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可是已经招惹上了啊!
    魄月泪眼汪汪,这便是她近日苦恼的原因。
    这会儿连陌青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想到冷心冷性的剑仙还派了肖妃和殷泽到魔界来盯着自己的女人,如此更加显现魄月在他心中的分量。
    两个女人彼此乾瞪眼,相对无言,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连陌青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后,还是陌青愁一拍定案。
    「行了,你退出吧,沧浪派的事别管了。」
    魄月听得跳脚。「不行,说好一起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
    「那厮肯定不会答应你去犯险,好歹你现在也是仙界的人。」
    「说什么话,你嫌弃我?」
    「切!我是就事论事,你不就是为此事烦心吗?退出就不烦了!」
    「我跟你商量是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怎么反倒劝我退出了?」
    两个女人为此争论不休,一个不答应,一个不放弃,说来说去也没结论,反倒吵了起来,直到一抹黑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魄月和陌青愁蓦地噤声,同时看向来人。段慕白派来的监视者,令人畏惧的噬魔剑灵——殷泽。
    「他说,沧浪派的事他自有主张,你们不可妄自行动。」
    魄月听了,紧抿着唇不语,而一旁的陌青愁则沈下脸色。师妹对剑仙感到心虚,她却是不怕的。
    「恕我不能答应,这是私人恩怨,有仇报仇,还请剑仙莫管。」
    殷泽锐利的目光移向陌青愁,沈声道:「风易扬要我带话给你。」
    陌青愁僵住,一听到风易扬三个字,脸上的冷凝便挂不住。
    「他说他醒来这么久,也不见你去看他一次,他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却连个只字片语也不捎来,他问,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不是——」陌青愁脱口而出,但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打住,紧抿着唇不语。
    殷泽继续道:「他还说,沧浪派这笔仇,他迟早会讨回来,但必须等他的伤完全好,你如果还要他,为何不在他身边陪他,反把他丢下不管?」
    「我……」
    陌青愁嘴角抖了抖。这话让她泄了气,哪里还有适才的硬气?这会儿却是面露女孩儿家的委屈。
    「我没有把他丢下不管……」
    「我话已带到,二位好自为之。」说完,殷泽突然走向魄月,站在她面前,一双利眸盯着她。
    魄月警戒地看着他。「干么?」
    「把肖妃叫出来。」
    她愣住,好奇地问?「你找肖妃做什么?」
    「私事。」
    魄月更奇了。「什么私事?」
    殷泽盯着她没回答,也不解释,就只是盯着她。
    魄月被他盯得寒毛直竖,知道这人不耐烦了,只好把肖妃叫出来。
    肖妃听到她的叫唤,不一会儿便出现了。
    「找我何事?」
    魄月指指一旁阴沉的男人。「是他找你。」
    肖妃冷眼瞟了殷泽一眼,沈下脸,转身背对他。
    现在是怎么回事?
    魄月和陌青愁十分不解地看着这两人。
    殷泽望着肖妃娇美的背影,沈声开口。「我是来告诉你,对我而言,我的剑包在剑鞘里,是最舒服的事。」
    啊?魄月和陌青愁听得一头雾水。
    剑包在剑鞘里很舒服?这是在说什么?
    肖妃回头盯着他。「什么意思?」
    是呀,什么意思?她们两人也想问。
    「意思是,你让我很舒服,我觉得很快活。」
    肖妃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冷道:「真的?」
    「真的。」
    肖妃冷淡艳丽的娇颜,渐渐弯起唇瓣。
    殷泽见她笑了,那冷厉的黑眸竟也泛起一丝柔和。
    他走上前,搂住她的腰,见她没拒绝,他目光一亮,竟是连招呼都不打,就在两个女人面前把人带走,消失无踪。
    魄月哑口无言地瞪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转头看向陌青愁。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陌青愁苦笑地告诉她。「你的契灵被男人拐走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魄月张着嘴,半天都不知说什么好。自己受制于段慕白,师姊受制于风易扬,现在连肖妃都受制于殷泽。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千言万语最终化为长叹,谁教她们都招惹了不好惹的男人呢!
    段慕白横躺在莲叶上,一手撑腮,闭目养神,耳朵听着来自魔界的汇报。
    听到一半,他突然睁开眼,缓缓坐起身,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两只小蜘蛛的动作。
    只见一只蜘蛛压在另一只蜘蛛的上头,然后晃动着身子。
    段慕白目光闪着奇异,看得专注,那表情也是从未见过的稀奇,他还摸着下巴,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此时他耳朵微动,布在四周的结界有了感应,让他知道某人回来了,便举手一挥。
    「先到此,退下吧。」
    阿朱立即张口,一大群黑压压的小蜘蛛咻的一声回到它嘴里,接着一闪,退出莲花池,没入树林里,眨眼间走得一个不剩。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抹黑影出现在眼前。
    段慕白看着负手立在邻座莲叶上的殷泽,依然是那张万年不苟言笑的面孔、依然一身冷列的气息,这么一个冷漠如剑又比自己更死气沉沉的家伙,也会有那样的一面?
    「话都带到了,依我看,她们的态度有了松动,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连说话的声音都冷漠得没有一丝起伏,这样也能说动肖妃?
    段慕白盯着他不说话,却是摸着下巴,不自觉地打量他,实在很难把这个硬脾气的家伙跟蜘蛛那热情的动作联想在一起。
    被段慕白盯着却始终不置一词的殷泽,拧起眉头。
    「为何一直盯着我?」
    段慕白感叹。只可惜阿朱那群蜘蛛们,能模仿人说话和动作,却做不出表情,他真的很想知道,当殷泽把肖妃弄到手时,是什么样的神态?
    他站起身,缓步来到殷泽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叹了口气。
    「没想到除了我,你还有其他女人。」
    殷泽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质问,只是沉沉地盯着他。
    段慕白禁不住摇头。「连幽默都不懂,真不明白,肖妃怎么会做你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女人。」殷泽冷道。
    「是是是,她不是你的女人,你也不是她的男人,是我多问了。」
    段慕白明白,法器虽有人形,但总是少了一根通往灵性的筋,他也只是好奇问问罢了,禁不住再次感叹,物本无情,连物都生了情,他这个做主人的,多少有些欣慰。
    「说说魔君的动向吧。」段慕白道。
    阿朱的蜘蛛群虽能散布在各界,但也有力所不及之处,例如魔君的寝宫,禁制设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他派了黑煞去妖族,打算邀请妖君到魔界作客,又派了厉武和催心分别到抢浪派及青峰派去打探。」
    段慕白思考了下,喃喃说道:「嗯……看来犀泱打算与妖族联手,若是如此,我那妇人待在那儿就不好了。」
    「要叫她回来吗?」
    段慕白低笑。「她这时候正心虚着,不敢回来。」
    「绑回来不就行了?」
    段慕白失笑。「你不怕肖妃?」
    殷泽正要说不怕,但话未出口便顿住,这才想起自己立了誓,不管遇到人或物、魔或仙,他都必须说自己怕她。
    他瞥了一眼,发现段慕白正好笑地等他回答,他重重哼了一声,什么话也不说。段慕白见他死撑着,心下好笑,面上却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
    「你若想知道情为何物,便先学着哄哄女人。记住,你可以说女人像花、像水、像美丽的彩虹,但别再说她像剑鞘了。」
    殷泽怔住。
    段慕白笑得一脸神秘莫测,不再多言,把这事留给殷泽去思考。话题一转,转到了自家妇人上头。