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以卵击石了,这是蜉蝣撼大树。
    血从徐恭熙嘴里呕了两呕,吐出来,还掉了一颗牙。
    接连两次被打,她疯的要癫了,对看热闹的公子贵女们乱吠:“老泼妇早跟付公子和叶公子暗通曲款,办金风玉露宴就是想借他们的脸,收敛大家钱财,莫被他们骗了。”
    在场的女子,的确有不少冲着叶满的神秘而来,更何况,见到了芝兰玉树的战虚明,也算是意外之喜。
    对断袖们而言,自然也同样。
    而大多数男子,多是冲着结交贵女们来。
    都是不在乎钱的家世。
    所以对徐恭熙的狂言,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笑她是不是过得太拮据。
    战虚明走到徐恭熙跟前:“你的父亲,徐渺之有贪赃枉法之嫌,明日跟徐渺之一起去求如宫城领罪吧!”然后交待青苒:“赏这个疯妇掌嘴三百。”
    既然不会说话,就给你换张嘴。
    领罪?
    掌嘴三百?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唬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徐恭熙对着一张由喜到恨的脸愤然,不愿听,她非要说:“让我父亲去领罪?凭什么?凭你是那个老泼妇的姘头?求如城何时是一个姘头说的算了?哦,对,我想起来。”她指着叶满,开始胡乱攀咬:“我父亲能到今天的位置,还多亏了叶公子的父亲呢,付姘头,是不是叶公子的父亲也要同去领罪呢?”
    “畜生,还不住嘴!”
    一个膀大腰圆,面庞白净,肉敦敦的中年男子着急忙慌,喘着粗气连官帽都跑歪了的匆匆冲进来。
    徐渺之刚入内,就听见自家女儿口出狂言,自寻死路,这是坐实谣言,生怕他的脸丢的不够大呀!
    方才有人去府中递信,说孤月女皇和龙渊帝王驾临月上梢,又听女儿有眼无珠,熊心豹胆非要强抢龙渊帝王做夫婿,吓得牙齿颤了一路。
    谁知,还没想好怎么找补,迎面就听见这么猖狂无边的一句。
    那一刻,他简直掉头想走。
    哆哆嗦嗦,出于礼官的职责,走到煞气浓重的一男一女跟前,略略一虚礼:“敢问二位可是天锦国主和炎光国主?”
    徐恭熙打不服的又爬起来,看见父亲,知道终于有人撑腰。狂妄插言,激动的有些丧失理智:“爹爹,他们就是骗子。那个老泼妇名义上拉媒牵线,其实就是招摇撞骗,做皮肉生意。”
    袭音真是佩服徐恭熙一张吃了屎的嘴,什么都敢往外扔。
    徐渺之被徐恭熙的虎狼之词吓得抖如糠筛,语无伦次,慌里慌张的也只会喊两个字了:“闭嘴!闭嘴!”
    然后擦着汗,和颜悦色看向袭音、战虚明。
    齐冲与青苒各自递上能证明帝王身份的玉印。
    徐渺之小心翼翼拿起,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蒙蒙亮的月光,细细查看。
    “假的!爹爹,一定是假的。苪国归依龙渊国、孤月国六年,两位帝王从来没来过,如今怎么可能来。”
    “说得对。”又来了一波人。
    为首的男人,气质从容,纵使年过半百,也仍能看出面庞端庄,五官挺秀,年轻的时候,定也是相貌不俗。
    男人先是厌恶的瞪了眼叶满。
    而后走到战虚明跟前。
    两人昨日刚刚喝过茶。
    但战虚明并没有亮明身份,方才一听,倒是匪夷所思。
    徐渺之一看连求如城最大财神叶安也惊动了。
    敬重有加,忙一拱手:“叶老爷,方才的话怎讲?”
    “两位帝王日理万机,先前踏足苪国多次,却从未入过求如城;监国二皇子战观泽年幼,尚在龙渊;我城城主宁知大师又云游四方找不到人。且谁又能证明此二人的真实身份,玉佩是不是作假呢?更何况……。”叶安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眼神很是轻蔑的扫过两人的穿着道:“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应有久呆金銮御座的天家威仪,有威服列国的气盖山河之势。且不说二位打扮,单看二位的随侍就实在过于寒苦,难道孤月、龙渊两国的臣子都如此放心一国之君轻骑减从?不担心性命之忧?动摇国本?”
    在场的人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没有声势浩大的排场,没有珠光宝气的华服。话说,袭音和战虚明气质上确实夭矫不群,可与皇帝还是天差地别的。
    战虚明、袭音被人怀疑身份,还被怀疑的这么彻底,真是头一遭。
    战虚明近前一步,轻声问徐渺之:“那朕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长期身居高位言语之间不自觉所流露出来的一种,你真是快活腻了的凶险。
    说实话,徐渺之被叶安说的左右摇摆了,可他又实在是不信,世间真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