中妥协穿那件最朴素的白色T恤,简单的将头发绑在耳后就匆匆下了楼。
    艾德娜正坐在我家的餐厅中和我的父母一起吃着早饭,看见我忙冲我挥了挥手。
    我笑着坐到艾德娜身边,接过妈妈递给我的一盘煎蛋:“谢谢妈妈!”
    妈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穿上了漂亮的警服,爸爸则是将报纸放在一旁,对着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看来这一早查德又没让你消停。”
    我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时候让我消停过?他就是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的麻烦!”
    “别背后说人坏话,我都听着呢!”查德拎着书包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听可乐,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而我最受不了他这副自恋的样子。
    “和海莉吵完了?”我喝了口咖啡。
    “吵完了,也玩完了。”他转过身来,对着我挑了挑眉,“我跟她分手了,学校见,夏洛特。”
    我愤愤的咬了口面包:“我都数不清这是他的第几个前女友了。”
    妈妈戴好警徽后吻了吻我的头发,带着笑意道:“我正好把查德送去学校,戏剧社的选拔加油!”
    “我会的。”
    妈妈又转头对艾德娜说道:“谢谢你来接夏洛特!”
    “小菜一碟,钱宁夫人!”
    我和艾德娜相视一笑。
    我的车昨天抛了锚,起码要一周才能修好,因此艾德娜就担任起了接送我的工作。
    我叫夏洛特·钱宁,十六岁,出生在这个亚特兰大漂亮的小镇里。生活很普通,也很美好,虽然我和小我两岁的弟弟查德几乎是从小打到大,不过我们都深深的爱着对方,只许对方被自己欺负,其他人可不行。
    我坐在艾德娜的车里,想起查德那个小混蛋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今天可别让我见到他,不然打得他屁滚尿流!”
    “你生气归生气,”艾德娜在红灯前停下了车,挠了挠头,“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帅。”
    “别这么说,”我瞪着眼睛,警告道,“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