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想了一会,答道:“右手。”
    众人再次惊讶。
    宋文开始有些急了,问出第三题,“有一种布很宽也很好看,可就是没有人愿意用它来裁制衣裳,是什么布?”
    “瀑布。”
    这次,墨兰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接下来,宋文又问了好多差不多的题目,墨兰全都对答如流,最后把对方逼得满头是汗、不知所措。
    末了,他实在没什么可以问的了,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王爷,一副无为能力的模样。
    墨兰见南岳的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反过来道:“你们问的题目,我都答了上来,现在我也问你们一个可好?”
    宋文傻兮兮的点头,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的问题也很简单,第一,我想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变化最快?第二,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辣?第三,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甜?第四,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硬?”
    几个问题说出口后,南岳的一帮人开始乱七八糟的回答起来。
    唯有凤无忧,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墨兰。与此同时,他还不断的感受到来自白君然的警告目光。
    在一番争论过后,南岳并没有得出这道题的答案,并且还很虚心的向墨兰请教答案到底是什么。
    看了他们一眼,墨兰慢条斯理的回答,“世界上变化最快的东西是人的心;最辣的东西是仇人;最甜的东西是同胞;最硬的东西是贫穷。”
    答案公布之后,无论是北麒还是南岳的人,纷纷都对这个小丫头露出赞赏的表情。
    没想到她的一个问题,竟将南岳嚣张的气焰打击得一滴不剩。
    “你们提出的问题我都答上来了,而我提出的你们却没有答上来,如果按照原来的赌约,在你们兑现诺言将盖县的南岳子民迁走的前提下,是不是还欠了我们一个赌注?”
    这话问得很犀利,南岳的人脸上一个个都很难看。
    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景琪,只能气急败坏的答应一堆不平等条约,这场比试最终才得以结束。
    而凤无忧,从头至尾都没有对输赢产生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幽远的,在做了一番忖度之后,从容的离开了大殿。
    墨兰在宫里智斗南岳使者的事,很快便传到白府,白老太君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开心。
    在孙子和孙媳妇回家之后,对能干的墨兰大大夸奖一顿。
    “幸好这丫头是我的孙媳妇,要是让别人先下手为强,我老太婆岂不遗憾,看来我当年的眼光果然不错,虽然不会武斗,但一样把南岳给修理得惨兮兮,嗯嗯,有我老太婆当年的风范。”
    白府上下都很开心。
    白君然更是开心,他也没料到妻子居然仅用了几句话,就让南岳割地又赔款。
    到了晚上,墨兰忍不住有些忧心的对白君然道:“我这回虽然给北麒挥了面子,可是我的做法也有些锋芒毕露了,南岳吃了哑巴亏,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罢休,若是他们报复回来……”
    “妳怕什么?他们如果真想以武力解决这一切,难道我白家军还怕他们吗?”见她脸上全是忧心之色,他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安慰,“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妳身边,一辈子保护着妳的。”
    第九章
    白元帅夫人勇斗南岳六王爷这件事,很快便传遍整个京城。
    众人无不拍手称快,一边大肆宣扬着白家出了个神勇的兵马大元帅,另一边又传扬着元帅夫人同样也是北麒的女中豪杰。
    与此同时,白家又传出第二道喜讯,在众人殷殷盼望之下,墨兰被大夫诊出喜脉,白家终于要有子嗣了。
    白老太君整天笑得阖不拢嘴,白君然更是把妻子当成国宝一样珍爱有加。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一桩喜讯中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日,从外面回来的萧何,手中拿着一张黄榜,黄榜上清清楚楚写了“捉拿南岳奸细”几个大字,下面是一张奇形怪状的画像。
    与以往的黄榜有所不同的是,这张画像并非是人脸,而是一个方形图案。
    图案正中的纹路十分独特,若不仔细看,就是一些造型繁复的花纹,可若仔细一瞧,这些花纹,竟拼成一个十分精致的蛇头。
    黄榜上还仔细注明,身上佩带有跟此图案相近饰物的北麒子民,就是朝廷要捉拿的奸细。
    白君然盯着画像瞧了半啊,眉头不禁越皱越深。“这画像上的图案,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萧何眉头一纠,“现在整个京城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前几天南岳的六王爷和凤无忧刚走,正是敏感时期,现在就出了奸细。元帅,这件事发生得可是十分蹊跷啊。”
    这时,墨兰端着一盅参汤走进来,见两人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便笑道:“原来萧副将也在,正好我带了两只汤碗,一起喝些参汤吧。”
    萧何抿嘴一笑,“多谢嫂夫人好意。”
    白君然却皱了皱眉,“妳现在怀着身孕,这些活就交给下人去做嘛,万一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奶奶可是不饶我的。”
    “我哪有这么娇贵?何况适当的活动,对体内的胎儿也是大有帮助的。”
    白了他一眼,墨兰小心翼翼的将汤碗摆好,正准备为两人倒汤,就扫到桌上摆放着的那张黄榜。
    其实榜上的内容她并不是很在意,但是被仔仔细细画出来的那张图案,她瞧着可是十分的眼熟。
    与此同时,白君然斜睨了她一眼,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的侧脸。
    尖削的下巴,丰泽的娇艳红唇,沿着线条优美的侧脸看去,刚好看到她柔嫩饱满的耳垂上,挂着的那只白金耳饰。
    仔细一瞧耳饰的图案,白君然心头猛然一惊。
    来回对比一下黄榜上的图案,果不其然,妻子的耳饰,与那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连萧何也瞧出不对劲,因为自家元帅一向冷静自持,很少会露出这般震惊慌乱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紧,只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墨兰指着黄榜的公文,不解的抬眼问白君然,“奸细?”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头,“我?”
    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出口,白君然便脸色大变,上前一把夺过那黄榜用力撕个粉碎。
    “岂有此理,这是哪个王八蛋搞出来的乌龙事?居然敢说本元帅的夫人是奸细?这该死的家伙一旦被本元帅给揪出来,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
    他正震怒的大声骂着,墨兰却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耳饰,一脸的不明所以。
    萧何稍微冷静一些,当他瞧清楚墨兰耳饰上的图案之后,慎重的问道:“嫂夫人,您这耳饰是怎么来的?”
    “从我有记忆的那天起,它就已经戴在我的耳朵上了啊。”
    墨兰真的很迷惑。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身世,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想当年将她抚养长大的那位老将军,只对她说,她爹娘都已去世,甚至连名讳也没对她提起过。
    寄人篱下,她很小就懂得看人脸色,看出对方不想提,她便也没问。
    至于这对耳饰,只记得老将军对她说,这是她娘死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就算是留做纪念也好,让她好生保管。
    这么多年来,这对耳饰几乎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个部份,即使是有更漂亮的耳饰,她也没想过将这对摘下来。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对她有特殊感情的耳饰,竟然在多年之后,被朝廷锁定做奸细的东西,这个事实对墨兰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惊。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这就进宫找皇上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白君然踏出房间,就有家丁来报,说宫里来了一批禁卫军,要搜查白府。一听这话,白君然登时气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