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沧明山却是一切照旧,仿佛长老亲传的弟子叛逃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巫新苗好像是因为担心去照过景断水的二师兄,姜槐里的师父乌沉天。乌沉天的气场一向煞人,他抬头望了巫新苗一眼,随后低头继续擦着他的剑。
    巫新苗临走的时候,乌沉天突然说了一句话:“让他去就行,他在回到他自己该来的地方去。”
    见到乌沉天无动于衷,巫新苗又去找了桑行山。
    彼时,桑行山正叼着根草在自己的山头晒太阳。
    “随他去吧,他真的想做什么的话你是拦不住的。”桑行山道。
    巫新苗从桑行山那里回来的第二天,一只白鸽带着一封信停在了她房间的窗沿上。
    那封信是姜槐里写给她的。在那封信中,姜槐里告诉了她牵引命灯灯火识人的方法,以及未来如果景断水遇见了麻烦,可以去找他。
    信中的原话是这样的:
    “师姐不必太过为小师叔和我担忧。他命灯未灭,肯定还平安,不过大底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回到师门。而我走火入魔,呆在沧明山只会让掌门和师父难做。沧明山于我有恩。我虽无奈离开了沧明山,却依然愿意为宗门出力。如果未来师姐见到小师叔,请转告他如果遇见了什么麻烦可以让他来寻我。”
    “我还要帮大家看病,就不多说了,小师叔再见。”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小师叔还是回沧明山看看好,掌门他们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想你。”
    巫新苗并没有多问什么,也并没有逼着景断水点头肯定,而是直接离开了。
    景断水又在沧明山的附近游荡一会儿,随后来到码头。
    他想包一条小型的仙舟。
    仙舟的主人问:“道友是想要去哪里?”
    “我要去平沙洲。”
    “这......”仙舟的主人犹豫了。
    “有什么问题?”景断水问。
    “那儿是魔修、妖族与道修三方势力交界的地方,三股势力在这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偷鸡摸狗烧杀抢掠的事情也不少。虽说现在平沙洲有了主人,但是到底也不太平......”
    景断水拿出了一个储物袋。
    仙舟的主人看着里面流光溢彩的晶石,眉开眼笑,这里面的石头足够买下十艘仙舟。
    “现在呢?”景断水木着脸问。
    “可以!当然可以!”
    仙舟的主人爽快地给了景断水仙舟的钥匙,“不用租下来,这条仙舟现在就是您的了。”
    “其实我还有其他的仙舟,道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随我去看看,要是有哪条看得上的......”
    景断水打断了仙舟主人的话:“不,我只需要这一条。”
    仙舟在云雾之间穿行,景断水走上了甲板,将秋离的玉佩扔了下去。随后他吹了一口口哨,一只鹰精准地衔住了那块玉佩,向着与仙舟相反的方向飞行。
    为了防止秋离起疑,他特地带着这块玉佩在沧明山附近转了三天。玉佩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景断水莫名地有了一种诡异地兴奋感。
    这只鹰是他刚刚在集市买的,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训练,能够完美地完成主人的各种命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它将模拟景断水的移动轨迹,从而迷惑秋离,然后在最后的一天带着玉佩去到秋离那里。
    等待秋离的只是一次被一只鸟愚弄的愤怒,那样的画面光是想象就能让他兴奋。
    当然,景断水当然没有指望这种拙劣的把戏能够瞒天过海,不过这最起码能够为他多争取两天的时间。
    来吧,秋离如果要找他的话就来吧。
    仙舟在三刻之后到达了平沙洲。
    平沙洲就是巫新苗口中三不管的地界,现如今姜槐里的地盘。
    景断水是来见姜槐里的。
    虽然借由巫新苗的口,景断水知道姜槐里愿意向他提供帮助,但他一开始其实并不打算再和这个爱慕过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牵扯。
    不去见任何人,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秋离对他的积怨波及到别人。
    可是,当得知这块地盘在秋离都无法踏入时,景断水改变了主意。
    平沙洲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曾经被弦师所觊觎,可是秋离始终没有攻地下这里。这也就意味着,姜槐里或许有着和秋离叫板的资本。
    他如果真的无法反抗秋离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他最后自由的日子了。不得不说,自由是足以招致人癫狂的诱惑。
    景断水觉得有必要见见这个孩子,最起码给他那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画上一个不算漂亮的句号。
    他打听到,姜槐里如今就在玉宵阁里。
    玉宵阁其实是个赌坊,不过今日这里还举办了鉴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