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语平静地接话:“诚然,你说得对。我有件事情,没同你讲过。有一日,王昭仪曾经来找我,诉说她对你的情谊。”
    她带着看好戏的笑容:“不知道江安侯,为何招惹了人家?”
    江恒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确实找不出任何印象来。他做负心人这桩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为不知道前因后果苦恼了片刻,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彼时,王芙在江安定居。
    她向父母去了信,不再决定做一个孝顺儿郎。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芙此生,于成家一事无意,只好叫父亲母亲失望了。”
    江恒在益州住了几日,临走的时候,忽然问孟知语:“你想不想去江安看看?”
    孟知语看着他,视线相对,她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
    江安,陈祝山必然有眼线在。倘若她要出现,必然会暴露她的行踪。
    江恒是在拐着弯问她,你想见他吗?
    孟知语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后道:“我还未去过江安。”
    便是去的意思。
    江恒亦笑。
    从益州前往江安,可以说是长途跋涉。
    抵达江安,已经是这一年的冬天。
    她们走得还算快,故而没在路上耽误多少时间。抵达江安那日,孟知语瞥见王芙。
    王芙在街上走着,而她在马车上,江恒在她身边坐着,也不知瞧见王芙没有。
    江恒说:“看什么呢?”
    孟知语放下帘子,答:“没什么。”
    江恒也好,王芙也好,这是旁的故事了。在她走过的这故事里,他们注定没可能。
    江恒带她回了江安侯府,她从马车上下来,江恒跟在她身后。
    他问:“你想见他么?或许他爱你,胜过旁的东西。”
    孟知语脚步没停,随着管家进门。管家喊她:“忱姑娘。”
    管家敲了敲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孟姑娘,请随我来吧。”
    孟知语有片刻的失神,而后笑起来:“谢谢。”
    管家说,江忱的房间还留着,又说她同江忱真的很像。
    “我这老眼昏花的,老是觉得是忱姑娘回来了。”
    江恒在后面,“黎伯,上回我带回来那东西呢?”
    他是故意岔开话题,孟知语知道。
    孟知语在江安侯府住了两日,便搬了出去。
    江安的冬天很冷,下的雪很大。
    江恒问她为何,孟知语想了想,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我只是觉得,倘若她回来找你,见着我,应当不会开心。何况,我住在你府里,这算什么意思?”
    左右她有一堆道理,把江恒说得哑口无言。江恒摊手耸肩:“随你吧。反正你在我府里住了两日,也躲不开。”
    他说得一点不错,陈祝山很快循着消息过来。
    陈祝山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摔了旁边的一个杯子,把李元吓得不轻。
    他强忍着澎湃,叫那人继续说:“在哪里?可有具体的地点?”
    “回皇上话,是在江安侯府。有人瞧见一个同温慈公主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不过属下们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温慈公主。”
    陈祝山几乎眼眶发红,他甩下了那些臣子们,甩下了社稷,私下里去了江安。
    从京城到江安,路途遥远,即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孟知语在小巷子里买了一处小房子,安顿下来。处所幽静,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蓝色秋千,是上一户人家留下来的。孟知语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第49章 第五颗星
    陈祝山到江安, 动静很小。
    毕竟一国之君微服出访, 还是十分危险的事。倘若有人欲行不轨之事,那陈祝山性命有险。何况江安侯势力, 与当今朝堂牵扯甚广, 倘若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地过来,只怕令有心人多想。加之, 陈祝山握紧了拳,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这个人并非他日思夜想的孟知语, 他又害怕这个人真是孟知语, 可是知语并不愿意见他。
    他害怕的事情真的很多。
    马车悠悠进了城门,停在江安侯府前。
    长松下车叩门,小厮问:“来者何人?”
    长松只道:“贵客远道而来,你只管去通报你家主人。”
    小厮看了看长松, 又看了看马车, 最后进门去通传。
    一会儿功夫后,只见江恒从门口走出来。
    江恒预料到是他, 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先将人迎进去, 而后恭敬行了一个大礼。最后又装傻:“不知皇上远道而来, 是为何事?”
    陈祝山冷眼望着他, 眼神里有急切,他开门见山:“知语呢?”
    江恒仍旧装傻:“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知语?知语不是早就死了么?皇上此番前来,别告诉臣,是因为怀疑臣私藏了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