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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也要早八(11)

    林疏桉吓了一跳,连忙将赵决明远远拖离地上的饼干碎屑。

    林疏桉一边努力地摁着身下不断挣扎赵决明,一边心存侥幸地看向桌上的闹钟。

    当他艰难地分辨出眼前的闹钟的时针恰巧转过了十一点,而分针正好指向一分左右的位置,他不由得眼前一黑,只觉得大脑处于一片空白。

    应该没有那么巧吧?

    江鲤神情紧张,她看了看时间,不过才过了一分钟,小声地安慰道。

    “赵决明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刚才他[tian]饼干的时候,说不定还没到十一点,现在他的[jing]神状态很不对劲,我们最好找个什么绳子之类的东西先把他控制起来。“

    林疏桉微缺颔首,他的目光扫了一遍身下生龙活虎的赵决明,心底微定。

    此时正被他压在身下的赵决明脸[se]涨红,脖子不死心地梗着,双眼充血地瞪着他,表情虽然带着不正常的癫狂,看起神志有些不清楚,但的确没——

    下一瞬,林疏桉的视线变成了漫天的绯红。

    与此同时,寝室里响起许梦瑶惊恐的尖叫声。

    江鲤全身僵硬脸[se]煞白地后退几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噩梦般的场景。

    那个活生生的男生,不过在一瞬间,身体化为了一片血雾。

    就像是赵决明的身体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巨大爆炸,一朵小型的蘑菇云炸开,直接喷洒掉落了林疏桉一身血污。

    林疏桉全身都是浓稠的血水,嘀嘀嗒嗒地往下流淌,整张脸都看不清五官,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而地上则遗留着一大滩血渍,在寂静无声的沉默之中,血水缓缓蜿蜒淌过整个寝室。

    江鲤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此惨烈的死法。

    白[ri]里那个生动活泼,时刻都在调节气氛,虽然嘴巴怂却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们的男大学生,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江鲤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背后传来许梦瑶崩溃的呜咽,混杂着她神经质一般重复不停的疯狂嘶吼:“死了,他死了,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林疏桉满身是血地坐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他手掌里的血糊,浑身上下的血渍,还有地上的血水,都是他的室友。

    他同吃同住,亲密相处了一年的室友。

    眼看两位鬼室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江鲤不想再看它们刺眼的笑容,下意识地比起眼睛,空气中却仍旧有血腥气往她的鼻孔钻。

    耳畔是许梦瑶含糊不清的呜咽哭声。

    江鲤明知道大家在亲眼目睹了赵决明的惨烈死亡之后,现在[jing]神状况已经变得很不对劲。

    她是他们的学姐,她应该去安抚大家,可她实在,实在是开不了[kou]。

    就像是有棉花堵在嗓子里,一股气憋在她的胸腔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明明只要她动作再快一点,就能阻止赵决明,他就不会死掉。

    江鲤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

    江鲤睁开眼睛,对上覃秋澄满含复杂的双眼。

    “不用自责,他之前违反了规则,早就受到了很严重的[jing]神污染,就算吃东西这一关可以勉强避过,就他那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后面想活下来也很悬。”

    江鲤知道覃秋澄说的没错,可她在平和的守法社会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同类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的眼前,心理实在一时接受不了。

    “你没时间伤感了,如果你再不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后面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的学弟学妹他们会死,我会死,而你也会死在这里。“

    覃秋澄顿了顿,又加重语气提醒道。

    “你不是想见自己的外婆吗?”

    听见外婆,江鲤骤然心头一跳。

    她强迫自己从物伤其类的情感[chou]离,感激地冲覃秋澄勉强笑了笑。

    “覃姐,谢谢你,还有刚才我差点吃下零食,也是你提醒了我,谢谢。”

    覃秋澄嫌弃地转过脸:“别假惺惺的客气,我的能力为了救你们已经用掉了,现在你还有个能力没用,等会我还有利用你的能力活下来。”

    这话说的冷漠现实,但江鲤知道覃秋澄不过是嘴硬心软。

    若她真的是利益至上的人,根本就不会消耗自己的能力使用机会,来救他们。

    江鲤看向覃秋澄,原以为覃秋澄也会去安慰一下其余人,谁知道覃秋澄却漠不关心地坐回了原位。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多心,覃姐似乎对她很例外。

    江鲤不再多想,她知道自己目前必须要振作起来,也必须先稳住学妹学弟的[jing]神状态。

    许梦瑶的哭声早已变得嘶哑,神经质一般地低声喃喃着:“死了,我们都会死,死了,我们都会死…….”

    她脖颈之后的黑影越来越多了。

    江鲤心底一沉,连忙打断她继续沉溺在自己悲观情绪之中,用手紧紧地握住许梦瑶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

    “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只要你后面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就不会死。”

    两位鬼室友此时还不忘白天里挑拨离间的手段,[yin]森森地笑道:“你们也早就察觉到了吧,错误的规则可要用人命来试探,就怕有的人嘴上说的好听,实际是用你的命是去试探错误规则。”

    许梦瑶的表情立即浮现出恐慌,怀疑地看向江鲤,眼神充满了赤[luo][luo]的迟疑和试探。

    江鲤明白这不能怪许梦瑶。

    她的[jing]神和赵决明一样早就受到感染,只不过程度比赵决明浅一些,原先她只是身体疲倦无力,但在亲眼目睹了赵决明的惨烈死亡之后,她的[jing]神屏障彻底崩塌,被感染的程度大大加深,[jing]神状态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现在正处于[jing]神崩溃的区间,但还没有达到赵决明的癫狂状态。

    “许梦瑶!”江鲤的声音放大,给如今[jing]神状态不稳定的许梦瑶下一针定心剂:“它们都是鬼,你不能相信它们,现在开始你必须完全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绝不会死!”

    许梦瑶的表情变得恍惚起来,她的眼底闪过挣扎,脑子里闪回过无数光影[jiao]错的扭曲画面,最后定格在江鲤几个人义无反顾地向她奔来,将她救起的场景。

    许梦瑶捂着自己头皮变得刺痛的脑袋,她痴痴地看着江鲤,神经质地不断重复道:“学姐,你说的对,你救了我,我听你的话,我不想死,我听话……”

    虽然许梦瑶如今的状态很不对劲,但也勉强算是将她安抚住了。

    江鲤叹了[kou]气,又看向还瘫软在血泊之中的林疏桉。

    她将沉默不语的林疏桉扶起来,用帕子大致擦干净他身上的血污,又拿起阳台的拖把勉强拖了拖地上的血水。

    “你刚才和我一样突然感到十分饥饿,差点吃掉零食而违反规则,那状况很不对劲,我现在细想了一下,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你也看到许梦瑶现在的状况了,现在先不要再想赵决明,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否则后面遇到这种情况,很可能会违反规则。”

    覃秋澄虽然坐在一旁,看似置身事外,却一直在观察江鲤几人的情况,她对江鲤的分析给予肯定。

    “刚才你们陷入了[jing]神被蛊惑的混乱状态,但你和林疏桉都算是[jing]神比较强大的人,被我一叫就恢复了理智,而许梦瑶这种[jing]神脆弱的人被蛊惑的状态更深,所以当时你拉住她,她仍然想吃东西,但勉强听你的话,而更严重的感染情况,同伴也难以挽救。”

    覃秋澄继续说:“你们一定要保持情绪冷静和[jing]神问稳定,越慌越容易出事,一出事,[jing]神状况就会受到感染,当[jing]神被污染到失去正常感知之后,最后的下场只有死亡。”

    林疏桉听了她们的利弊分析之后,虽然依然难受,但也听劝地轻应了一声。

    江鲤心头忍不住思忖道。

    覃秋澄说她和林疏桉已经算是[jing]神比较强大的人,可覃秋澄这种根本不受[jing]神攻击,甚至还有余力来提醒和帮助他们的[jing]神世界,究竟是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而就在这时候,被林疏桉锁住的门被敲响了。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惶然地看向门的方向。

    末日也要早八(11)

    门后响起一个情绪带着急切恐慌的声音。

    “快给我开门,让我进来,求求你们,不然我会死的,我待在走廊一定会死的!”

    江鲤刚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shu],便听到林疏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王叔?”

    门外的声音连忙带着恳切的意味哀求道:“是我啊,我是王察,我白天没有死,我那时候只是昏迷了,快给我开门,求求你们救救我,让我进来。”

    林疏桉的表情闪过犹豫,看向江鲤。

    “万一他当时的确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我们如果不让他进来,岂不是故意让他去死?”

    江鲤的眼底略微有些动摇,但她还没说话,就听到覃秋澄冷声开[kou]。

    “管他死没死,查寝结束锁门之后的时间,就不能让任何外来人员进来。”

    林疏桉忍不住说:“王叔是我们一个寝室的,不算是外来人员吧?”

    覃秋澄毫不客气地怼道:“谁知道他现在是人是鬼,你要为了这个不确定[xing]就去开门,害死我们所有人。”

    林疏桉微微抿唇,他虽然想救王叔,但没有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不会去擅自开门。

    而这时门外的王察久久等不到回应,开始暴跳如雷地大骂起来,用词极其污秽肮脏,让人听着就烦躁不适。

    林疏桉还在迟疑:“虽然他说话不好听,但就因此袖手旁观而让他去死,是不是太残忍了?”

    门外的呼救声,很快变成了赵决明凄厉的惨叫:“林疏桉,你快开门,我在门外,求求你救我,外面有怪物,把我放进来好不好?”

    林疏桉的神情遽然变得激动,他的表情布满挣扎,刚才赵决明死去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与此同时心底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他开门。

    开门,只要开门,他就可以救下赵决明。

    刚走了一步的林疏桉却被一个人影狠狠地撞开,竟然是满脸泪痕的许梦瑶竟然第一个冲过去,嘴里嘟囔着妈妈,被覃秋澄吃力地拦下。

    她现在没有了异能,作为一个虚弱的社畜,想要控制住发疯的许梦瑶很吃力。

    覃秋澄冲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江鲤和林疏桉低吼一声:“还不过来帮忙!”

    而此时目光略显呆滞的江鲤目光一凝,猛然清醒过来。

    她刚才听到了外婆的声音在敲门。

    之前鬼打墙的时候,她还可以清晰地辨认自己还在末[ri]游戏之中,外婆的声音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刚才她却感觉自己的感知变得浑浑噩噩,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给外婆开门。

    趁着他们所有人情绪低迷,[jing]神力低弱的时候,外面的鬼怪又一次对他们发动了[jing]神攻击!

    江鲤眼看林殊桉和徐梦瑶的表情都不对劲,连忙先给了就近的林殊桉一拳:“我们又被鬼怪的[jing]神攻击污染了!那些人声音都不对劲,决不能开门!”

    林殊桉吃痛地低哼一声,目光变得清明了几分。

    他终于反应过来。

    王叔当时尸体俱全,或许还有一丁点重伤未死的可能,但赵决明是他们亲眼看见化为血水而死,是不可能在外面求救的。

    更何况它们一齐呼救的声音也太过凑巧,正好出现在了规则提及的锁门时间之后,目的只是为了引诱他们开门。

    林殊桉眼角微红地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再听赵决明那痛苦的呼救声。

    “妈妈,我妈在门外,给她开门,我要开门!”许梦瑶哭哭啼啼地要开门,被覃秋澄勉强拦住。

    江鲤眼看刚才打林殊桉的方法有效,只得给许梦瑶也来了几下。

    许梦瑶受污染的程度很深,被打了也还是喃喃着要给妈妈开门。

    江鲤只得用力地摁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极尽强势霸道地命令道:“许梦瑶,你不是说要我的话吗,你忘记了?不准开门,听话。”

    [jing]疲力尽的覃秋澄都想放弃许梦瑶,直接找个顺手的东西把许梦瑶捆起来了。

    然而江鲤的“听话”却像是一句神奇的开机密码,竟然真的让许梦瑶浑身一震。

    她艰难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目光满是挣揣,随即她扫了一眼四周,拿起桌上的笔,飞速地刺进自己的掌心。

    尖锐的鼻尖刺进皮肤,许梦瑶的掌心霎时血[rou]模糊。

    江鲤找到了帕子给许梦瑶包好手掌,许梦瑶的眼神终于变得平和了几分,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假的,都是假的,我不想死,我只能听学姐的,听学姐的话……”

    配合她鲜血淋漓的掌心,看起来分外的瘆人。

    覃秋澄轻叹一[kou]气。

    “说她聪明,[jing]神是被污染程度最严重的一个人。说她不聪明,倒知道在[jing]神多次被蛊惑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可信任的同伴,并不断强化直到彻底深化为自己的[jing]神信仰,来克制鬼怪的[jing]神攻击。”

    眼看十二点即将到来,江鲤把许梦瑶扶上了床躺好。

    在林疏桉和覃秋澄依次上床后,江鲤则最后一个上床,再确认了自己和同伴放在床梯下的鞋尖都是打乱了方向,没有对准床铺和上床的阶梯之后,江鲤才放心到爬上床。

    每张床都有规则提到的床帘,但由于这条规则不能辨别真伪,暂时没人敢主动放下床帘。

    相对窄狭的寝室单人床,床铺的宽度只有九十厘米,江鲤和覃秋澄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虽然拥挤得无法翻身,但江鲤却觉得覃秋澄温热的肌肤给了她一些莫名的安全感。

    还有几分钟熄灯,隔壁床的许梦瑶羡慕地看着江鲤:“学姐,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覃秋澄冷漠地快速拒绝:“这是她的床位,我的设定又是她的宠物,所以我不能和她分开,也不能换位置。

    你别说话了,马上就要熄灯了。”

    江鲤只能说了一句:“梦瑶,听话。”

    许梦瑶呐呐地应了一声,只能放弃。

    晚上十二点,宿舍准时熄灯。

    江鲤的眼前霎时变得一片黑暗。

    黑,太黑了,平时寝室睡觉的时候就算熄灯,但也能模糊地看见人影,可现在这个诡异的寝室熄灯之后,她就像是失明了那般,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唯有耳畔覃秋澄温热轻微的鼻息,给了江鲤稍微一点心安。

    可江鲤微缓的那一[kou]气还没从喉咙里吞下,差点化为一声尖叫从喉咙里吐出来,被江鲤硬生生地忍住。

    覃秋澄睡在床铺里侧,靠墙。

    江鲤睡在外侧,靠着床边栏杆。

    栏杆外面是悬空的。

    她的身体靠墙内侧有温热的鼻息,那是覃秋澄。

    可她身体外侧栏杆悬空的方向,为什么也会有人呼吸的沉重声?

    就好像是有人正站在她的床边,低着脑袋,正在用鼻子深深地嗅闻。

    江鲤脊背一僵,如坠冰窟。

    这个寝室的布局是上床下桌,上面的床足有一米八,一米六的江鲤垫着脚也拿不到床上的东西,只能踩着两阶楼梯才能够到床铺。

    这鬼玩意儿,怎么这么高?

    江鲤心底正生出一股寒意,忽然只觉得身侧悬空方向的鼻息忽然变得浓重起来,往她脑袋的方向,凑得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