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严太太瞬间语塞。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这是?个除了夏初谁都说服不了的理由。
    所以她也很震惊。
    包括卓熠在内,他们?过去?好像都小看邵棠了。
    别?管绑匪是?不是?真心要绑,但突然遭到绑架,得知老公身处险境,却仍能急中生智反绑了绑匪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是?个寻常弱质女流能达成?的成?就。
    待他们?急匆匆赶至八宝山烈士陵园,见到了邵棠本人后,她给出?的真实答案似乎更佐证了这点。
    “他要吃披萨,要点外卖。”
    直到瞧见卓熠的身影,邵棠才?给夏初松了绑,如是?对?严穆和?严太太说道。
    “虽然我们?为了防止被白羽弦太定?位到,根本没有随身携带手?机,但他给我找了万一还是?有人追,他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人的借口。”邵棠说,“我嫌他太吵了,随便扯个幌子把他嘴堵了。”
    卓熠:“……”
    严穆夫妇:“……”
    邵棠:“再加上我自己的心情也不太好,越听他胡说八道越闹心,干脆拿他出?气了。”
    卓熠:“……”
    虽然作孽如夏初被这么对?待也不冤,但他还是?被邵棠这波操作弄得猝不及防。
    “棠棠,对?不起……”
    近半分钟的相对?无言过后,卓熠终于向邵棠道出?这三个字。
    “无论理由有多么充分,卓总你做出?这种事,对?邵小姐来说都很过分。”
    在赶来陵园的路上,严太太曾这样对?他说。
    “近六个小时,她该有多害怕多担心……”
    卓熠无从反驳,因为适才?的两?个多小时,他大概把她的心路从头至尾走了一遭。
    他是?个前特种兵,荷枪实弹磨砺出?的心性,寻不到她的那段时间都要被磨疯了。
    她那么娇,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怎么受得住?
    卓熠后悔了。
    若怕她反对?,他该好好和?她讲道理,讲他必须这么做的缘由,而不是?干脆将她蒙在鼓里,让她毫无心理准备地从夏初口中听来这些。
    邵棠摇头,一言不发,眼眶熬得通红。
    “哎呀妈呀,她会哭啊?”
    刚刚重获自由的夏初登时跟见了鬼似的,面色惊悚地往严穆身后躲。
    严穆气得一肘怼到他腰子上:“人能不会哭?你特么能不能说话?前过遍脑子?”
    夏初扁着嘴辩解:“可?我俩待一起那么长时间,一滴眼泪都没见她掉过,真的,可?吓人了,我都让她吓哭了两?次……”
    许是?认清了这逆子的存在有多碍眼,严穆和?严太太简单同?卓熠二人道了个别?,就将夏初领走了。
    剩下卓熠和?邵棠,又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卓熠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试着勾向邵棠的手?。
    男人的掌心温热,邵棠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任他将自己的手?包至掌心,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事。”卓熠说。
    邵棠垂下眼眸:“我知道。”
    她全都知道。
    卓熠是?将这次与白羽弦太的交锋,当做了七年前那次任务的收尾和?延伸。
    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不想辜负那些由战友们?性命相托的东西。
    绝不纵容姑息侵害国家和?人民的罪犯,不惧牺牲,奋勇斗争到底,守护祖国的和?平安定?。
    军人的天职如此,他不是?在以卓越卓总的身份去?做这件事,而是?作为飞鹰特战队的卓熠,不辱国家的命令和?战友的托付,将漏网的恶人绳之以法。
    因此邵棠并没有特别?怪他,稍微怪的那一点点,也是?因为他的不肯坦诚。
    她是?军医的女儿,是?烈士的妹妹,更是?军人的妻子。
    君子于役不问归期,女子于礼静候佳音。
    血性同?样刻在她骨子里,她从来都只有荣幸,能和?祖国人民一起,成?为他用一生一世守护的对?象。
    “你不必再愧疚遗憾了,阿熠。”
    邵棠抹去?眼角的泪痕,坚定?地昂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飞鹰特战队队员卓熠,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卓熠先是?讷讷地望着她,眼瞳漆黑,眸色沉沉。
    终于,绚烂的阳光驱散了恍惚的眩晕感,在昔日战友的见证下,她引他站定?。
    “这句话?迟到了七年。”
    邵棠的眼中萦着脉脉水光,唇角扬起明媚笑意。
    “欢迎回家,我的英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