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刚走,刘如意就被粗暴地拉起,一杯毒酒送他与戚姬见面。至此,戚姬一脉彻底消亡。
    吕后的心这才放下,在乱世中,她见过不少因为心软导致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
    刘隆回来见状,抚尸大哭,诉说懊悔。
    新上任的御史中丞周昌听后,深觉愧对先帝,病倒在床。次日,他就上书辞任御史中丞。
    吕后闻言大怒,认为周昌不识好歹,收了他的印绶,仅保留爵位。
    刘隆知道后,劝说吕后:“阿母,汾阴侯本性如此,当年能为儿劝谏阿父,如今亦能为赵王伤悲。他就是这样耿介的人,阿母亦是看重他的耿介而命他为御史中丞。”
    “既然他不愿任御史中丞,就派他到封国担任宰相罢了。”
    “赵王……”儿子虽为赵王哭泣,但并没有因为赵王与自己争吵。
    吕后冷哼一声,觉得儿子确实与陈平学了不少东西,道:“好吧。”
    “等汾阴侯身子好了,再去封国。”刘隆叮嘱道。这样能约束诸侯的人,不能轻易挂了啊。吕后也答应了。
    吕后见他有几分君王的气度,便将奏表斟酌着给他几封。刘隆一一批了,吕后看完冷哼一声,又多分了一些与他。
    第一年,高祖的庶长子齐王刘肥来京师,刘隆坑了他一个郡给姐姐鲁元公主做汤沐邑。
    汉初诸侯中,齐王封地最大,刘肥走的时候,刘隆依依不舍。刘肥现在怕死了皇帝一弟对他的好。
    刘肥是刘季的外室子,吕后嫁来后,就跟着吕后生活,两人关系尚可。不过,当吕后看到刘隆对刘肥尊敬有加,不顾皇帝之尊,以兄事之,一怒之下想杀了刘肥。
    高祖诸子中,与刘盈竞争皇位的刘如意被毒死,剩下诸子中有实力能与他竞争的当数刘肥。
    刘肥序齿为长,又坐拥最大的诸侯国,且是膏腴之地的齐地。刘隆的一番动作,激起了吕后的警惕心。
    坑人者,人恒坑之。
    两年后,吕后决定将张嫣嫁给儿子。
    刘隆几乎瞪圆了眼睛,回过神,一口拒绝道:“阿母,我绝不会娶嫣儿。”
    刘隆的态度异常坚定,与吕后对视,仿佛这样能让吕后感到他的决心似的。
    吕后坚持道:“你与嫣儿关系亲近,立嫣儿为后,难道不好吗?”
    刘隆深吸一口气,依然摇头道:“阿母,嫣儿她……我视她如小辈,怎能让她入后宫?”
    “吕氏有女……”吕后退一步道。
    “不行,吕氏不行。”刘隆断然拒绝。
    吕后狠狠拍了桌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当日还不如生个畜生出来。”
    被骂畜生不如的刘隆摸摸鼻子,给吕后倒了一杯水,道:“阿母息怒,你听我说,要是我说的不对,我任凭你打骂。”
    吕后怒气这才稍解,水也不喝,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儿子。
    “若吕氏女入宫,仗着阿母跋扈欺人,与儿子生出怨气,阿母在其中调节,一两年还好,时间长了,咱们母子难免生出龌龊。不妥不妥。”
    “水满则溢,月圆则亏,舅家现如今已是鼎盛,再进一步只怕是架在火上烤了。大舅为国阵亡,一舅为我的太子之位四处求人。两舅与我如同阿父一般,这些儿子都记在心中。”
    “赵太后为长安君之长远计,在触龙的劝说下,含泪送他入齐为质。舅家于我情深恩重,我焉能不为他们考虑?”
    吕后不置可否:“那你待吕氏如何?”
    刘隆回道:“舅家盛于母后,到我时泯于诸侯,与国运共休戚。”
    吕后听完,哼了一声,又道:“你也疼爱嫣儿,嫣儿如何不行?”
    刘隆坚定道:“我能册封嫣儿为公主,但绝不会让嫣儿入后宫。”
    吕后见儿子坚定,气道:“你都21岁,不近女色,难道像先帝喜欢籍孺那样的人不成?”
    刘隆扶额,道:“我不是阿父。我在外,常听人说,阿母主只信任舅家和宦官,不重用朝臣。”
    吕后冷嗤:“你让他们睁眼看看,这朝中的三公九卿、郡太守、王国相,哪个不是跟着高祖一起打天下的人?”
    刘隆劝道:“诸元老宿臣当年与阿父称兄道弟,亲密无间,如今我们为天家,他们为群臣,不免有落差。阿母不必生气,但不能不理会。”
    吕后抬眸看着刘隆,道:“呵,有屁快放。”
    刘隆想了想,道:“阿母居于宫中,不妨从故旧之家招些聪明伶俐的女娘陪你,若是阿母觉得投缘,留在宫中作为女史。”
    “这些故旧家的女娘跟着母后学些出入上下眉眼高低,就能受用一辈子。”
    吕后闻言,想了半响,伸手点刘隆的额头,道:“你的脑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