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没错。”蓉蓉认同。“这次是清泷家不要小薇的,从此以后,我们与清泷家再也毫无瓜葛,爸爸欠清泷玉羽的情债,也足够偿还了。从现在起,小薇还是宋家的女儿,她不再是清泷家的人了,更不是什么少主夫人。”
    “是的。”夜欣泪痕斑斑地点头。“是的……我会好好补偿小薇的。”
    “就这样,一切等宋薇醒过来再说。”宋腾道。“但记住,大家不要再和她谈到有关清泷家的任何一件事,我们大家要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情。”他再三叮咛。
    每个人都应允,最后,每个人甚至承诺,不让宋欣和宋凌知道这件事,以免让他们挂心。
    那一天的黄昏;宋薇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但是,她脸色苍白,全身发抖,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夜欣紧紧地抱住宋薇,不断给她安抚。“没事了,一切只是个梦,你看,妈妈不是在你身边吗?你受了伤,不过没关系,宋腾和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完全好了为止。”夜欣虽力图镇定,不过,她还是伪装不了,声音里有些哽咽。
    “是真的吗?妈咪!这安全了吗?这一切都结束了吗?”宋薇低下头来,嗫嚅地问。
    “是的,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待在家里吗?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了。”夜欣忍不住地低啜。“原谅我的愚痴,我的女儿——”
    “妈咪——”宋薇用力搂住夜欣的腰,她像决堤般的痛哭。
    宋薇身子还是很虚弱,虽然背部已好一大半,但伤口偶尔还是疼痛,宋腾坚持她每天都要站起来动一动。
    宋薇常常坐在窗边享受温暖的阳光,不知怎地,她居然会想起清泷刚泽。
    唉!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就算她想忘也忘不了。
    不过,不知为何,宋薇只要一想他,泪水便汩汩淌焉,沾湿了衣襟……
    夜欣和紫薇进门,正好见到这幅景象,不过,婆媳二人很有默契地视而不见。紫薇还佯装灿笑。“小薇!看我带来什么?这是法国最好的天然玫瑰药膏,据说去疤功效一流。是宋洋托人千里迢迢带回来。”
    “是啊!这很贵呢!来!我们帮你涂上,好不好!”夜欣和颜悦色地说,爱怜地轻抚女儿的脸。
    宋薇不吭一语,她径自蹒跚地走到床沿,一声不响地坐在床上,乖乖任紫薇为她敷药。
    夜欣盯着宋薇的背部伤疤,她双眸泛着泪光。
    宋薇双眸空洞若有所思地凝视前方,突然问道:“妈咪!做爱的感觉好吗?”
    “做爱?”夜欣和紫薇被小薇突兀一问,两人瞪大双眼,有此不知所措。
    “小薇,你已结过婚了,可以自己拿捏判断了,何须我们断言呢?”
    “不!”宋薇旋首,她呻吟地爬起来,盖上被单,她毫不避讳道:“刚泽从未碰过我!”
    夜欣与紫薇眼睛瞪得比平常大三倍,她们都不可置信。夜欣惊嚷道:“什么,你和他从未圆房?”
    “我不相信,这并不是刚泽的一贯作风,哥哥不像是这种禁欲的人。”紫薇驳斥。
    “可是,刚泽却不愿意与我同床——”宋薇有些伤感道。“是不是因为他不爱我?”
    “不!小薇,你一定误会刚泽了。”紫薇释然一笑。“我很抱歉,当初,你结婚得太仓促,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一些黑道的生活型态及戒律。”紫薇不疾不徐道。“其实,你直言不讳的烈性子,是无法在黑道界生存的,所以,你被鞭打的下场可能是……你伤害刚泽……”
    “没错,我拿刀刺伤了刚泽。”宋薇没有心悸,平静无波地叙述过程,吓坏了夜欣和紫薇。
    “小薇,刚泽的地位何等尊崇,他是黑道的大哥,若说他是日本黑道级的总教头,一点也不过。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今天你拿刀刺杀总统,结果如何?”
    “杀总统?”小薇想像着。“那我一定会被判死刑。”
    “没错。”紫薇颔首。“这就是你刺杀刚泽的下场——鞭刑。我必须要提醒你,刚泽身为黑道首领,很多时候他必须要为大局着想,即使是他最爱的人也不例外,虽然这比杀了他还痛苦,但他必须秉公处理。”
    宋薇崇洋媚外中闪闪发亮,紫薇的说法与矢野小村子不谋而合,矢野也说:刚泽都蹑手蹑脚地三更半夜走进她的房间。
    “他必须表现他不属于任何女人,他不会因为任何女人而软弱。因为刚泽是为黑道而生的,你既然爱他就该为他着想。”
    宋薇全盘了解后,仍执着地问:“刚泽到底爱不爱我?”
    “傻孩子!”夜欣看着貌美如花的女儿说。“只要看我女儿一眼的男人,谁会不爱上她?管他是什么黑道少主,英雄好汉,他们还是热血沸腾的男人啊!”夜欣有意避开正面的回答,她要宋薇自己去摸索、了解。
    “小薇,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啊!去问刚泽啊!”话一说完,紫薇才猛地发觉自己说错话。
    因为,小薇和刚泽已经……“对不起,小薇!”
    宋薇别过脸,一直隐藏自己心情的女孩,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滑落。“一切都太迟了,来不及了……我再也见不到刚泽了。”
    “小薇——”夜欣和紫薇也是痛心不已。
    今天,有一个意外的惊喜。
    因为,宋薇接到一封来自国外的信。她纳闷好久,这封信到底是谁寄来的?
    时正值三月初学校开学之际,宋薇因为背伤,家人先为她办了休学。可是她难过好久,怎么也料想不到,还剩一个半学期就可以大学毕业的她,居然无法念到毕业?
    这半年,变化多端,她的心智也成熟长大许多。她突然想到月华,她最好的朋友。
    开学了,她是否有去上课?“创伤”好了吗?
    宋薇意兴栏珊地拆了信,不经意地一瞧,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她尖叫着:“不可能!不可能!”
    那居然是月华远从荷兰寄过来的,在短短未联络的两个月中,她居然结婚了,对象是一名荷兰青年,比她小三岁,两人如今定居在荷兰。月华一定疯了,疯了……宋薇不相信,她将信看了十几遍,不由自主地佩服月华,从上次小孩流产到现在也没多久,她说“另结新欢”?这不像是她的为人,宋薇有好多疑惑,为了解惑,也为了散散心,解除这阵子以来的忧郁,她当场决定,要去荷兰找月华。
    她跑去告诉妈妈夜欣她的决定,夜欣和咒凡很担心女儿出外的安全。宋薇这阵子死气沉沉的,二老看了也很心疼哪!他们也希望这次旅游,能让她把不如意的事全都抛开,重新面对人生。
    就这样,宋薇与月华联络上后,确定行程及机票,她真的单身一人,飞向荷兰史基佛机场。
    宋薇出关一见到月华,便兴奋地又叫又跳,两人忍不住相拥在一起好久。过了一些时间,他们两人心情平稳多了,月华才介绍站在一旁的外国人,也是她的丈夫,名叫Rio。
    “Rin,Howdoyoudo?”宋薇与看似颇害羞的大男孩打招呼。他们一起走向停车场。
    由于Rio听不懂中文,所以,在车厢里,宋薇便与月华大开话匣子。
    “月华,你住在哪里,Rio的工人得——”
    “我住在南部的Host(语译渥斯特城),是个农村,那里种花,Rio是个花农,我现在是个农妇。”
    “花农?”太不可议了,月华的丈夫居然是农人?
    “月华,你和Rio怎么认识?你为什么会嫁给他?你……爱他吗?他年纪比你小,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因为有语言隔阂,宋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嚷叫。
    “别追问了,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你。”月华握住宋薇贩手臂,她的头枕着宋薇贩肩,好似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
    其实,月华在那天流产,隔天,她的母亲便从南投上来接月华回老家疗养。这段日子,她便认识了从荷兰来台湾观光的Rio。
    在身心严重受创之余,Rio闯入月华拟的心扉,治疗了她感情的伤口,她开始考虑是否接受Rio的爱,这位外国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