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桌来了一个月也没融入集体,他一直独来独往,貌似对周遭的事物都没兴趣。
    孟宁和邱靖羽一样被班上的同学孤立了,只不过他是西北狼族,同学并不会欺负他,可邱靖羽不会因为多了个西北狼同桌就不会被欺负了。
    某一天下午,刚下课,一个还带着可乐的易拉罐就直直砸到了邱靖羽头上,里面的可乐泼湿了邱靖羽的头发和衣服,那几个男生哈哈大笑,邱靖羽则是默默捡起易拉罐,刚打算丢进垃圾桶,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就对上了孟宁那双眼睛,他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染上了些许愤怒。
    孟宁夺过易拉罐,直接朝那几个男生砸过去,随后他跟他们扭打了起来,邱靖羽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连忙拉架,但他实在没什么打架的经验,不一会就被打翻在地。
    最后是老师的到来阻止了这场闹剧,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孟宁,在办公室里条理清晰地说完了整件事的起因,老师得知起因后,却嫌弃地瞥了邱靖羽一眼,打算和稀泥,让他们都对对方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孟宁却不愿意了,他语气坚定地说:“老师,这几个同学一直以来都有欺负邱靖羽,这次是太过分了我才出手的,您觉得我不应该出手打同学我认罚,但是您作为老师理应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邱靖羽没有错凭什么让他也道歉?他父母花钱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西北狼族领地上学,我们这么对待他反而是丢了西北狼族的脸面。”
    上位者向来受不了下位者夺他面子,老师恼羞成怒,罚他们几个人扫一星期的操场,即使那时候连续下大雨。
    孟宁也是一个犟种,每次到点去扫地的时候他都会夺过邱靖羽的扫把,让他一旁待着去,说他没有错不用扫,邱靖羽就在他的庇护下混过了一周。
    两人的关系从此熟络了起来,孟宁还教邱靖羽画画,他说下学期他爸爸涨薪了,就能送他去画室学画画了。
    邱靖羽为了跟他待在一起,破天荒的主动给自己爸爸打电话要钱去画室,爸爸臭骂了他一顿,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了好久,最后总算是讨到了学费。
    爸爸很有钱,只是不想给他花罢了。
    邱靖羽和孟宁一同踏进了画室,看着面前这个头发五颜六色、左耳六个耳钉的老师,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老师叫桑廻,目前还在上大学,画室老板是他父亲他才在这帮忙的,他主要是教小孩画画。
    因为他看起来很不靠谱,所以报他班的人很少,邱靖羽和孟宁是被分配过去的。
    不过桑老师教学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就是休息的时候爱跟他们吹牛,主要内容是自己高中时怎么追到的校花,以及现在跟女朋友有多恩爱,他说他大学一毕业就结婚,怕谈太久女朋友对他腻了就把他甩了,偶尔也会聊聊他服兵役期间的所见所闻。
    桑老师确实说到做到,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还请邱靖羽和孟宁做花童,台上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邱靖羽下意识看了一眼孟宁,只见孟宁满脸憧憬。
    婚后半年师娘就怀了孩子,桑老师特别高兴,买了一大袋糖分给画室里的孩子们吃,还专门请他们两个吃了顿烧烤,他说他研究生要办休学,先陪陪老婆孩子再去读书。
    但谁也没预料到的事发生了。
    边境的地区帮派突然发生了暴乱,画室被迫停止运营,邱靖羽和孟宁也只能躲在学校里,半夜外面时不时会传来炮火的声音,后来新闻报道,多处民房因为爆炸坍塌,死伤惨重。
    画室再次开放已经是一年后了,再次见到桑老师他好像老了很多岁,头发也不再是五颜六色的,他好像连打扮的心思都没有了,孟宁问他师娘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他只是红着眼睛别过脸,默不作声。
    即使邱靖羽和孟宁当时只是初中生,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某一天晚上下课,桑老师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说:“以后你们也是要服兵役的,要记住军队教你们用刀枪是为了守卫家园和抵御外敌,而不是用来掠夺别人的东西,更不是给这世界带来苦难的。”
    升上高中之后,孟宁不再学画画了,他的家境根本供不起一个艺术生,以前上兴趣班也只是勉勉强强,不过他文化成绩也很好,不走艺考也能上个好大学。
    邱靖羽也许是习惯了,觉得走艺考也不错,便没有离开画室,孟宁时不时也会过来找他和桑老师玩。
    不知不觉间邱靖羽和孟宁居然一同走过了那么多年,他们在很多个夜晚挤在一张小桌子上挑灯夜读,也曾在假期去看过山川河流,上了高中后邱靖羽也经常去孟宁的家里做客,孟爸爸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每次邱靖羽来都会做一桌子好菜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