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夏简直没脸做人了，被猫踩到那里就算了，现在还被人盯着看。
“……”
“……？”叶知夏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低头看向段泠寒，“…你刚刚是笑了吗？”
段泠寒轻咳一声，抿直嘴角，“没有，你听错了。”
“还疼吗？”段泠寒松开抓着他的手，“或者，需要我帮你——”
说着，手就又要去碰他。
“不用！”叶知夏把人推开，忍着疼跑回卧室，砰地关上门，在门后喊道，“我，我马上就好！”
段泠寒轻笑回应，“那我先去做饭了。”
叶知夏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打了几个滚，终于缓解了疼痛。
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叶知夏回房间，还跳到床上来用脑袋蹭他。
“你个坏猫。”叶知夏一把将烤肠捞到怀里，脸贴在它肥墩墩的肚皮上狠狠吸了两口以报差点绝育之仇。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段泠寒已经站在厨房里开始做饭了。
叶知夏有些好奇地走过去，坐在吧台后面，托着下巴问，“你要做什么呀？”
“炒饭和烤羊排。不疼了？”
“不疼了。”叶知夏摇摇头，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看段泠寒洗菜。
段泠寒洗菜十分仔细，每一片菜叶的每个角落都要用指尖搓洗到，一小片菜叶就洗了五六分钟，叶知夏不得不惊叹他的耐心，要是自己的话估计在水流下面冲一冲就直接下锅了。
食材都洗好后，段泠寒有条不紊地把它们依次下锅，动作游刃有余，很快厨房就满是香气。
叶知夏动动鼻尖，“你好厉害啊，居然真的会做饭。”
叶知夏本以为他说的会做饭就是把食物做熟而已，但段泠寒显然是更高一个层次的，他把饭做得色香味俱全。
炒饭的主料是虾仁和牛柳，在油锅里煎得焦香十足，再把饭炒进去，肉汁包裹着每一粒米饭，叶知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腌制好的羊排也被煎得外焦里嫩，段泠寒洗好手，把饭菜都端上桌。
“家里没有烤箱，不然羊排再烤一下会更好吃，你尝尝。”
叶知夏早就饿扁了，拿起勺子盛了一小勺香香炒饭，刚要送进嘴里，忽然停住动作。
段泠寒见他不动了，问他，“怎么了？不爱吃这个？”
“不是的，”叶知夏放下勺子，摇摇头，“我感觉嘴里还有咖啡的味道，想去刷个牙再来吃。”
这么好吃的饭，他不想带着咖啡味吃第一口，破坏了第一印象。
段泠寒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水递给他，“喝点水就行。”
叶知夏接过那瓶水，但还是想刷牙，他表情认真地说，“喝水没有用吧，咖啡味很重的，不信你闻。”
说着，还真的张开嘴，仰头看着段泠寒。
段泠寒垂眸，看着他朝着自己微微张开的嘴唇，眸光暗了暗，倏地俯下身。
叶知夏见人凑近，也不知道害怕，眼睛睁得更圆，眼睫轻轻抖动着，主动把嘴唇送得更近。
段泠寒的鼻尖几乎要触到叶知夏的唇瓣，湿润温热的气息让他呼吸一滞。
他闻到了叶知夏所说的咖啡味，但那并不难闻，反而散着甜腻的味道。
段泠寒微微向后拉开一点距离，伸手抬了抬叶知夏的下巴，嗓音微哑，“嗯，去刷牙吧。”
“好。”叶知夏站起身，飞快跑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很快传出了电动牙刷的嗡嗡声，过了两分钟，叶知夏回来了，趿着拖鞋哒哒地小跑回到餐桌旁坐下，“你怎么没吃呀？在等我吗？”
“嗯，”段泠寒把装着烤羊排的盘子往他前面推推，“吃吧。”
叶知夏也不客气，捏起一根小羊排咬下一口，眼睛顿时亮起来。
“好好吃，你好厉害啊！”
会做饭的人简直赛高！
段泠寒没说话，唇角微微扬起。
吃完饭之后叶知夏又瘫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揉了一会儿爬起来，要继续给段泠寒画画。
他画的是之前在平板上画过的段泠寒的油画版，所以画得格外熟悉，速度也很快。
段泠寒洗好碗后从厨房走出来，坐到沙发另一头，“…画的是我？”
“你看出来啦，”叶知夏得意地笑笑，“怎么样？画得还可以吧？”
在叶知夏的人生里，绘画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一项技能了，他靠着卖画脱离了福利院，还考上了大学，靠着卖画活到现在。
有时候叶知夏觉得自己除了画画之外一无是处，身上还有着奇怪的病，这些都让他有一点点，应该说是偶尔一点点自卑。
但只有在绘画上，叶知夏可以很骄傲地挺起胸膛说，看哦，我就是这么厉害的！
“嗯，很好。”段泠寒看着叶知夏莹亮的眼睛，“你也很厉害。”
叶知夏嘿嘿一笑，“那是～”
他画的是第一次看到段泠寒跑步的模样，被风微微扬起的发丝和衣角，被叶知夏的笔触画得鲜活灵动。
“但这里不太对，”段泠寒突然凑近，挨在叶知夏的肩膀旁边，虚虚指了指画布上自己衣角下方，“我的，不长这样。”
他说的是腹肌。
话题好像又被带回了下午的咖啡店。
其实叶知夏的画里根本没有腹肌什么事，被风吹起的衣角下面只露出了指尖大小的一块皮肤，几乎是被叶知夏一笔带过的。
但段泠寒偏偏抓着这里不放。他把叶知夏手里的画笔抽出来放到桌上，扯过人的手腕带到自己身前。
“要看看吗？”他半垂着眸子，声音沉沉，听不出语气，“参考资料更多的话，能画得更好吧？”
叶知夏抿了抿唇，有点纠结。
他是个对绘画很认真的人，如果说是为了能让画的质量更高的话，他什么都可以做的，只不过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危险。
手被人抓着，指尖触碰到对方的衣料，稍微动一动就能碰到下面滚烫坚实的腹部肌肉。
叶知夏想了想，“那，就看一下？”
“嗯。”段泠寒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等他动作。
结果叶知夏的手刚要抓到衣角，段泠寒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响起来。
叶知夏赶紧坐直了身子，“你快接电话吧。”
“…嗯。”段泠寒面色不悦地站起身，拿出手机后看了一眼屏幕，却没接，直接挂断了。
叶知夏看到了，但也没好奇去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他刚准备坐回去继续画画，就听段泠寒说，“我先回去了。”
叶知夏点点头，“好哦。”
“别忘拿画。”
他指的是放在门边那幅，从咖啡店买回来的。
段泠寒嗯了一声，走到门边把画拿起来，又回头看了看叶知夏，推门走了。
他走了之后，烤肠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跳到沙发上，在刚才段泠寒坐过的位置用力闻了好半天。
而此时的段泠寒正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机屏幕，面色阴沉。
*
这次没熬夜，叶知夏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就把画画好了，怕烤肠会碰到，睡觉之前他把画架搬到了阳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得太饱的原因，叶知夏入睡很慢，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睡着，结果第二天又是很早就醒过来了，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
总之他难得起床后没磨蹭，穿好衣服蹭蹭蹭地就跑到阳台把画拿回来包好，准备出门献礼了。
到宿舍门口时，他一如往常般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
多数时候在他敲第三下的时候，段泠寒就会开门然后把手递给他牵啦。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敲了三下，没人开门。
又敲三下，还是没人开。
是没在吗？
叶知夏把画靠墙放好，刚要拿出手机给段泠寒发消息。
还没把手机拿出来呢，门就忽地从里面打开，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叶知夏差点没站稳，手下意识抵在段泠寒的胸口往外推，“你吓我一跳。”
“嗯。”段泠寒面色仍是不好，声音沉闷。
但叶知夏没听出来，他从段泠寒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我给你带了画，你等等，我去拿。”
“等会儿再拿。”段泠寒不在乎什么画，他把人拉住，拉到床边，“先牵手。”
“好哦。”叶知夏忙不迭点头。
画什么时候都能给，但牵手得抓紧时间啦，一会儿段泠寒就要去训练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对面床，然后小声说，“姜堰景今天没在，可以不用在被子下面牵的。”
说完他乖乖把手伸出来，就要去牵段泠寒的。
结果被段泠寒反手攥住了整只手，拉回到人身前，下巴撞到了段泠寒坚硬的胸膛。
段泠寒低头，额头抵着叶知夏的，目光锋利至极，似想把叶知夏从里到外剖开般。
“你和谁都可以牵手吗？”
他哑着嗓子开口。
叶知夏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毫无防备道：
“嗯，可以呀。”
“……”
段泠寒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倏地伸出手，把叶知夏拎到床上，俯身压上去。
“和我也是，每天就只牵手，不试试别的？”
叶知夏懵懵的：“什么别的啊？”
段泠寒垂眸，盯着人柔软的唇，幽幽道，“试过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