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调包

    唐盈盈委屈极了。

    她坐了四十八小时的火车, 一路上吃没吃好,睡又没睡好,还提心吊胆的。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苦?

    自出生起, 她就被爷爷记在了爸爸名下, 成了大房这边名正言顺的长房孙女。

    爷爷爱她,[nai][nai]宠她, 她是掉进了福窝里。

    可现在呢?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转头离去, 再不来这吃苦的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人挤人, 都快挤成[rou]饼了。

    结果一出站, 看到唐挽挽正跟人家大帅哥打情骂俏的, 这火气就噌噌噌地上来了。

    太气人了。

    唐挽挽这混蛋!

    她就知道, 唐挽挽没安好心,一叔怎么就派了她来?

    就不能派个温柔的, 能帮她提东西, 照顾她的人吗?

    因为气恼, 对待唐挽挽的问题上,唐盈盈毫不给面子, 开[kou]即骂。

    “你这见[se]忘亲的家伙,我要告诉一叔去!”

    按她亲爹算,她该叫唐茂四伯,但从唐茂阿兄这算, 她叫一叔。

    因为她已经过继给了大房,所以按规矩,她就是叫唐茂一叔的。

    唐挽挽却不鸟她,更不可能惯着她, 懒懒的一句:“随便!”

    唐盈盈气得脚一跺,扭头就往车站方向走。

    磨洋工一样地走着,心里却希望唐挽挽能喊住她。

    唐挽挽确实喊了,但喊的却是张子明:“子明,把她手里的包提过来。”

    张子明“哎”了一声,过去拿包。

    唐盈盈心里一喜,她就知道唐挽挽怕她告状。

    正要转身说上两句,就见张子明提了那包,人却不理,直接就往唐挽挽那边去了。

    唐挽挽更是没叫住她,直接就叫上张子明,往车那边去。

    只剩下个唐盈盈尴尬地站在那边,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唐挽挽!”唐盈盈吼,“你……混蛋!”

    唐挽挽回头,冷冷地瞥向她:“你走不走?不走,那就在这过夜,明天你自己回去。”

    唐盈盈自然是不可能呆在这的,更不可能回云城去。

    她来这是逃命的,回去只有嫁傻子一条路了,她没那么傻。

    “我哪有说要回去?”她嘟囔。

    “不想回去,使什么小[xing]子,你当我是你妈,什么都惯着你?”

    “爱走不走,子明,我们走。”唐挽挽道。

    唐盈盈气哭,但又不可能真在这过夜,委委曲曲地跟在了后面。

    抹着眼泪。

    那边,陆泽也看到了一个再[shu]悉不过的人,正站在唐盈盈不远处,含笑着看着他。

    “哥?”

    成功让唐盈盈不再作妖后,唐挽挽过来跟陆泽告别。

    看到陆泽旁边的年轻人,也没在意。

    对于陆泽的出手相助,唐挽挽是真心感激的。

    感激的不只是他出手,还有因为他平息了暴乱。

    陆泽却笑着说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唐挽挽也笑了,确实为人民服务。

    真好。

    自始自终,唐挽挽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朝后一挥手,人已经钻进了那辆吉普车里。

    只有一脸崇拜的张子明时不时地回头,眼里是遇到偶像的兴奋。

    陆泽朝那边挥手,一时之间竟也没有离开。

    若有所思。

    直到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这才回了神。

    “发什么呆呢?”卫成滨望了望那边,“遇到[shu]人了?”

    “咦,这小姑娘怎么看着那么面[shu]?”

    陆泽却没回答,只是淡淡地问:“都抓起来了?”

    “都抓了。”卫成滨大大咧咧道,“你说,你过来是休养的,怎么参与到布控中来了?”

    “为人民服务,到哪不一样?”陆泽只扔下这一句,已经大步朝军队集合处去。

    卫成滨一想,也是。

    只不过,人和人确实不能比。

    同样是休假,他光想着哪里好玩。

    陆泽却能随手帮了军分区,还破坏了红袖章的一次行动。

    不过,红袖章那估计要恼了吧?

    这梁子,结大了啊。

    而唐挽挽早就把遇上陆泽的事忘一边了。

    在长公主的眼里,不太重要的人,她都会扔到记忆宫殿角落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陆泽见过她,她却没有想起来,就是这个原因。

    此时,她头疼,因为唐盈盈自从上了车之后,嘴巴就一直没有停过。

    一直都在埋怨,火车怎么不舒服,她怎么累,怎么苦,他们要好好地照顾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就连张子明这么话多的人,此时也觉得唐盈盈有点儿吵。

    但是唐盈盈是挽姐的堂妹,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闭上嘴,塞上耳朵,只当一曲[jiao]响曲。

    唐挽挽“吱”的一声,踩下了刹车,朝着唐盈盈冷冷道:“下去!”

    唐盈盈“叭叭”着的嘴巴一顿,问道:“什么?”

    “再多话,就给我滚下去!”唐挽挽毫不留情。

    唐盈盈指着外面漆黑的天,又指指自己的鼻子:“你让我下去?那我怎么回去?你的心肠怎么那么黑?”

    “那就给我闭嘴!”

    “你……”

    但接受到唐挽挽冰冷刺骨的眼神后,唐盈盈情不自禁地闭了嘴。

    她知道唐挽挽完全会做得出来,把她扔在半道上,再不管她。

    呜呜,她怎么那么命苦,瘫上这么个狠心的堂姐。

    别人家的堂姐都是极爱护自己的妹妹,可唐挽挽呢?

    从小就跟她抢爷爷[nai][nai]的宠爱,跟她抢东西,不让她占一点儿便宜。

    唐挽挽盯住,见她终于消停了,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中途,谁也没有说话。

    唐盈盈因为被唐挽挽吓住了,不敢吱声。

    张子明是因为车里多了一个唐盈盈,心里不太得劲,怕自己说了话,又引得唐盈盈作妖,干脆就不说了。

    唐挽挽却是专心开车,但也在一心两用。

    她在想今天在火车站的事。

    今天的事情,明显是有人比他们早了一步,将事件控制住了。

    但是那个梦境里的呢?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布控。

    如果这事是唐茂做的,还可以理解成是她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的。

    但这明显不是老唐的手笔。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事情有了转机?

    可想而知,就算今天不是她过来,火车站一样不会暴乱,唐盈盈一样能够安全地到家,跟张义也产生不了爱情。

    因为正常情况下,以唐盈盈的[xing]格,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张义这样普通的男人。

    她眼光可高着呢。

    他们是晚上十点到的家里,家里的灯还亮着,唐茂夫妻都还没有睡,还在客厅里等着呢。

    唐茂在看报纸,汲红岩在织毛衣。

    听到汽车的声音,两人都知道孩子们回来了。

    东西是张子明提进来的。

    本来唐挽挽说在张家那个巷子[kou]停下来,让他回家。

    但是张子明却说帮他们将东西提进去。

    东西虽然不重,但零碎。

    有唐盈盈带过来的大包小包,还有通过寄存的包裹,零零碎碎的很多。

    如果让两个小姑娘拿,需要拿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将两个老人叫进来,帮忙拿东西吧?

    谁知道两个老人根本就没有睡,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子明,来,吃了饭再走。”汲红岩招呼。

    因为知道唐盈盈准确的到达时间,汲红岩一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他们过来了。

    又怎么会让张子明饿着肚子走?

    张子明却怎么也不敢留,这晚饭是挽姐请的,他已经吃得够多了。

    虽然现在确实饿了,但怎么还能在唐家吃饭呢?

    多不好意思。

    “让你留下就留下,别磨磨叽叽的。”唐挽挽道。

    他这才不好意思地留下来吃饭,很快就把这份尴尬抛却,又成了那个开朗话多的张子明了。

    这过程中,唯一不怎么说话的就是唐盈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唐挽挽吓的,本来还嚷嚷着要向一叔告状的她,却全程默不作声。

    唐挽挽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没有把她放心上了。

    在她心里,唐盈盈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心思一看即明,藏不住心事。

    吃完饭,指针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太晚了,大家各自回家的回家,回房睡觉的回房睡觉。。

    就只有唐挽挽父女两人,还在书房里,就着今天的事分析着。

    一开始的时候,唐挽挽也没有想过这么急的找自己的父亲。

    这么晚了,父亲一早就要上班,怎么能打扰到老人家的睡眠。

    但是,有些事情出乎意料。

    事情还得从唐盈盈的那个包说起。

    当时在车站里,她让张子明直接从唐盈盈的手里提过了包。

    一路上,唐盈盈因为被她连骂带吓的,竟也没有想起来那包。

    唐挽挽就提着那包回了房。

    她需要检查这个在梦境里有着特殊存在的包。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张义不惜泄露的危险,也要藏在家里?

    肯定不是普通的包,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了。

    她也知道,不经主人同意,乱翻别人的包,是不道德的。

    但事急从权。

    如果告诉唐盈盈,以她们俩的关系,她还能让她翻?

    如果不让翻,又怎么能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里面没有东西还好,如果有东西呢?

    如果东西足以让整个唐家覆灭呢?

    看过梦境的唐挽挽,完全相信,这个包里只怕没那么简单。

    所以唐挽挽还是决定,在不惊动唐盈盈的情况下,先看看包里的东西。

    她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这一看,她惊呆了。

    紧急地叫起了老父亲,一脸疑重地把东西[jiao]给了老唐。

    此时,两人都严阵以待。

    书房的书桌上放着的就是唐盈盈的那个包。

    19.调包

    那个后来一直在张义房里,全程都有参与的包。

    这就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式包,军绿[se]的斜挎包,上面还贴有五角星呢。

    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挎包了。

    如果穿着一身的绿军装,再挎着这样的军用包,腰间再配一个军用水壶,是最时髦的打扮,走在大街上,绝对是回头率一百的事。

    只是唐挽挽不喜欢这样的装扮,相比起来,她更喜欢穿裙子。

    但如今,能穿的裙子就只有布拉吉,其他的裙子统统不能穿,像旗袍什么的,只要敢上身,就会被打成小资派,下农场妥妥的。

    军用挎包里,除了很正常的女[xing]用品,比如雪花膏之类的,小镜子小刷子什么的之外,还有两本书。

    而问题就出在这两本书上。

    一本是很厚,还不是什么专业类著作,而是类似爱情之类的文学著作,里面很多不是这个时代能看的东西。

    关键是,这是一本国外的书,被称为时代毒瘤的书。

    另一本更要命,竟然是一本密码本。

    唐挽挽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这两本书,任何的一本[jiao]上去,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特别是像唐家这样,所有的人都在军中或是地方上担任要务的。

    被政敌看到,还会放过唐家?

    不把人剥下一层皮,都还是轻的。

    一本外国爱情小说就算了,怎么还有密码本?

    这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小姑娘的挎包里的?

    这可是极严重的事情,一旦流露出去,对唐家来说都灭顶之灾。

    这也是唐挽挽等不及明天,连夜把老父亲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原因。

    这两本东西,首先得搞清楚,是不是唐盈盈自己的。

    如果是她自己的,那小心处理了就是了,神不知鬼不觉。

    但如果不是她的,那就是别人陷害的,那就是自行处理了也没有用。

    有第一次就有第一次,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百年防贼的。

    谁不知道下一次又会出什么妖蛾子。

    唐挽挽就很头疼。

    得亏唐盈盈还过来了,她又知道那么一件事,提前能够发现。

    但凡唐盈盈没有过来,那这个包里的东西,最后肯定会被付诸它本来的任务。

    最后就会成为告到唐家的一个有利的证据。

    到时候不管是唐老爷子,还是唐茂,撤职都是轻的,下放农场都算轻,指不定还可能坐牢。

    那才是最致命的。

    凡事跟间谍,跟特务联系在一起,能会是好事?

    密码本的出现,那是要按死了唐家。

    “爸,把唐盈盈叫起来吧。”这会,可管不了晚不晚上,睡不睡觉的事了。

    谁知道等到天亮,事情是不是就不可收拾了?

    于是,唐盈盈刚刚洗完澡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正眯上眼呢,就被唐挽挽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唐挽挽,你有病吧?大半夜的,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气得抓狂。

    唐挽挽“嗤”了一声:“你还有心睡觉?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心可真大。”

    这话让唐盈盈脸[se]一白,以为唐挽挽要杀她,她白着脸道:“唐挽挽,你……可别乱来,这里可是唐家,杀人是要犯法的,要坐牢的。”

    唐挽挽无语地看着她,有时候真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水?

    一天天地,净想些不着边的事。

    唐挽挽没有跟她多废话,而是让她换了衣服,将人提溜到了书房。

    书房里,唐茂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走进来的唐盈盈,在他的面前,正是被打开的包。

    唐盈盈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她的包,她尖叫:“你们怎么可以乱翻我的东西?”

    唐茂将包里的东西扔到了她面前:“这是你的东西?”

    唐盈盈:“都是我的啊。”

    唐挽挽:“你确定?”

    唐盈盈:“当然确定了,都是我自己装……咦,这是什么?”

    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叔扔过来的是两本书。

    书也没什么稀奇的,她的包里本来就装了两本书,那是她从书店里买的,是两本电影剧本,都是样板戏。

    一本红[se]娘子军,一本是铁道游击队。

    但如今,手里的这两本该是剧本的书,竟然变成了两本不[shu]悉的书。

    外面的壳是剧本的壳,但里面的内容却变成了这两本能致人死地的东西。

    一本写着英文,一本是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这不是我的东西。”她尖叫。

    唐挽挽:“但这是从你的包里出来的。”

    唐盈盈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xing]。

    她比唐挽挽小一岁,今年十五岁了,也是在上初中。

    但因为学校停课了,她还曾经和一帮小孩子一起跟着红袖章起事过。

    但也都是小打小闹,主要就是揭发老师,批|斗老师之类的。

    她甚至还剃过一个老师的头发,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女老师,头发剃得跟狗啃过似的。

    因为参加过类似的运动,自然也就知道一本外国书代表着什么。

    还有这个看不懂的书,直觉上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慌了。

    特别是,在唐挽挽告诉她,这是一本密码本的时候,这种恐慌到了极致。

    那是会死人的。

    她知道现在那些人打击□□,海外关系派,还有特务时的严厉手段。

    她不想被人批|斗,更不想被剃光头。

    “那你知道这书是怎么到你包里的吗?”唐挽挽问。

    唐盈盈摇头:“我不知道,我买的分明是两个剧本……”但在看到唐挽挽的眼神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演员一直都是她的梦想。

    她曾经还梦想过,去文工团。

    以他们家的条件,她想要去文工团,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爷爷也确实在着手这件事情了。

    但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去,而不是通过关系走后门塞进去。

    这也是她会去书店里买剧本的原因。

    她已经找了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最近终于在书店的书架上看到了有两本剧本,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了。

    她哪里知道,最后这两个剧本会变成了这两样要人命的东西。

    唐挽挽和唐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凝重。

    是陷害,有人想要陷害唐家,在针对唐家。

    唐盈盈所谓的终于在书店里找到的这两个剧本,只怕都是人为设计好的。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

    电影院的剧本,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出现在书店里,剧本这东西,一般是不外卖的,也没多少人会卖。

    想要去看的,都是专业的人氏,既然是专业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书店找书呢?

    人家难道没有专门的渠道?

    不知道是说她傻,还是单纯,怎么会想到在书店里找这种专业书?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她竟还信?

    “那现在怎么办?”唐盈盈急哭了。

    唐挽挽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你好好想一想,你当时拿的确实是两个剧本?”

    “千真万确,我可以打包票。”

    “那最后怎么会变成了这两玩意?你到家后,可有看过这两剧本?”

    “当然看过,我还在上面写有标记呢,我是很认真研读的,一心想考文工团。”唐盈盈很确定的说。

    那就是,从书店出来,再到家里,都是正常的。

    书店里出现两本剧本,可以理解是正常渠道下的漏网,正好被唐盈盈捡漏了,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但是唐盈盈买到书,又回家看了,还在里面标记了,那就说明当时买到的确实是正常的剧本。

    但最后怎么会变成了挂羊头卖狗[rou]的毒物了?

    “你从拿到剧本,再到来这的过程中,可有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特别是陌生的人?”

    “特别是在火车上的时候。”

    唐挽挽想来想去,能够下手的,也就只有火车上了。

    在云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唐家的,那可是在政府大院。

    而从唐家到上火车,唐老爷子肯定不会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去的,应该会派人或亲自送,那也不是会被调包的时机。

    除了这些,也就是在火车上了。

    火车上人多[kou]杂,唐盈盈又是一个小姑……

    “你来的时候,可有人陪伴?”以唐老爷子的[xing]格,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上路的,肯定是派了人护送的。

    唐盈盈还在想火车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一听唐挽挽又问,她说:“爷爷是让一个大哥哥护送的我,是军分区那边的,姓陆。”

    “陆?”一直没有参与审问的唐茂问了一句。

    在军分区姓陆的,唐茂知道的姓陆的,也就是跟挽挽有婚约的陆家了。

    “嗯,叫陆涛。”唐盈盈点头。

    唐挽挽看向父亲,唐茂道:“陆涛应该是你陆爷爷家的孩子。”

    虽然他并不知道陆家所有孩子的名字,但名字跟陆泽那么相似,应该就是陆家了。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肯定不是嫌疑人。

    那就只剩下了,在火车上有人趁唐盈盈不注意给调换的。

    肯定是[shu]人作案的,否则一个陌生人,都不知道唐家底细,为什么要给她的东西调包?

    唐挽挽更排除了有人慌乱中把东西塞包里的可能,如果只是胡乱塞的,就不会还好心地在两本书外面做个伪装,包了层书皮。

    那就是有问题了。

    “你真的没有遇到[shu]悉的人?”唐挽挽问。

    唐盈盈想了想,还是摇头。

    唐老爷子给她买的是卧铺,现在能住得起卧铺的,本来就不多。

    能买到卧铺票的,就更加少了,那需要有专门渠道的。

    当时他们那个车厢总共就四个人,除了唐盈盈和陆涛之外,就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看着像下乡知青。

    男的戴着一副眼镜,女的穿着军绿[se]衣服,也同样挎着一个军用包,外表看,跟唐盈盈的一模一样。

    唐挽挽抓了这个细节,问她:“真的确定一模一样?”

    唐盈盈想了想:“是一模一样吧?不都是这种军用挎包嘛。”

    这种军用挎包,不是军需必须品,在地方上也能够买到的,不像军装那样,只能通过有关部门才能够得到。

    特别是这场运动之后,绿军装加军用挎包,已经成了最时髦的装束,如今的供销社偶尔也会进一些。

    唐挽挽怀疑上了那个火车上的年轻女人,她道:“你怎么确定这就是你的包,万一人家调了你的包呢?”

    一模一样的东西,人家换了,也不知道。

    至于里面的东西,唐盈盈包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都是女人会用到的东西,很容易复制。

    或是……她没仔细看呢?

    唐盈盈一听,也拿起了包再仔细看,确实是她的包。

    包上还有一个划痕,还是后来被[nai][nai]绣了个梅花上去掩盖的。

    再看里面的东西,也确实都是她的东西,没有多一样,也没有少一样。

    但是唐挽挽还是觉得,那个女人有重大嫌疑。

    她问了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

    “要说到有什么特征,就是眉毛特别粗,脸上有个酒窝,还是单边酒窝,在这里。”唐盈盈指了指左侧。

    “她是不是姓张?”唐挽挽又问。

    唐盈盈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唐挽挽却沉下了脸。

    因为她知道那人是谁了。

    是张义的未婚妻,也就是后来跟他结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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